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所架設的器械,無疑是進攻範國防禦法陣時會用到的。
并且,這器械師弋還曾經見到過。
當年,柳國在攻打雁國的丸山要塞時,就曾經使用過這種器械。
沒錯,那就是繪刻滿特殊銘文的巨型弩車。
現在來看,這種弩車的威力對于高階修士而言,雖然不值一提。
但是,這種弩車對于防護法陣,卻擁有極其驚人的殺傷力。
關于這一點,在當年丸山戰場上,弩車就曾經顯露過這方面的能力。
最後,逼得雁國方面不得不出動人力,對柳國弩車進行破壞。
原本,範國一方的打算是利用防護法陣進行拖延,等待己方圓覺境修士前來解圍。
如今,眼看敵人動用了這樣的進攻武器。
如果不進行阻止的話,能不能撐到支援趕來,那還真不好說。
好在,在師弋心中憂慮之時,範國方面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原來,道旗派一方的高階,雖然離開了此地。
但是,當初那些韓元在介紹師弋認識的,從恭國逃到範國的高階并沒有離開。
看到雁柳兩國勢力所架設的器械,他們也同樣将之認了出來。
很顯然,當初雁柳兩國聯軍在攻占恭國時,也肯定沒少使用這種弩車。
經這些恭國高階一介紹,在場所有人很快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放任敵人用這種特殊的弩車進行攻擊的話,外圍的防禦法陣很有可能會很快被瓦解掉。
一旦雁柳兩國聯軍以此地爲突破口成功打了進來,那絕對會是災難性的。
然而,在商議對策時,一衆高階都不禁面露難色。
這個時候其實沒有太多的解決方案,最直接的辦法。
無疑就是己方高階修士沖出去,将正在整備還沒來得及發射的弩車給搗毀。
然而,剛剛才戰敗逃回範國境内。
這個時候再沖出去,實在是有些不那麽對味兒。
這個時候,一名看起來年齡稍長,須發皆白的範國高階開口說道:
“如今,将那些弩車搗毀,是阻止雁柳兩國進攻意圖的最佳手段。
關于這一點,想必諸位道友心裏都十分的清楚。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我等不必多想,此時可能都已經動身了。
畢竟,我們雖然不是敵方圓覺境修士的對手。
但是,隻要不進行正面拼殺。
在大家速度相差不多的情況下,圓覺境修士也不一定就能拿我們怎麽樣。
隻是,如今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想必諸位道友都已經聽說了,剛剛在大家撤離之時。
我方高階十人,已經隕落在了撤退的途中。
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遭到了雁國金阙宮宮主方劍戟的攔截,這才慘遭不幸的。
換言之?如果我等決心摧毀,駐紮在恭國高地上的弩車的話。
那麽,勢必會再次遭遇到方劍戟的阻撓。
爲了确保此行萬無一失?我們需要分出幾位道友?用以牽制住方劍戟的行動。
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将摧毀弩車的任務完成。
所以?不知有哪幾位同道願意擔此重任。”
說罷,那老者環顧了一周?周圍的高階修士都将眼睛瞥到了一旁。
一時間?場上鴉雀無聲?竟無一人願意應下此事。
看到這一幕?那老者歎了口氣,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
“難道在場之人?就無一人願意爲了大局着想麽。
話說諸位從恭國而來的朋友?在看着恭國陷落之後,還要再看着範國落入那一般的境地麽。”
此言一出,恭國方面的逃亡高階,齊齊變了臉色。
畢竟,此言實在是有些誅心。
其中?一名恭國高階修士實在是有些氣不過。
其人忍不住出聲擠兌道:
“哼,好事落不到我們頭上。
如今這擺明了去送死的事情,你們範國人卻想起了我們。
好吧,爲了大局着想,這誘餌一職我應下了。
相應的,名爵公你敢與我同去麽。”
那被稱爲名爵公的老者聞言,面露尴尬之色,眼神飄忽不敢去看那名擠兌他的恭國高階。
