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藤杯當中的生機耗空之前,其人都别想出來。
一念及此,那藤道高階修士的心中,不禁産生了如釋重負之感。
不過現在還不是松勁的時候,當務之急應該先從,這敵對勢力控制範圍撤離方爲上策。
一念及此,這藤道高階修士瞪了一眼,那個用符節将他召來了中階同門,同時開口說道:
“那人已經被我解決了,此地不宜久留。
現在我命令你帶着人手和俘虜,盡快離開此地返回宗門。”
那領頭的藤道修士,吃了對方這惡狠狠的一瞪,不禁縮了縮脖子。
其人雖然并非高階存在,但是剛剛親眼看到師弋。
一掌摁碎了同門高階的法華,卻也能看出此戰的兇險。
當真是稍有不慎,他們一方的高階,就有可能殒命在對方的手上。
而作爲動用符節的始作俑者,也不怪這藤道高階不待見他。
想到這裏,那領頭的藤道修士不由得心中苦笑。
在其人看來,不動用符節他們又能有什麽辦法。
好在的一點就是,大敵終于解決了。
正如同門的藤道高階所言,他們是時候撤退了。
一念及此,領頭的藤道修士連忙就想要召集手下,抓緊時間撤離。
然而就在此時,其人突然感覺到了一股灼熱之感。
這名領頭的藤道修士下意識的,将視線轉向熱源發出的方向。
這一看不要緊,其人發現這灼熱,竟然是從困住師弋的巨大藤蔓球當中傳出的。
并且,這個溫度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不斷地提高着。
面對這種情況,領頭的藤道修士臉上浮現起一絲莫名。
随後,他悄悄的瞟了一眼那位藤道高階修士,發現其人的臉色也有些愕然。
下一刻,異變發生了。
從那藤蔓形成的球體當中,爆發出大量火光。
最後,整個藤球竟然完全燃燒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慢慢從火光當中顯出了身形,其人不是師弋又能是誰。
眼見師弋不過片刻,就從藤杯所形成的藤蔓當中走了出來。
那藤道高階修士的臉上,盡顯難以置信的表情。
就算對方能夠動用火焰,可是藤杯當中他數百年積累下來的生機,又豈是火焰能夠在片刻之間燒完的。
其實這藤道高階修士,所想的沒有錯。
以藤杯當中的大量生機爲源泉,就算考慮到火焰對草木的克制,那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燒完的。
畢竟,兩者的體量完全不在一個級别。
然而,師弋能夠安然的從藤蔓的束縛當中走出來,也并非是單純用火焰燒出一條通路的。
隻有師弋知道,周圍這些看似普通的火焰的特别之處。
沒錯,這些火焰正是火屬性螟蟲能力燃血所引發的。
燃血對比普通火焰,除了不會自行熄滅以外。
無論是燃燒速度還是溫度,其實都沒有脫離普通火焰的範疇。
換言之,想要單純以燃燒的方式。
将藤杯當中的生機在短時間内全部耗空,完全是不現實的。
不過,燃血卻具有一個大多數火焰都不具備的能力,那就是獲得被燃燒對象的屬性。
那些被燃血點燃,并燃燒掉的藤蔓并沒有消失。
而是因爲燃血特性的關系,完全被轉變爲了火焰形态。
這些已然火焰化的藤蔓,在燃燒不斷進行的過程中越變越多。
而燃血在燃燒活物之時,可是會大量消耗生命體内的能量的。
對于這一點,師弋本人是最有發言權的。
畢竟,師弋每次使用燃血自燃之時,都會伴随着精血的大量消耗。
師弋身爲火屬性螟蟲的宿主,尚且會被燃燒掉體内的精血。
如果換成其他目标,那麽消耗的能量隻會更多。
而藤蔓雖然并非真正意義上的血肉動物,但是有一點可以确定。
那就是它同樣是活的,而非金石那樣的死物。
所以,燃血同樣可以以燃燒的方式大量消耗那些藤蔓當中的能量。
尋常藤蔓植物當然不會擁有大量的能量,但是奈何它們身後,還有一個提供能量的藤杯存在。
就這樣,燃血以相當誇張的方式,不斷的消耗着藤杯當中的生機。
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的話。
