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師弋出來之後就看到,在不遠處恭國邊境的高地上,那些弩車幾乎毫發無損。
甚至在師弋拖住方劍戟的這段時間,這些弩車基本上已經快要架設完成了。
如今,已經到了發射的關鍵時刻。
師弋以胎神境實力,拼了性命與方劍戟這個圓覺境修士戰鬥。
所爲不過是給剩餘的範國高階,争取破壞弩車的時間而已。
然而,事到如今,他們竟然什麽都沒做。
面對這種情況,師弋焉能不氣憤。
氣悶之下,師弋就打算拿出步虛符,直接傳送回範國。
反正該做的師弋已經做完了,最後功敗垂成誰也不能怪到自己的頭上。
一念及此,師弋就打算離開此地。
然而,就在這時。
師弋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拼鬥聲。
會在此地引發拼鬥的,那無疑是範國方面的高階修士了。
面對這種情形,師弋瞬間改了注意。
師弋決定前去質問一番,問問他們這麽長時間,爲什麽什麽事情都沒做。
一念及此,師弋便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很快,師弋就來到了事發地點。
當到達地點之後,師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一些。
就像之前師弋所想得那樣,在此地拼鬥的,果然是範國高階一行沒錯了。
然而,範國一方的處境很不好。
此時,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三具屍體,看服飾俱都是範國一方的高階。
這等于說,他們這麽多人不僅沒有完成摧毀弩車的任務。
而且,還一路損兵折将。
面對這樣的局面,師弋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即便在心中将這幫人罵成豬頭,師弋卻也不能見死不救。
畢竟,再怎麽樣他們也算是友軍。
一念及此,師弋直接沖了上去。
趁着一名敵對高階修士不備,師弋近身之後一拳打碎了對方的法華,将此人格殺在了當場。
眼見師弋出現,範國一衆高階精神爲之一振。
而剩餘的敵方高階自知不敵,轉身就朝着弩車方向退去。
師弋剛剛敗給了方劍戟,原本心裏就有些窩火。
加之,己方的辦事效率,實在讓師弋大失所望。
所以,沒作多想,師弋就朝着退卻的敵方高階追了過去。
然而,當師弋向前追趕時。
原本空無一物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無形的氣牆。
這氣牆阻力十足?直接将師弋猛得一下彈飛了出去。
在空中滑出了足有百丈?師弋這才将身形穩住。
眼見敵人撤退,範國一方的高階也都向着師弋的方向聚攏了過來。
當先一人?乃是之前與恭國高階産生争執的名爵公。
其人來到師弋身側之後,頗爲殷切的對師弋問道:
“師道友?你沒事吧。”
師弋見狀,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之前那氣牆的阻力雖強,但是并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諸位道友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恢複冷靜之後,師弋開口對周圍人等問道。
“哎,我等實在是有負師道友所托。
即便沒有那方劍戟從中作梗,我們也沒能完成摧毀弩車的任務。
不過,在我看來?此事實在怨不得大家。
畢竟,敵方有手段高超的圓覺境修士坐鎮。
我們這些人想要接近弩車都無法做到,更别提将之摧毀了。
之前那氣牆的威力,想必師道友心中也是有數的。”名爵公聞言,歎了口氣對師弋解釋道。
雖然此人的話語之中,多少有些撇清責任之嫌。
但是,師弋現在也懶得再追究責任了。
“那坐鎮此地的圓覺境,可是廣陵派的掌門洪陽玉都?”随即?師弋又開口問道。
“沒錯,正是此人。
此前我就曾有耳聞,柳國之内遍地土屬性修士,其他流派的修士幾近于無。
不知這洪陽玉都到底使了什麽手段,竟然能用風道能力阻隔内外,将這附近圍的是水潑不進。”名爵公聞言,略帶疑惑的對師弋答道。
