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沙那天沖回了房間,第一時間查看的是她的法杖,一般小偷不會偷這種一攜帶就會露餡的貴重物品。
但是可笑的是特蕾沙全身上下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最昂貴的就是法杖上面鑲嵌的貴金屬。
那顆火紅的沙蛇膽,讓她的火焰更加奪目,讓它們怒吼着突破天際。
特蕾沙看了眼自己房間裏用牛皮捆好法杖。
她知道有人遭殃了,至少不是她們。
……
“他們偷了我的東西,重要的東西。”
羅曼下意識看了一下自己拇指,上面巧妙的填補了丁香扳指的缺失。
特蕾沙看到了羅曼變動的目光,原來偷去了那裏了。
即便是偷羅曼的扳指都可以讓小偷富得流油。
想想看羅曼兩隻手上有七個,女人小指這麽粗的厚銀扳指,并且不是那種爲了好看而鍍銀的那種,是純銀。
“我可以問的再細一點嗎?”
特蕾沙掃了一眼羅曼的扳指,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能。”
接着羅曼雙手交叉,特蕾沙再也看不清楚他手上的扳指。
特蕾沙的好奇心被澆滅了。
不能。
“更多的信息,更詳細的溯源。”
“特蕾沙你到底幫不幫我問。”
羅曼好像是無意的拿起那張紙再去特蕾沙面前晃了晃。
“放下你該死的手,我知道了,我投降!”
特蕾沙看着羅曼不勝其煩的拿着那張歡快的紙晃着她特蕾沙的眼睛,她生氣了。
她舉起手,神色鮮少的憤怒,一般都是羅曼露出這種被逼急了的神情。
他也是第一次看見特蕾沙這個樣子,霍南斯丁說她有了追求者,真的嗎?
特蕾沙看着羅曼的手一伸出來,天啊上帝保佑他不會要用那兩隻帶了扳指的手指夾她的鼻子吧……
别别别!
她美麗的鼻子軟骨會被這個不會憐香惜玉的家夥夾變形的!
特蕾沙的頭随着羅曼的手指靠近一直有意識的後縮,但是遺憾的是她的脖子縮得遠遠沒有羅曼手伸得長。
那一定很他媽的痛……
羅曼看着特蕾沙的眼睛越瞪越小,人類的瞳孔會根據物體遠近進行調解,雖然瞳孔變換不及貓眼但是也是共同原理。
一直做一個跟随自己内心的人,羅曼由始至終都在踐行自己的心意,遠離世俗無限自由。
霍南斯丁,他暫時無法回答第三個問題,羅曼目前無法回答可能還要琢磨很久。
他承認他在經曆自己無法解釋的蹊跷階段。
有時候他想着自己向往東處去,但是他會忍不住往西看,爲什麽?
他也很想知道。
“不問就不問,哪來這麽多廢話。”
就在霍南斯丁低下頭的時候,他錯過了一幕重要的信息。
特蕾沙心裏面在悼念自己逝去的鼻軟骨,羅曼在安靜的看着自己憑着感覺做出來的事情。
“啊!你這個魔鬼!”
特蕾沙感受到了,她的鼻軟骨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銀扳指鉗住她骨頭。
是誰教羅曼,對待女性要認真的使出十成力?
如果特蕾沙的鼻子毀了,她的容貌會坍塌一半,她的鼻尖和下巴呈現的角度很完美,隻要她微微翹起嘴笑一下,這是一個可以狙擊人的弧度。
羅曼在看特蕾沙痛得尖叫,他其實隻是想輕輕的捏捏她的鼻子,捏鼻尖是憐愛的肢體動作。
他知道,所以他特意捏的很重,重得可以留下紅印子那種,是不是捏的重一點這種下意識的感情會被惡作劇的形式遮掩過去?
“放手!”
特蕾沙要救自己,她可憐的鼻子快斷了!
羅曼是在拔蘑菇嗎,這個一揪似乎想把她的鼻子拔下來般。
特蕾沙說過羅曼就是,怪咖!瘋子!
