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斯琪聽見有人在準備區域低聲細語,她的貓眼微微眯起,她聽力很好。
我可以吃巧克力麥芬嗎。
鮮少人知道紅小姐妲斯琪是一個啞女,妲斯琪與外界交流依賴紙張還有手語,她遞了張紙給站在隔壁的生活管家。
“現在嗎?”
妲斯琪笑着輕輕點頭,作爲一個被賭場花血本培養的參賽選手,妲斯琪有貼身的生活管家。
妲斯琪喜歡吃甜食,生活總是需要一點慰藉般,開局前她會有吃甜點的習慣。
“可憐的瑪莎,她隻是動作慢了一點,艾妮塔竟然一腳踹到她的心口,她好久都沒能爬起來……”
妲斯琪安靜的聽着隔壁細碎的交談聲,生活管家以最快的速度把巧克力瑪芬端來,拿起叉子妲斯琪吃了一口細細的的品位。
妲斯琪選手套間客廳裏面,電視機隔壁的老虎機屏幕亮起出現數值顯示。
喜悅+22
焦慮+50
随着屏幕裏排序的圖案變化,老虎機響起金錢掉落的聲音。
……
西因士身體奇特,即便如此他還是會虛弱甚至暈倒。
警署趕來的幹員看着這個在天橋搜集血液痕迹的男人突然直挺挺的倒下,他們大驚失色。
西因士倒在鐵軌上,如果下一班蒸汽火車恰巧駛過來,列車難題将困擾着幹員們。
高速緊急刹車還是救人,這是一個問題。
“怎麽好死不死在這裏卧軌!”
救下西因士的幹員破口大罵,他把西因士翻過身,西因士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滿臉鮮血的青年成功的吓得幹員把他甩下受驚叫起來。
西因士再次倒地,他皺着眉頭,後腦勺悶悶的痛加重了他身不由己的無力感。
他本不會暈倒的,一定是背後那個舊傷又發作了,他現在像個玻璃娃娃一樣,動不動就身體不适。
他就看了眼那個把他扶起來的幹事,幹事就被吓得不行。
醫院幫西因士進行輸血的醫生頂着莫大的壓力和這個帶着人 皮面具的男子對視,色素抑制劑失效後西因士的虹膜顔色開始改變,他看見醫生頰邊一滴冷汗滑落。
恐怕醫生還沒見過他這種輸血病患。
“……先生,你的眼睛還好嗎……”
西因士眨眨眼,附着在眼球上的色素開始脫落,他們随着眼睛用來潤滑眼球的淚水一起被排出。
看着西因士流出褐色的眼淚,他眨眨眼,視線因此線變得清晰起來。
“我的眼線溶解了嗎?”
西因士在觀察粉紅巷子的女人後,他覺得自己可以用這個來圓謊,那些女人隻要一流淚她們的眼妝就會暈開,她們總是強調自己的眼睫毛天生濃密。
屁,原來他還信了。
醫生的驚愕的表情停留了一會兒,他清醒過來。
“嗯,是的……對了,豬無憂,是獸用激素。”
西因士點點頭,繼續安靜的看着醫生,他現在在輸血不能亂動。
“也會是說,不能人用,所以……”
醫生把藥劑放在西因士的床頭,豬無憂也叫地塞米松,是一種肉豬防治藍耳病、支原體肺炎與圓環病毒的獸用激素,它可以有效的抗炎抗休克。
西因士暗自歎了一口氣。
“那我換個地方。”
“先生,請等一下,這個一定不能人用,請不要因爲省錢而這樣糟蹋自己!”
