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無比神奇。
特蕾沙在病床上悄悄動了一會手,那隻手沒有痛覺,應該說是失去了對所有觸感的感應。
但是,她可以活動這隻手。
這很神奇。
特蕾沙接受了全面的身體檢查,無論是在視覺上還是聽覺上她都有一定的損傷,但是并不嚴重。
“我們會盡快幫你複蘇手臂神經的。”
米列安娜鬼使神差的出現在特蕾沙的病床前,隻是這次她沒有帶面紗。
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她的虹膜紅得純粹,這足以證明她雷昂納德的血統純正。
“我盡力了。”
忠于求勝但是更熱衷于保護自己的生命,特蕾沙懷疑,隻要她不開口羅曼是不會甩開他的奪命領域。
他求勝心近乎偏執。
躺在病床上的特蕾沙的紅發燒焦了不少,她的語氣很虛弱但是眼睛還是很有生氣的。
“你表現地很出彩。”
米列安娜說到,應該說是很驚喜。
米列安娜前腳目送着香巴拉把特蕾沙扶上擔架,後腳她就看着羅曼撐着法杖緩緩的單膝跪地頭低下,像是在克制的消化身體不适一般。
羅曼一直在克制的呼吸的頻率,殊不知他呼吸的頻率已經比常人快上不少。
羅曼的反常讓其餘的人驚覺原來羅曼也有不爲人知的一面。
“滾開……”
他額頭冷汗止不住的滲出,羅曼撐起法杖站起來雙眼緩緩的眯起來。
“我可以自己走。”
羅曼不友好的态度讓香巴拉止步。米列安娜可以看見這個青年額邊不合時宜的汗水,她側身讓開一條路讓這個青年走過。
羅曼身上有燒焦的氣味,他的衣擺有被火侵蝕的痕迹,被逼入絕境的特蕾沙何曾不把羅曼弄得狼狽不堪。
看着羅曼有些緩慢的移動速度,米列安娜深思。
……
“記錄下來了嗎?”
回到監測羅曼和特蕾沙大戰的房間,已經是入睡的時間了,可是香巴拉沒有休息。
“記錄下來了。
”羅曼的壓縮而成的袖珍光球和光球攜帶的領域被釋放的瞬間被記錄了下來。
“進行分析。”
香巴拉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研究“雷手指”的信息,這是布達家族一個默守的秘密,因爲過分神秘外界對“雷手指”沒有一個固定的認知。
“無法分析……那就隻是雷元素。”
香巴拉一直認爲羅曼的袖珍光球是一個複雜的複合物,就像是幾種不同屬性的東西共同混合達到的視覺效果。
“你的意思是羅曼根本不需要介質他就可以從身體裏面萃取雷電并且壓縮?”
聽起來羅曼像是一個容器一樣,他可以從體内生産儲存并且蒸餾萃取雷元素。
這個光球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可能,光球在觸碰到特蕾沙的力場盾的時候出現了突破肉眼捕捉速度的急加速。”
比起萃取,更加令香巴拉好奇的是光球消失的那一瞬間,羅曼是怎麽做到的。
“音速,别忽略了我在場上的話。”
米列安娜抱臂說到,她一直在盯着那個反複分析羅曼光球成分的分析結果。
實在是令人害
怕,雷手指。
雷手指的無法複制決定了它的高度。
“好的,話題到此爲止。我們似乎一直把雷手指想複雜了,雷手指的成分并不新奇但是他的作用很新穎。”
特蕾沙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香巴拉發現她僅僅失去了觸覺但是她的手依然可以活動,肌肉依然是活的,這個發現很新奇。
原來雷電竟然可以有這種特殊作用。
“現下,羅曼還需要對手嗎?因爲他沒有聽我們的勸告在注射了活性藥劑後沐浴他現在高燒不退。”
反複注射活性藥劑的方案不是不可行,是沒有必要。
“把北方學院的學生安排給他并不明智。即使有參考價值但是意義不大,況且北方有些下作上不了台面的手法。”
香巴拉開始表決,其中有一個沒有和摩都學院學生聲明的情況,那就是香巴拉不僅對一家學院的學生進行篩選。
星島的選拔是全境的選拔。
“那就這樣,讓羅曼好好靜養吧,還有不少人需要測評。”
終于羅曼終止,這讓羅曼得以休養生息也讓香巴拉如釋重負。
“等一下”
就在衆人重新投入各忙各忙碌中時,米列安娜開口。
“似乎有人忘記了一些事情。”
“我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麽賭約。”
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米列安娜想要說什麽,在香巴拉内部大多數并不代表真理。
米列安娜押赢了。
“但凡出現賭局獎勵都是一樣的。”
似乎香巴拉并不好賭,但是一旦賭局成立獎勵砝碼就會出現。
“來自賭場之城辛達理的你似乎特别善于四兩撥千斤。”
和米列安娜對話的人一直是當姆,他是香巴拉裏面負責統籌的成員。
“你說的話挺酸的,我隻是赢了一局,并不是出身辛達理就善于下賭。”
米列安娜點點頭,從她的言語和表現外人幾乎無法分辨她對當姆的話是否認還是認同。
“等我想好了我的願望我會告知你們,好不容易赢一回,我可不能浪費機會。”
米列安娜表示擺擺手,她不願意浪費一個珍貴的機會。
“我可以問一個心中的疑惑嗎?”
