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钺再次對奪取了他帝位之人,展開了血腥報複。
在刑钺看來他還沒有輸,因爲奏國皇帝血統具有定位須臾山的特殊能力,這是其他任何人都無可取代的。
而奏國皇室與提挈教之間有着協定,一旦在位者晉升高階就必須要隐退,将皇位給讓給繼任者。
如果沒有私生子一事的話,刑钺繼承皇位幾乎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無論刑钺他做出怎樣出格的舉動,這個結果都是不會改變的。
因爲在當時繼承人隻有他一個,無論是皇室還是提挈教,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然而,奏國皇帝私生子的出現。
不僅平白讓刑钺多了一個哥哥,而且皇位之事也因此出現了變數。
在刑钺想來,既然變數是因爲繼承人多出了一個。
那麽,再重新将自己變成唯一一個選項。
奏國皇帝之位,不就能夠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了麽。
這是刑钺一直以來,選擇刺殺皇帝私生子的原因。
即便是對方已經登基,刑钺依舊抱着這種想法。
枭雄秉性的他,所想的正是以這種方式進行翻盤。
不過,想要成功刺殺一任皇帝,并且其人還是具備修爲的修士。
這其中的難度到底有多大,師弋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當年,師弋曾經在夢境當中,嘗試對那私生子展開襲殺。
最後,兩名提挈教高階修士直接蹦了出來,開始對師弋展開攻擊。
私生子作爲與提挈教交好之人,在尚未繼承皇位之時,就擁有兩名高階存在作爲保镖。
在繼承皇位之後,加上皇室方面的人手。
其人周圍的保衛力量,可以說是隻強不弱。
沒有像師弋這樣的親身經曆,刑钺根本就不了解這些。
而這如銅牆鐵壁一般的防衛手段,還不是導緻刑钺失敗的根本原因。
刑钺自始至終都不知曉,當年師弋做局,将他有心殺死私生子的心思。
暴露給了上一任皇帝,以及提挈教一方知曉。
原來,上一任皇帝在從提挈教得知,刑钺對庶出兄長進行暗殺之後。
一方面,其人固然是對刑钺失望透頂。
不然,也不會直接将皇位傳給私生子了。
另一方面,從老皇帝對待私生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其人是一個十分顧念親情之人。
對私生子尚且如此,自然也不可能對刑钺這個嫡子完全絕情。
在老皇帝決定退位,将皇位傳給私生子的同時。
其人也和提挈教方面達成協議,将這種兄弟相殘之事,完全的掩蓋下去。
提挈教成功扶植了一個,與他們交好的皇帝,其目的已經達到了。
所以,這種事情自然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而在老皇帝看來,既往不咎這也算是對刑钺的一種保護。
徹底絕了刑钺對皇位的念頭,以後兩兄弟就能和平共處了。
最終,那件幾十年前的舊案。
除了師弋這個始作俑者,就僅限于上任皇帝和提挈教高層知曉。
換言之,刑钺根本就不曾知曉,他已經暴露了刺殺意圖。
面對刑钺這樣一個有刺殺前科的人,提挈教又怎麽可能不加以提防。
這直接就将刑钺暴露在了陽光之下,試問這樣的刺殺又怎麽能夠成功。
果不其然,即便是隐忍多年,可刑钺最終還是功虧一篑了。
這一次,再沒有人替刑钺的刺殺行動進行遮掩了。
刑钺刺殺現任皇帝失敗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奏國。
在當時的奏國國内,這可以說是僅次于與巧國之間國戰的大事。