燃血依舊無法在短時間内,耗空整個藤杯當中的生機。
畢竟,一名高階修士耗費數百年進行的積累,絕對不能算是一個小數目。
不過,偏偏依附藤杯産生的藤蔓并不是隻有一根而已。
燃血能夠燃燒的對象,乃是周圍所有的藤蔓。
就這樣火焰化的藤蔓,在燃血的燃燒之下越變越多。
而這些被燃血燒掉的藤蔓,即便已經完全變爲了火焰形态。
但是它們還是會不斷地,從藤杯當中汲取生機。
然後,這些生機都會被燃血給輕易的消耗掉。
而另一邊,藤杯依舊會不斷地以生機催生藤蔓。
這種多方面且不斷遞增的消耗,才是将藤杯當中生機完全耗空的罪魁禍首。
這種如幾何遞增一般的消耗方式,任那藤杯當中有再多的生機,都禁不住這如同洩洪一般的揮霍方式。
于是,師弋就這樣很輕易的脫身而出了。
這樣的狀況,任那藤道高階修士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原因。
不過,師弋也不打算和對方解釋太多。
畢竟,事到如今師弋并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知曉與否根本就沒有什麽差别。
一念及此,師弋舉起右手輕輕一握,周圍的火焰就如同受到了命令一般盡數熄滅。
化爲焦炭的藤蔓殘渣,伴随着徹底失去了光澤。
并崩碎成碎片的藤杯,不斷的向着地面灑落。
面對這種情況,那名藤道高階修士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走。
畢竟,其人原本就心知,他不會是師弋的對手。
如今作爲藤道核心的藤杯,已經完全破碎。
而高階修士出衆的神識,一直都隻能作爲,壓制中低階修士的手段而已。
畢竟,胎神境作爲通往聖胎境的最後一個煉神境界。
進入這個層次之後,修士的神識強度都是大差不差的,一般不可能出現穩壓同階的情況。
神識強度在無法做到穩壓的情況下,想要秒殺對手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法身狀态,雖然賦予了高階修士,攻擊精神領域之外的能力。
但是,就像前面所說的那樣。
在神識強度這項基礎,無法拉開差距的情況下,注定無法以神識傷到同階。
所以,在同爲胎神境修士的戰鬥中。
法身狀态之下的神識觸手,更多的是被用來,拆解敵人身體之外的法華。
畢竟,法華隻能免疫五行類型的攻擊。
而神識觸手很明顯是屬于精神力量,而并非五行屬性當中的任何一種。
法身狀态在應用于同階的戰鬥時,拆法華就成了它唯一的作用。
在沒有了法華之後,五行類修士的戰鬥,又會回歸到以功法、報身、咒術、本命法寶爲主的常規戰鬥當中。
不過,此時的藤道高階修士已經沒有勇氣開啓法身,用神識觸手去摧毀師弋體外覆蓋的法華了。
畢竟,以師弋展現出來的肉身強度。
即便打碎了對方身體之外的那一層法華,其人也沒有能威脅到一名高階體修的手段。
尤其是作爲藤道核心的藤杯已失,這藤道高階修士已經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底氣。
眼看對方作勢欲逃,師弋又哪裏會給對方機會。
隻見,師弋将背脊微微一弓。
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直接從師弋的背部完全展開。
接着,師弋雙翼一振,直接朝那藤道高階修士飛了過去。
翅膀相較于修士飛行手段的優勢就在于,翅膀屬于肉身的一部分。
随着肉身強度不斷提高,翅膀是可以共享到,來自于肉身提升所帶來的好處的。
尤其是在有滅日佛盒這種頂尖法器的加持下,如今師弋的飛行速度,已然超過了禦空飛行很多。
就這樣,即便那名藤道高階修士先逃一步,師弋也後發先至直接來到了對方的近前。
接着,隻見師弋飛起一腳。
以一記橫掃直接踢碎了,那藤道修士身體之外的法華。
然後,直接命中了其人的頭部。
遭受如此一擊,這名藤道高階修士宛如一顆人形隕石。
直接斜向下飛了出去,正巧砸在了一處巨大的湖泊之中。
如今,師弋的肉身力量何其強大。