當姆和米列安娜共事時間悠久,他們在學生時代就已經認識了。
“可能你想問爲什麽我還是會選羅曼。”
從學生時代米列安娜就是一個嗅覺神經出衆的人,等到了現在米列安娜變成了一個嗅覺敏銳的人。
“我覺得特蕾沙無法超過一個綜合指數是自己兩倍的人。”
當姆聽完話點了點頭,并沒有追問什麽,雖然米列安娜說的話和香巴拉對學生的監測評估事實并不相符,但是有這個可能。
羅曼可不會被數字限制住,他是無限可能。
……
有種生理上的難受會催發幹嘔的,羅曼的腦子一直都向他發出惡心想嘔的信号。
回到房間的羅曼根本沒有機會坐下,他急不可耐的沖進了浴室,扶住洗手台摳動咽喉,在成功催吐的過程中羅曼的大腦發白得可怕。
他除了想讓自己舒服一點外他什麽也沒想。
漱口漱去舌苔上的酸與苦,冰涼的水從他下巴滴落,腦子的熱熔感稍稍褪去一些,腦袋裏的惡心信号終于消停。
羅曼扶住洗手台的台壁輕輕的喘氣,在他稍稍喘過氣的時候他迫切的需要好好躺一躺,他不知道他會不會如香巴拉承諾一般一直赢一直打下去。
他第一次沒有嫌棄自己身上髒亂不堪的現狀。
他隻是疲倦的倚在床邊合上酸痛的眼睛,身上所有的感官在腦袋不适的熱熔感中迫不及待的關閉。
他看房間的事物越來越模糊,他最後看到的事物變成一團混亂的漩渦一股腦的鑽進他的眼睛裏面,他疲憊的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爲什麽他即使這麽疲倦也好,他竟然還可以做夢。
他在夢裏睜開眼睛,夢裏竟然出現了特蕾沙召喚太陽吞噬他的視線的那一幕,他在事件外安靜得觀看那一切。
那個火球像是太陽一樣,噬人的熱度,奪目的火光一瞬間吞噬了幾個小時前的他,即使他在另一個時空裏他依然可以感受到太陽帶給他身體的光與暖。
睡夢中羅曼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下意識的時候用雙手抱住自己,他的體溫回暖并不是因爲特蕾沙創造的太陽,而是羅曼自己抱住了自己。
那個羅曼在火光中力場盾開始融化,那個時空的他忍受着熱量帶來的燒灼感,而羅曼本人卻感受到一種被東西僅僅包裹的壓迫感和暖意就像是他在灼熱并且變形的力場盾一般。
他在太陽中心似乎呆了一個世紀,那種壓迫感連帶着灼熱感其實羅曼并不排斥,他甚至覺得很舒服。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把羅曼驚醒,即使他十分虛弱但是羅曼對于外界的警惕依然沒有改變。
羅曼醒來安靜了一會兒,他沒有立刻睜開眼睛,他太困了。
過了一會兒,他艱難的睜開眼睛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緊緊的抱着自己。
他松開手,甩甩因爲緊張過度有些酸麻的手,羅曼才開口。
“敲一個裏面根本開不了的門真是做作……”
他發現他睡了一會兒嗓子像是進了沙子一般。
門被打開,進來的依然是蒙臉的香巴拉。
“按理說你應該對你的行爲負責的,不過情況特殊。”
香巴拉帶着一個盒子過來。
“特殊情況是我來自一個鼎盛的家族……”
羅曼慢悠悠的接到,他似乎沒有反省自己因爲不聽勸告的而導緻發燒。
生病的羅曼依然是羅曼本色。
“你根本沒有反省自己的過錯。”
香巴拉把盒子放在羅曼的床頭櫃上,裏面是緩解羅曼注射藥劑後副作用的常規藥。
“我知道那種藥劑有什麽副作用,隻是把它們誘發得更徹底罷了……”
羅曼打開盒子,拿出裏面的藥丸直接塞進嘴裏面咀嚼。
他并不像香巴拉想象的一般無知,所以他那是表現得相當“平靜”。
藥丸那種又酸又怪異的味道在他口腔漫開,他不打算花精力去理會隻是單純過來送藥的香巴拉法師。
看着羅曼吃完藥後躺下繼續休息,香巴拉無趣的離開了。
比賽結束後香巴拉停止對完成測評的學生進行的監控,所以羅曼虛弱的一面并沒有大衆看到,大家都隻看到他最後安靜的吞吃着藥片的景象。
羅曼痛苦的掙紮隻是吉光片羽,并不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