沙翁的疑惑是,斯妲琪的“甜美”究竟是哪個方面的甜美?
西因士就看着她,沒有接這個毛巾,看着她的眉毛皺了起來。
西因士有自己的感情,他也會出現不情願不喜歡還有不樂意的情緒,隻是這個情緒太細微大部分的人都默認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沒有發現不代表不存在。
“我隻是偷個懶,你不是沒有什麽痛覺嗎……”
她淡淡的抱怨了一聲把毛巾拎回了水槽邊,她以爲她這樣的偷懶惹怒了他。
她根本沒留意他剛才說了什麽。
“不是這件事。”
他把手垂下,把頭枕在桌子上,廚房水槽的流水聲又響起。
隻讓他喝水,他也會在一個月後骨瘦如柴的走先向生命的盡頭,手起刀落他的頭也會滾下來,在火中炙烤水裏炖煮,西因士也會死于人體極限。
他隻是一個遲鈍的人類。
“那是哪件事。”
斯妲琪又被燙到了,他聽見她自顧自的吹起的聲音。
她真的很脆弱,看着她在夜晚披着的毛毯,睡不着覺,被燙到,抗寒能力弱對某些事物的懼意高溫不耐受。
“你覺得我……可怕嗎?”
但是,其實西因士很清楚,如果斯妲琪是一個鋼筋鐵骨的人他恐怕不會迷戀她,誰會對一個自己的複制版着迷?
西因士豎起耳朵,斯妲琪在水槽邊不知道在幹什麽,聽着裏面水聲紛亂的聲音。
“可怕,你喜歡吃什麽果醬,我有梅子、黑莓、黃桃還有鳄梨,别選鳄梨我想吃鳄梨。”
最後在會錯意後,斯妲琪終于回答了他的問題,西因士覺得她回答得很随意,不是真心的那種,他心裏不舒服。
“我不吃……我要鳄梨的。”
可能是聽到了她喜歡,突然間西因士懂得了奪愛的道理,因爲内心是不平靜的甚至有些嫉妒。
就像我不快樂,你也别想快樂的道理。
他竟然有朝一日會嫉妒一個由鳄梨和奶油組成的泥土三明治。
“太好了,其實我隻喜歡黑莓,我還擔心你不吃。”
水槽聲停了,斯妲琪端了一個小盆子給他,可能是她良心發現了什麽,她給了西因士常人都能接受的略燙的水讓他好好的擦一擦自己身上幹裂的血迹。
由于今夜無眠,她不急着把他趕走,因爲她知道自己會在長夜漫漫中無聊到冒草。
斯妲琪把面包拿出來,用牛油刀把奶油和果醬刮抹在面包上,西因士安靜得擦手。
他們都不是健談的人,一個是啞女另一個習慣用手語。
“如果擦不掉,就濕敷一下讓血痂化開。”
礙于手上的牛油刀,斯妲琪無法使用她最經常使用的手語,不過在移植了人造聲帶後,她也習慣了官方開嗓腔調。
因爲溫水的溫度,西因士手上的血痂氣味開始擴散,她的屋子裏彌漫着地牢帶來腐臭的味道還有血氣。
若幹年前的斯妲琪一定無法理解兩人之間平和的氛圍,他們第一次見面是一個大大的烏龍。
西因士潛入了雲霄賭場尋找潛逃的間諜,而斯妲琪某些特征恰巧于間諜吻合。
大家都知道西因士在履行職責的時候是怎麽的樣子,即便是日後斯妲琪發現西因士也是一個會發呆有煩惱的常人,但是那一瞬間的畏懼還是牢牢的釘在她的心底。
指甲縫裏面的血漬擦不掉,西因士把毛巾擰幹發現水盆裏變
成了一攤深紅的血水。
其實在地牢裏面,因爲陰暗他不會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漬很刺眼,但是在暖黃的燈光下,一瞬間西因士把自己的手指蜷起來,他覺得自己的手很髒。
以往消毒房間兜頭蓋臉的消毒液會侵蝕他身上的皮膚,連帶着帶走他身上大部分刺鼻的氣味。
“如果逼供有難度的話,你可以和我說,我還是可以自己想辦法的。”
斯妲琪把夾心推給他,發現他盯着那盆水不做聲。
“……中途出了一點小狀況。”
斯妲琪拿走盆子,把水倒掉,看着她走了西因士才把蜷起來的手指松開。
他咬了一口三明治,讓他驚訝的是他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甜味。
就在他細細咀嚼的時候,斯妲琪走出來。
甜嗎?
