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斯丁醒來的時候,發現今天悶熱的狠。
羅曼沒有像往常一樣等他,他的門緊閉着。
霍南斯丁敲了一下門,
“快遲到了,羅曼。”
霍南斯丁在外等了一會兒,看着時間也不早了,霍南斯丁也隻好走了。
他經常不知道羅曼在想什麽。可能他今天心情不好,可能是别的原因。
反正羅曼不想幹的事情,沒人可以強迫他。
霍南斯丁回到教室的時候,看見特蕾沙在和坐在羅曼座位上的娅露露說話。
羅曼沒有來教室?
明明快上課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霍南斯丁盯着黑闆,娅露露回到她自己的座位,羅曼還是沒有出現。
難道羅曼睡過頭了?
不不不,怎麽可能。霍南斯丁搖搖頭否認到。
“你爲什麽在這?”
就在霍南斯丁思索羅曼消失之謎時,特蕾沙發現了霍南斯丁。
“……我爲什麽不能在這?”
爲什麽特蕾沙今天問了一個特别奇怪的問題,霍南斯丁困惑的看着她。
突然之間,他自己猛然竄了起來。
“因爲今天……”
特蕾沙剛想說什麽,她就看着霍南斯丁風一樣沖了出去。
“幫你們和老師說啊!”她撐着桌子對外喊到。
“不用了!翹課還是不要這麽張揚了!”
霍南斯丁跑遠了才喊到。
“他們真會挑時間翹課,今天下午有蒼娜的課。”
娅露露隔空看着特蕾沙,現在她們兩個都沒有同桌了。
“說到這個,我好頭疼啊……”
聽着這裏特蕾沙突然哀叫了一聲,她沒能完成蒼娜的作業。
……
某一天早上,某一個男子正在逆着早上上課的人潮狂奔上山。
人不能違背自己的内心真實想法,也裝不了畫畫的模樣。
霍南斯丁一邊跑,心裏面一邊祈禱自己能趕上羅曼家族派來接他的飛艇,自己母親的意願他早就抛在了腦後。
關她屁事呢。
他隻希望自己可以趕上,母親的想法就暫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幹他屁事!
羅曼在起初他們降落在星島的草坪那裏等待着什麽,不是他自吹自擂,他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
霍南斯丁是一個容易搖擺的人,可以看出自從他得知了妹妹的婚期後他自行掙紮了很久。
羅曼永遠無法理解霍南斯丁心中的那根刺。
因爲他們的家庭性質是不一樣的。
但畢竟對親人的關懷是共情。
“差不多可以啓程了,我看到了那個呆瓜了。”
羅曼從草坪邊緣上往下看,看見了霍南斯丁沖上山路的身影。
羅曼一邊往飛艇降落處走一邊對家族的人說,飛艇開始啓動,飛艇産生的氣浪開始沖刷草坪。
“等一下!”
爬上山的霍南斯丁累斃了,就在他準備到草坪那裏蹲下喘口氣的時候,他看見草坪卷起的草浪。
飛艇準備起飛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自己趕上了,還是應該可憐自己又要邁開腿。
“快點!你這個呆子。”
羅曼扶着飛艇的把手說到,他在等霍南斯丁登艇,他就知道自己不會猜錯。
看着霍南斯丁一路狂奔過來,從羅曼和霍南斯丁認識開始,他就猜到那個和他握手都客客氣氣的人,是一個連自行說服都做不好的人。
霍南斯丁顧及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他甚至都把自己折騰的不像人樣
但顧慮越多的的人越一往無前,就像霍南斯丁此時一樣。
霍南斯丁在飛艇裏大聲的喘氣,雙手撐着膝蓋微微蹲下。
他累極了。
接着在漫長的喘息後。
在飛艇上,霍南斯丁沒有再說話,他在用肢體語言表達他焦慮猶豫的心境。
應該說越臨近婚禮舉辦地點,霍南斯丁就越矛盾。
“把你扔回去也不是什麽難事。”
最後羅曼煩了,他受不了霍南斯丁過多的小動作。
人緊張時的表現,除了啃食手指甲,其餘的霍南斯丁做遍了。
“我等會要怎麽進去?偷偷的進去有可能嗎?”
接着,羅曼發現霍南斯丁的腦子裝着有意思腦髓,因爲霍南斯丁剛才正在無邊的煩惱中掙紮。
“真該死的,你是新娘的兄長你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麽,偷偷進去?”
他都不敢相信霍南斯丁竟然打算像賊一樣溜進婚禮現場。
像賊一樣?!
“我不能被我的母親看到!”
霍南斯丁甚至和羅曼争辯起來,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被看到比較好。
“這是你妹妹的婚禮和你的母親有什麽關系?你參加你妹妹的婚禮和你的母親根本沒有關系。”
羅曼伸手搓了搓自己的額頭,頗爲頭疼的說到。
“你知道我是瞞着我的母親來的嗎?”
霍南斯丁甚至認真的問羅曼。
“所以?”
羅曼也很驚愕,羅曼從來沒有在這方面操過任何心,沒有羅曼不能做的事隻有不想做的事。
看着霍南斯丁那種很神奇的表情,羅曼覺得這個話題讓他十分窩火。
因爲這個話題從一開始就不在點子上。
“難道你不應該想想你要對你的妹妹說什麽!還是說你想一直和我讨論那愚蠢的進入路線!”
總是在考慮不該考慮的問題,操多餘的心,不想想實質的東西。
這大概就是羅曼和霍南斯丁談話覺得窩火的最大原因。
“……我想好了,但是……我害怕我不知道怎麽開口……”
霍南斯丁突然變得很寂靜,就像觸到什麽痛處一般,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像進入了另一個境界一般。
“那就夠了!”