廣陵派統一柳國已經有些年頭了,國内統一沒有沖突,邊境的丸山戰場也沒有高階存在施展的空間。
這樣的局面,使得外人很難看清楚,廣陵派掌門洪陽玉都的真正實力。
甚至,有許多人隻知道洪陽玉都是一名土屬性高階,連其人具體流派都不甚清楚。
有人盛傳洪陽玉都是土屬性乾坤道修士,也有人說其人乃是土屬性最爲常見的岩道。
師弋聽過最離譜的,甚至還有說洪陽玉都是運道流派的。
廣陵派強勢擴張的野心,源于柳國之内貧瘠的沙漠環境。
如果洪陽玉都是運道流派的話,其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怕不是用大氣運影響柳國之内的降水,從而改變柳國土地貧瘠的現狀。
至于,這樣做會不會讓周邊國家降水減少。
恨不能把周圍鄰國都滅掉的廣陵派,怎麽可能會在意這些。
所以,以上這種推測完全是無稽之談。
不過,洪陽玉都的流派之所以引發如此之多的猜測。
主要還在于,其人所學十分的龐雜。
當年,師弋去往柳國的目的,主要就是爲了找人破解方隐川所施加的詛咒。
最終,師弋如願得到了幫助。
而當年那出手幫師弋破解詛咒的人,正是廣陵派的掌門洪陽玉都。
當初,師弋也一度以爲,對洪陽玉都乃是乾坤道修士。
畢竟,據師弋所知。
乾坤道是針對運道的厄運詛咒,最爲克制的一個流派。
直到師弋認識了廣陵派的祝老,在一次與對方的閑聊中。
師弋這才無意中知道,以上的這些那些猜測通通不對。
洪陽玉都主修的流派,乃是土屬性岚道。
岚意爲山間之氣,這個流派是土屬性當中,最是通曉控制氣流的了。
而之前師弋所撞上的無形氣牆,并非什麽風道手段,而是實打實的岚道手段。
一念及此,師弋對于名爵公他們始終毫無進展的現狀,也給予了一定的理解。
畢竟,洪陽玉都實力超群。
即便是與同階的圓覺境修士相比,也隻有雁國的袁崇海、慶國的五雷宗宗主等寥寥幾人,可以與之相提并論。
即便是之前将師弋打退的金阙宮方劍戟,比之他們這些人也略有不如。
面對洪陽玉都這樣實力的高手,範國一衆高階修士能有所作爲,反倒是奇怪了。
如果不是追不上範國一衆高階,可能洪陽玉都早就殺出來。
把範國一方的高階修士,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部弄死了。
不過,雖然在場包括師弋在内,沒有一人是洪陽玉都的對手。
但是,師弋卻不打算放棄摧毀弩車的行動。
一旦弩車将範國防禦法陣摧毀,失去了這層屏障保護。
雁柳兩國聯軍,必然會長驅直入侵占範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戰火一旦燒到範國境内。
範國能夠戰勝對手的希望,就會變得十分渺茫。
畢竟,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法陣是範國的唯一優勢了。
失去這層優勢,範國又能拿什麽抵禦如狼似虎的雁柳兩國聯軍。
前面師弋想要直接返回高塔看戲,更多的也隻是一時氣急。
畢竟,師弋想要去往天淵秘境,還指着道旗派給自己搞名額呢。
如果範國真的完蛋了,那此事大概率會泡湯。
就算是爲了這個理由,師弋也需要盡些心力。
一念及此,師弋直接拿出了一些陰符。
對名爵公等人說明符箓效果之後,馬上就讓他們分發了下去。
眼見有了突入這氣牆的辦法,一衆範國高階也是欣喜不已。
畢竟,在場的除了師弋和少部分恭國修士之外,絕大多數高階都是範國之人。
如果防禦法陣無法抵擋雁柳兩國的步伐,利益損失最大的還是他們。
在場的範國高階修士,不是一方勢力的掌舵人,就是參與決策的高層。
誰又願意像現在的恭國一般,凡事都要看雁柳兩國的臉色行事。
正因爲不甘于此,才會有恭國高階逃到範國來。
如果範國也落入雁柳兩國的手中,那麽他們這些人也會面臨退無可退的處境。
正因爲如此,在場諸人沒有一個選擇退縮的。
隻要有一線希望,衆人都願意爲了自己的利益而戰。
就這樣,在師弋的帶領下。
衆人捏碎陰符,直接沖入了氣牆之内。
另一邊,洪陽玉都感應到敵人沖了進來,連忙組織人手前去圍堵。
而他本人更是一馬當先,朝着師弋等人迎了上去。
原本,師弋以爲洪陽玉都會質問自己,爲何要與他爲敵。
不過,對方卻二話不說。
如對待普通敵人一般,直接向着師弋攻擊了過來。