而現任皇帝在得知刑钺刺殺他的行爲之後,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潛在威脅。
即便有皇室方面的求情,刑钺也沒能幸免于難。
在被徹底廢去修爲之後,刑钺被關在一處隐蔽之所幽禁了起來。
如今,七八十年的時間過去。
沒有修爲在身,刑钺能不能活到今天都不好說。
即便其人依舊存活,也已然到了風燭殘年的地步。
可能比之其人上一世的狀态,都大大的不如。
而這一次,可沒有另外一把解元劍,來幫助其人帶着夙慧進行轉生。
至此,師弋與刑钺之間的恩怨,想必也能徹底的畫上句号了。
一念及此,師弋不禁有些唏噓。
在将此事打探清楚之後,奏國也沒有什麽值得師弋留戀的了。
于是,師弋再次上路,向着作爲目的地的才國而去。
相比于幾十年前,護送李道純家眷那次的艱辛。
這一次師弋孤身一人,很輕易就穿過隔在奏國與才國之間的沙海,成功的進入了才國境内。
方一進入才國境内,師弋就重新打開了羅盤法器,打算對土屬性螟蟲重新進行定位。
畢竟,螟蟲雖然是不會自己移動,但是螟蟲宿主可是能夠到處跑的。
所以,位置上面發生變化,那是在所難免的。
尤其是螟蟲能夠殺死宿主,并随宿主神魂一同進行轉生。
如果不時刻留心螟蟲位置的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撲空。
那樣幾個月的趕路,就有可能白費。
畢竟,在附近沒有待産孕婦作爲轉生目标的情況下。
誰也不知道宿主的魂魄,會帶着螟蟲飛到哪裏去。
如果還沒趕到螟蟲就飛走了,一直重複于此,那才是最讓人感到心累的。
正是爲了預防這種情況出現,師弋在尋找螟蟲的過程中。
都會盡可能的提高行動效率,以壓縮整個趕路的過程。
當年在尋找火屬性螟蟲之時,師弋就是這樣做的。
不過,這一次的情況卻有些特殊。
之前已經提過了,土屬性螟蟲因爲其能力與血有關。
溶血可以通過他人,補充體内損耗的精血。
所以,土屬性螟蟲在五類螟蟲當中。
是唯一一個能夠與宿主,達成共生關系的存在。
換言之,其他螟蟲宿主在螟蟲不斷地精血吞噬之下,連成年的可能性都沒有。
隻能在夭折與輪回中不斷交替,直至神魂徹底消散。
而土屬性螟蟲因爲可以通過溶血能力侵吞他人,來對自身進行補充。
所以,土屬性螟蟲的宿主,大概率是可以正常存活下去的。
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所以在這次追尋土屬性螟蟲的過程中。
師弋并沒有像尋找火屬性螟蟲那次,整個尋找過程片刻都不敢耽擱,生怕螟蟲因宿主死亡而飛走。
這一次,師弋甚至在進入才國之前,在漣國和奏國都有一段時間的停頓。
師弋就是掐準了土屬性螟蟲的宿主,不會像其他螟蟲宿主那樣輕易死亡。
而事實也卻如師弋所預料得那樣,耗費在趕路上的近半年時間,并沒有讓土屬性螟蟲的位置發生改變。
如今,土屬性螟蟲依舊在才國境内的西部。
羅盤法器雖然在精度方面并不準确,但是正常情況下隻要螟蟲宿主死亡,其位置多少都會出現一些變化的。
神魂脫離肉身之後,一旦選擇進入輪回,就會進入被稱爲冥土的地域。
而不甘心死亡擁有執念的神魂,則會滞留在現世與冥土之間的夾縫。
依靠彼此之間相互吞噬,來獲得滞留于此間的力量。
如果在吞噬的過程中,僥幸成長爲惡鬼級别之上的存在。
那麽,他們就能打破現世與夾縫之間的壁障,反向影響現世的人或物。
更有強大鬼類,能夠往返于冥土與現世這兩界之間。
而冥土與現世之間的夾縫,使得兩者之間的位置關系,并非是一一對應的。
關于這一點,早在師弋使用玉兔能力,深入夾縫狩獵鬼物,就能夠看出來了。
那時,操縱玉兔分身的師弋。
僅僅隻需要一邁步,就能穿梭于月光所及的所有地域。
這種穿梭能力簡直堪比瞬移,不,從距離和便捷程度來看,甚至比瞬移還要誇張。
玉兔分身之所以能夠穿行于九道之間,正是借助了兩界夾縫的力量。
