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夠了嗎?”
特蕾沙的笑告訴了羅曼,她不僅在聽而且聽得很仔細。
聽見霍南斯丁在酒後大談他的心路曆程,羅曼有些不耐煩。
“沒有!你耐心聽着,嗝……”
霍南斯丁擺擺手指,他還沒說完他是不會閉嘴的。
酒後的霍南斯丁學會了拒絕,清醒時他鮮少和羅曼說不。
“不過我真的很感激你……那窩白蟻燒得精光,好樣的!”
霍南斯丁用力的豎了一個拇指給羅曼,羅曼看了厭煩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霍南斯丁的性格反轉讓他感到很不适應,現在的霍南斯丁是一個說話直白,舉動大膽的人。
“有一段時間我還慶幸自己和你是同一個宿舍,哈哈哈!我隻用打打雜,力氣活都不是我的……”
霍南斯丁發出嘎嘎的笑聲,這種令他形象全無的笑聲表明他現在心境是愉快的。
“閉嘴吧猴子……”
羅曼重重的咳了一聲,轉過頭悄悄掃了一眼後方,他對霍南斯丁的心聲不感興趣。
不過他說的很主觀,羅曼不認同霍南斯丁的某些話。
特蕾沙的嘴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接着……你記得那個把你叫住的那個……嘶,女孩?”
霍南斯丁因爲醉酒,思維很跳躍,他在腦海裏面挑選他記憶深刻的内容複述。
羅曼盯着霍南斯丁倒豆子,無奈可和又氣得不行。
他也想讓霍南斯丁安靜一點,但是霍南斯丁鐵了心要說下去羅曼又不能做一些讓自己掉價的事情。
他不想聽霍南斯丁繼續“搭讪者”的話題。
于是他就把話頭轉移到了一直安靜得旁觀的特蕾沙身上。
“特蕾沙,在吧台聽得開心嗎。”
羅曼開口,一擊必中,特蕾沙還在豎起耳朵的時候就聽見羅曼冷聲問她。
特蕾沙張了張嘴,突然又覺得說了話就着了羅曼的道,于是她轉過身觀看高大的酒櫃,當做沒聽見。
沒臉沒皮的人活的真快活。
“站遠了就聽不到我的生平事迹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羅曼看着一直自我陶醉的霍南斯丁,實在是氣的他牙癢癢,按了按額頭上的青筋羅曼磨磨牙。
霍南斯丁真的把他平時憋在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了,他快樂的不快樂的,委屈的還有失落的,一股腦的說給誰聽。
“看到你忍怒不發的樣子真是過瘾。”
就在羅曼的耐心随着霍南斯丁的滔滔不絕漸漸流逝的時候,特蕾沙竟然拿着一杯酒加入了旁聽霍南斯丁講故事的行列。
“滾開,你沒機會了。”
他剛剛邀請了特蕾沙旁聽,特蕾沙卻裝作沒聽見轉過身去。
羅曼臭着臉,看着特蕾沙拿着杯威士忌壞壞對他笑了一下,霍南斯丁對着他打嗝大吼大叫的時候特蕾沙怎麽沒有拿着杯酒過來旁觀?
