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四個大巫看似是被厚葬了一樣,可是情況卻并非如此。
在這四名大巫死後,他們的肉身、神魂全部都被封入了,眼前的這棺材之中。
而這棺材的材質是十分特别的,它的外層乃是由一種,名爲九牧之金的金屬所包裹。
這種金屬的名字聽起來很陌生,可它卻是大禹時代,所鑄造九鼎的主要材料。
這九牧之金能夠鎮壓氣運,擾變天地,甚至可以在地脈的輔助之下,讓一個人起死回生。
總之,是一種非常了不得的金屬,否則九鼎守國運的名頭,也不會傳遞到後事之中了。
而這種神奇的材料,用在了眼前的棺材之上,那就并非身處其中之人的福氣了。
此地雖然是在齒輪之上,并非是在哪處地脈。
但是通過之前在墓葬之外的特殊人祭方式,結合九牧之金的奇異能力,同樣可以達到類似起死回生的效果。
而這處墓葬内部的牆壁和地面之上,所繪制的特殊紋路,乃是一種汲取生氣和能量的特殊符紋。
這種符紋會将吸收而來的能力傳遞于齒輪之上,拖動整個齒輪的轉動。
而整個巫國地宮每兩個時辰的變動,全部都源自于這種力量的驅動。
而這能量的源頭,就是這四名被封印在棺材之中的大巫了。
在九牧之金和百萬人祭的共同作用下,這四名大巫在棺材之内,處在一種生死之間的狀态。
他們能夠感受到生者的所有痛苦,甚至會因爲不斷被連通于整個墓葬的符紋抽取力量,而反複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可是,他們永遠都無法解脫,一直都維持在這樣的一種狀态。
百萬年來在這地宮當中一直如此,可以想象一下那是一種何等的煎熬。
也能想象當初的黃帝,面對四名背叛者是何等的憤恨。
作爲一生之敵的蚩尤,也不過是讓應龍吞噬之後草草了事。
就連同樣作爲叛徒的誇父,也不過是和蚩尤一樣的待遇。
而隻有這四名大巫的背叛使得黃帝無法釋懷,選擇以這種方式來折磨他們。
看着眼前的這四具被固定在地面之上的棺材,師弋不禁有些唏噓。
雖然對這四名大巫的遭遇有些感慨,但是師弋此來卻不是幫助他們解脫的。
師弋雖然也想把棺材給打開,但是面對這被九牧之金所包裹的棺材。
師弋暫時也沒有辦法,這是師弋已經在夢境之中反複驗證過的事實了。
并且師弋覺得即便這四人,乃是巫觋之中最頂尖的大巫祝,也難以抵擋這種程度的力量抽取。
這四人體内的血脈之力,恐怕早就在這百萬年的時間當中,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除了洩憤之外,使得這四名大巫的血脈徹底消散,恐怕也是黃帝當初的目的之一。
一念及此,師弋不禁感到有些可惜。
畢竟,師弋最初進入這巫國地宮的目的,就是爲了巫觋的傳承血珠而來的。
雖然獲得了九黎氏傳承血珠,已經是不虛此行了。
但是明明距離如此之近卻拿不到,确實讓人有些不甘。
當然,這種事情早在夢境之中,師弋的心裏就已經有底了。
不過,師弋一路來到這墓葬深處的棺椁之前,也并不是爲了來望梅止渴的。
雖然大巫的傳承血珠已經沒戲了,但是除此以外,這裏同樣有值得師弋跑着一趟的東西存在。
師弋所說的自然就是這九牧之金了,作爲一種隻存在于遠古時期的珍貴材料。
并且,還擁有着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這九牧之金的價值,絲毫不會比巫觋傳承血珠的價值低。
也隻有黃帝這種财大氣粗的天下共主,才會将九牧之金當作一種刑具來使用。
當年大禹爲了鑄造九鼎,基本上把當世所有的九牧之金都給用完了。
除了這個地方,可能世間再也沒有其他地方,擁有九牧之金這種珍貴材料了。
這種能夠改異氣運的材料,到底有多強大呢。
如果在丹爐之内加入一些九牧之金,成丹率直線上升那是肯定的。
如果在本命法寶之中加入九牧之金,本命法寶不僅能夠威力大增。
而且還能幫助修士,避免因爲運勢波動,從而帶來的各種不利影響。
更有甚者,可以利用九牧之金打造一件,類似于九鼎的固脈強運的神器。
如果有勢力可以擁有一件這樣的神器,如果操作得當那絕對是走向繁盛的開始。
總而言之,九牧之金的作用多多。
