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槍尖撬下,仔細觀察。
在槍尖的凹槽中,文聘找到還剩下一小節的引線頭。
捏住引線,文聘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又用拇指和食指抿了抿,按說引線應該足夠幹燥了,但此刻,卻在兩指之間,不斷轉動,絲毫沒有散開的意思。
呵呵!
文聘嘴角輕輕上揚,終于找到了一個看似沒啥用,但實則可以洗刷黃祖冤情的點。
“主公,你看這個!”
文聘将引線頭拿到了劉表面前。
“這!”看着文聘手上的引線頭,劉表有一種要抽人的感覺,這東西能有啥用?
但作爲一方諸侯,他克制的很好,因爲文聘此刻弄出這東西,應該是有想法的。
畢竟,文聘平時還是很穩重的。
壓下憤怒,劉表微眯雙眼。
“這東西有什麽說道嗎?”
“主公,從黃祖撤兵開始算,到現在少說也有半個月了,以我軍的制作方法,摻雜了火油的繩線在輕搓之後,必然會因爲便幹而散開,但你在看看這個……”
文聘再次讓劉表看手中的引線頭。
文聘手中的引線頭,明顯困在一起,買有散開的痕迹,這一點,劉表早就看出來了。
“這麽說,這條繩線不是我軍制作的了?”
劉表的言語帶着疑問,這個要是被确定,那便可說明,黃祖的話語中,很多一部分的真實性,比如這東西是從秦放手中劫掠過來的。
這個若能卻行,那黃祖的罪行可就徹底變了,他對于劉表将不再有欺瞞,他隻是上了秦放當的可憐蟲。
這樣,死刑是可以免除的。
“文聘,你說是就是啊,長時間的我們做不出來,但是短時間的呢,他們也許是新作的……”
有将領提出了新的意見。
“這的确是我們從秦放那裏繳獲的,若是欺瞞,天誅地滅。”黃祖表态,跪倒在地。
此刻,他實在沒辦法在說啥了,要怪隻能怪他太小看秦放了。
他以爲引誘秦放來劫營,然後想辦法弄到秦放的新式武器,壯大劉表,但人家秦放早就看穿了,給他來了個将計就計。
僅僅損失了三名兵卒,就打敗他的軍隊,還讓志得意滿的他瞞在鼓裏,在劉表面前,顔面掃地。
這将計就計之後逇借刀殺人,用的實在太溜了。
但黃祖能怎麽辦,現在隻能是啞巴吃黃連,他在解釋,也沒人相信。
“文聘,你認爲呢?”
既然文聘能弄出一個繩索頭給黃祖洗白,劉表決定,在相信一下文聘。
文聘歎了口氣。“要是再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黃祖将軍的人品,我想再做的諸位應該都是清楚的。”
“一個爲了荊州,爲了主公,四處征戰,多次死裏逃生的将領,你們認爲,他會貪生怕死到蒙騙主公嗎?”
“我覺得,黃将軍這次唯一的錯誤,可能就是不想大敗,想保存實力,以圖在次征伐秦放。”
“蔡瑁和蔡中将軍慘敗,呂介将軍的慘敗,讓他意識到,秦放已經不是他手下那點兵馬可以戰勝的了。
“他想保存兵馬,撤回江夏,以後在圖一樣,但撤軍這等大事,沒有主公的诏令,是不行的。”
“秦放大軍咄咄逼人,請求主公批準,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太多,他擔心大軍可能扛不到诏令下達的時候。”
“于是乎,黃将軍與軍事和部将商量,他們最終得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誘敵深入。”
“他們以自己的大營爲誘餌,誘使秦放大軍來襲,他們呢,則是準備來個反包圍,但見識過秦放大軍實力之後,了解到兩軍差距太大,便向拿下幾個秦放的兵卒,奪取他們的武器,以此撤退。”
“這麽一來,大軍既保存了實力,也有撤軍的理由,還拿到了秦放的新式武器,以後我軍研究成功之後,橫行天下,也是可能的。”
“他們很高興,将得到了秦放新式武器的消息上報了上來,卻不想,這其實是秦放的一個陰謀,他看穿了黃将軍的計謀,用幾根假的火焰長槍騙取了一場大勝。”
“這就是我認爲的結果,黃将軍有錯,王威、呂介有錯,最先戰敗撤回來的蔡瑁和蔡中也有錯,這是所有錯誤集合在一起造成的最終結果……”
文聘歎息道。“要在說下去,我們可能也有錯,這是秦放的陰謀,借刀殺人,而我們,在剛剛,都成了秦放的棋子,我們在自相殘殺。”
文聘跪倒在地。“主公,末将無能,請您治罪!”
文聘一番話,推了個**不離十,但他這一番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成了有罪之人,而他自己,已經跪倒在地請求處罰了。
“末将有罪,請主公懲治。”
“臣有罪,請主公懲治!”
……
衆人還能怎麽辦,文聘說的,他們都想過,再者,黃祖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都清楚。
殺黃祖,隻是爲了鏟除一個絆腳石。
一個個文臣武将跪倒在地,請求處罰。
對于這樣的結果,劉表是沒想到的,但這樣的結果,不失爲一個好結果。
“文聘,起來,起來!”
劉表扶起文聘。
“秦放如此無恥,我想讓你帶兵在伐弋陽,你可敢啊!”
這樣的戰鬥,文聘自然是不想去的,但這個時候,他若是推辭了,剛才那一番豪言壯語,可就沒啥氣勢了。
“末将自當竭盡全力,隻不過,末将最近幾日,偶有風寒,腸胃也不是很好,就怕耽誤了主公大事。”
對于文聘這樣的托辭,劉表多少有些不滿。
“有傷不怕,我派幾個禦醫跟随大軍。”
劉表這麽說,文聘再要是推辭,那就有抗命的嫌疑了。
“是,末将領命!”
劉表點了點頭,随後道。“黃祖,呂介、王威、蔡瑁、蔡中,你們在這征伐中,被秦放利用,險些壞了我的大事,但念在你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在給你們一次機會,跟随文聘一起,出征弋陽,若再有錯誤,兩罪并伐絕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