因爲雙手空閑,她開始拾起了她以往的習慣。
鳄梨是西因士喜歡的東西,他會沾着鹽吃,因爲鳄梨特有可以媲美動物油脂讓這種蔬果有它特殊的肥美口感。
他點點頭,這種甜味很細膩寡淡,但是在味覺遲鈍的西因士看來甜味已經是相當的難得。
人有嗜甜的天性,因爲母乳就是腥甜的。
斯妲琪笑了,她揚起一抹暗自得意早知如此的笑容,這讓西因士心裏面懷疑,這個甜味不是偶然的是她刻意爲之。
驚喜嗎。
斯妲琪坐下,西因士動了一下嘴角,她猜他想做一個笑的表情,奈何面部肌肉僵硬的西因士牽強的笑有些信息傳遞錯誤。
西因士沒有辦法笑,準确的說他沒辦法做任何表情。
他繼續安靜得咀嚼,斯妲琪拿起牛油刀,西因士比起巴賽勒斯他更沉默,在處理公會的事情上他鮮少參雜感情。
他不會違抗巴賽勒斯任何命令,他忠誠的履行這巴賽勒斯的指令。
換個說法,斯妲琪這樣對待西因士也是有一些私心在厭惡她的巴賽勒斯還有對她有所傾斜的西因士裏面,她當然更願意取巧讓自己在公會裏過得更舒服。
毛衣織給願意穿它的人,向對自己好的人展示善意。
“很好吃”
西因士在“嘲諷”的抽完嘴角後,他做出了一個點評,他其實對味道的認知并不全面,但是美味的食物讓人覺得很妙。
甜的東西,很美味,這是西因士的下意識判斷。
“喜歡就好,我喜歡泥土三明治雖然它吃起來挺罪惡的。”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腮幫子微鼓。
斯妲琪給人一種貓一樣的印象,可能是西因士下意識這樣給她歸類,她和貓相處得很好,她不會打擾貓,但貓也不見得厭倦她。
西因士試過與貓相處,他把握不好這個度,當他想再摸一下貓咪的時候,貓跑了,西因士很錯愕。
貓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和它們相處要把持好寵溺 和疏遠它們的力度,很顯然西因士不大清楚什麽時候要冷落它們,什麽時候要撫摸它們。
即便是西因士對它們很好,但貓并不感恩。
但是更加神奇的事情是,他見過街區的貓很嬌嗲的圍着斯妲琪打轉,他從來沒有這種待遇,爲什麽?
因爲你太縱容它們了。
斯妲琪摸着一隻經常出現在她身邊的貓解釋道。
其實它們并不缺人照料,如何讓一個集一身寵愛的東西對你念念不忘,那就是讓它從你身上得不到與外人等同的寵溺。
冷淡它,讓它疑惑,讓它不甘接着犯賤。
西因士若有所思的看着被斯妲琪抱起來放在地闆上的貓咪,每次撸到一定的時間,斯妲琪就會把貓從她腳邊抱開,或者是趕走它。
看着貓咪疑惑的跟着她離開的腳步,那種戀戀不舍的樣子,斯妲琪這個深知貓的脾性的女人,是一個合格的逗貓人。
同時也是一隻貓。
松緊有度,保持着女性特有的柔軟又不失那種侵略性的撩動。
所以他才會在她身上感覺到甜美,她的性格讓她變得像是熟透的果實一般,果肉甘甜汁水如饴。
“因爲體重嗎。”
西因士吃完了,他看着斯妲琪細嚼慢咽的樣子,斯妲琪這樣說過。
人的肌肉很蠢,機能系統也很容易糊弄,長時間鍛煉同一塊肌肉,肌肉就會形成長久肌肉記憶,細嚼慢咽的進食可以攝入很少也産生一定的飽腹感。
“隻是習慣,好吃的東西吃多了就不美味了。”
看着她專心緻志的食用着不經常吃到的東西,看來是她深知這些事情。
克制會讓更加蓬勃的生長,壓抑構造更加瘋狂的渴求。
她何曾不是呢。
西因士等到斯妲琪快吃完了,他站起身,如果有一天他自己失控了,他可以理解,因爲他是個男人。
他們理智和獸性并存。
她瞄了他一眼,他照舊擡起手做出拍拍她頭的樣子,她收回目光似乎沒什麽戒備。
隻是,他手突然間改道捏了一下她的臉,感覺到她還保持着剛才咀嚼時的狀态,她愣住了咀嚼得有些不自然。
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揪了一下。
接着很快,西因士松開手又變回撫摸寵物的模樣,捋了捋她的頭發,接着帶着那一身地牢的臭氣離開了。
聽着門被輕輕的帶上後,斯妲琪咀嚼了一會兒,突然之間松了一口氣。
她被西因士不按常理的舉動吓到了,從她抽動嘴角開始,表面她遊刃有餘實則暗自小心。
但是,放松下來的斯妲琪過了一會兒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西因士從來都隻會摸她的頭再不濟也是抓抓頭發。
突然間改變的動作軌道讓她感到一絲絲的恐慌。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号,斯妲琪看了一下門口,她似乎做了一個蠢決定。
……
霍南斯丁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耳環是被羅曼找回來的,他在夢裏可以有億萬種失物招領的方式。
沒有一種的好心人叫羅曼。
唯獨羅曼拿着他的耳環擺在他的面前再催促他給他挑一件耳飾應急……
霍南斯丁困惑的打開自己收納的盒子,羅曼皺着眉頭湊過來仔細的掃了一遍。
“有别的嗎……”
在羅曼被霍南斯丁的扇子耳墜狠狠地震驚後,他接二連三的刷新他對霍南斯丁的認知,随着霍南斯丁把他私人的收納盒一層一層的打開。
他收納的東西足以引起衆多女性的嫉妒。
“不行,繼續翻。”
霍南斯丁的秘寶,在羅曼挑剔的目光下不斷的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