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賽勒斯自顧自的說着,西因士就站在他面前,巴賽勒斯嘀嘀咕咕了很久。
“我似乎有些神經質,突然間冷落樂園會起疑心。”
巴賽勒斯在那件壓迫感十足的房間,等到白蘭花氣味消散殆盡的時候,巴賽勒斯煙管冷了,他想明白了。
最後巴賽勒斯說出了一句實質的話,前面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通過嘀咕來梳理自己的思維。
之前察覺到樂園的有變,他表現得太神經質了。
“我懂了,我知道接下來怎麽做了。斯妲琪在外面等着,她幾天前就有消息來。”
西因士點點頭,明白了他接下來要做些什麽。
“爲什麽她幾天前不來,我就知道她一直是懶骨頭。”
巴賽勒斯冷笑了一聲,巴賽勒斯的偏執不在西因士面前表現,他認爲西因士是一個自己的完美的進化。
西因士是獨立并且與他粘連的自己,他們有相似的出身,類似的思維,西因士是更加完美的他,所以巴賽勒斯可以寬恕“更優秀的他”所作所爲。
而米列安娜,也僅僅接觸了巴賽勒斯零星的偏執。
他們在觀點上偶爾會有分歧這一時刻,巴賽勒斯就會展現他對外來觀點的抵觸,還有他對異己觀點的矯枉過正。
巴賽勒斯不允許違逆,但是他可以被柔情轉變心意。
此處的柔情是更加高超具有引導性的真理引導。
木讷的西因士,其實很擅長幫偏執的巴賽勒斯正畸,即便巴賽勒斯不在他面前偏執,但是西因士總會對那些有難處的人施以援手。
所以“東巴”的長老敢說,西因士是一個更加完美的巴賽勒斯。
“她聞到了白蘭花的香味,一連幾天,所以她覺得不方便打擾。”
西因士沒有說是他告訴斯妲琪的,因爲這樣聽起來像是爲她開脫,實則爲斯妲琪引來無冕之災。
巴賽勒斯本來就對斯妲琪有偏見,他可能爲此罪加一等。
“呵,她還挺聰明,有你通風報信的成分嗎,你總是格外的關照她。”
巴賽勒斯擡起眼看着西因士,他知道西因士對斯妲琪那個特殊的稱呼,以至于這個消息從别人口中告訴他時。
他被煙嗆到了。
雀兒,這真的是西因士腦子想出來的東西嗎?
”沒有,但是她知道我在審訊的期間會保持高度的敏感,她不會去打擾我,所以我猜……”
西因士這樣說,他側面的解釋了斯妲琪爲什麽沒有來彙報。
她不是懶骨頭,她隻是知道這是巴賽勒斯特殊的時間段,她知道避嫌不去打擾。
這是肯定的确鑿的說法,不是他臆造猜測的結論,西因士知道巴賽勒斯讨厭假設。
西因士有一個超級大腦,人類在成年以前大腦學習效率驚人,而到了一定年齡腦内髓鞘質的數量遞減象征着大腦學習黃金年齡成爲過去式。
西因士的大腦可長時間産生與黃金年齡數量媲美的髓鞘質,于是合情合理的,西因士的大腦學習黃金年齡被有效延長。
大腦對于新鮮事物反應活躍,學習效率高甚至容易出現精深學習的傾向。
可惜的是,擁有黃金大腦的西因士缺乏“大師的熱情”,并不是因爲他排斥大師式的精深學習,而是他的大腦對新鮮事物反應太敏銳了。
所以過分
旺盛的髓鞘質是一種疾病。
他的黃金學習年齡目前還處于進行時,即便他現在已經成年有些年頭了。
這特殊案例很合理的解釋,童年階段即便被“無情處理”的西因士即使在無情無聲無色的環境的培育下,他依然保留了感情,具備了了說話的能力,還有有一個90正常的靈魂。
感情,溝通還有價值觀的成型,全部都是他後來學會的。
學會,多麽铿锵有力的詞語。
“希望她真的如你這般,聰明識趣吧。叫她進來。”
巴賽勒斯松口,聽他的語氣,西因士知道斯妲琪又要面對一輪捧高踩低,巴賽勒斯今天的情緒不壞但也不好。
西因士臨走做了一個明白的手位,這是“東巴”的規矩,這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肢體裏面,曾經在東巴内部西因士不允許發出聲音。
明白
就代表了聲帶震動外加舌頭彈動的“明白”。
手位橫穿了西因士整個童年。
你小心一點,他心情不大好。
在門口侯着的斯妲琪收到了西因士的友情警告,西因士總是可以很好的全身而退,但是大部分時候斯妲琪總是……
正面風暴。
她一直都在被巴賽勒斯無辜針對。
“他已經幫你美言了,我今天大概不會遷怒你的,彙報吧。”
巴賽勒斯雙手食指相扣,托着自己的下巴,擡眼看着斯妲琪。
西因士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巴賽勒斯也知道再說什麽這就不是偏執的問題了,這是針對。
斯妲琪心裏面嘀咕,大概的幾率是多少。
“安插在北部的人有的被剔除了,具體還剩下多少我不清。”
其實斯妲琪得到了兩個消息,但是她知道另一個消息在巴賽勒斯的耳中近乎是廢話。
約拿米開始對他的會長候選人進行考核。
爲了不讓自己被謾罵,她還是把這個衆所周知的消息咽下去。
“我要具體的東西,我不清楚算是什麽回答?我要知道具體是誰被掉包了。”
巴賽勒斯托着下巴的手動了一下,他手指關節聲響起。
“我知道我沒有權限調動特殊部門,所以我來向你……”
向你申請權限。
斯妲琪打算這麽說,但是巴賽勒斯突然間打斷了她的說話,巴賽勒斯不允許别人打斷他,但是他經常将别人的話懶腰斬斷。
打斷别人說胡本來就是隐形的蔑視。
“沒有這個權限的你,就要去發動你的能力去尋找有權限的人去完成這件事情,你平時聰明的腦袋怎麽了突然生鏽了?”
