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翁看着羅貝爾克,羅貝爾克看着他的大哥。
弗利翁上下掃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自從羅貝爾克結婚後,他好像胖了?
“婚姻美滿啊。”
弗利翁深深吸了一口煙,其實聯姻沒有幸福不幸福之分,像是自已一般,一個人睡一張床也是很快樂的。
“啊?”
羅貝爾克看着弗利翁笑他,覺得今天是一個把事情鋪在台面上議論的好時機,因爲弗利翁今天心情不壞。
“你有空嗎?”
弗利翁一般都忙,他已經從早年的焦慮于端平心态,隻要他一天不轟然倒下,他一天需要和繁瑣事情爲伍,有人渴望族長之位有人巴不得趕緊放擔卸任。
“沒空。”
羅貝爾克看着弗利翁一直扶着他那根細長的銀煙杆,遲早有一天弗利翁自行預言過,他不是操勞而死就是肺癌而死,因爲他的肺泡已經被煙草葉熏黑了。
“沙蒂法婚後也沒什麽可擔心的,班年瑞卡被吃得死死的,我們今天來談談羅曼怎麽樣?”
班年瑞卡是個斯文人,換句話說臉皮薄,在家裏被兄長胞弟“欺壓”的沙蒂法難免沾染一點家族一脈相承的熱烈脾氣,班年瑞卡真是一個相當好的欺壓對象。
沙蒂法最近回了一次娘家,她的兄長們對此特别的滿意,他們的妹夫真的很溫順,小夫妻也很恩愛,除了弗利翁和米拉真的是世紀冤仇之外,其餘的都很好。
“香巴拉沒有傳來消息,羅曼又怎麽了?”
羅曼不在家,弗利翁也沒有這麽多火氣,他已經熄火很久了,但是在羅貝爾克提起羅曼的時候他都下意識以爲羅曼又鬧出了什麽幺蛾子。
羅曼給弗利翁帶來的除了源源不斷的火氣外還有麻煩,他從小到大都是家族裏的麻煩精。
“也沒什麽,你不是和我說過羅曼打着光棍一輩子都無所謂嗎?”
注意羅貝爾克的說話語氣,他和弗利翁從來都是用詢問的語氣溝通,隻有像羅曼這種又臭又硬的石頭脾氣才會和弗利翁硬碰硬。
“對,讓他在家裏鬧鬧就行了,鬧别人想都不敢想,我和别人道歉的腰都快折斷了。”
弗利翁“嗯”了一聲,繼續抽他的煙,感情這種事情最不能勉強的就是羅曼,羅曼的傷人可不僅僅皮肉,他瘋起來弗利翁都臉黑。
“哦……那如果……”
“如果他想開啓自己的感情……天啊!”
弗利翁突然感慨了一聲,簡直不敢想象,羅曼這種敲不開的腦袋竟也被人敲開了。
“如果他想開啓自己的感情,你會允許嗎?”
羅貝爾克追問。
“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女孩的家長,我比較擔心女方,哈哈哈!”
弗利翁哼哼的笑出聲,他好像關注到了可疑的笑點般,羅貝爾克看着弗利翁笑得不能自已。
“如果是德瑪因派的,你願意點頭嗎?”
羅貝爾克懂了,弗利翁知道他想問什麽,但是他還是被羅曼這個問題逗笑了。
“女方點頭再算吧,我沒見過什麽感情可以一蹴而就的。”
弗利翁似乎并不考慮羅貝爾克的問題,從來沒有一段感情不一波三折的,弗利翁就像看看家族裏最牛哄哄的青年怎麽栽在感情上一蹶不振。
“他可是羅曼啊,弗利翁鐵樹都開花了。”
看着弗利翁那種笑得随意,羅貝爾克知道自己的大哥想法有所保留。
“就因爲他是羅曼,他的感情會很坎坷啊,哈哈哈,這是我今天聽過最令人愉悅的事情,原來羅曼也有找罪受的時候!”
弗利翁笑得很厲害,他想到羅曼那種突然間低下來的态度就忍不住想笑,這太違和了。
“所以你答應了?”
弗利翁搖搖頭又點點頭,也不知道他的态度是怎麽樣。
“到時候再算吧,别想這麽多有的沒的,我還真的不信羅曼那小子不會撞闆。”
你以爲羅曼有脾氣就行了麽,弗利翁想着,感情就是讓人吃癟的東西,不是你吃癟就是别人吃癟,不知帶這次羅曼有沒有機會吃下自己十幾年以來從未受過的憋屈?
人的命運啊,真是無法估量的。
……
羅曼病了,這麽堅強的人突然不那麽堅強了,他不僅開始久違的重感冒,他還矯情的得了相思病。
人本來在病的時候格外的敏感脆弱,尤其是羅曼病前還被人婉言處理後,羅曼第一次嘗試整個人垮下來的痛苦。
他不僅身體疲倦無力,内心也沒有這麽堅強甚至還十分低落,他頂着渾渾噩噩的腦袋去教室,他根本沒有能力去集中注意力。
羅曼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做到——高燒打淘汰賽,媞娅露露一戰後他的身體開始滑坡,對戰特蕾沙的時候他直接滑倒了狀态低估。
他爲什麽沒有那時候的意志力呢?他他媽的怎麽做到的?