也許,洪陽玉都根本沒有将師弋放在眼裏,覺得多不多師弋一人根本無所謂。
也許,就像洪陽玉都在羽山之上,爲師弋開脫時說的那般。
戰場之上的恩怨,在戰場上解決就好,夾雜私情就落了下乘。
無論對方是基于什麽原因,至少師弋自己心裏是輕松了不少。
如今,師弋隻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任務當中就好。
師弋心裏清楚,自己一行人加在一起,恐怕都不是洪陽玉都一人的對手。
不過,師弋也沒有打算與洪陽玉都正面對敵。
不說師弋自己憑借翅膀,有着超出高階的飛行速度。
即便是尋常高階修士,在沒有加速能力的情況下,洪陽玉都一時也無法拉進雙方的距離。
而高階修士的破壞能力驚人,在進入攻擊範圍之後。
随便用神識觸手拍幾下,就能将一架弩車給打個稀巴爛。
幾息時間過後,高地上的弩車已經沒有完好的了。
眼見任務完成,師弋馬上指揮着一衆高階修士撤離。
眼見大勢已去,洪陽玉都也率衆停止了對師弋等人得追趕。
至此,師弋一行人才總算放下了心來。
此次行動雖然一波三折,但好歹算是成功完成了任務。
當師弋等人飛回範國之時,範國方面的援軍總算是支援了過來。
有着圓覺境存在坐鎮,雁柳兩國勢力再也無法硬頂着攻擊,對範國防禦法陣強行攻擊了。
眼見傷亡越來越大,雁柳兩國聯軍最後隻能選擇撤兵。
直到此刻,師弋才算徹底松了一口氣。
此次回援的,還有之前被調走的道旗派高階。
當韓元在了解到,是師弋力挽狂瀾,帶人摧毀了敵人的弩車之後。
其人馬上找到師弋,當面向師弋感謝了一番。
面對韓元在的再三緻謝,師弋擺了擺手,毫不客氣的道:
“道謝的話就不必多說了。
我隻想說,在這戰陣之上非一人之事。
這一次,我僥幸挫敗了敵人的陰謀。
然而,你能次次都指望我麽。
别說我自認能力有限,便是當真有那樣的實力,卻也沒有那個心力。”
聽了師弋的一番話,韓元在知道針對此事,己方的應對實在是有些不足。
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雁柳兩國合兵一處,在人手方面本就比範國要多。
在漫長的邊境線上,範國有限的圓覺境修士,需要鎮守最容易出問題的地段。
韓元在本人作爲高階,也是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之前東北方向出問題,韓元在等一衆道旗派高階,直接就被拉去支援了。
而這正北方向出問題,其人又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這中間相隔時間,尚不足半日。
正是這種高端戰力的短缺,使得道旗派甘願放棄息壤,也要把師弋留在己方陣營。
師弋遠高于同階的實力,在人員短缺的戰場上,有時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存在。
而師弋得這次應對,更讓韓元在堅信這一點。
不過,這種話韓元在是不會說出來的。
除了怕師弋獅子大開口,索要更多東西之外。
本身一場國戰,指望外援發力就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
韓元在也怕壓力太大,師弋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一念及此,韓元在拍着胸脯保證道:
“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個意外,師道友無需擔憂,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此類的事情了。”
師弋聞言,不禁表示懷疑。
畢竟,師弋也不是沒有經曆過戰事的雛。
現今戰場上的情勢如何,師弋心裏自然有一杆秤。
眼見師弋面露不信之色,韓元在胸有成竹的笑道:
“我知道友心存疑慮,不過師弋你該知道,範國乃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國家。
再過不久,範國就會進入漂流期了。
介時,邊境壓力自然也就不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