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也真是的,就算再忙,至少告訴我們一聲他的手術情況啊,身體恢複怎麽樣,這樣我們也好放心。”
孫泉還是有些擔心。
姜沐,沒有發表意見。
“我還是學文吧,理科不太适合我。”沉默了片刻,她忽然說道。
“不是,我們不是在說言哥嗎,你怎麽又回到了轉學科方面去了?”孫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有什麽好說的,他不聯系我們,我們也無法知道他的近況,說什麽多都沒有用。”姜沐的語氣很是平淡。
孫泉歎了口氣,“等言哥康複了,就回來了,不聯系就不聯系吧。”
“這可不一定。”姜沐說道。
“什麽不一定?”孫泉不解。
“那畢竟是他的家,住在那裏的都是跟他血脈相連的親人,而我們,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姜沐解釋。
孫泉卻很堅定,“但是,那我們也是家人。言哥肯定會回來的。”
姜沐隻是揚了揚唇角,視線轉向窗外,沒再說話。
“沐哥,我知道你生氣了,自從言哥住院,你爲了他的病一直奔波,想盡辦法爲他尋找适合的骨髓配型,還被莫雪那種垃圾威脅,甚至連聞姐都讓了步。”
孫泉猝不及防的說中了姜沐的心事。
“所有人都誤會你是隻白眼狼,聞茹姐對你那麽好,你還投奔莫雪,創建了一個新品牌對付她。”
“你頂着衆人的誤解,跟莫雪周旋,還不想對不起聞姐,努力想辦法平衡一切,一整天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爲他争取到手術機會,可是他卻悄無聲息的走了,浪費了你這麽多天的辛苦。”
“也白費了你的心思。你确實應該生氣,就算是你不生氣,我都替你生氣!言哥真的是太不夠意思!”
孫泉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那模樣,還真的是比姜沐這個當事人還要生氣。
“等他回來,我肯定站在你這邊,咱們一起譴責他!跑腿打雜寫作業,全都交給他,還有買飯,得讓他連續幫我們買一個星期……哦不,他多長時間沒有聯系我們,到時候我們就讓他給我們買多少天的飯!”
說完,他有些緊張的看着姜沐,17歲的孫泉已經高出姜沐一個半個頭,而且也已經變得活潑陽光起來,可是此時的他,好像是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目光中有些不确定,遲疑,不自信。
姜沐瞬間就心軟了,自從溫立言離開之後,她就沒有再在提過他的名字,她忘了,孫泉本來就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就算是她什麽都不說,畢竟相處了一年多,他怎麽可能一點兒都感覺不到?
他們三個可是最好的朋友。
姜沐的胳膊直接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光這些怎麽夠?最起碼變态的卷子不能再有了,就算是有,題目不能升級。”
孫泉笑容陽光明亮,“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溫立言的事情,就此打住了。
其實,溫立言跟姜沐和趙月也隻是住了一年而已,去年春節,姜沐和趙月去了溫立言家裏,把他帶回了家,然後,我們就生活在一起。
一開始,可能是因爲他是趙月閨蜜的兒子,楊柳離開前,将溫立言送到了她這裏,趙月就覺得,她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
而姜沐也不知道爲什麽,就起了恻隐之心,可能是同情他的身世,可能是因爲他的病情,也有可能,不行讓趙月爲難。
溫立言聰明,自尊極強,當時他們的生活條件也不是很好,他會盡心盡力輔導她的功課,家裏的家務姜沐就再也沒有沾過手。
尤其是在棚戶區的時候,冬天的井水冷冰冰的,當時他們用蜂窩煤都是節省着用。
那個時候,家裏的衣服都是他洗的,趙月說了幾次,他表面答應的很好,可是卻一意孤行。
他那麽要強要面子的一個人,在得知姜沐的賺錢大業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成爲了第一批輔導材料的活招牌,如果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是不會做的。
第一次,他全程沒說話,表情也不是很好,但是,他卻沒有離開,硬是從頭到尾,一直陪着他們。
在得知輔導資料可以賺錢之後,溫立言可是攬下了最重要的工作,梳理知識點,整理脈絡,出題,全都是做的。
他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展現他的價值,他每個星期跑醫院的錢,就這麽賺了出來,到最後,他賺的越來越多,心裏壓力也就越來越小。
畢竟,他不是喜歡給别人添麻煩的性格。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爲他們輔導功課,叫他們如何打架才能不受欺負,跟着他們一起努力賺錢,如果不是這次他突然離開,她都要以爲,他們就是一家人了。
姜沐回憶着溫立言在家裏的點點滴滴,輕輕歎了口氣,怎麽能怪溫立言,她也不過就是把他帶回家而已,隻是養了一年,他又不是賣給她了,他自然有離開的權利。
連她自己都驚訝,她對這件事的反應竟然會這麽大!
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氣些什麽。
低頭看着懷裏某人準備的一大堆的輔導資料,各種習題,不禁揚了揚唇角,算是放下了這件事。
而此時的首都醫院。
溫立言躺在病房裏,病房裏很安靜,律師剛剛離開。
時域有些不是心思,“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在堅持個什麽勁兒,你那個小女朋友不是已經幫你找到可以配型的骨髓了嗎?你爲什麽要回京城?還讓我家那老頭動用關系,用最短的時間把你弄到京城來!”
溫立言沒說話,手裏抱着一個相冊,正在認真的看着相片兒。
“你說說,現成的骨髓捐獻你不要,你跑到京城來,咱們主家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做了配型,可是都配不上,你現在身體又這樣,你這是找死嗎!”
溫立言目光溫柔,“她從來都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我看不得她被别人鉗制。我自己不想委屈的人,更不可能讓她因爲我受委屈。”
時域氣得想揍人,“瘋子!你簡直就是瘋子!一時的委屈和命,哪個重要?你不知道嗎?”
溫立言看着相冊上笑靥如花,嚣張肆意的女孩兒,溫柔說道,“她最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