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女人,活得不容易。
“我們回家,斯妲琪傳送她!”
相信斯妲琪的直覺,弗利翁從來沒想過文取,他是武取派,這種看起來斯文的男人總是讓人意想不到。
會長和弗利翁在這一點格外的投機,先禮後兵志在必得。
在協商無果後,弗利翁他的妻子拽起來後,這場平常談話于巴爾幹的一踹直接拉開了混亂的帷幕。
巴爾幹第一時間攻擊作爲獵人的她,巴爾幹少爺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她不是一個容易控制的人。
迅雷不及掩耳,米拉眼中巴爾幹把桌子踹出的動作在電光石火之間完成。
他用足了力,這種檀木桌子踹起來可是很費力氣的,桌子失控暴退。
這個動作在任何龍蛇混雜的場所都習以爲常,但是很顯然英格爾派的人不常去基層看,這種揭桌子踹椅子的行爲他們很新奇。
他們大吃一驚,沒有人理會他們是否吃驚。
巴爾幹的目标不是米拉,而是走在福利翁身邊的獵人。
男人爲什麽不可以打女人,他們可是不分性别獵人。
巴爾幹單手撐着桌子,身子借力躍上桌子一轉體,大家都感受到他的身子橫掃過桌子,他一腳踹向剛才握住桌子的斯妲琪。
放在平日,這就是單方面壓倒性的虐待毆打。
但是斯妲琪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人。
一般的人成不了獵人,一般的獵人不會作爲駐紮世家代表,總而言之斯妲琪是一個駐紮世家的獵人代表。
她是不大常見的那種女人。
女人的拳頭也可以很有力。
斯妲琪的格擋,自然得像是條件反射一般,這個格擋她完成過成千上萬次,她的手臂骨骼因爲長年累月骨骼的不斷骨質增生而變得格外的堅硬。
如果說米拉自身的動作速度是一倍速,那巴爾幹和斯妲琪真正運動起來就是數倍速,他們的行進讓外人眼花缭亂。
米拉什麽都不記得,忘記了尖叫忘記了恐懼,獵人纏鬥的畫面讓世界都慢了下來,情緒也在延遲。
斯妲琪的骨架承載着與她不符的力量,難以置信她那條纖細的手臂可以擋住巴爾幹的橫踢,甚至她還能靈活閃避。
她的拳頭不比男人的遜色。
她充滿了力量,她的閃避很靈敏,米拉隻能看見斯妲琪的辮子在空氣中因爲閃避甩出模糊的殘影。
她動作幅度很詫異米拉根本不清楚她是以哪裏爲發力點,斯妲琪動作發起時沒有預兆,就像蛇一樣神秘危險。
斯妲琪的手靈敏盤纏而上,蛇型一直是西部柔術的雛形,蛇很柔軟但是蛇絞動十分有力。
西部柔術基礎就是身體柔韌性,但是核心确實自身力量,斯妲琪不能把柔術做到盡善盡美,因爲她自身的力量受到了限制。
即使她的身體柔韌性驚人,長年累月的實戰讓她經驗豐富,但是柔術上她遠遠不及西因士,雖然在她眼裏前看來西因士骨頭硬的很……
柔術的自身力量才是關鍵,所以因爲力量西因士也在她眼中近乎無敵。
這種視覺沖擊在終日和樂器書本打交道的米拉眼裏,是一種異樣的體驗,斯妲琪像是那種美麗的野獸。
不同于油畫裏面恬靜的女性泛舟水上還有撲扇香粉的優雅,這是一種粗蠻的魅力。
暴裂的美感。
巴爾幹的眉骨被斯妲琪的手肘給劃中了,瞬間鮮血飚流。
似乎在這個社會上男人毆打女人會被社會譴責,而女人毆打男人就會被傳頌爲奇聞。
斯妲琪這麽苗條的一個人,她大腿夾合的時候,巴爾幹出現窒息的表情,他的脖子像是被一圈鐵絲絞緊一般。
像鐵鎖一樣的大腿這不全是她的功勞,斯妲琪的“紅靴”區域可以全身遊動,她會有意識的強化自己發力部位。
她可以快速的調整自己的發力部位,在自身條件加上異能的加持,斯妲琪也是一個狠角色。