斯妲琪心裏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巴賽勒斯言下之意就是讓她自己想辦法。
“你要學會用有限的權力做最多的事情,每天不同的權力交割讓我很疲倦。”
巴賽勒斯,不,應該說每一個身居高位的人,都若有若無的有控制欲,他們不喜歡把權力下放給任何人。
西因士特殊,因爲巴賽勒斯本人因爲手中掌握太多的命脈,分身乏力,于是他便把權力一部分留給了西因士。
老實說巴賽勒斯也不大願意懂得“東巴”裏面的規矩。
“東巴”特殊人種培育部門,是一個慘絕人寰的組織,裏面的成員在特殊的培育條件下,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動物。
他們,沒有感情沒有說話能力鮮少痛覺,隻是一群對特定事物有反射弧的動物們。
斯妲琪低下頭給了一個謙遜的眼神給眼前的男人,瞧瞧他說的話,不給馬吃草還想馬跑。
荒謬絕倫。
“不要給我這些肢體語言,我不吃這一套,快去把名單給我落實下來,去!”
好像這個眼神點燃了巴賽勒斯,他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像是驅趕蒼蠅一般趕她出去。
看着巴賽勒斯那種厭惡的驅趕,斯妲琪習慣了,她總不能強求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對她謙和有理。
上次巴賽勒斯還當着她的面摔碎了東西,因爲她給的答案不能讓他稱心如意。
斯妲琪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這種糟心的談話終于結束了,感謝上帝,感謝西因士的預防針。
她點點頭,腳步沉重的退了出去,心裏面别提有多麽輕松。
巴賽勒斯不喜歡她,她懂,任何一個領導者都不見得會重用一個把群體放在第二,個人永遠排在第一位的下屬。
爲公會生爲公會死的西因士,才是巴賽勒斯理想的幹将,而斯妲琪雖然能力卓越但是永遠排在其次。
她出去,離開了溫室植物園,很快她就看見西因士坐在噴泉泉眼邊,看裏面的水生植物。
西因士不是善良的人,但他對她很友善,雖然斯妲琪不清楚原因是什麽。
或許西因士從沒想過爲什麽。
她走到噴泉池子邊蹲下,和他一起看裏面的水生植物。
巴賽勒斯給了她一個難題,那麽問題來了,誰有調動隸屬三腳山羊的特殊人種培育部門的權限。
巴賽勒斯和西因士,僅此兩人。
巴賽勒斯對她關上了門,那麽,斯妲琪當着西因士的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雙手托腮愁眉苦臉的。
她要寄希望于這個一直對她很好的男人,希望他可以稍稍推她一把,她要向他開刀了。
碰上倒黴的事情了。
她把托腮的手拿起來,用他們共通的方式說起了話。
她知道西因士一定會看見,别看他安靜得驚人。
說完這句話,斯妲琪便合上了嘴,她也看起了池子邊的景色,她真希望自己是池子裏面養的魚植物什麽的。
簡單的降生,沒有憂慮的活着,自然的死亡。
西因士轉頭看了一下她,發現斯妲琪在盯着池子看,因爲她自身無法言語,所以上天賦予了太多的神采在她眼眸中。
沙翁說斯妲琪和她上吊的母親長得并不像,她的母親是有着貓眼的東方人,除此之外,西因士看不出斯妲琪身上有更多東方的特征。
撇開微微上挑的貓眼,她就是一個正統的西部女郎, 茶色的肌膚柔和不失輪廓感的五官,飽滿的額頭還有微微肉感的下巴。
西因士沒有被培養成動物,因爲在隔離的培養環境下西因士看到了一隻色彩斑斓的蝴蝶,那是西因士對色彩的啓蒙。
一切的開始。
他是億分之一的奇迹,起源于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