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瞳孔倒影的世界總讓娅露露想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她一時想不起來那是什麽,但是就是心底突然覺得陰森森的可怕。
就連羅曼把她猛然推開的時候她都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她隻知道羅曼敏銳的知道了什麽。
一聲“龌龊”就像一盆冰冷的水一般,徹頭徹尾的把娅露露冷得發抖,她開始恐懼和羅曼對視。
因爲羅曼感覺敏銳得驚人。
羅曼和娅露露看起來對彼此十分友好,蘭澤瑞姆的境遇再也沒有出現過,應該說娅露露已經沒有機會再對自己的對手痛下毒手。
其實羅曼已經辣手摧花,搶在别人的先頭傷人。
……
“安排特蕾沙和羅曼的對決,三十二小時後。”
香巴拉接受了内部米列安娜的提議,香巴拉手頭沒有一個學生可以媲美米列安娜提出的條件。
雖然可以與羅曼較量的學生可能不僅僅有特蕾沙一人,但是香巴拉承認他們對學生的了解遜色于米列安娜。
“還有施加壓力給特蕾沙,在那個靜止的房間裏莫名其妙的等了四天,她也差不多沒有耐性了。”
特蕾沙被莫名其妙的閑置了四天,心境理應發生一定變化。
香巴拉喜歡變質的學生,發酵的事态。
“就這樣,和她說說她的未來對手近兩場的精彩表現。”
從羅曼分别以膽量還有反戈一擊決勝的兩場淘汰賽來看,特蕾沙似乎将來要與一個八面玲珑的人決一勝負。
“如果她無動于衷?”
如果,香巴拉不僅喜歡特例還喜歡,還喜歡如果。
羅曼就是如果,不知道特蕾沙是不是如果。
“如果她有主動進攻傾向,她就不會無動于衷。”
雖然香巴拉經常強調取證,但是米列安娜的話确實被他們聽進去了不少。
米列安娜的嗅覺在香巴拉内部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
羅曼從小到大經常會品味自己因爲肆意妄爲而嘗到的代價,上天的公平性體現于羅曼也是他手下會犯錯的凡人。
羅曼在回到休息的房間後他頭裏面無力的眩暈感分毫沒有消失,相反他感到渾身沉重。
他大概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在他沐浴完滾燙的熱水澡之後他開始莫名全身發冷。
雖然說他不喜歡香巴拉那種木讷的表皮還有暗中觀察的态度。
但是羅曼他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他就不應該洗那個冷水澡,即使那時候他癢得幾欲抓狂。
這是他自食惡果。
抱怨是沒有絲毫用處的,向上帝祈禱更是無稽之談。
羅曼翻出了他三十二小時前找到的闆子,他現在不想看到上面有任何的文字!
但是他還是看到了,在那一瞬間他覺得特蕾沙這個名字一點都,不,好。
他想說什麽罵人的話,但是他又突然找不到什麽合适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像是漿糊澆了水,越攪越糊,太糟糕了……
羅曼倒在床上,他想摔掉那塊愚蠢的闆子,但是有不舍得摔上面的名字。
“見鬼……”羅曼把那塊不斷倒數的闆子扔在床上,自己把被子圈起來不去理會它。
……
“仔細的研究了一下特蕾沙,發現了一些她和娅露露的共同的特質,她似乎很善于隐藏。”
看來不止羅曼發現了紅塔羞恥榜的秘密,随後香巴拉也在米列安娜的提醒下發現了。
“我不相信一個把修利隔空推下擂台的女孩力魔法資質平平。”
特蕾沙是一個越深挖越言行不一的人。
我也不相信,說實在的。隐藏是德瑪因派系的特質,因爲在英格爾派的傳統學院裏面。果然還是盡量隐藏自己比較好。”
隐藏成了一個派系的保護色。
隐藏多年爆發出的力量,一定非比尋常。
“雖然有些多餘,但是還是需要稍微測試一下特蕾沙對于羅曼弱點的反應,如果又是一個娅露露,呵……”
如果,香巴拉說如果。恰巧香巴拉還真的沒有擋下娅露露對蘭澤瑞姆的報複,恰巧這個情景完美的套在了羅曼和特蕾沙的身上。
後果就不僅僅是香巴拉口頭上的警報大作。
“香巴拉會因此換血的。”有人很冷靜的把話接上,大家都心知肚明爲什麽會換血,布達家族會對這件事情追究到底。
弗利翁不會讓香巴拉相安無事的。
“對的,不能掉以輕心。”
……
作爲一個在一個幾乎靜止的房間裏呆了許久的人,特蕾沙爲了不讓自己無聊,經常在回憶自己經曆過的生活。
滴水聲和回憶往事卻意外的般配,特蕾沙不是一個記憶鏈條短暫的人,她隻是恰巧擅長擦出記憶裏的不好的回憶罷了。
人總是會在極度無聊的時候思考一些深奧的問題,特蕾沙最近在思考有關羅曼的問題。
有時候别人怎麽想羅曼并不重要,羅曼的标簽有時候并不能幫世人認識羅曼,相反标簽誤人。
需要了解羅曼是個怎麽樣的人,了解羅曼是怎麽想的比較重要。
特蕾沙換了一個思考的姿勢,腦袋枕久了也會擱着。
她往深處想又覺得羅曼有些行爲并不是他突發而來的,他的話到頭來總是對的。
世人總是會被羅曼膚淺的外表迷惑,覺得羅曼是一個徹頭徹底的瘋公子。