這藤道高階修士的墜落不僅引發了巨大的響動。
同時這湖泊也在這一擊之下,直接被擊穿了湖底。
瞬間,湖面形成了一個漩渦,大量的湖水瘋狂的向着地底灌去。
這場景形容起來,就好像是一隻裝滿了水的木桶,底部卻突然出現了缺口一般。
望着這水流倒卷入地下的景象,周圍一衆中階修士,被師弋強橫的力量驚得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至于師弋自己,則好整以暇的懸停在半空之中。
靜靜地看着這幅景象,一點都沒有出手,繼續追擊那藤道高階修士的打算。
畢竟,高階修士除了法華之外,還擁有着具有不死性的報身能力。
這種情況下,那藤道高階修士很有可能并沒有死去。
對于這一點,師弋當然不會不知道。
并且,師弋可以肯定,那藤道高階修士并沒有死去。
不過,師弋依舊不急于,将對方從湖底揪出來。
随着湖水大量湧入地下的裂口,整個湖泊的底部,也很快的暴露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下。
然而,讓一衆人驚訝的是。
他們竟然在湖底,看到了那名藤道高階修士。
既然不是敵人的對手,難道不應該趁此良機,借湖水掩護逃離此地麽。
爲什麽,其人放着難得的機會不逃命,反而要繼續留在這裏。
然而,那藤道高階修士又哪裏是不想逃,問題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逃。
原來,之前在天上師弋借一腳踢中對方的機會。
直接将實身能力附加在了,這藤道高階修士的身上。
在背負千鈞之重的情況下,其人哪裏也去不了,隻能老老實實的趴在湖底。
就在這時,師弋緩緩下落提着那藤道高階修士的衣領,直接将其人從湖底的淤泥當中拽了起來。
這名藤道高階修士,近距離看着師弋眼中的冷光,其人的心神不禁一顫。
眼見師弋動了殺心,其人連忙開聲讨饒道:
“道友,你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
我看道友的裝扮并不像……”
沒等其人将話語說完,師弋手上微微用力,直接就捏斷了對方的脖子。
接着師弋手一松,直接将此人的屍體,又扔回到了湖泊底部的淤泥當中。
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在沒有動手之前。
任何誤會師弋都可以心平氣和的,與對方慢慢解開。
然而,矛盾一旦激化到了動手的地步。
無論是何種原因,師弋都隻能讓動手之人去死。
畢竟,到了這個地步,就算之前确實是誤會。
但是,在動手那一刻也已經将矛盾激化到另一層面了。
說的簡單些,師弋将對方打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放走的話,誰能保證其人不對師弋懷恨在心呢。
爲了以後不産生新的麻煩,師弋不可能放其人生離此地。
所以,到底是不是誤會,師弋也懶得聽下去了。
再加上,當年血神宗宗主對于,天地評定人之善惡的話語,師弋可都記在了心中的。
有心爲善雖善不賞,無心爲惡雖惡不罰。
天地沒有世俗感情,對于善惡的看法自然和人不同。
隻要内心深處不覺得自己是錯的,那麽天地就不會對這種行爲做出懲罰。
這就好像老虎吃兔子一般,這種殺戮乃是野獸本能,沒有哪隻老虎會對吃肉心懷愧疚的。
所以,無論老虎殺死再多的獵物,承負也不可能出現在老虎的身上。
而人作爲萬物之靈,擁有同理心是人和野獸最大的區别。
正因爲如此,萬年之前血修所引發的大規模承負,會從修士屠戮凡人開始爆發。
而師弋行事向來依照本心,至今爲止所殺掉的敵人,還從來沒有後悔過。
這種行事方式,無意間迎合了天地善惡的評判标準。
以前師弋不知道這種事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那自然是要盡量回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