“呵呵,怎麽,剛剛隻聽你大放厥詞。
事到臨頭,難道還不如我這一個外國之人麽。”眼見對方不答,那名恭國高階修士又冷笑道。
此地畢竟是範國,範國高階修士還是占了大多數的。
眼見面上越來越難看,馬上就有範國高階站出來解圍道:
“哎,名爵公不過一時失言而已,這位道友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我看不如這樣吧,抽簽。
這種事情還是抽簽決定,才是最爲公平的。”
然而,這看似合理的方案一出,又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争議。
畢竟,現場的範國高階遠比恭國人要多的多,有人又開始以此質疑抽簽的公平性。
就在久久無法議定之時,一個聲音恰在這時響起:
“不必再争下去了,那方劍戟就交給我吧,我負責将其人攔住。”
此言一出,衆人擱置了争議,齊齊看向了發聲之人。
原本有人還想要諷刺一下,這出言之人的狂妄。
不過,當其人看到那出言之人乃是師弋的時候,便明知的選擇了閉嘴。
之前就已經提過,師弋單槍匹馬滅掉至妙宮一事,在恭範兩國流傳的非常廣。
雖然在場之人都清楚,師弋能夠以胎神境修爲。
滅掉擁有圓覺境修士的至妙宮,其中必然是有取巧嫌疑的。
不過,這并不妨礙衆人承認,師弋擁有遠超同階的實力。
之前的戰鬥中,師弋與鍾神異兩人在紛亂的戰場上,直接打出了單挑的氛圍。
正是衆人承認兩人的實力,因而不敢攪擾的體現。
如今,眼見師弋開口應承下對付方劍戟一事。
一衆人都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将此時給定了下來。
畢竟,這個解決方式已經是最優的選擇了。
眼見最大的障礙已然解決,範國一方的高階馬上組織了起來,向着停有弩車的恭國高地飛了過去。
…………
範國一方的行動,自然無法逃過雁柳兩國聯軍的眼睛。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範國高階沖着弩車而去了。
劍戟兄,下面還要有勞你,把那些不知死活的家夥給攔下來。”袁崇海一手撫須,笑着對方劍戟說道。
此時,袁崇海的心情還算不錯。
此前,鍾神異雖然在師弋手上被打了個半死。
但總體還算救援及時,鍾神異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袁崇海對于鍾神異這個徒弟,無論資質還是性情,一直都比較滿意。
唯一讓袁崇海不滿的是,鍾神異的修煉之路,太過順暢了一些。
畢竟,在師弋離開丸山之時。
鍾神異還隻是一個,沒有入門的凡人而已。
短短幾十年的時間便晉升高階,鍾神異的修煉速度,足可以稱得上驚人。
當然,鍾神異之所以修煉的如此之快,也和他不斷作死有關。
而這一點正是袁崇海這個做師父的,最爲擔心的這點。
一直以來,袁崇海都想要讓鍾神異稍微受些挫折,以提升他對于修真的敬畏之心。
然而可惜的是,這個想法一直都沒能如願。
如今,鍾神異被師弋狠狠修理了一頓。
經曆了這樣的生死之難,鍾神異應該會有一個不小的成長,而這是袁崇海比較樂于看到的。
畢竟,在尚歌死後。
鍾神異是袁崇海認爲,最有可能接過他衣缽的弟子。
另一邊,方劍戟聞言笑着拍了拍胸脯,并說道:
“交給我吧。”
話音尚未落下,其人就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範國高階修士的方向沖去。
光道報身能力在速度方面,幾乎無出其右。
不過片刻功夫,方劍戟就已經來到了,一衆範國高階修士的近前。
這個時候,方劍戟速度不減,一臉獰笑着朝範國高階修士沖了過去。
很顯然,其人是打算直接将範國高階的陣型沖散。
然而,在沖入人群的一瞬間,方劍戟的笑容不禁僵在了臉上。
原來,直到接近之後,方劍戟這才發現。
這一衆範國高階修士,完全就是一團虛假的幻影。
在這虛影之後,僅僅隻有兩人而已。
這其中的一人,毫無疑問就是師弋了。
至于另一人,乃是之前發聲反嗆那名爵公的恭國高階修士。
眼見師弋應承下阻擊方劍戟的任務,這人也頗具膽氣的要求與師弋同行。
