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妲琪緊急撤回,就在昨天前西因士彙報了了杜爾西的回複後,巴賽勒斯很快就接到了斯妲琪要緊急回歸公會的請求。
三腳山羊的獵人頻繁的進出摩都。
夜晚,辛達理的護城人造天幕關閉,夜晚的多姿生活才剛剛開始。
巴賽勒斯在他的溫室裏面等候緊急回歸的斯妲琪,植物開始排放二氧化碳,巴賽勒斯坐在植物伸出的藤椅上面。
斯妲琪想要回辛達理很容易,她可以把自己通過“幸運匙”傳送回來,但是她不能提前走開,因爲留在布達家族的獵人代表位置不能空缺。
三腳山羊做事十分嚴謹,巴賽勒斯不百分百的相信公會以外任何勢力的話,而又在公會裏面他最信任西因士。
巴賽勒斯對西因士,亦如約拿米器重哈南一般。
斯妲琪在摩都一直等候到深夜,公會來替換她的獵人前腳到達,她後腳就飛回了公會。
巴爾幹現身摩都,和茲埃利家族結盟确實是一件驚爆的消息。
“你亮出了山羊的撩牙。”
看到斯妲琪風塵仆仆的樣子,巴賽勒斯一點都不驚訝,斯妲琪和巴爾幹動手了,巴爾幹是一個出格的青年。
而斯妲琪也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她有仇必報。
山羊對挑釁者露出獠牙和羊角。
他們和世家不同,獵人不需要體面,獵人隻是需要威懾力。
斯妲琪點點頭,她外表看上去一切正常,但其實她的腦袋現在嗡嗡響,她已經很疲倦了。
“做得好,讓那個口無遮攔的富貴病少年知道獵人還是一個用拳頭說話的地方。”
巴賽勒斯托着下巴說到,斯妲琪沒有讓公會蒙羞,這不枉公會對她的栽培。
“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别的事情交給你做。”
巴賽勒斯揮揮手,示意斯妲琪可以離開。
公會沒有血緣連接,将所有獵人扭在一起的就隻有共同的利益,某種程度上會長對下屬的駕馭比族長統帥全族更加艱難。
“還有把西因士找來。”
斯妲琪聽完巴賽勒斯所有話,才能離開。
離開了溫室,斯妲琪走得有些慢,她知道巴爾幹那種力度她要緩上幾天腦袋才能變回舒坦。
她不是鐵打的,她的“完美花瓶”可以把她修好,但是她啓用異能形态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那幾天她會很虛弱,疲倦。
一個女性在這個拳頭至上的獵人維度,活得并不容易。
她的牙齒因爲突然撞牆而磕在了嘴肉裏,她現在嘴裏一股血味。
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她沒有被吓到,隻是下意識擡眼。
其實三腳山羊很安全,她記得有人經常這樣做。
走廊暖黃的燈光打在拍她肩膀的男人臉上,西因士喜歡悄悄的拍拍他的肩膀,他總是無聲無息的。
嚼一點丁香會舒服一點。
整個公會隻有一個人會用手語來和她交流,大家都默認了她聽覺無障礙,于是都在用聲帶發聲。
西因士走路沒有氣息沒有聲音,像影子,斯妲琪經常發現不了他的靠近,縱使她的聽覺相當出衆。
我沒有這麽嚴重,會長找你。
西因士很安靜,他其實習慣用手語表達,因爲他曾經不被允許說話,過去他的交流高度依靠手語。
她解釋到,她對外宣稱她很好,其實她在泡熱水澡的時候随時都會因爲疲倦在浴池裏睡着。
好好休息吧,雀兒,雖然我感覺到你不好,不過你這樣說也行。
他擡手按了按她的頭,不是揉不是摸,就是輕輕用力按了一下她,接着他走了。
西因士表明了他不相信她現在狀态很好。
她有一個奇怪的昵稱,從她進入公會到現在,西因士就很執着的叫她雀兒。
雀兒應該形容那些嗓音嬌美的女性,她是一個聲帶有缺陷的人,一個聲音缺失的人,他沒有聽過她的嗓音。
所以她不明白爲什麽西因士給她這個綽号。
可能我覺得你如果會說話,你的聲音應該很動聽。
西因士認真的解釋過,她好像不明白他爲什麽這麽想,西因士其實有很多奇思妙想。
他的想象力比孩子還豐富,這和他木讷沉默的外表違和,他不僅想象力格外豐富西因士還擁有天才細胞,他腦内的髓鞘質數量高于常人,換而言之他學習的速度比常人快上許多。
可能這些,可以更好的解釋西因士的不同尋常。
我也不知道,可能覺得你很适合這個昵稱吧。
男人那時的手語打得很娴熟,很顯然手語成爲了他們生命中一種難以磨滅的習慣。
他們用手勢來充當交流媒介。
你很好看,你如果會說話,值得一把好嗓子。
很難以想象西因士會很認真的和她分享他的思維痕迹,他覺得美好的人理應和美好的事物挂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表現得很理想主義。
我還以爲你不會這麽多花花腸子。
她隻是當時覺得,原來西因士也是一個油嘴滑舌的人,男人都一樣。
你這樣說,我會有些傷心。
“傷心”的分解手位有些繁雜,看着他翻轉的手位,他說他傷心了,雖然她看不出西因士的情感但他是這樣說的。
西因士沒有面部表情,眼睛像是死水一樣,痛覺遲鈍但是五感敏銳,這都是拜他前職業所賜。
你原來也有感情?