“威士忌加球冰,我第一次鑿得有些醜。”特蕾沙把球冰不堪入目的威士忌推到羅曼面前。
蘭澤瑞姆把球冰稱爲冰球,其實冰球真正的叫法叫做球冰,特蕾沙來自豪賭之城她也是下意識這樣叫的。
“這是狗刨的冰吧。”
羅曼晃了晃杯子,知道是老冰。他也沒問特蕾沙什麽,他就嫌棄的看了一眼特蕾沙。
他說她是狗。
“閉上你的嘴喝就行了,哪來這麽多廢話。”
平時特蕾沙還會婉轉一點說話,但是今天不是喝了一杯威士忌嗎。
上腦了,所以這杯威士忌勉爲其難的遞給了羅曼。
特蕾沙就在想,爲什麽羅曼喝不醉呢。
霍南斯丁眼看着喝吐了,再喝又準備吐了,特蕾沙看了眼羅曼。
那些進了羅曼嘴裏的酒,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霍南斯丁把最近的事情講完了,竟然講起了過去回憶。
可能就因爲霍南斯丁沒有把樓梯口羅曼被人強行搭讪的事情抖出去,羅才能容忍他說得天花亂墜。
羅曼這輩子,長這麽大,第一次聽酒鬼說話,内容這麽具到詳細。
原來霍南斯丁心裏面憋了這麽多話嗎,羅曼往深層次想。
……
霍南斯丁的嘴,巴拉巴拉的說,好像打算補齊他往常談話的缺失般。
看着霍南斯丁口若懸河,話題天南地北,神态奔放自由……特蕾沙漸漸的力不從心,看着羅曼無聊的晃了晃球冰。
誰能想到霍南斯丁如此能言善辯……
肖借着上廁所的名義提前跑來交接班,他老遠就看見酒館有人。
稀客啊,這些學生幾乎不會光臨酒館。
肖推開門的時候他聽見了裏面的說話聲,他回憶了一下蘭澤瑞姆說的救兵。
沒錯,就是那個紅色頭發坐在高桌無精打采看着别人滔滔不絕的學生。
“你好,特蕾沙我們上次見過。爛攤子可以轉手了。”
特蕾沙看見肖,精神爲之一振,瞬間精神了不少。
“終于解放了……”
特蕾沙緩緩的爬起來,輕輕的伸了一個懶腰,她發誓她坐過來聽霍南斯丁說話就是爲了打發時間。
“你幫了蘭澤瑞姆大忙,她被密斯特小姐扣留了。”
肖先進入了吧台清點了物品,他剛才經過桌子的時候不僅看見了特蕾沙,還看見了桌子上的消費額。
有時候肖本人真的挺羨慕美女們的銷售能力,帶貨帶得多,蘭澤瑞姆永遠不會餓着自己。
特蕾沙同理。
“店裏還好嗎,我還以爲今晚沒有客人。”
今晚的稀客……肖不留痕迹的掃了一眼看不出狀态羅曼,還有明顯醉了的霍南斯丁。
這兩個客人從沒來過店裏。
“一切正常,我喝了點酒,威士忌價格怎麽算?”
特蕾沙不喜歡把事情藏着掖着,她打算解決完價錢,她就開溜。
“記在蘭澤瑞姆頭上,員工可以在不被撿屍情況下飲酒。”
肖摸了一下吧台上面不同尋常四濺的水迹,像是鑿冰失敗的傑作。
“好吧,我還想說如果需要付費的話可以找他。”
特蕾沙聽到不用付費的時候表情竟然很失落,肖皺了一下眉頭看向特蕾沙的手指指向。
羅曼和肖詫異的相互對視了一下。
“特蕾沙,你把你那句混賬話再說一次。”
羅曼把酒杯放下,肖認識特蕾沙并且他們不是很陌生。
“特蕾沙的球冰獨一無二,感恩戴德吧。”
羅曼看着特蕾沙,特蕾沙一個晚上都維系着一種賤賤的表情,說話也輕飄飄的。
看着特蕾沙半插着腰,嘴角挂着壞笑。
“那個狗啃的球冰?”
羅曼被逗笑了,他扶了扶額,特蕾沙竟敢把那東西叫做球冰?
肖看了眼特蕾沙,看來吧台上的水迹,罪魁禍首。
“那是狗喝的。”
特蕾沙很快的接龍到,羅曼說是特蕾沙鑿的冰球,特蕾沙說是羅曼喝的酒。
你是鑿冰的狗,而我是喝酒的狗。
“拜拜,我知道你可以處理好霍南斯丁的。”
羅曼看着特蕾沙一改平時那種暗中使壞的語調調,特蕾沙今天有毛病嗎?
她似乎說她喝了威士忌。
特蕾沙和喝得已經神志不清的霍南斯丁告别,霍南斯丁那種恍惚的眼神讓羅曼覺得頭痛。
霍南斯丁像模像樣的和特蕾沙揮手道别。
他還記着霍南斯丁吐了他一身的仇。
看着特蕾沙笑着消失在關上的後,羅曼收回目光發現霍南斯丁不說話了,霍南斯丁直勾勾的看着他。
“……真是見鬼。”
羅曼上下打量了一下霍南斯丁,他罵到,被一個男人木木的盯着怪滲人了。
“可以請你們結一下酒水清單嗎?”