人用激素對于西因士來說,劑量不夠,但是正常醫院拒絕爲他注射獸用激素,他們可能覺得他在摳門省錢,醫生呵斥他摳門到家了。
“……那我不注射。”
西因士既不打算說服醫生,也不打算強迫這個頭發都掉光的中老年人執行什麽,他真誠的看着醫生,醫生權衡再三相信了他的鬼話。
病房裏消毒水味很重,西因士眯起眼睛,他喜歡消毒水味……一連幾日與陌生人同床共枕的感覺并不好,現在他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睡着後他手裏依然攥着沾了血液的紗布。
他拿到了托尼亞的血液樣本,故事還在繼續。
……
托尼亞在擁擠的車廂,看着外面一片繁華的夜景,辛達理是鐵砂大陸最繁榮賭博之都,看着外面的拔地而起的摩天高樓半空花園,托尼亞想起了家鄉一望無垠的礦區。
夜幕降臨後,辛達理才展露出它真正的模樣,天橋上蒸汽火車駛過之地她放眼望去,凡是架起聯通水利樞紐電網的街區燈火通明,街市光如白晝。
貼着玻璃擡頭望去,托尼亞看見人造天幕繁星朵朵月亮當空,她聽說這個天幕會根據夜晚的推進更替星辰位置,黎明時天幕漸漸隐去,黃昏後天幕漸漸編排歸位。
辛達理是一座金錢堆砌的城市。
車廂出現了不小騷動,托尼亞看見天橋的盡頭,辛達理城區内有許多隔空架起的天空橋,上面奔跑着燃料型動車,這些穿城快車的終點站就是眼前的雲霄賭場。
号稱辛達理的心髒的雲霄賭場,它像都市内的一個巨大的摩登島嶼,如果天空橋是血管,那動車上年載着的乘客就是辛達理城源源不斷供向心髒的新鮮血液。
蒸汽火車駛入漆黑隧道,托尼亞聽着耳邊有節奏的火車排輪壓軌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即将進入雲霄賭場的内核,隧道很長着預示着雲霄賭場的占地面積遠遠比它的外表看上去更驚人。
蒸汽火車減速,列車長拉起刹車閘,全車人的身姿都因爲急刹而傾斜,突然間進入光亮區,托尼亞眯起雙眼适應周圍光線,車廂内有人低聲咒罵那些刺眼光線。
列車突然停定,車廂内出現前傾的人浪,托尼亞因爲握緊門把手而幸免于難,刺耳的刹車聲刺激到了她的耳朵,她血肉模糊的耳朵隐隐刺痛。
托尼亞不留痕迹的捂了一下耳朵。
“歡歡歡歡歡迎大家來到雲霄賭場。”
就在這是,火車廣播打通了,裏面那個歡迎辭像是卡碟了一般,歡了很久也不見它說下一個字。
“魅惑遊戲選手名單出爐,奉勸大家現在下注,嚯嚯嚯嚯……”
讓托尼亞覺得特别掃興的是,雲霄賭場這個美麗的鳥籠招攬客人的歡迎詞竟然說得這麽陰森可怕,他們竟然聘請公鴨嗓男人來當列車播音員。
磁性男音和知性女音難道不好嗎?
随着一陣蒸汽燃爐放氣的聲音,火車車門打開,車廂的客人都在這難以入耳的廣播下迫不及待湧下火車,托尼亞若有所思的盯着車窗外的安檢閘口,有紅眼的侏儒守在出口。
她讨厭西部的侏儒,紅眼侏儒就是西部特種人的外表概括,他們身材畸形能力惡心。
“噗滋~噗滋~還有人聽嗎?”
那個負責播音的男人像是有意向與收聽者互動一般,托尼亞嗤笑了一聲,搖搖頭。
“紅小姐的賠率就是他們的陰謀,他們就是想把你的血汗錢榨幹,一分錢都不剩!哈哈哈哈——”
這個公鴨嗓男人也是一個奇才,他笑聲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一般,雲霄賭場真瘋狂,托尼亞聽到這裏掏掏耳朵。
“但是呢……我們的金色炸彈坐不住了,她覺得紅小姐會沖擊她的霸主地位,大新聞大新聞!艾妮塔的魅禍皇冠戴太久了!”
聽着廣播内一陣亂敲玻璃杯的聲音,播音員是在爲自己簡陋配音,托尼亞看了一下周圍,果然正常人都受不了播音員的即興表演。
“即便如此,最後還是要押紅小姐,畢竟金色炸彈已經人老色衰了,艾妮塔是老姑娘了,女王要易主了,嚯嚯嚯!”
播音說的牛頭不對馬嘴的,他前面說紅小姐是陰謀,後面突然說要押紅小姐,他到底是哪邊請來的拖?
托尼亞松了松肩膀,把剛剛拿到的外套捋了捋領子披上身,列車員會走過車廂檢查乘客遺漏,現在列車員檢查到她前面的車廂了。
托尼亞的金色的頭發開始從發根起變色,面部肌肉移動五官位置再次編排,翠色虹膜漸漸被染成藍色,在變換形象的時候她不想被人看見,她彎下腰。
出了這個車廂就會立刻進入侏儒的戒備範圍,她要避免惹上麻煩。
“這裏有錢!有人落下500摩!”
托尼亞站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是是另一副模樣,她手指捏着錢。
“這麽好的事情怎麽被你小子撞上了,比爾!”