她一直以爲西因士是一個不悲不喜的人,他就是那種死人臉,一個和七情六欲絕緣的男人。
她調侃式的問他。
我有,我喜歡蝴蝶,喜歡鳄梨,我和你一樣有感情。
西因士很認真,他甚至舉例說出了證明他感情和常人一般豐富,她那天笑了,被他逗笑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認真的人,他難道聽不出來她隻是在調侃他嗎?
西因士是一個荒唐世界裏難得的正經人,喜歡色彩斑斓的蝴蝶還有沒有味道的鳄梨,會認真的思考生活上的很多細節。
他是一個真正情感豐富的人。但沒有人感覺到,他豐富的内心。
我也喜歡蝴蝶。
她也喜歡,蝴蝶。
斯妲琪在浴缸裏回憶這件事情,此時此刻她已經累得散架了,她可能需要嚼一點丁香,西因士說對了她現在狀态并不好。
……
霍南斯丁相當煎熬,他在想他要怎麽開口,快點想想。
霍南斯丁在羅曼房間外兜圈。
他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他不是,霍南斯丁拍了拍臉,要不他還是下去吧。
他還沒有準備好。
霍南斯丁啧了一聲,和羅曼待久了羅曼沒有因爲霍南斯丁的彬彬有禮而變得文雅,反而霍南斯丁在被羅曼莫名同化了。
他學會了發出不耐煩的啧啧聲,皺眉,甚至有些想流氓啐唾沫的嫌疑。
羅曼的房門猛的被拉開了,羅曼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滾進來,你在這轉多久我就在裏面聽多久!”
羅曼耳旁卡着一支筆,看來他在挑燈夜讀,他桌子上光亮的台燈襯得羅曼的臉色格外的難看。
羅曼可能皺起來的眉頭可以夾死蒼蠅,霍南斯丁暗自咽了口唾沫。
如果他是特蕾沙就好了,他可以讓羅曼一拳打過來就像打在棉花上一般綿軟無力。
霍南斯丁腦海裏閃過一個想法。
接着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羅曼的房間。
霍南斯丁坐在地闆上,羅曼翹起腳坐在椅子上,翻開他剛才合上的書本。
霍南斯丁看着羅曼把“古生物學”課本大刺刺的放在大腿上,看來羅曼對家族屬性相性不好的學科都很有成見。
“有話就說,别在哪裏神經質的抓你的頭發,我看起很閑?”
霍南斯丁聽到羅曼用筆劃書的聲音,既利落又幹脆的聲音。
羅曼晚上開着窗的習慣,霍南斯丁感受到有些寒意的冷風時不時的鑽進羅曼的房間。
“呃,怎麽說呢……”
霍南斯丁有些緊張的攪動手指,他會被羅曼拎着衣領扔出窗外嗎,霍南斯丁下意識看了一下開着的窗戶。
窗外有一間屋子的燈還是亮着的。
“我聽說特蕾沙有追求者。”
媽的,霍南斯丁你真行,你到底在講些什麽。
霍南斯丁内心裏面一陣抽搐,他的臉上表情很微妙,像是撒了謊強打精神圓謊的模樣。
他嘗試用這句話引入他的主題,這聽起來是一個不錯的想法,霍南斯丁竟然有些期待羅曼的回複。
“嗯。”
羅曼的筆尖的墨水暈開了,他用力的按住筆頭,墨迹開始蔓延,聽着他平靜的應了一聲。
今天見鬼的的霍南斯丁在他門外轉圈圈,接着進來後又左顧右盼的,最後醞釀了很久霍南斯丁終于說出了實質性的問題。
這個問題聽得羅曼心裏起了一陣的難以形容的悸動。
“不不不,羅曼聽我說,聽着!這是我的一個猜測,你有發覺自己很詭異嗎,尤其在特蕾沙在場的時候?”
接着霍南斯丁發現羅曼既不生氣也不表态,這樣他準備好的話就被堵死了。
這不行!不可以被堵住話題!