香巴拉召集學生去開一個沒有意義的會,在裏面羅曼對修利說的“兩個權力漩渦”“有途徑得到消息當然更容易去星島”一般。
他似乎十分清楚他的家族他的大環境,他和旁人的區别隻是戳破現實。
學生更加願意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東西,他們不相信羅曼是一個其實通曉事理的青年,他們堅信羅曼就是布達家族的小瘋子。
羅曼對于“小瘋子”這個稱号并不排斥,他倒是欣然把這個高帽帶穩,或許說他是一個根本不在意外界對他看法的人。
無論是别人認爲他是瘋或癫,陰晴不定還是桀骜不馴也好,還是他那塊被放在無色塔醒目位置的光榮榜的被娅露露摳掉名字也好,他根本不介意外界如何看他如何待他。
他就是這麽的直接清晰的向外界發送着他特有的信号。
愛誰誰。
想到這裏,特蕾沙用手舉起闆子看了一下。
……
“淘汰賽,羅曼對特蕾沙,離淘汰賽還有二十八小時零五分鍾十一秒。”
這個時間點特蕾沙還在沉思,羅曼已經沉沉的睡了。
……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特蕾沙聚精會神的想事情,門在這個時候響了很久,她才将信将疑的走到那堵開不了的門前。
恰巧有人把門打開了。
“午安,女孩。”
香巴拉除了他們法袍上羽毛型的标志,還有蒙着臉的面紗,來造訪她的聽聲音似乎是一個女人。
“……我都忘記時間了。”
特蕾沙站在門口,很謹慎的看着自行開了門走進來的女士,那位女士不說午安特蕾沙還不知道現在僅僅是中午。
“竟然要準備和羅曼對決了。有什麽感想嗎,幸運女孩。”
米列安娜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她在觀察特蕾沙的面部表情。
特蕾沙撇撇嘴,比起娅露露的蘊含豐富信息的的面部肌肉表情,特蕾沙反而隻是做了一個撇嘴的動作。
“深思吧,我不太了解他的法術派系……也不太了解他。”
特蕾沙坐在自己的床上面,她的肢體語言被香巴拉判别爲說的确實是真話。
因爲人的表情信息從眼睛到嘴巴信息含量直接遞減,嘴部信息是最直接的而此時特蕾沙在猶豫并且不大願意将話題深入。
“羅曼是一個讓我們很頭疼的學生,他克服了很多不利條件擊敗了不少四塔好手。”
香巴拉堅信,模糊的信息容易讓人産生聯想,其實數來數去羅曼擊敗了好手沒有說錯,但是兩個完全談不上是不少。
“我猜到了,我在爲未來的淘汰賽擔憂。”
特蕾沙點點頭,她并不覺得香巴拉會對每一選手語都重心長的說你的對手多麽優秀,但是不可否認她完全相信羅曼可以一路淘沙。
“你知道你爲什麽會成爲羅曼的對手嗎。”
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特蕾沙從心裏認可這句話,她擡眼靜靜地看了一眼香巴拉。
“可能是因爲終于記得安排我了。”
特蕾沙漫不經心的說到,香巴拉想要安排誰來對決都是香巴拉的思考。
“不是記起你了,是他們沒有選擇了,他們不想讓羅曼是個沒有破綻的人。”
米列安娜說到,她突然間說話的音量轉小。
“我也是雷昂納德人,我知道了雷昂納德的秉性。我廢了大堆口舌把你推薦給香巴拉,希望你可以展示你的價值。”
米列安娜說的太突然了,特蕾沙錯愕了一下。
“要知道曆屆淘汰賽裏面可以登台的選手才會被另眼相看,有的學生即使在淘汰賽結束以後也沒來得及登台。”
因爲這席話特蕾沙突然很認真的打量了很久米列安娜。
“你是香巴拉,你不屬于德瑪因派。”
特蕾沙突然說到,香巴拉是一個無黨派特殊部門,所以根本不存在雷昂納德人。
“這不是你應該說的話。”
顯然她是不相信米列安娜的突然關懷。
“比起我你應該相信你的導師,力賢者是我的父親。”
爲了洗清特蕾沙的疑惑,米列安娜把最重磅的消息說了出來。
聽到解釋的那一瞬間,特蕾沙的腦中突然間很安靜,她沒想到自己的導師竟然有一個女兒,而且他的女兒竟然進入了鷹犬之間的中立機構效力。
“既然想要擺脫困境,就要有跳出去的勇氣。好好把握機會,不要藏私。羅曼從不輕視他的對手,這是他很可貴的品質。”
米列安娜認爲,雖然羅曼的對手都擁有着若無若無的香巴拉眷顧,但是羅曼總在絕地反擊。
爲什麽。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特蕾沙突然說到,她隻是覺得這句話适合羅曼。
“好好表現,記得主動進攻,我和他們多次強調你的進攻意識很強烈。隻要可以克服羅曼的進攻速度和主動出擊,我不覺得你會處于明顯的劣勢。”
米列安娜站起來,她說了很多,這應該是她除了工作說服的最多話的一天。
或許是爲了她的父親,或許是爲了雷昂納德人,或許是爲了德瑪因派,或許隻是不想讓新星隕落。
“請問雷昂納德的秉性是什麽?”特蕾沙點點頭,最後問到。
說實在的,她還是無法相信突然熱情的對她的香巴拉成員。
“沙漠奇迹。”
米列安娜低聲回答道,特蕾沙還是不相信她,她聽出來了。
“說實在的,德瑪因垮了,對我隻有雪上加霜。”
米列安娜站起來,她的話帶到了,她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