換言之,存在于夾縫之中鬼物。
隻要他們成長到可以觸及現世,也同樣具備這種随意穿梭的力量。
隻可惜,鬼物大多因爲互相吞噬的關系,神念絲帶上遍布着混亂不堪的根性。
即便他們能夠成長到惡鬼這種影響現世的程度,也很難活用這種可以出現在現世任何角落的力量。
真正能夠運用這一點的,也隻有鬼道流派的修士了。
鬼道之所以讓人感到忌憚,就是因爲他們能夠脫離肉身。
單以神魂進入兩界夾縫,并出現在任何他們去到過的地方。
這種追擊能力,簡直強到令人發指。
一旦招惹了鬼道修士,一般人很難逃過他們的追擊。
不過,這種傳送能力雖然強大,但是鬼道修士也要做出極大的犧牲。
比如,他們想要進行這種傳送。
就必須舍下肉身,單以神魂進入夾縫。
這種情況下,即便能夠追上敵人。
也意味着他們必須,以作爲根本的神魂迎戰敵人。
而鬼道修士的神魂即爲鬼物,他們的神魂雖強,但是這世間有不少能夠克制鬼物的手段。
一旦被敵人抓住弱點,那絕對是萬劫不複的結果。
正因爲知曉這一點,正常情況下不是生死大敵,亦或者十拿九穩。
一般鬼道修士也不會,單純以神魂迎戰強敵。
不過,這種強大的傳送能力,沒有棄之不用的道理。
一般情況下,鬼道修士都會以鬼傘制作複數肉身。
并将這些肉身預置在常去的地點,必要時候直接以神魂脫離本身。
然後,借道夾縫傳送到這些肉身的布置地點。
以這種變相的手段,來完成遠距離的移動。
當然,這種形勢必須要擁有複數,鬼傘所形成的肉身。
以鬼傘存于現世的稀少數量,一般的鬼道修士,也難以獲得第二株。
所以,這種方式也隻适合那些家底深厚,有門路搞到鬼傘的鬼道修士。
師弋雖然擁有不計其數的鬼傘,但是自身并非鬼道。
對于其他流派而言,肉身長時間脫離本體,再想要回去可就難了。
否則的話,師弋也不會對神竅穴的傷勢如此上心。
所以,師弋對此縱使羨慕,也隻能随便看看。
而除了鬼道和惡鬼以外,還有一類存在,他們同樣可以借兩界夾縫進行穿梭。
沒錯,那就是死亡之後,選擇進入冥土的生魂了。
在冥土的保護之下,這些生魂可以輕易的穿過夾縫抵達現世的任何地點。
然後,尋找合适的受孕目标,完成輪回轉生的最後一步。
這個過程中,生魂會優先選擇就近的目标來完成轉生。
如果就近沒有合适的目标,那麽就會進入一個非常大範圍的随機篩選。
那些螟蟲宿主,之所以從刑钺手上遺失之後,會分布到世界各地的原因正在于此。
而這種借助兩界夾縫便捷的移動方式,與走路乃至飛行都有很大的區别。
進入夾縫的時間雖然短暫,但這卻等同于完全消失在了現世。
如果出現這種現象,師弋的羅盤法器勢必會因爲,無法定位螟蟲而出現波動。
而師弋正是通過這種異常波動,來判斷螟蟲宿主,是否因爲死亡而進入輪回。
一路行來,這種現象始終沒有出現。
這就說明了,土屬性螟蟲宿主是依舊存活着的。
半年行程,如果是其他螟蟲的話。
這宿主早就被吸幹,輪回都能進行好幾次了,而土屬性螟蟲的宿主始終安然無恙。
由此,師弋可以判斷土屬性螟蟲的宿主。
絕對不會如火屬性螟蟲宿主那樣,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
介于才國是一個修真國度,再加上連年内亂導緻的凡人死傷外逃。
這個土屬性螟蟲的宿主,是修士的可能性甚至比凡人都要更高一些。
不過,怎麽樣都無所謂。
師弋對于這隻土屬性螟蟲志在必得,以師弋如今的實力,放在各國都是旁人不敢招惹的存在。
那就更别說此時,正值内亂的才國了。
沒錯,自上次一别,才國之内的混亂始終未能平息。
這幾十年來,才國一直處在勢力紛争的陰霾之下。
如果加上師弋第一次到來才國時,從李道純那裏得知的,才國早年紛争。
那麽,才國内亂的綿延時間。
甚至要比雁國和柳國,在丸山打仗的時間還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