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斯丁很早以前就來到這一座陌生的城市,視野上的擁擠本來就是空前的,灰藍色的天空代表這裏空氣并沒有風暴平原這麽純淨,人頭湧湧的飛艇終點站代表這裏不是荒涼的地方。
他來這裏求學,他暫居在這個異國他鄉,有許多年了。
巴别塔家族是一個古老的家族,摩都被雷之布達和炎之瑞嘉盤踞着,據霍南斯丁所知摩都在曆史的車輪下已經更替了無數強盛家族。
巴别塔家族,曾經也在摩都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在時間的流逝下被迫離開摩都這個權力的角鬥場。如今,漂洋過海的邀請函新生的權力集團向他的家族抛出橄榄枝,這讓他的母親心潮澎湃。
忘記透露了,巴别塔家族是少有的女權家族,他的母親就是巴别塔家族的族長。
在飛艇終點站迎接自己的母親,久久不見的親人不但沒有給霍南斯丁帶來親人團聚的喜悅反而給他帶來一種難言的焦慮感。
他打量着人海,他已經記不起自己母親的樣子了,他隻是隐隐的記得自己的妹妹是那種在人海裏壓根不突出模樣。
“是霍南斯丁!哥哥!”
霍南斯丁和襲瑞姆是雙胞胎,但是他們長得并不相似,霍南斯丁長得出衆但是襲瑞姆因爲孿生兄弟略顯普通。
就在霍南斯丁茫然的看着人海的時候,他猛然聽到有人在喊他。
是襲瑞姆
“嘿,你不記得你的妹妹了。”
可笑的是,襲瑞姆走到霍南斯丁身前,霍南斯丁也沒有很大的把握對着襲瑞姆喊一聲妹妹。
他寄居摩都的時間比他在風暴平原的時間長多了。
“啊……襲瑞姆”
記憶裏,他是和襲瑞姆一樣高的,但是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面了。
他本來想給自己妹妹一個擁抱但是他發現他的妹妹和他的身高太暧昧了,霍南斯丁隻能僵硬的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妹妹的頭。
可能他有十年沒見過自己的妹妹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們身高相仿音調相同的時候。
“這裏就是摩都嗎”
襲瑞姆四處打量了一下,和荒涼的風暴平原比起來,摩都天空更加的灰蒙蒙人更加繁雜建築更加高聳這裏就是首都。
“母親呢你怎麽穿成這樣”
霍南斯丁已經忘記了風暴平原的樣子了,他也忘記了家族的大部分衣着打
扮和古老的習俗。
他現在就是一個首都學院裏面穿得相對花裏胡哨的學生。
“這才是我要問你的問題,你怎麽穿成這樣”
被問到衣着,襲瑞姆打量了一下霍南斯丁的着裝。
蒙着面紗披着頭發隻露出雙眼的襲瑞姆看着穿着還穿着無色塔法袍的霍南斯丁。
“這個是……學院的法袍啊。”
霍南斯丁看了很久襲瑞姆全身的打扮,才猛然想起來關于家族的傳統他早忘了。
“母親呢”
他早就忘記了家族的服飾要領衣着傳統,學院的人什麽打扮,他就是什麽打扮。
“母親坐飛艇的時候偏頭痛犯了,正在後面休息。”
襲瑞姆說到,比起自己偏頭痛的母親襲瑞姆更加好奇這個新的城市,這個她的哥哥生長的城市。
“我去後面看看。”
霍南斯丁把心中那一口話咽了下去,他隻是覺得他的母親千裏迢迢的來到摩都并不隻是帶着她的妹妹來摩都遊玩這麽簡單,更别說他們接下來要去與布達家族族長見面。
這有些突然。
“好久不見,母親……”
挑開飛艇落腳住一頂花紋繁瑣規格浮誇的簾子時,簾子擋住了熟悉的味道讓霍南斯丁一下子聯想到自己的母親。
“穿得這麽輕浮是怎麽的一回事,我的孩子。”
母親和他的見面,并沒有想象中的熱情,她甚至沒有像襲瑞姆一樣對他噓寒問暖,她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挑剔起他的着裝。
“學院的服飾。”
霍南斯丁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叫什麽,他隻知道傭人們叫她“夫人”他和襲瑞姆叫她“母親”。
他們生疏到這個程度。
“沒想到首都也是野蠻的地方。”
夫人挑了一下眼皮,霍南斯丁久久的凝視着自己扶着頭倚着軟榻的母親,他沒想到母親已經是如此老态,短短幾年間。
“母親還記得布達家族的邀請函嗎”
霍南斯丁想起自己前些時候收到家族的信,裏面寫明了他的母親這次摩都之行的來意。
看着他的母親久久的閉目養神,簾子裏面焚燒香料的熏香氣息,人老了腐
爛的味道,霍南斯丁屏息凝神站在他的母親身邊等待着母親的回應。
“我剛剛下飛艇,布達家族會理解的……”
從母親因爲眼皮脂肪過重下壓的眼皮可以看出來在輕薄的面紗底下隐約是母親松弛的容顔,霍南斯丁知道他離開家太久了,什麽東西都變了。
但是他母親的性格分毫不變。
“請不要這樣說,布達家族是一個看重約定的家族。”
霍南斯丁說到,布達家族邀請了見面的人但是他們卻不會買面子給各種原因踩點或是延誤時間的家族。
“你對布達家族了解多少,嗯”
看着自己的母親緩緩的放下托腮的手。
“布達家族的族長,并不是一個年輕魯莽的人。”
弗利翁是一個支配權力的好手,他的雙手一隻握緊了家族的權力另一隻手扼着對着這個新生家族蠢蠢欲動的賢者塔。
“雖然年輕有爲但是畢竟還是年輕人。”
霍南斯丁扶着自己的母親起身,他可以感受到母親手臂的肌肉比起十年前松弛太多,它們軟綿綿的像是海綿。
“我聽說,布達家族的狼孩和你是同一個學院。”
簾子因爲族長的起身而開始擡高,霍南斯丁隔着簾子看見前面有傭人引路,簾子一路走在微微流動的空氣中簾子裏面焚香的味道被沖淡,簾子上面的串起來的墜珠悄悄的響着。
“誰”
雖然霍南斯丁也隐隐知道他的母親在說誰,但是他還是過問了一下,以确保自己的猜測。
“第七個男孩。”
他的母親什麽事情都在聽說。
“啊,似乎是的。”
聽着墜珠碰撞輕輕的響聲,霍南斯丁應了一聲,簾子隔去了外界大多的雜音,霍南斯丁輕扶着自己的母親一路走來。
摩都升起了一陣不屬于摩都的焚香味響起了一路的不屬于摩都的墜珠碰撞聲。
其實他有時候不大願意回答自己的母親。
他覺得自己母親有種淡淡的高傲,不明原因的,她還稱羅曼爲“狼孩”。
她知道羅曼在學院裏是個風雲人物嗎?
風暴平原:
一個原離本州的陸地,常年飓風盤踞,十分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