原本,師弋是不打算帶着此人一起的。
不過,在知道其人精通幻術之後,師弋這才改了主意。
而眼前這将方劍戟迷惑的幻術,正是這名恭國高階修士的手段。
忽遭愚弄,方劍戟看向師弋二人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你們竟然敢戲弄于我,怕不是嫌自己命長。”
說話間,方劍戟再度化爲一道流光,直接向着師弋身側的那名恭國高階襲了過去。
很顯然,方劍戟也看出了,之前施展幻術的正是此人。
再者,之前師弋驟然消失的情形,已經引起了方劍戟的重視。
與其襲擊師弋,然後讓對方逃掉。
還不如攻擊眼前這名恭國高階,才更加穩妥一些。
然而,方劍戟不知道的是。
師弋既然接下了攔截他的任務,又豈會像之前那樣說走就走。
在方劍戟出現之初,師弋一直在留意着其人的動向。
此時,看到方劍戟突然動手,師弋也直接開啓了滅日佛盒。
隔空對着那道流光,打出了一連串的拳影。
師弋拳頭之上帶起的強大風壓,直将周圍空氣打的是呼呼作響。
方劍戟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師弋拳頭上的威脅。
那道其人所化的流光并未停留,拉起一個弧度,從師弋身側直接飛了出去。
流光在不遠處停止,方劍戟也于此顯露出了身形。
隻見其人身體之外的法華,此時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痕。
那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随時都有碎裂的風險。
看到師弋占據上風,在師弋身側的那名恭國高階,臉上不由露出了振奮之色。
這一刻,其人甚至感覺,師弋這一戰似乎有戲。
然而,此時師弋的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擁有多次對戰圓覺境修士的經驗,師弋深知圓覺境修士沒有一個弱者。
包括師弋殺掉的至妙宮張如山,還有陣天門門主。
如果是正面對戰的話,再打一遍師弋也不見得是他們的對手。
此時,方劍戟僅憑報身能力,就已經讓師弋深感壓力。
而其人的光道功法,到現在可還沒有顯露呢。
另一邊,方劍戟原本搖搖欲墜的法華。
經過短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恢複如初了。
隻将師弋身邊那恭國高階,驚的是目瞪口呆。
沒有正面與圓覺境修士對戰過,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實力有多麽的恐怖。
面對圓覺境修士,尤其是方劍戟這般速度極快的光道修士。
稍有不慎,就是一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未免那恭國高階在身邊礙事,師弋直接将手搭在了其人的肩膀上。
利用神倉能力,将對方收入了随身空間之内。
能夠修煉至圓覺境的存在,俱都是才思敏捷之輩。
方劍戟看到師弋将同伴藏起來,并做出一副與他拼殺的模樣。
其人馬上就明白了,範國方面針對他的安排。
“呵呵,原來你便是負責攔截我的那個誘餌。
再讓我猜一猜,你們剩下的人是不是打算趁着這段時間,想要搗毀恭國邊境線上得弩車。
不過,範國方面還是太小家子氣了一些。
隻安排你一人前來送死,又能在我手上撐過幾個回合呢。”方劍戟好整以暇的對師弋說道。
“一人前來,乃是我自己的意思。
經過之前的交手,我更加确信了這個做法是對的。
因爲你在我眼中不過如此,甚至還不及死在我手上的張如山。”師弋看了方劍戟一眼,略帶輕蔑的說道。
圓覺境修士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雖然明知師弋在用激将法。
但是,方劍戟的怒火。
還是忍不住噌的一下,從心中升起。
畢竟,在修真界這樣一個講究階級的地方。
已經很久沒有圓覺境以下的修士,敢這樣和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