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會用鹽水法來判斷種子的良莠,有的種子可以發芽有的種子則不會。
香巴拉的工作,就是預測那些孩子誰是未來的主人,誰不是。
雖然本質上0字頭學生都是好種子。
但是沒有培養基沒有陽光沒有水分,任何種子都發不了芽。
所以,各個家族才會簽下那份讓種子發芽的協議,全稱“選種計劃”。
在星島想要成爲未來的參天大樹,還是一年生植物全靠外界的壓力還有學生自身的磨煉。
……
“宿舍就亂分配吧,把排位離得最近的學生安排在一起。”
就在0字頭學生被帶離草地的時候香巴拉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草草的做了一個重要結論。
“不用避嫌嗎,0字頭說是種子選手,但幾乎上各個都是怪咖。”
不合群似乎是這個人群的通病,随衆難以達到如今的成績。
但孤僻本身就是一個不利于于自身發展的屬性。
“沒得避嫌,不能因爲不擅長就避而遠之。”
很顯然,與其說是别人眼中的怪咖,不如說是被學生排擠的隐藏邊緣人。
“呀,讓一些快成年的學生重拾社交,有些難度。”
不善交流,是0字頭學生的痛腳,很顯然這痛腳已經存在了不止一兩年了,是多年。
有時候學生們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鮮少交流導緻的不喜交流,還是天生不喜交流
“總是要克服的。”
米列安娜說到,總是需要克服的,想要成爲大樹總要避過蟲害,躲開根瘤,耐得住幹旱經得起大水,抗得了嚴寒曬得了酷暑……
所以不是每一顆種子都有大樹的潛能。
人成長需要太多困難,長大本身就不是輕飄飄的詞語。
……
羅曼剛剛上島的愉快,很快的被住宿的分配給沖散了。
他不知道裏面有沒有弗利翁的授意,隻是他總覺得霍南斯丁和他安排在一棟荒蕪的住宅裏面不是巧合其實隻是剛好他們的排位臨近。
進入荒蕪的住宅的時候,羅曼一直陰着臉。
霍南斯丁感覺到羅曼的内心不愉快的心境,就在襲瑞姆的訂婚宴上羅曼乖張的表現就讓他很不安。
霍南斯丁高度敏感的情緒感知,是一個讓他經常苦惱的根源。
生活中人們心中不懷好意的聲音,遠遠多餘積極的生音。
即使厄運酷愛群毆。
所有事情都隻能迎難而上,爲了自己的妹妹,霍南斯丁推開廢舊的鐵門。
這個屋子就像八百年沒人住一般,昆蟲小動物……看得霍南斯丁發毛。
霍南斯丁自顧自的搓了搓自己泛起雞皮的手臂。
即使霍南斯丁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風暴大陸,習慣了獨自生活。
星島的生活和獨立生活并無太多關系……
他把行李放在鋪滿灰塵的桌子上,松了一下肩膀。
羅曼好像進了屋子就迫不及待把法袍脫了下來,霍南斯丁很理解羅曼的想法。
他松動一下衣服讓衣服裏熱氣出來。
羅曼走在那個走一步就會咯吱亂叫的樓梯上,霍南斯丁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羅曼背後的傷疤。
羅曼勁瘦的後背肌肉線條很清晰,光看羅曼的手掌霍南斯丁就知道這他是一個很有力量的男人。
羅曼的手和他的兄長極緻的相似,都是可以牢牢握住權力的手。
“三樓歸我,二樓你的。”
一段時間後,羅曼走下來趴在樓梯扶手上對他說到。
“…啊……可以啊。”
霍南斯丁被羅曼突然說的話吓到了,他以爲羅曼不會和他說任何一句話。
就像訂婚宴一樣,羅曼一直在玩砂糖。
開口了就陰陽怪氣的,不是什麽好話。
“各自清理各自的房間,樓下的過了今天再想辦法。”
羅曼說到,霍南斯丁很快的應到,他看着羅曼又走上樓,客廳裏響徹着屋外蟲子叫。
霍南斯丁環視了一下屋子四周悄悄吐了一口氣。
“有什麽事情明天解決嗎……”
霍南斯丁對着滿屋子的蛛網灰塵歎了一口氣,腳重重的跺了下地闆。
“我能熬過明天嗎!”
他趁着羅曼離開,高聲的問到。
就在霍南斯丁想再吐一口熱氣的時候,地闆下有大量的白蟻鑽了出來,那個數量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我去!”
霍南斯丁趕緊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怎麽忘記了濕熱的地方容易有白蟻!
