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如此做,明顯就是要瓦解守軍的意志。
“軍隊反應如何?”樂進問道。
“不好,很不好!”和恰臉色凝重。
“四門被圍的時候,我們還是可以突圍的,憑借城牆,死守待援,也能說得過去,但秦放弄來了火炮,不斷轟城,那轟轟的聲音,每一下,都砸在了兵卒的心坎上。”
“将軍,你也知道,與城池共存亡,隻有我們幾人知道,普通兵卒,面對這種情況,突圍不成,死守待援不成,剩下的隻有送死,死這種事,并非每個人都願意,所以……”
和恰想解釋的像樣子一些,但作爲副将、武夫。實在有些有心無力之感。
“拖家帶口的,沒人願意死,這一點,我能理解!”
樂進深吸了一口氣。
“傳令,放百姓離開,想離開的兵卒,可以跟随而去,我絕不阻攔,留下的,就要抱定必死的準備,做不到的,不必留下!”
“将軍,這……”和恰一臉爲難。
此刻,濮陽岌岌可危,有百姓在城内,秦放或許有所顧忌,他們還有勝算,放百姓離開,美麗這些擋箭牌,秦放想怎麽攻打都可以,濮陽也就徹底完了。
“和恰,你我跟随主公南征北戰多年,赴死,理所應當,但那些兵卒是無辜的,留在這裏陪着我等身死,我實在不忍。”
樂進解釋。
“将軍!”
一直沒開口的常林見樂進決心已定,急忙開口。
“我們與城池共存亡,這自然沒問題,但與城池共存亡的意義就在于,拖着秦放的兵馬,甚至秦放本人,若是放百姓離去,兵卒離開,我們守着一座空城,秦放攻城也用不了幾個兵,甚至那火炮一番轟炸,引燃倉庫,火焰長槍炸裂開來,到時候,就隻是我等幾人,白白送死。”
“死,不可怕,但怎麽也要死得其所,如此死去,我心實在不甘。”
常林一番話,說的樂進微皺眉頭。
和恰附和道。
“将軍,常将軍所言不錯,我等死不足惜,但若是不能拉上秦放,實在不甘,也對不住主公的計謀,主公讓我等利用火焰長槍,在不得以的情況下,讓秦放的軍馬陪葬。”
“将軍之言,完全是送死,跟主公的拉其陪葬,完全不同,一個是轟轟烈烈,一個是送死,還請将軍三思……”
和恰,常林都不同意樂進的說法,這讓樂進有些爲難。
讓百姓、兵卒離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樂進心理是完全清楚的。
但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是以爲,讓百姓陪葬,他心中實在不忍。
他出身行伍,也曾做過平頭百姓,世道人間苦楚,百姓也不容易,尤其是這亂世。
秦放顧忌百姓生死,民心依附,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若是沒有百姓的支持,連年征戰,秦放恐怕早就撐不住了。
當然,這跟秦放的改革有着分不開的關系。
但終歸,民心讓秦放走到了現在。
以前,對于民心,曹操也是十分重視的,所以,才會大敗袁紹,坐擁四洲之地,但是現在,面對秦放的攻擊,卻選擇了最爲殘忍的辦法,同歸于盡。
秦放強大,曹操弱小,若是能以小的傷亡,重創秦放,樂進能接受,用軍士的死,換取秦放的傷亡,樂進也能接受,但是用百姓的死……
樂進想了很多次,但最終還是難以接受。
“兵士可以留下,但百姓是無辜的,我心實在不忍……”
面對樂進的心裏話,常林微微搖頭。
“将軍,百姓無辜,這一點,我們又豈能不知,但這是我們能控制的嗎?讨伐我們的是秦放,若是秦放安守本分,我們又豈會做出如此決定,要怪,這一切,隻能怪秦放,隻要我們能依靠城池炸死秦放,其他城池的百姓才能安局可以,這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犧牲我濮陽一城,保住其他千百城池,要說,我們這也是造福百姓。”
和恰點頭。
“将軍,濮陽百姓,少經戰亂,這一切,還不是因爲主公照顧,要是沒有主公,濮陽早就成爲人間地獄了,過了這麽多太平日子,他們也該賺了,這就是亂世,常林說的好,一切都是爲了讓更多的百姓存活,還請将軍不要在胡思亂想了,死戰到底,不給秦放留下一個罵名,就拉着他給我們陪葬,這才是,我們該做的。”
樂進苦笑。
“二位将軍,你們能說動我,但城内其他軍馬和百姓呢?”
“一旦民變生成,到時候,這濮陽,不攻自破,我們可能來呢火焰長槍引燃都未必能做到。”
和恰、常林一聽,同時愣住了。
這一點,他們還真沒想過。
“将軍,都說秦放愛民如子,不畏生死,将軍愛惜百姓,不如邀請秦放入城詳談,隻要他入城,我們便放走所有百姓,兵卒!”
“你的意思是?”看向說話的常林,樂進凝眉。
“拉秦放一人,共赴黃泉!”常林臉色剛毅。“如此,既對得起城中百姓、兵卒,也對得起主公的厚愛,一舉兩得,死得其所。”
“将軍,常林所言甚至,末将附議。”和恰拱手行禮。
樂進想了又想,此刻,似乎也沒啥更好的辦法了,雖說,這明顯就是一個陷阱,秦放十之八九不會來,但試試總歸沒啥壞處。
濮陽城外,秦放大營、
連續的轟炸和喊話之後,城内傳出消息,樂進要單獨會見秦放,隻要秦放答應,便放行城中百姓和想離開的兵卒。
這明顯是個陷阱,不管是秦放還是他手下的将領。
軍營内,是清一色的反對之音,秦放看着濮陽城上空,陰雲密布,找婉華容詢問了一番之後,心中徹底有了底氣。
“諸位不必在勸,我秦放一人,若是能換取濮陽全城百姓和向往和平的兵卒,就算身死濮陽,也是值得的。”
說完之後,秦放單人獨騎,前往濮陽,會樂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