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沙哼了一聲,這是羅曼不想聽就能不聽的嗎?
“抗議無效,你必須聽。”
羅曼這個人,要特蕾沙說什麽好呢,複雜得很。
“特蕾沙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是學院傳奇的人物,就連隔壁塔都知道他是個狠角色,幾乎在首都學院可以橫着走那種。”
羅曼就像螃蟹。
那時候特蕾沙還特别的不從衆,覺得羅曼這個人怪誕的外表還有回轉的餘地,其實她把自己想得太特殊了。
聽到自己的往事被特蕾沙複述出來,羅曼不自覺的笑了,太羞恥了。
“特蕾沙和自己說他可能是被學院有敵對家族的人唱衰了,英格爾派都這樣,不僅歧視德瑪因派還搞内部的小圈子。”
特蕾沙說對了,英格爾派就是這種陰險的做派,又高傲又自私。
“你猜怎麽着,特蕾沙對羅曼的第一印象糟糕透了,她見過他在教室裏痛毆修利,見過他在香巴拉召集上對修利指桑罵槐,就像睚眦必報的小姑娘一般……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
特蕾沙對羅曼的回憶可長了,偏偏羅曼每一次都把自己的事迹演繹得無比瘋狂,特蕾沙想不記住都難。
“最重要是羅曼踹了特蕾沙的椅子,特蕾沙發誓自己有朝一日要把他的頭擰下來,以解那天一腳之仇。”
特蕾沙抱着臂,暗自搓動自己的手臂,她開始冷了。
“你已經報仇了,你不僅踹過我,還用頭撞過我。”
羅曼這樣說着,說真心地他都忘記了自己曾經踹過特蕾沙椅子這一碼事,還有他什麽時候痛毆修利被特蕾沙看見了?
哪一次?
“不,那是你活該,你應該被我再踹一次。”
說到這裏特蕾沙提起腳,不輕不重的蹬了羅曼一下,羅曼也沒躲,他就不信特蕾沙一腳把他蹬進湖裏。
“你再用點力,我就進湖裏了,我們的孽緣就結下了。”
羅曼甚至内心還有一絲想讓特蕾沙用力踹,這個想法有些卑鄙。
“哼,你以爲我會救你嗎,麻煩布達家族的小少爺自己爬上來。”
特蕾沙冷哼了一聲,不負衆望的打了一個受寒的噴嚏。
“哈嚏!”
特蕾沙一打噴嚏,她那頭發就又抽了一次羅曼的臉,羅曼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刺痛的臉,特蕾沙頭上長的那是軟鞭吧……
聽着特蕾沙吸鼻水,羅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他倒是沒這麽怕冷。
“特蕾沙爲了湊學分打擂台賽,哈嚏!”
特蕾沙也想控制自己的鼻子,她控制得了又有噴嚏什麽事啊?
“特蕾沙盯着修利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挂了彩但是還是赢了,之後撞到了羅曼也不難麽面目可憎,可能是心情濾鏡呵呵……哈——”
羅曼聽見她又提起一口氣準備打噴嚏,他嫌棄的把自己的外套塞給特蕾沙,他不大敢幫她披上,誰知道她又會幹什麽。
蹲下或者是靈活一閃?
“他媽的,套上!你想我聽你打噴嚏嗎!”
特蕾沙那個提起來的噴嚏久久打不出來,就像是卡住了一般,羅曼也是怕她突然間來一個驚天動地的,特蕾沙下意識拿住衣服他就把手縮了回去。
“謝謝……哈嚏!”
羅曼一抖,聽着特蕾沙晚到的噴嚏聲終于響起,她竟然也沒有推三阻四,看着這個滿頭亂發噴嚏連連的女人。
羅曼可能瞎了眼。
“你竟然不避嫌,算是你對我也有意思嗎,哼!”
