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州暈乎乎的離開了霍家,他就是嘴上占了點便宜,就欠了一份見面禮,這個小師妹還真的是一點兒虧都不吃。
最後木天正還是收下了這枚羊脂玉牌,姜沐給他串在了菩提子的珠串中央,沒事可以盤盤。
不過,木天正可能存着補償小徒弟的心思,将自己I收藏已久的一套刻刀送給了姜沐。
要知道,這一套刻刀是木天正的師傅傳給他的,可以說,是他們北派雕刻技藝的象征傳承,他一直收藏着,徒弟們都知道他寶貝這套刻刀寶貝的不得了。
而現在,他把這套刻刀送了出去。
姜沐看着他深沉的目光,久久也沒有移開,她很是體貼的說道,“師父,您要是舍不得就算了,我現在這套刻刀用得也還算是順手。”
“誰舍不得了!說送你就是送你了,别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快去工作間,我檢查一下你的基本功!”
說完一個轉身就走了,那姿态好不風輕雲淡。
姜沐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死要面子的模樣,還真可愛。
原來玉雕界德高望重的木老爺子,私下裏竟然是這麽有意思的小老頭。
一個上午,這一老一少都耗在了工作間裏。
木老爺子的工作間,籽料多得是,全都在身後的博古架上,成品也不少,高低錯落的擺放着。
嘗嘗的木桌上放置着各種工具,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也依舊沒有放下刻刀,周圍的痕迹一看就知道,老爺子還是繼續雕刻的。
姜沐佩服老爺子的匠人精神,能拜了一位如此優秀的老人爲師。
同樣震驚的還有木老爺子。
北派的雕刻恢弘大氣,有一股粗犷豪邁之感,比南派少了精雕細琢,但整體的氣場是南派雕刻所沒有的。
現在的玉雕,很少單獨用哪一派的雕工來雕刻,基本上一切都是爲作品服務。
木天正之前看過姜沐的作品,靈性有之,技法不足,但就是這種靈性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一個玉雕師傅,他的技藝可能非常精湛,如果雕出來的成品呆闆,生硬,那也就隻能是一個普通的玉雕師傅,爲一些珠寶公司工作,稱不上是藝術。
隻有那種技藝和靈性具備的作品,才能被稱爲是藝術品。
木天正有很多徒弟,這些人其中有幾個現在在木峰的珠寶公司工作,專門負責玉器的雕刻,還有一些耐不住寂寞,靜不下心來日複一日的學習,已經放棄了玉雕,改行做了其他的的,而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沒有姜沐的天賦高。
隻見她選了一塊糯種的隻有嬰兒巴掌大小的餘林,這塊玉料中間部分上有一塊淺綠,有些突兀,如果設計不好,成品就會很奇怪。
隻見她飛快的幾下就設計好了,就是一眼,木老爺子就看得出來,她的畫工很好,基本工也十分紮實。
姜沐工作起來是全情投入的,設計好了就上手粗雕勾樣了。
她的手非常穩,上機器也絲毫不怕。
糯種雖然隻是中等翡翠,但是,這一塊也是要萬把塊的,可是,這在姜沐的手裏就像是石頭一樣,一點兒也不擔心失誤,雕壞。
玉雕這東西下手就沒有回頭路,雕壞了那就是廢料了。
很多人在開始上手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及其謹慎的。
像姜沐這麽淡定沉穩的真沒幾個,但就是這分沉穩,讓木老爺子非常滿意。
小徒弟這個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沉着的心态,太難得了,隻要她的技法成熟了,将來必成大器。
這一上午,木天正什麽都沒幹,連那塊寶貝黃翡都被他放到了一邊,就坐着一邊盤玉牌,一邊盯着姜沐手上的動作。
姜沐的動作很熟練,就是有很多運刀,發力的地方不對。
等到她休息的時候,木天正一點兒都不落的一一指出,遇到一些難度比較大的技法,他還親自上手傳授。
姜沐本來就對這個感興趣,自己琢磨了大半年,也是非常有心得的,每次木天正一說個什麽,她立刻就能反應過來,有時候還能夠舉一反三。
木天正越教越興奮,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來過。
老天真是帶他不薄,讓他在這個年紀,收到了一個這樣有天賦的徒弟,不會讓玉雕手藝斷了傳承。
兩人,一個教的興奮,一個學的激動。
事實證明,有一個師父傳授技藝,比她一個人琢磨要好太多了,一些雕法真不是埋頭琢磨能琢磨出來的,一定要有人指點才行。
隻是一個上午,一直困擾姜沐的問題就解決了大半,之前一些不理解的,現在都能夠串聯起來了,運刀的時候也不會有那種斷斷續續的淤塞感。
兩人已經廢寝忘,還是保姆提醒,兩人才從工作間出來。
早就有人在外面等着兩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