比如此刻是大腿區域的強化。
巴爾幹下意識去攻擊鉗住他喉嚨的腿,米拉看着這一幕看得入神。
多麽不可思議,這樣一個小個子竟然可以壓制住巴爾幹這個高大男人。
一衆人都這麽想着,隻是斯妲琪心裏
求的一直不是勝,她隻是在伺機把米拉傳送走。
斯妲琪的異能形态無法同時使用,她負責傳送的異能形态叫“硬币”,可以傳送單個物體,缺點是隻能傳送唯一一個圈定物體。
米拉突然注意到自己渾身光芒萬丈,她的父親怪叫了一聲趕緊抓住他,她的族人都瞪眼盯着她看。
她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有光芒在流動,她不知道要發生什麽,除了看着自己的父親拼命的想要抓緊自己,米拉被自己的父親感染她大叫了一聲。
接着她開始變成一道白光,自己的手從父親的手掌中流逝,她像流星一般直上雲霄。
斯妲琪解除紅靴幾乎等于自投羅網,米拉不知道就在她驚叫着幻化爲一束沖天而起的白光後,斯妲琪經曆了什麽。
在家暴裏面,男人拽着女人的頭發把她的頭往牆體上撞,她們被撞得頭破血流大聲嚎哭。
這個境遇和斯妲琪早年的境遇有些相似,她的對手一直這樣對她,她也如是。
巴爾幹的舉動和那些男人類似,他爲了擺脫斯妲琪用了一種粗暴的方法。
謹記獵人無性别之分。
巴爾幹一甩身,猛的朝他最近的牆撞上去,他用的力氣就是爲了把斯妲琪在他和牆之間壓成肉泥。
他想斯妲琪死。
斯妲琪每一個對手都要她死,可她現在卻好好的。
巴爾幹那一撞,而迎接斯妲琪的就是大腦短時間的一片黑暗,她的後腦勺還有脊柱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她受過很多次這樣的傷,在賽場上。
富豪一擲千金就是爲了看她們這種美人在拳場上打得你死我活鮮血噴湧。
有錢人的惡趣味。
她記得每一次的痛,她并沒有習以爲常,因爲每一次都是那種鑽心的痛。
像是把靈魂硬生生從身體裏摔出來一般……
她沒有因爲持續遭受這種肌體毀壞引發腦内淤血還有脊柱粉碎,最後終生癱瘓甚至是英年早逝,感謝她的異能形态“完美花瓶”。
在七色花這個童話故事裏面,紅色的花瓣讓破碎的花瓶複原,而斯妲琪這個異能形态類似紅色花瓣。
“完美花瓶”可以讓任何低于陶瓷密度的事物恢複原狀。
她脫力,摔下來,像是賽場上被k一般,無法控制自己,全身劇痛,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人生坎坷是持續的,隻要有領航的光芒斯妲琪就可以不斷前行,她有一個強大的心髒。
還有屬于她的“完美花瓶”。
每次進入黑暗的視線中,斯妲琪就會爲自己倒數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無法在十秒倒數内站起來的選手,下場會很慘。
記得嗎她們是女性,沒有赢沒有贊助,她們就要做下賤的事情養活自己。
所以曾經支撐自己要赢的信念就是她不想變得下賤,她很高貴,她能養活自己用這種方式。
三二一。
斯妲琪睜開眼睛,她的視線模糊,她要盡快使用“完美花瓶”,她用手把自己撐起來,她的眼睛不大舒服。
眼球很難受,感受到眼睛一突一突的刺痛感。
她讨厭這種被人打趴下的感覺,雖然她知道自己是故意這樣做的,但是還是無名窩火。
“還沒死透?”
斯妲琪心裏面啐了一口,她擦擦自己因爲後腦勺受到重擊後鼻粘膜破裂流出的鼻血,她滿口腥味。
有血味卡在她的喉嚨裏,她啐了一口血痰。
知道她爲什麽叫“半破壞”嗎?