羅曼哼了一聲,可能家庭就是霍南斯丁的痛源,一碰就會無力的存在。
“我不知道襲瑞姆能不能堅持整個流程,傳統的婚禮有十二道流程。”
霍南斯丁自言自語道,巴别塔傳統的婚禮流程有整整十二道。
“十二道?婚禮由弗利翁主持,不會用你們的傳統。”
羅曼奇怪的看了霍南斯丁一眼。
霍南斯丁對自己妹妹的婚禮是真的一無所知。無論是改期還是走過場,一片空白。
“那就好……沒有流程可以比巴别塔的更辛苦。”
霍南斯丁說到,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和襲瑞姆有關,對此羅曼便不再懷疑霍南斯丁對他的妹妹的感情真實性。
“你說今天吹的是什麽風?海陸風還是陸海風?”
霍南斯丁隔着玻璃看着飛艇外面的雲海。
“誰知道。”
羅曼也不知道他在抽什麽風。
“如果是海陸風,風就從海洋來吹向陸地,襲瑞姆的婚姻會很順利吧,因爲她是海風送過來的。”
霍南斯丁喃喃到,這種沒有依據的事物羅曼向來不屑。
“家族的迷信……她從風暴平原來,沒有海風送的話,婚姻就不會太順利。如果是陸海風的話,連風都要阻止她去往摩都,她的婚姻還會順利嗎……”
霍南斯丁念念有詞到,作爲兄長他比誰都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有一段美滿的婚姻,但是他也比誰都忐忑因爲聯姻對象不好的傳聞。
當人發現自己在命運裏很渺小的時候,信仰由此誕生。
“總是在相信一些不實在的東西!”
羅曼翹起腿看向窗戶,不耐煩的說到。
星島是濕熱的夏天地面則是冬天。
地面比熱容小海洋的比熱容大,冬季陸地溫度相較于海洋更低形成了高壓,所以現在摩都的風是陸海風。
所以,襲瑞姆就是不幸嗎?
飛艇飛着,霍南斯丁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念着,要不是他的念叨内容特殊,羅曼早就想辦法讓霍南斯丁閉嘴了。
羅曼根據霍南斯丁執迷不悟的樣子聯想到了另一個人他的姐姐。
羅曼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太陽穴,羅貝爾克的婚禮太急了,弗利翁一直不是喜歡喧賓奪主的人,但是這次爲什麽呢。
羅曼想到,婚期改變羅貝爾克的婚禮提上日程似乎是巴别塔家族樂意的,也似乎是弗利翁順水推舟的行爲。
羅曼有感覺,羅貝爾克的聯姻并不孤獨。羅曼舔了一下後槽的牙齒,他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
踏上熟悉的陸地,霍南斯丁和羅曼都穿上了爲他們準備的防寒衣物,摩都很冷。
霍南斯丁冷的跺了幾下腳,他自己都知道那隻是不真實的東西,但是人總有迷信的時候。
他也知道海陸風和陸海風其實和襲瑞姆的婚姻沒有半點關系,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去期待一下,但是這個天氣一定會讓期待落空。
霍南斯丁在寒風中站了很久,就像是在辨認風向一般。
“這個風可真大!”
羅曼在寒風中說到,爲什麽他會聯想到自己的姐姐?
還是因爲特蕾沙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嫁和娶的區别。
羅貝爾克娶了巴别塔的女孩,弗利翁娶了茲埃利的長女,一張關系網已經鋪開了,法恩肖多和厄卡是賢者他們的婚事萬萬不可用作聯姻。
所以羅曼很自然的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可能他的姐姐就是下一個,聯姻對象未知。
“喂!看了這麽久,看出了風向嗎。”
霍南斯丁那種似瘋非傻的行爲讓羅曼無法很好的忽略他,就算霍南斯丁發誓他知道那隻是迷信但是他的行爲完全出賣了他。
他一直希望可以感受到一絲絲海陸風。他甚至會用手不斷的試探周圍流動的空氣。
“可能等一會兒就可以了,我在判斷。”
霍南斯丁像模像樣的回答道,要知道在冬天霍南斯丁是不可能感受到海陸風的存在的。
看着霍南斯丁木一樣定在寒風裏時不時的舉一下手試探一下風,下了飛艇霍南斯丁就在和自己剛才說的話較勁。
“不用判斷了,是海陸風!”
羅曼披着件厚的披風在寒風裏冷的僵硬,他不想再和霍南斯丁固執的站在戶外了。
“你腦子被漿糊糊住了!僅僅風向都無法判斷!”
看着羅曼拉緊了披風的領口防止冷風灌進來快步的走在前面,霍南斯丁學着他的樣子小跑跟上去。
“你怎麽判别的!我剛才怎麽就測不出來!”
聽到霍南斯丁提問,羅曼猛的定在原地快速的轉身。
“承認吧!你隻想聽到海陸風的答案!即使這個荒唐的天氣根本就是陸海風的傑作!婚禮舉行地點附近有凍死的人是很不不吉利!”
羅曼用不善的語言表達了他等待霍南斯丁的不耐煩,他順手指責了霍南斯丁的心口不一。
“我不會凍死的!”
“閉嘴!我會被凍死的!冬天怎麽可能有海陸風!我說了是海陸風就是海陸風!我在草坪上就應該讓飛艇起飛快一點!”
看着羅曼怒氣沖沖的走掉了,霍南斯丁還打算辯駁的時候,他想起了自己碎碎念了整個飛艇飛行的過程。
羅曼沒把他扔出去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
霍南斯丁想到了羅曼在飛艇上捏得青筋暴起的手,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今天是海陸風……
對對對。
海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