看着列車員走過來不滿的喊到,看來她現在叫比爾,托尼亞很自然的把舉起的手垂下。
“哇哦哇哦,現在插播一條和賭場無關的信息,北部女性,金發碧眼右耳有傷,鑰匙能力确定爲人物複制還有泡泡爆炸,讓我看看二三四……”
那個公鴨嗓男人依然在播報,他在數零,托尼亞看着那個似乎和自己很熟的列車員把紙币放在列車燈光底下檢查鈔票壓痕。
就在她成功逃離的三小時後,山羊已經全城通緝她這個在逃犯人,這部外面紅眼侏儒嚴陣以待了。
“我們親愛的領主出五十萬摩懸賞北部間諜托尼亞,哇哦不是小數字~托尼亞究竟是什麽傳奇女性?”
跟列車員往車廂後面走,托尼亞的嘴角因爲播報内容而輕輕勾起。
托尼亞是什麽傳奇女性,她可是“金燕子”。
……
按照賭場規定,所有選手會在今天完成一次流水台,她們十人一台進行輪番亮相。
妲斯琪用手指在自己的臉頰出頂了頂,在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貓眼女孩對着鏡子有些無聊的在臉上擠動表情,她的貼身管家催促她趕緊準備,她們要上場了。
紅色的帷幕拉開,容貌各異的女性走出,不要垂涎于她們的鬓發的香氣還有身體脂肪上的溫度,她們都是擁有鑰匙能力的危險角色。
她們像跑馬場的賽馬一般有自己的代号。
“疤痕尤金”來自北部邊陲,她左眼處有處女秀留下的疤痕,尤金娜一邊走着一邊吹了一下自己擋住疤痕的一撇金色劉海,觀衆看見她砍裂眉毛的傷疤發出小聲驚呼。
“裁縫女”安傑羅看起來就是那種鄰家女孩的模樣,無公害又清純,幾乎沒人會把她和連環殺手聯系在一起。
安傑羅走到展示舞台中央,正身緩緩把披肩褪下,露出滿是魚線縫補的瘦削心口,觀衆席的驚呼如潮水一般湧上來。
接着便是“泡泡”弗萊迪,是一個娃娃臉甜妞,她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咀嚼泡泡糖并且肆無忌憚的吹泡泡,觀衆對她當衆吹泡泡的行爲表示很失望。
他們噓她下台。
觀衆就想看獵奇秀,流水台的意義就在于此,選手們都在展示自身鑰匙能力娛樂性的一面,淺淺搏觀衆眼緣。
比起歌姬舞女,魅惑遊戲裏面的女人不需要展示她們的媚态,她們隻用展示她們危險的美麗。
輪到妲斯琪出場,她不知道爲什麽賭場安排她在這一台的流水壓軸上場,可能是最近她的升階賽打得合乎他們心意。
一束滾燙的聚光燈打在她身上,她今天穿的閃片禮服因爲聚光燈煥發着璀璨的光芒。
妲斯琪喜歡香槟色,這是一種很不俗氣的顔色。
邁開腿,她走在惡趣味的鏡面舞台上,鞋跟每踩一步鏡面的舞台就會出現水紋的漣漪,禮服上面的羽毛還有閃片因爲她的腰一甩一甩的,她像是一步步走近舞台中央。
“紅小姐”妲斯琪,有着東部人特有的琥珀色貓眼,烈焰的紅發是她的招牌,明明看起來這麽的柔美在進階賽上打法意外的嗜血,是個不折不扣的雙面派。
快定點的時候,聚光燈照射讓她眼睛有些難受,她一邊走突然利落的轉身,禮服上的羽毛甩過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轉身後把自己的紅發挽過露出自己天鵝般優美脖頸,她在台上停頓片刻,台下的觀衆可以看見她後背被禮服勾勒的線條,開衩禮服讓她的腿更加筆直修長。
她急緩切換得當的引得轉體台下一片喝彩掌聲。
在台上,沒人會把“紅小姐”和無法言語的啞女聯想在一起,她的貓眼裏的笑意這麽的靈動,在她無法言說的笑容下,今夜無數人淪陷。
焦慮+63
喜悅+116
恐懼+15
套間裏的老虎機再次響起金錢掉落的聲音,在妲斯琪的生活管家眼裏,這是一台邪門的東西,它總是不定時啓動發出老虎機出獎券的聲音,聲音有時長有時短。
明明不停的顯示出獎,卻從不見它大吐特吐籌碼和獎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