他平時表現正常,但是!他還是那個!突然之間!翻臉不認人的混蛋!
她擡起穿着靴子的腿,一腳蹬了過去,全班都聽到了那聲蹬人的聲音,可以媲美馬失前蹄蹬人的原畫面。
低着頭的霍南斯丁聽着,心裏面有些不安的娅露露聽着,塔特聽着,全班人都聽着
“咳唔!”
羅曼覺得自己猝不及防被踹了一下,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被堵住的咳聲。
他隻記得松開手,如果不這樣特蕾沙會變成長鼻姑娘。
接着發生了什麽,那就順其自然。
羅曼強行忍住他想要咳出來的聲音,見鬼了,特蕾沙用了多少力氣?
她以爲她在踢麻袋嗎!?
感受帶自己猛的被踹了一腳,特蕾沙神情猙獰,羅曼神色怪異。
大家都聽到特蕾沙那對同桌桌椅猛的響了一聲,就在大家感歎哪個人勁這麽大的時候。
羅曼發出一聲悶咳,他捂着嘴轉過身背對着特蕾沙拼命的咳了起來。
誰會想到?
是誰教了特蕾沙這麽下作的踹法!
踹腰!
該死的!
他現在真的快,瘋了,羅曼瞪大雙眼,霍南斯丁看着羅曼嚴肅的表情。
霍南斯丁下意識到自己可能要把頭低下,不要和羅曼目光接觸,羅曼剛才被踹了。
霍南斯丁把頭低下,嘴張開以表示自己的過分驚訝。
好像任何事情隻要是特蕾沙做的就存在合理性,以前霍南斯丁不相信有人可以和羅曼正常交流。
于是出現了鐵齒銅牙的特蕾沙。
聽着她連珠炮彈妙語連珠的轟炸羅曼,霍南斯丁覺得可能任何真理都有局限性。
會出現羅曼被人踹了一腳,當事人還全身而退的狀況嗎?
特蕾沙讓“存在即合理”确鑿起來。
這就是特蕾沙的合情合理的地方,霍南斯丁最後還是八卦的用餘光偷瞄。
羅曼被踹了一腳,時間前移一段時間,羅曼背對着他們,就像往常一樣他們說着無關痛癢的話題。
接着,特蕾沙突然間叫出聲,她說她投降了,這很反常,特蕾沙平時都是笑嘻嘻把人氣吐血的人。
羅曼一定是說了什麽……甚至是做了什麽?
他無意冒犯羅曼。
霍南斯丁本人隻是猜測。
最讓人玩味的是什麽,是特蕾沙接下來繼續大聲喊出來的話。
你這個魔鬼!
羅曼确實是一個魔鬼,霍南斯丁承認,他暗自點頭。
放手!
她好像是這樣喊的,所以羅曼一定是做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以至于平時穩重的特蕾沙大喊大叫!
羅曼背對着他們,全班都無從得知,或許他們的後桌知道什麽?
最後,羅曼就被踹得全班皆知。
羅曼現在正對着他們,深呼吸了很久才把他把肺咳出來的忍住,他就差點要捂着自己被用力的蹬了一腳的腰了。
被一個女人用力踹了腰的感覺,羅曼等自己覺得好了一點後,他擡起頭。
要瘋了。
……
魅力摩根斯變得沒有魅力了……
蘭澤瑞姆和肖看着持續萎靡不振的酒館,蘭澤瑞姆歎了一口氣。
這個月她又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她悄悄的把自己的馬甲綁的緊一點。
貧窮的日子忍一忍就能過了,她安慰自己。
就在蘭澤瑞姆和肖輪流爲了生計歎氣的時候。
門鈴響了。
“歡迎……”
蘭澤瑞姆擡眼剛想喊歡迎語,她硬生生吧下一句話咽了回去。
“一杯龍舌蘭,謝謝。”
稀客,蘭澤瑞姆和肖交換一下眼神。
難道,他們的營業額增長點是……
“需要檸檬或鹽嗎?”