羅曼看着特蕾沙行動特别誠實,她披他的外套,松松垮垮的,特蕾沙舒服的松了一口氣吸了一下鼻子。
“這是你應該的,你騙我說就幾步路的,所以我也沒穿得太厚,再亂說話我把鼻涕擦在你的袖子上。”
羅曼的衣服上面有一股木質的味道,很深沉,特蕾沙緩了一下感覺自己鼻子的癢意下去了,她開口繼續說。
“羅曼說自己知道特蕾沙的時候有些洋洋得意,嘿嘿。特蕾沙暫時原諒了他因爲她那是心情不錯,加上羅曼裝酷挺傻的……”
就像蘭澤瑞姆口中說的,特蕾沙和莎賓娜太聰明了,很多時候異性那種花哨的裝模作樣她們了如指掌,就像看小孩玩把戲。
羅曼看着特蕾沙縮在衣服裏,笑出聲……原來他在特蕾沙心中的形象竟然有些傻氣,他感覺有些惱怒……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但是羅曼有所不知,适當的傻氣在女性眼中是加分項。
“之後……他們就莫名其妙熟了起來,特蕾沙發覺好像羅曼并沒有這麽的奇怪難以接近,不過說話沖是真的。”
羅曼這種人很好相處,至少比媞娅露露容易猜,特蕾沙絕對是能簡單則簡單的人,經常猜人很累。
“有件事讓特蕾沙對羅曼改觀了,她覺得可能羅曼時至今日變成這樣也是有原因,可能他并不像謠言一般,隻是有人可以制造假象強加于他身上。”
羅曼從沒辯解過什麽,别人說他壞他就壞,怪就怪,很坦蕩的一個人。
聽到這裏羅曼的心跳開始加速,人的理解和善良是最難做到的,因爲人有各自的利益各有各的自私。
“看來你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
是的,特蕾沙是個善解人意的人,羅曼有時候會覺得她很大程度的包容了他的毛毛躁躁。
“特蕾沙從來不善解人意,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很自私,是典型的口是心非,所以羅曼很多對她的見解都是光暈效應。”
承認自己醜首先得知道自己醜。
“特蕾沙這樣說是因爲特蕾沙就是被人強加了設定的人,她假得要死。淘汰賽,特蕾沙聽說自己的對手是羅曼,壓力很大,尤其是他還淘汰了不少學生。”
羅曼是首都學院公認的怪才,就是那種似乎不努力也可以學得很好的人,加上家族日益壯大,算是如虎添翼。
“壓力大?”
羅曼搖搖頭,想到了特蕾沙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排名,羅曼還高燒不退,誰的壓力更大?
“對啊,接着特蕾沙見識到了什麽叫鬼才,她一輩子都不想再當羅曼的對手,這種身體能放電的人怎麽可能存在呢?特蕾沙多次想自行跳下擂台,太吓人,可惜她不想認輸。”
回憶起那時候的事情,特蕾沙已經很平靜了,人隻要度過了最痛苦的時刻,剩下的記憶橡皮擦會漸漸擦除記憶裏的痛苦,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聽到這裏,羅曼心裏暗自高興起來,特蕾沙不知道她曾把羅曼逼得慌了神,隻是這說出來有損羅曼個人形象。
“她懂了爲什麽羅曼的家族會偏愛他,爲什麽他性格這麽奇怪,因爲他是個少有的天才,特蕾沙很佩服他。”
回憶完畢,特蕾沙轉頭發現羅曼低頭搓鼻子。
“沒了,情感咨詢說完了。”
特蕾沙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做完了一件大事一般。
“被這樣子誇還有點不好意思……”
羅曼心裏面唏噓,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贊美除了自己的姐姐就是特蕾沙口中說的。
“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沒有什麽天才,你應該見過我的背,那是我會放電的代價,而且你也看着的,你睡了我還亮着燈,咳……”
羅曼輕咳,這個秘密别人都不願意相信,他們不相信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僅僅因爲日積月累的努力,這太平凡了。
他們相信,因爲階級,因爲背景,因爲天賦,他們與常人不同,但是他們絕不接受努力這個借口。
“他們從來不覺得我努力吧,他媽的我在受苦的時候他們在哪呢?”
羅曼輕咳,說不冷是假的,隻是心是熱的。
世間真正理解自己的人少中又少,但是一旦有了那是一件很讓人快樂的事情。
“衣服拿着吧……你真的病了我就有罪受了。”
特蕾沙深吸一口氣,真是痛苦要離開溫暖了,她踢了踢羅曼,說不尴尬是假的,羅曼硬撐着不冷場特蕾沙裝作神經大條。
“我知道,你是覺得我是你的知心友,砰然心動了。”
羅曼想不接,但是他不接那件衣服真的就冷場了。
“唉……你說我不自愛,可是我是真的自愛。你是英格爾派而我德瑪因派,我們階級不對啊。這個你一定懂,你能給我什麽承諾?”
特蕾沙抱胸,轉過頭盯着羅曼看,對階級最大的問題。
撇開階級,羅曼帥,富裕,學術造詣不淺特蕾沙硬挑毛病都挑不了多少。
你說脾氣?那是一個很大缺點,大男子主義确實讓人頭痛,但是換而言之強勢的男人并沒有這麽讓人反感。
特蕾沙善于應對這些。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權力決定自己的所有事項,你的這些大事是自己可以全盤做主還是要……你的兄長同意?”
羅曼聽到第一個問題的時候目光一沉,這就是開始自作束蛹的問題,羅曼是一個階級觀念根深蒂固的人,特蕾沙的出現挑戰了他的價值觀。
他們不是一個階級的,但是特蕾沙有資格沖破階級,因爲她資質過硬坐在他隔壁。
“我有一定的權力,至少我的感情生活可以自理,有實力就有更響亮的話語權。”
羅曼沉聲道,至于承諾……她想去哪了。
“你恨嫁嗎?你想去哪了,承諾?”
羅曼扶了扶額頭笑出聲了,談感情說婚姻很傻,但是……他想過,他沒别的意思隻是抓住機會調侃她。
“你是來真的還是玩玩?”
特蕾沙抱臂盯着他,那個目光有些吓人。
“你玩得開嗎?”
羅曼撇過頭,不大自在的說到。
“玩不開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