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做傻事,開弓沒有回頭箭。”
襲瑞姆松開手,她感覺到霍南斯丁的肌肉松弛了下來。
“看來母親什麽都沒有和你透露。”
她細聲說到。
“如果知情,我就不會爲家族牽頭……母親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換了一種讓我願意牽頭的方法……”
所以爲了讓他牽頭,夫人壓根沒有告訴霍南斯丁家族此行的目的,霍南斯丁很快就發現了語言的陷阱。
竟然是自己母親給自己埋下的陷阱。
“你在摩都安逸得習慣了。忘了家族是什麽處境。”
襲瑞姆看着自己的手,沒有優秀的資質的她确有極好的血統,即使不能成爲撐起家族柱子的也可以成爲鞏固家族的籌碼。
“除了我和你,家族已經已經什麽也拿不出。再也沒有血統純正的孩子出生,我也沒有遺傳母親的神經纖維,你是家族最後的……最後的尊嚴。”
說到這裏,襲瑞姆突然停了下來。
她是女孩,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什麽東西,自己即将變成什麽。沒有能力就幾乎沒有地位。
“小時候的事情就像發生在眼前一樣……”
就像往常一樣,襲瑞姆對他說。
“那是因爲我很早就離開了風暴平原,我們的記憶太少了。”
聽着這話霍南斯丁的回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此時此刻在想什麽,他隻覺得自己的妹妹不像是在懷念過去的日子。
“我從來不指望家族到人對我如何好。”
聽着襲瑞姆不明不白的話語,霍南斯丁猛然覺得自己妹妹說話有些不對味。
“怎麽了,襲瑞姆,突然說這樣的話”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知道她在家族的境遇,她似乎看見了許多迷霧一般的未來。
“傲芙尼拉是一個好去處,知道嗎霍南斯丁。”
在霍南斯丁的追問下,襲瑞姆沒有回答他的疑惑,她隻是繼續說帶有些許跳脫思維的話。
“你怎麽知道星島襲瑞姆你都知道一些什麽”
霍南斯丁覺得他在襲瑞姆回憶兩人童年的時候似乎抓住了什麽中心的東西,但是随着童年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說到可望不可即的星島時用意爲何
“傻子,我知道的還挺多的關于傲芙尼拉……原來傲芙尼拉就是星島,我可以聽到你的聲音。”
隔着簾子他聽見襲瑞姆的低笑聲,剛才肢體的接觸襲瑞姆進入了霍南斯丁的精神世界,她聽見了香巴拉聽見了傲芙尼拉。
“去星島吧。”
最後她清楚的這樣說,少有的沒有直呼他的全名。去一個離開家族離開母親的地方吧,襲瑞姆心中默念,她知道霍南斯丁可以聽見。
“诶…那是當然的。”
隔着簾子看,襲瑞姆的臉有些模糊。
“你的心在難受嗎,我感覺到了。”
霍南斯丁說到,話語會騙人但是……心不會。霍南斯丁無需肢體接觸就能聽見别人的心聲。
“說什麽傻話,白癡。”
襲瑞姆沉默了一會兒說到,雖然她的語言很雀躍但是霍南斯丁卻不能被這種語言感染他們的靈魂是粘連的。即使他再遲鈍,他也可以感受到自己妹妹心中的蒼涼。
“我一直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緒變化……無論你怎麽說也好。”
霍南斯丁看向天空,灰藍灰藍的,看見日光眼睛會止不住流淚,聽着簾子墜珠碰撞的聲音感受到心裏面壓抑的難受,霍南斯丁歎了一口氣。
星島……嗎……
……
鴿子密函後,事件的齒輪被撬動了,事情也接二連三的拍打着特蕾沙的生活,大事件的齒輪開始轉動起來。
“特蕾沙,門外有找哦。”
在認識蘭澤有整整一個月後,特蕾沙總算是真切的認識到了蘭澤瑞姆這個人。
“喂喂,特蕾沙你也太喜新厭舊了!”
