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守城已經沒有一丁點作用了。
兵卒被不斷掀翻,有慘死的,有受傷慘叫的,整個濮陽,宛如人間地獄。
“撤,集結人馬,随我沖出去!”
在經曆了震撼,震驚,郁悶,怒火中燒之後,曹休清醒了過來。
現在想活着,隻有這一條路可行,那就是沖出去,留在濮陽城,隻有死路一條。
曹真被曹休拉着,身邊聚集的兵卒越來越多,但凡能動的,他們都拉上了。
對于傷者,他們沒有辦法,他們能否或者離開,都是未知的,帶着傷兵,他們存活的機會更低。
如實其他諸侯,他們也許還能克服一下,但是城外是秦放,城内又是這種情況,他們沒有更好的抉擇,隻能舍棄。
有人在哭,有人在罵,還有人在詛咒,甚至有大喊投降的。
但一切的聲音,都淹沒在了漫天的火炮聲中。
北門,率着聚集在一起的軍馬,曹休深吸一口氣,打開城門,率先沖了出來。
火炮距離城門五百米,跟南門一樣,身後是嚴陣以待的大軍,與南門一般無二。
領頭将領見有人沖出,淡淡說道。
“投降免死!”
“殺!”
曹休呼吸有些急促,這種情況是他沒想到的,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隻有拼一下了。
曹休、曹真帶着兵馬一擁而上。
以他們這種氣勢,就算不能全部逃走,逃出個三分之一,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但他們想的,還是太天真了,黑洞洞的火炮,開始調轉炮口,随後,一聲聲悶響傳來。
“準備!”
将領的命令聲傳來。
“躲開那些圓球,随我沖過去!”
知道這些炮彈的威力,曹休不斷看着天上襲來的炮彈,不斷變換着位置。
雖說這種操作,收效不大,但心理作用明顯。
很快,衆人就沖到了火炮前沿三百米遠了。
距離近了,火炮的威力也便降低了。
“扔!”
将領的聲音傳達而下。
嚴陣以待的兵卒超前幾步,将火炮擋在身後,火焰長槍,小炮彈被扔了出來。
小炮彈,曹休、曹真沒有見過,但秦放使用的他過于頻繁,他們是聽說過的。
至于火焰長槍,他們本身就就有裝備,更是熟悉。
“該死!”
咒罵一聲,曹休、曹真開始朝着兩側迂回。
眼前火焰長槍和小炮彈太過于密集,直接前沖,隻有死路一條。
“弓箭手準備!”
見曹休、曹真兩側迂回,将領再次下達命令。
一排排弓箭手出現在了火焰長槍和小炮彈的頭射手旁邊,張弓搭箭。
“子丹,看樣子,秦放這是早有準備啊!”
知道突出無望,必死無疑,曹休停下了腳步。
“子烈,都是我害了你啊!”
曹真此刻,才開始後悔。
要是當初聽了曹休的話,不入濮陽城,那會有今日之敗,還要搭上性命。
“子丹,你做的對!”
曹休輕笑。
曹休的話讓曹真懵了。
他做的對?
他可是一意孤行,搭上了十萬大軍,還有自己的小命,這能是做得對?
若這都對的,哪還有什麽錯的嗎?
“子丹,看今日這架勢,就算曹純來了,我們彙合了,結局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我們雖說敗了,但最少保住了一隻兵馬!”
曹休遙看北方,雖說看到的隻有攔在北門外的秦放兵馬,但他依舊露出了笑意,一臉欣慰。
曹純,沒事了。
“唉!”曹真長歎一聲。“罷了,罷了!”
拔出長劍,曹真看向北門守将。
“我雖死無憾,但有一件事,還望您能答應!”
“說!”将領擡擡手,攻擊停止。
“這些兵卒,是無辜的,我死之後,希望将軍可以給他們一條生路!”曹真道。
“将軍,我們不怕死……”
“是呀,将軍,你跟着我們,我們護送你出去……”
“将軍若是去了,我等願随将軍而去……”
……
兵卒們你一言,我一語,表達着各自的看法。
駐守冀州的兵馬,都是曹操的心腹,這些人,也是最忠心于曹操的。
此刻,見如此情景,曹真要拿自己的命,去換他們的命,他們豈會答應。
“沖,護送将軍離開!”
不知誰喊了這麽一嗓子,跟随着曹休、曹真出來,還活着的兵卒,一擁而上,沖了上去。
這個時候,還有用嗎?
自然沒用。
但這些兵卒依舊前部後繼,到下一批,又有一批沖了上去,明知是死,亦不退縮。
時候不大,跟随曹休、曹真而來的兵卒便都死了,屍體躺了一地,血水染紅了土壤,娟娟而流。
“你們,你們這又是何苦呢?”曹真泣不成聲。
“子丹,别讓人小瞧了我們!”
曹休拉起曹仁,輕笑。
二人同時舉起平佩劍,捅向對方,随後,雙雙倒地。
北門守将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趕緊派人将事情的經過報告給秦放。
得知消息的秦放,急忙趕到北門。
看到眼前慘烈的一幕,秦放一聲長歎。
“城内還活着,想離開的,放走,受傷的,救治。”
又看了眼曹休和曹真。
“把他們的屍體送回冀州吧,他們都是忠烈之人……”
擺了擺手,秦放沒有再說什麽。
…………
濮陽的戰鬥在曹休、曹真死掉的時候,便宣告了結束。
濮陽北部,距離濮陽大約三五裏遠的地方,一隻大軍安靜的呆着,對于濮陽的情況,他們已經十分清楚了。
很多人請令出戰,都被拒絕了。
這隻軍馬,是曹純的兵馬,也是曹操最精銳的虎豹騎,得到曹操的命令之後,他們夜以繼日的趕路,終于提前了那麽幾個時辰,但他們沒能幫到曹休和曹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濮陽淪陷,曹真、曹休慘死。
“那到底是什麽?”
此時此刻,對于那漫天炮彈,曹純依舊心有餘悸,那東西威力實在太大了。
這一點,曹純是相當清楚的,若是不然,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沒敢下令救援。
他很清楚,就算他率領大軍上了,也隻能是徒添傷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