羅曼瞪完霍南斯丁,一轉頭就看見剛才出現的酒保的冷漠樣子。
“喲,原來你們有轟人的規矩。”
羅曼掃了一眼肖,肖個子不高眼神很精,可能矮個子普遍精明。
羅曼,挑起眉毛,在同性裏面挑眉毛有挑釁的意思。
“體諒一下,今天難得沒有常客,我也想偷懶。”
肖對着羅曼歎了一口氣,沒有常客沒想到來了稀客。
他也不想惹人不快。
“我付了錢就不需要體諒你的難處。”
羅曼回過頭,霍南斯丁看他看得入了迷,羅曼磨磨牙厭惡的轉頭。
“000”
羅曼揮揮手,示意肖不要再來煩他,他被神經酒保還有癡呆舍友夾着。
老子是0字頭學生,免費的,看到,就滾開。
“你的勳章請出示一下,請見諒,酒鬼總是想方設法免費喝酒。”
肖撇了一下羅曼身上,自行尋找了一下勳章。
“我看到了,謝謝光臨。”
肖看到了,三條零,他很快接着上一句說到。
“你有種。”
羅曼說到,他老覺得肖說話,有些特蕾沙的做派,肖做了一個抱歉的姿勢,走回吧台。
原來這個就是羅曼,肖想到。
并沒有傳言真麽傳奇,還不是一個看着醉酒同伴頭疼的男人。
特蕾沙的做派,我就是和你正經說話,可是你老覺得話我的話擱耳,但是你也反駁不了我。
我就是這麽欠揍,但是你咬不了我。
……
“幹……”
你知道羅曼是怎麽被霍南斯丁吐一身的嗎?就是同樣的情景,同樣的台詞。
“對!恕我直言我的母親就連動物都不如!嗝……”
霍南斯丁說着同樣一句話,之後羅曼聽見了他恐怖的反胃聲。
“嘔……”
霍南斯丁對着天空打出了一股濁氣,羅曼下意識想把霍南斯丁踹開,因爲他已經扔掉一件外套了。
“嗝!羅曼我發現……嘔”
羅曼一邊架着霍南斯丁一邊聽着霍南斯丁的胃氣在他耳邊回響,表情别提多難看了。
他媽的。
羅曼心裏想,霍南斯丁還對着他的頭發一頓糟蹋。
“其實你也不是壞透的人…嗝!但是也壞了百分之九十,嗝”
霍南斯丁口腔裏面酸腐的味道,真是讓羅曼折服,羅曼翻了一個白眼。
你他媽的。
“閉嘴。”
羅曼自顧自的搖搖頭,靠,他想把霍南斯丁從山坡上踹下來。
“說實話……嗝,你爲什麽問我那三個問題……”
霍南斯丁舉起手抓月亮,月亮很小,霍南斯丁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
“你在好奇那件關于我舅舅和我媽媽的的傳聞嗎?嘔……”
“我不打聽我不感興趣的事情。”
羅曼看了眼霍南斯丁,霍南斯丁還是那副抓月亮的傻樣。
“噢,我放心了……”
霍南斯丁發現自己抓住了月亮,他驚喜。
“其實都沒關系的,隻要你騙我你不感興趣就行了。嗝!我無所謂……至少讓我快樂一點。”
他笑得打嗝。
“神經病。”
羅曼撞了霍南斯丁的肩膀,他真的受不了霍南斯丁的鬧騰,他咒罵了一聲。
“那種事情我還要向你打聽,腦子進水了……”
羅曼翻了個白眼不可置信的搖搖頭。
“嘔”
這時候,霍南斯丁突然開始弓起腰,發出真嘔的聲音。
羅曼後悔了,他剛才不應該用肩膀撞一個随時都會吐出來的人。
聽着霍南斯丁反胃的聲音,羅曼寒毛都被惡心得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