雖然特蕾沙什麽事都沒有幹,但是愛娜卻開始酸她,因爲最近一個青塔的學生經常來到紅塔找特蕾沙。
“你在說什麽呢愛娜,是導師安排我們一起的。”
特蕾沙知道愛娜因爲痛失安東,整個人都變得有些神經質可能她對安東的控制欲轉移到她身邊友人的身上。
安東是愛娜的前度。
“導師到底安排你們什麽任務,經常,啊不!每天都要神神秘秘的出去”
看着愛娜一點都不自知咄咄逼人的嘴臉,特蕾沙把自己的書放回自己的抽屜裏。
“是要緊的事情。”
當一段友誼中一方不想維持的時候,友誼塌台比泥石流還快。
特蕾沙還真的被蘭澤瑞姆那句換個朋友繼續前進的言論給說服了。
很顯然,愛娜在這個月的時間裏性情大變,就連遲鈍不喜追究的特蕾沙也可以聞到一絲絲不尋常的味道。
“哦,你的意思是我是無關緊要的人”
如果說尖酸刻薄是失戀後遺症的話,特蕾沙還是覺得她無需再給愛娜添一口悶氣。
“愛娜……今天天氣很好,不和這件事情怄氣好嗎。”
特蕾沙留給愛娜一個關門的背影,愛娜不用沖過去打開門看都知道門後面有個嘴唇發青金發碧眼的小妞在等特蕾沙,那個小妞看派頭就知道來頭不小。
過分的嫉妒其實就是自身的極度不自信的表現,愛娜自從經曆了一段不盡人意的感情之後開始把自己全盤的注意力轉向了特蕾沙。
但是好巧不巧特蕾沙最近也遇到了事情,當愛娜發現特蕾沙開始不能把全盤的感情投入她們之間的友誼的時候,她開始警覺開始覺得事情又和安東的事情一般,她抓狂她滿腹牢騷,最終隻是讓特蕾沙想着加速了結這段友誼。
特蕾沙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距離産生必要的美,如果必要的美都消失了隻剩下她眼前想要牢牢的套住她的女人身影……特蕾沙就覺得友誼差不多可以放手了。
“香巴拉昨天公布了星島選拔的入門線,榜就在圖書館原址那裏。”
比起愛娜,蘭澤瑞姆是一個學業很出色的學生,所以特蕾沙沒有聽過蘭澤瑞姆在她耳邊聒噪的說着學業繁重還有含沙射影的說她飽漢不知餓漢饑。
尤其這一點,最讓特蕾沙覺得蘭澤瑞姆這個朋友真的交得值得的。
比起說蘭澤瑞姆善于打聽,不如說她善于分析周圍的信息,特蕾沙一直在享受其信息送進耳的便捷。
但是,特蕾沙在感受到蘭澤瑞姆的好處的時候,她也愈來愈謹慎應對,因爲天下沒有平白無故的好。
“呀,竟然在秘密召集的地方。”
所以特蕾沙抱着沒有免費的午餐,開始和蘭澤瑞姆進行無傷大雅的交流,畢竟她們的根本利益是一緻的。
星島,還有德瑪因派系。
“原址什麽時候有這麽多人了?”
就像特蕾沙看見導師外出的字條時那種的讨厭感一般,偏僻的湖附近的圖書館原址并不是男孩女孩成群結對喜歡來的地方,她下意識說到。
就在她真真正正來到那個傳說中的榜面前的時候,特蕾沙在人群裏面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内心疲憊,大家都對這塊榜熱情得超乎想象。
被人擁擠着,視線撞撞跌跌的,特蕾沙在人群裏面熙攘了很久才看清楚榜上面的内容,就在她在仔細複述内容的時候有人拽着她的手把她往外拖她當然是不樂意的。
蘭澤瑞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她角逐了很久,就在特蕾沙被拖出人群蘭澤氣喘籲籲的說
“人群夾得你真難拖出來。”
看着蘭澤瑞姆額頭的汗打濕了她的金發,特蕾沙面部調整了很久才擺出無奈的樣子。
“我還沒看完榜。”
她說到,她不相信一塊榜洋洋灑灑的竟然隻是強調一件事情
學科的合格可以折算成評估分數。
“我聽見無色塔的人說頂樓也有一塊榜。”
蘭澤瑞姆拖着特蕾沙遠離人群才對她說到。
“當真”
特蕾沙看着蘭澤身後源源不斷往圖書館原址聚攏的學生。
“快走,榜上面隻強調了一件事情,我覺得榜不止一塊。”
特蕾沙搭過蘭澤瑞姆的肩膀,頭也不回的離開圖書館原址,向着無色塔頂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