羅曼睜着眼,看着黑闆,周圍一片朦胧他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黑闆上已經是很好的了,他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光亮,身體也時熱時冷。
他記得那種腦袋的熱熔感,就是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腦袋被融煮着渾身無力,他今天爬樓梯竟然歇了三四次。
霍南斯丁都看得出來他氣短,渾身無力,耳朵也不靈光。
下課他匆匆的走了,連霍南斯丁都沒有喊上,越到中午他突然間反胃想嘔,可能是因爲剛才撞了點風,他現在腦子和胃相連,胃想吐他滿腦子都是找地方嘔出來。
特蕾沙淡淡看了一眼羅曼離去的背影,特蕾沙什麽都沒想,簡直就是人至賤則無敵,她想着用緩兵之計一緩緩到把這件事冷處理掉。
當鴕鳥,把頭埋在土地裏真的是她覺得最遜的方法。
她一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一時被迷了心智還是自己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心裏想的事情,總而言之她對羅曼感情的搖擺還在繼續。
要不是羅曼突然病了,她他媽的還在當鴕鳥大王。
都是因爲自己管不住自己那張嘴,特蕾沙看着悠遊的離場霍南斯丁忍不住喊住他,過問了一下羅曼的情況。
“他怎麽了?”
羅曼在上課的狀态就很奇怪,他一下課就立刻爬下,上課的時候似乎在神遊,真不像他,像是中了邪一般。
“不知道,我覺得他有點像是病了,今天他沒什麽精神。”
霍南斯丁當然不知道羅曼對特蕾沙幹了什麽,當一個男人下定決心的做什麽的時候,他一定會把這件事情瞞得密不透風。
“病了?”
特蕾沙重複了一次,羅曼病了,真是罕見,她以爲他百毒不侵的,他那天晚上還把外套給了她……想到這裏特蕾沙有些心虛。
“什麽時候的事啊,前段時間還好好的。”
媞娅露露幸災樂禍的笑了,特蕾沙覺得這個笑有些礙眼,就是不知帶爲什麽羅曼病了她心裏難受。
說來有點愧疚,特蕾沙隔天還是活蹦亂跳的小太陽,羅曼的情況就像是垮台一般,一天垮一點慢慢的垮了。
“不大清楚啊,他平時沒有什麽病的十分健康,比起我,但是一生就是大病吧。”
霍南斯丁搔搔頭發,他一大早看羅曼就有些不正常,羅曼也有怕冷的時候,爬樓梯也會需要休息,霍南斯丁看羅曼格外安靜的表現。
霍南斯丁隻帶,羅曼他可能生了大病。
“哦……”
特蕾沙留了一個長長的尾音給他,霍南斯丁示意他先走了。
霍南斯丁走了輪到特蕾沙内心大起大落了。
特蕾沙吃飯的時候她還沒怎麽想,晚上學習的時候腦袋也沒有分心的能耐,那她什麽時候想呢。
夢裏想,她在夢裏反思。
她夢見羅曼死了,因爲一場大病那個夢還離奇的告訴她,羅曼死于心驟停,由于他重病後仍然堅持伏案學習,某一個寒冷的夜晚,因爲溫度太低了他的心血管受冷收縮。
于是……一個知識巨匠去世了。
不僅如此,羅曼因爲學習猝死還不夠荒唐,特蕾沙還夢見了羅曼墓碑前媞娅露露去忏悔,她說自己之所這樣對羅曼是因爲她愛他愛得深沉。
媞娅露露抱着羅曼的墓碑在衆目睽睽之下痛哭。
就因爲這樣,特蕾沙被吓醒了,媞娅露露對羅曼的“愛”真的讓她遍體生涼。
特蕾沙醒來後,他意識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當做不在意其實内心比較誠實,她可能就是羅曼口中那種特别心口不一的人。
欲拒還應的首要代表,她想就今天過問一番羅曼的身體健康狀況,就在她今天鼓起勇氣去好好面對自己真實内心時,踩點沖進教室的霍南斯丁帶給了她一個好消息。
羅曼今天已經病得起不了床了,聽起來有些誇張成分,在特蕾沙不經意的追問下,霍南斯丁道出了實情。
羅曼今天無論他怎麽敲門都開,霍南斯丁急了就沖裏面喊,喊了半天,羅曼開門就露出了半張臉。
他說他燒了大半夜清晨好不容易睡下,霍南斯丁他媽的能不能不要煩着他!
真實情景可能比霍南斯丁叙述的要更加糟糕,霍南斯丁總是有意識的在特蕾沙面前爲羅曼做美化。
霍南斯丁早上差點就死在宿舍了,羅曼雖然病殃殃的脾氣不發在特蕾沙身上,他自然而然就對着霍南斯丁這個送死鬼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