肖拿出酒杯,喝龍舌蘭的都是滿腔怨氣的人。
特蕾沙搖搖頭,不要,通通不要。
肖拿起夾子把冰夾起來,擡眼問到。
“冰呢?”
“不了,今天很冷。”
肖把酒杯放在特蕾沙面前,特蕾沙喝了一口也沒有離開吧台的意思。
“……心情不好?”
特蕾沙今天是木着臉的,她喝了口酒緩了緩自己今天的心情,蘭澤瑞姆推了她一把。
少有啊,特蕾沙竟然給臉色給别人看,她現在滿臉寫着不高興。
“我也要,龍舌蘭加冰給我點鹽。”
蘭澤瑞姆竟然從特蕾沙身上嗅到借酒消愁的味道。
肖默默的在挂鹽的杯子裏倒了一半杯龍舌蘭,放了顆碎冰進去。
“今晚,不醉不歸。”
蘭澤瑞姆和特蕾沙碰碰杯,特蕾沙今天好像有很大怨氣一樣。
特蕾沙喝完,晃了晃腦袋,把心情連帶着沖上來的酒氣甩出來。
“好久沒這麽憋屈了。”
特蕾沙點完酒後說的第一句話,蘭澤瑞姆把酒吞下喉就聽到這麽一句鬼話
特蕾沙垂手拿着酒杯長長歎了一口氣,好久沒活得這麽憋屈了,像她這種人明面不報仇背後耍陰招的女人。
竟然時來運轉。
今天不僅被羅曼拔得鼻子快掉下來,還要勤勤懇懇的幫他跑來這裏,究竟是爲什麽?
“哇喔……”
蘭澤瑞姆感覺龍舌蘭入口冰涼,等咽下去的時候辣味上來了,她眨眨眼睛發出一聲感慨……
不可思議。
“我沒有聽錯吧?特蕾沙,你和憋屈不大般配啊。”
蘭澤瑞姆晃晃酒杯。
“該死的……”
她聽見特蕾沙低底的罵了一聲,蘭澤瑞姆掃了一眼肖,肖做了一個他不知情的努嘴動作。
“先不說這個,我想和你們打聽一件事情,幫一個該死的東西打聽的,我隻是随便問一下方便交差。”
特蕾沙把手掌擱在酒杯上,示意肖不用跟進幫她添酒,她點到爲止了。
“那就随便說說吧,反正我們……”
蘭澤瑞姆四處看了一下
“最近生意很淡,你能看到的,我們閑得發慌。”
肖在一旁幫蘭澤瑞姆添了點酒,點點頭。
“魅力摩根斯心事長談事務所被迫開張。”
肖應景的鼓了鼓掌,可能人在極度無聊的時候,總會迸射出自我娛樂的光芒。
“好吧,我長話短說。”
特蕾沙看着肖開始爲自己倒酒,看來這個酒館生意慘淡已經到了酒保們自營自銷的地步了。
“好像是一兩個星期前的是,還是幾天前的我不大記得了,那天中午放學我提前回宿舍,我看見有人鬼鬼祟祟的從我們半山的宿舍區下來。”
特蕾沙記得很清楚,那個人她沒見過,一定不是班上的人。
加上羅曼說的話,兩個信息結合起來就是小偷偷去了羅曼和霍南斯丁那棟屋子,可能還有别人也被偷了。
蘭澤瑞姆和肖對視了一下,交換了一下彼此的驚詫,前段時間他們還在偶然的讨論扒手還有他們的特征。
沒想到這麽快這些信息就能用上了。
“所以你懷疑那是扒手。”
肖一飲而盡,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看得出他久經沙場。
“我沒有這麽說過,我隻是幫人打聽的。”
特蕾沙表示她并非此意,但是肖猜對了羅曼的本意。
“你要加一點嗎,你真的挺幸運的,我們最近才在研究扒手的特征。”
蘭澤瑞姆含了一片檸檬,含糊的說到,你有酒我有故事。
特蕾沙把蓋住杯子的手拿開,肖幫她倒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