可能和她童年經曆有關,她的異能形态裏面攻擊性形态占半數,本質上來說她可能骨頭裏就有血性。
她有當破壞型獵人的潛質,可惜她是變化型獵人。
“爆裂娃娃”
她的脊柱後面的樹狀結構開始發光,現在她不能和巴爾幹大打出手,礙于英格爾世家們的面子。
但是她總有辦法讓巴爾幹咽不下這口氣。
她變出一個詭異的娃娃握在手中,她一握娃娃,娃娃突然睜開眼睛發出尖利
的笑聲。
娃娃的笑聲配上娃娃縫補得千瘡百孔,漏棉少腿的樣子真的有幾分詭異。
她把娃娃扔像巴爾幹,娃娃笑的癫狂,她看着巴爾幹接住娃娃,突然之間娃娃炸裂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球。
“炸得焦黑吧,爛人。”
她站起來,腦子嗡嗡響,光球過後巴爾幹像是被惡意黑了五官般,他張狂的表情變得呆滞。
對巴爾幹做出回見的手勢是她最後的禮貌,感謝巴爾幹的輕敵,他并沒有使用他的異能。
否則今天,她就不會以這麽輕松惬意的樣子收場。
“爆裂娃娃”不會把巴爾幹殺了,巴爾幹隻會衣服被炸得焦黑,表皮被灼傷,破壞型獵人的皮厚的很。
哦,還有一點,讓巴爾幹稍微體會一下五感暫時消失的困擾,“爆裂娃娃”會讓被炸傷的人五感全失并因人而異持續好一段時間。
她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感覺一定要分享給外人,斯妲琪笑了,這個笑容有些陰暗。
就連西因士,接觸了“爆裂娃娃”也會陷入持續兩個小時找不着東南西北的泥濘中,何況是不如西因士的巴爾幹。
“爆裂娃娃”的能力就是奪取。
斯妲琪經過巴爾幹,巴爾幹表皮隻是有一點灼傷,但是他的大毛風衣毛都焦了,即使她在巴爾幹身邊走過,巴爾幹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她的腳步聲,還有她帶起的風。
他的五感暫時的癱瘓了。
“走吧,把事情弄成這樣我深感抱歉。”
斯妲琪雖然這樣說,但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應該做的。
一是維護公會名譽,一是完成結盟世家族長的命令,雖然場面弄得不大好看但是鬧劇最後終于能草草收場了。
山羊再下一城。
“紅靴”使用過後,斯妲琪會有一兩天的肌肉酸痛感,變化型獵人的異能形态由于種類過分齊全,所以經常會有制衡條件。
“我和我的妻子之間的問題,就不放在公衆上讨論了,天色不早了,請允許我的家族自行離開。”
弗利翁看了眼頃刻間一片狼藉的客廳,獵人就是瘋子。
瘋子的方法粗魯但有用,至少他不需要在這件事上多費口舌。
弗利翁猜他名義上的父親是打算接着米拉的事情打開話題,他先下手爲強切掉了話題,算是把事情沒發酵先蓋住。
茲埃利的族長臉色很難看,米拉沒有松口,是的。
但是最後的結果是?
他的女婿,真的是好女婿……弗利翁幹了什麽。
傳送米拉?!兩個公會的獵人纏鬥起來,在纏鬥的間隙米拉被傳送走了。
這是什麽荒唐國度的荒唐事情。
“米拉拒絕了你,你卻一意孤行。”
很顯然巴爾幹輕敵了,西部魔女更勝一籌,看着西部魔女經過一片狼藉的巴爾幹,巴爾幹不爲所動。
蛇蠍美人這個形容相當貼切。
茲埃利族長心裏擰了一下,他開口,聲音裏面有一點壓抑的怒音。
“拒絕不是她本意,她迫于你們的威脅。”
弗利翁轉身,布達家族的人開始站起來有序的撤退,規條分明的樣子。
“我是時候回去探望我被吓壞的妻子了。”
弗利翁甚至用這樣一句話收場,茲埃利的族長感覺自己熱血攻腦。
他的牙齒氣得發抖,欺人太甚!
斯妲琪把弗利翁這些話聽在耳力,弗利翁是一個連自己妻子書寫習慣都不清楚的人,他這句話說的真諷刺。
她抱臂跟上弗利翁的腳步。
“你冷落了她這麽多年,現在竟然打着她的幌子來逃竄!”
茲埃利的族長大吼到,這麽多年兩個家族的體面一直都虛僞的保持着,直到今天這個陳舊的體面爛開了。
“聽起來讓她公開處刑是一個父親義不容辭的本分事。”
弗利翁冷笑到,他雖然對米拉沒有情但是還算有一點義。
他知道米拉背叛了婚姻但他絕不會聲讨她,因爲米拉是個可憐人。
丈夫不愛,家族的雞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