說出來吧霍南斯丁,從三樓扔下去說不定不會骨折隻會一身擦傷。
霍南斯丁聽到心裏的呐喊勇敢一擡眼,發現羅曼還在那裏低着頭寫寫畫畫。
“我一直很詭異。”
羅曼心裏默念了一句書裏的内容,霍南斯丁今天是又遇到了什麽煩心事,他的妹妹有不好過了,還是母親又利用他?
這麽激進?
他竟然來關注他的情感生活?突然之間對他的感情生活的關心?
羅曼心裏就想,他不是滿臉寫着“我,詫異的人”嗎。
羅曼擡起頭,磨磨牙齒,霍南斯丁聽到羅曼牙腔摩擦的動作。
“你知道你有多奇怪嗎?”
霍南斯丁你可以的,霍南斯丁心裏面一邊爲自己加油打氣一邊說。
想想看羅曼都把你扛回來了,你還在他面前準備喝廁所水還有吐了,你們已經算是逆境好友了。
霍南斯丁轉念一想,如果按照聯姻關系,他是羅貝爾克的舅字輩,羅曼是襲瑞姆的叔字輩,他是羅曼的……?
沾親帶故關系混亂。
“爲什麽你會下意識看她,還有你似乎會對你們的肢體接觸産生不适,你會感到尴尬。”
霍南斯丁我勸你少說兩句,霍南斯丁一邊爲自己打氣,他自己一邊漏氣。
羅曼接下來會冷聲說少套近乎,我們沒這麽熟,他他媽的覺得他真是惡心等等。
霍南斯丁一邊自我預言,一邊勇往直前。
“我承認特蕾沙很健談,但是你也太偏心了,你真的很喜歡和她擡杠,爲什麽會這樣?哈哈,你現在真的挺奇怪的。”
霍南斯丁說到這裏,下意識尴尬的笑了一下,好的到此爲止,他閉嘴。
霍南斯丁說完閉上嘴羅曼沉默的看着他,霍南斯丁緊張得寒毛的豎了起來。
今晚的秋風有點滲人,霍南斯丁下意識用手搓了搓手臂。
“聽起來像個深閨怨婦的質問一樣,她是我的同桌上課無聊的時候我難道看大洋彼岸的你嗎。”
羅曼不屑的笑了,他哼了一聲接着低下頭。
羅曼在自己的書上寫了一個“特蕾沙”接着再用筆塗掉。
霍南斯丁在說什麽大實話,他也被吓了一跳。
以上行爲存在嗎,他沒怎麽發覺。
“隻要娅露露用足夠大的力氣拍你你也會對她的肢體接觸産生陰影,你想提前體會一下嗎特蕾沙特有的肘擊嗎。”
羅曼放下筆把手伸起來扭動過了一下,特蕾沙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
看着羅曼的拳頭,霍南斯丁心裏想……算了吧,這種拳頭還是用來毆打修利吧。
霍南斯丁下意識搖搖頭拒絕。
羅曼的中指手關節還特别的明顯,這種拳打人看起來都疼。
“不過想想也是,娅露露那種詛咒娃娃,連呼吸同樣的空氣都會讓你窒息,你可能也很郁悶。”
羅曼想變換話題了,霍南斯丁心裏有意識。
“其實還好吧,她不怎麽說話,除了比較無聊之外……”
霍南斯丁識趣的結束話題,強行和羅曼溝通,羅曼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霍南斯丁想起自己以往慘痛的經曆。
“她可能對異性有認知障礙,她讓我想起了那種從小到大都被養在鍾樓的怪人,除了每天給她送飯的老修女她誰也沒見過。”
娅露露對羅曼苛刻的發指,以牙還牙如羅曼,羅曼的口中娅露露幾乎是封建愚昧還有陰險的寫照。
羅曼不同于特蕾沙,他不會對那些對他不善的人禮貌,羅曼更不同于霍南斯丁,他懶得忍受别人的脾氣。
弗利翁幾乎都沒指望過羅曼會成家,因爲他覺得可以忍受羅曼的女性幾乎不存在。
羅曼捧書的手一用力,書猛的夾了起來,霍南斯丁被書關閉的聲音覺得這本書其實是他,他後背下意識一緊。
“我要把床讓給你睡嗎,我睡地上。”
羅曼突然改變話題,霍南斯丁愣了一下,他剛想說不用,接着他便發現這是羅曼準備逐客的信号。
“我先下去了,我困了!”
霍南斯丁“嗖”的一聲站起來,他要跑了。
“晚安!”
看着霍南斯丁興沖沖的走掉了。
“惡……”
羅曼看着被輕輕帶上的門,嘟囔了一聲。
霍南斯丁是一個“油膩”的男人,霍南斯丁心思細膩得驚人,羅曼經常把他看爲一個隐匿在男人堆裏的女人。
被霍南斯丁這樣一問,羅曼發現了自己也是一時語塞,不應該啊。
羅曼回憶了一下他們的對話,看來他需要留意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