看着從地闆湧出來的白蟻,霍南斯丁對這個地方心生畏懼。
“他媽的。”
與此同時,與觸怒了地闆下的白蟻的霍南斯丁無異的是,羅曼翻開了發黴的床單他們都被惡心到了。
“……另一個奧踔。”
羅曼深吸了一口氣,這發黴的東西和孤島生活很般配。
羅曼把一床發黴捂臭的被子甩在地上,接着打開窗子。
窗子上面的灰塵被震下來成功的嗆到了他。
他無法和跳蚤臭蟲一起入睡,他甯可睡硬床闆。
用鞋子踩住被子擦地的時候,羅曼熱得滿頭大汗。
星島天氣是這麽的反常,溫度是這麽的高,這個房子是這麽的荒涼,舍友似乎是被安排的。
羅曼聽見霍南斯丁在樓梯上艱難的拖動着他的箱子。
剛才他口渴想喝水,但是他剛才擰開水龍頭的時候,發現裏面褐紅色的鏽水噴湧出來。
羅曼看着水龍頭源源不斷的流出鏽水皺起的眉頭久久不松開。
可能他們的待遇連奧踔都不如。
……
“你想要那一層樓,二樓還是三樓?”
特蕾沙的處境比羅曼好一點,她那一棟屋子僅僅是積灰不至于院子荒蕪還有蛇蟲鼠蟻亂竄。
看着陳年的房間,特蕾沙對自己的宿友說出第一句話。
看着娅露露木着的臉,特蕾沙在想自己在飛艇上無意識的爲自己開脫,避開羅曼的話題是否得罪了她的未來舍友。
“三樓。”
娅露露轉身往下走,留下她的答案。
“好吧,雖然二樓也不錯。我其實也很喜歡三樓。”
特蕾沙跟着娅露露下樓,途中樓梯闆勾了起來。
娅露露被絆了一下,特蕾沙手疾的抓住快要摔倒的娅露露,那隻是後話。
“……天啊……”
娅露露驚魂未定的站在樓梯階上站了很久,她隻記得自己被絆了一下。
“小心點,這個樓梯釘木闆的螺絲的老化了,
木闆全部都容易蹦起來。”
特蕾沙定了一下神看着微微翹起來的木闆。
“這個地方真是見鬼,不是嗎。”
特蕾沙摸了一把積了塵的樓梯扶手,順帶搓了一下手。
“……太見鬼了。”
娅露露看着特蕾沙從髒了的手中搓出灰球,答應道。
似乎因爲這個讓人難受的境遇,兩個人的過節都被放到了一邊。
這就是香巴拉的思考,被迫交流不得不交流。
“哪裏可以拿到拖把,我不覺得我們可以用手擦幹淨這裏……”
娅露露蹲下,對着地闆的灰吹了一口氣。
“廚房水槽可以出水,走吧我記得他剛才介紹的地标大緻方向。”
特蕾沙擰了一下水槽的水龍頭,水龍頭響了一會兒接着開始噴湧出褐紅色的鏽水。
“嗯,走吧……”
娅露露自顧自的縷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她一擡頭就看見特蕾沙在脫衣服。
特蕾沙在客廳裏開始脫衣服。
“走之前先把衣服換一下吧,我快熱得受不了了!”
娅露露聽見特蕾沙的聲音悶在她的衣服裏,她自己也下意識扯一下衣領。
這時娅露露本人是真的很熱,特蕾沙提醒了她。
娅露露走到一個相對比較隐秘的房間解起扣子。
……
“那個,羅曼……整個屋子連把刷子都沒有。”
霍南斯丁爬上咯吱作響的三樓的時候,羅曼雙手架在窗上安靜的看着外面的風景。
“去集市,現在就去。”
羅曼把視線收回來看向霍南斯丁。
霍南斯丁已經換上夏天的衣服,但是他遠遠沒有赤着上身的羅曼涼快。
“還有扔掉這個惡心的東西。”
羅曼擡擡下巴,霍南斯丁看見了有些惡心的被子。
“需要列一個單子嗎,這裏真的什麽都沒有除了水。”
霍南斯丁做了一個請示手勢。
雖然羅曼很排斥和霍南斯丁交流,但是那是他的一廂情願。
按照弗利翁的思考,霍南斯丁很适合和羅曼共事,因爲霍南斯丁是一個會把話說得很細膩婉轉的人。
他大部分話,即使羅曼排斥與他交流,但不會引起羅曼化學反應。
應該說,雙方的交流就像棉花與鐵塊的對話般,彼此相安無事。
“需要,明天市集就擁擠了。”
困難與麻煩不僅考驗個人,也像一個強力的扭繩機一般把松散生疏的個體緊緊的扭在一起。
亦如羅曼和霍南斯丁,爲了對付住宿條件困難的屋子,他們必須去突破他們各自的交流瓶頸。
“那,那我去寫吧。”
霍南斯丁看着羅曼有把身子轉過來,背對他。他爲自己開溜找說辭。
“寫你自己的,我寫我的。”
羅曼并沒有領他的情,這正如霍南斯丁所料。他應了一聲,便快步下樓。
羅曼一直在安靜的眺望風景,星島景色很美,碧藍天境。
從半山的宿舍樓往下望可以看見,一路下山宿舍樓分部錯落有緻,教學樓高大肅穆,中心市集熱鬧非凡。
羅曼探出頭打算更仔細的查看屋子全貌時,他看見與他隔了好幾間屋子的樓頂,有人爬了上去。
那是特蕾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