并且,這九牧之金對于師弋還有特殊的作用。
畢竟,師弋還有一大死敵方隐川。
其人的運道一直是爲人所忌憚的一點,師弋也一直在思考。
萬一真的和方隐川對上,該怎麽應付對方的運道手段。
一直以來,這都是師弋所發愁的一件事。
而如果得到了九牧之金,并将之與本命法寶結合,那麽師弋将會獲得對抗運道的最佳防護手段。
介時,師弋将不必再擔心運道對于自身的影響了。
所以,這九牧之金師弋是勢在必得的。
不過,師弋的目标卻不是,包裹在這些棺材之上的九牧之金。
九牧之金一經煉化,質地就會變得無比堅韌。
在夢境之中師弋對着這些棺材手段盡施,可是依舊無法奈何它們。
并且,即便是真的能夠将這些九牧之金給摳下來。
重新煉制之後,它們的能力也将會随之大減。
簡而言之,這九牧之金隻有在原始金屬狀态,才會擁有最大的價值。
而這裏恰好,就擁有那麽一塊原始狀态的九牧之金。
師弋将自己的視線,由那四具樹立的棺椁,移動到了地面之上。
這墓葬之内的地面之上,全部都是非常繁複的符紋。
這些符紋連接在這四具棺椁之上,不斷地吸收着四名大巫的力量。
而此地的大巫數量乃是四人,并非單獨的一個。
師弋順着地上那些扭曲的符紋,很快就找到了它們彼此交彙的中心點。
然後師弋在那符紋交彙的地面,直接揮起一拳打了上去。
一瞬間,那地面之上再一次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紋。
沒錯,這裏同樣隐藏着一處,由巫之文字蔔筮所覆蓋的區域。
想要打開這區域,隻有造成與蔔筮相互一緻的裂紋才可以,否則将會帶來相當可怕的效果。
師弋本身并不認識蔔筮,這種巫觋文字。
師弋能做的也是在夢境之中,反複嘗試不同力度的發力方式。
以這種笨辦法,來一點一點的将這蔔筮的裂紋給試出來。
之前在那大廳之中,師弋也同樣是這麽做的。
即便是這種看似簡單的辦法,卻也不是誰都能使用出來的。
除了心協鏡碎片之外,還要多虧了螟母那看似不起眼的身體掌控能力。
螟母的身體掌控能力,可以讓是師弋一絲不差的重複模仿各種動作。
即便是在夢境之中,這種能力依舊可以發揮作用。
隻要在夢境之中,成功對上蔔筮裂紋哪怕一次。
師弋就能通過螟母的身體掌控能力,将這出拳力道、角度等等諸多細節,完美的進行重複。
換了其他人,即便有心協鏡碎片這種工具,也同樣要拿這些蔔筮沒轍。
一旦在現實當中失敗,蔔筮所引發的反噬,那将是相當可怕的。
即便是高階修士,也難以承受那種程度反噬。
可以預見,此事之後即便鳳诏宮獲知了這裏的詳情,她們也很難抵達這核心地帶。
不說其他,即便她們能夠解決密道之内的詭異紅光。
也終究會在那大廳之中,被蔔筮所覆蓋的地面所阻。
就算在曹光壬道的協助之下,鳳诏宮知道了蔔筮裂紋形狀。
如果不能控制力道打出同樣的裂紋形狀,那都是白搭。
所以,師弋看似輕松的攻擊動作,卻并不是那麽好達到的。
這時,師弋所制造的裂紋與蔔筮相互呼應。
這就好像是一把複雜的鎖具,遇到了與之匹配的鑰匙一般。
在蔔筮裂紋放出金光之後,原本覆蓋在其上的遮擋憑空消失,露出了隐藏在這墓室地下的部分。
而那裏入目就可以看到,一塊有着青銅一般色澤,但是卻會閃出金光的不規則金屬塊。
沒錯,這就是處于原始狀态的九牧之金了。
這塊九牧之金,之所以被安放在這符紋交彙之處。
主要目的還是爲了,進一步平衡增幅所吸收到的四名大巫的力量。
如果沒有了這塊原始狀态九牧之金,通過百萬人祭獲得的增幅。
這巫國地宮之内的變動,可能早就停止了。
畢竟,單憑那四名大巫的力量,就算再怎麽強,也難以支撐百萬年的時間。
而師弋的目标,正是這一塊九牧之金了。
至于取下之後,巫國地宮還能将那,每兩個時辰一次的變動持續多久,那就不是師弋需要操心的事了。
反正,巫觋都已經消失了不知有多少年了。
黃帝本人也都已經,化爲了一段曆史符号。
既然如此,這巫國地宮的變動是繼續維持還是停止。
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也沒人在乎了。
哦,對了,鳳诏宮肯定是樂意見到這一幕的。
畢竟,她們爲了探索整個巫國地宮,都已經愁壞了。
一念及此,師弋直接開啓了寒天報身,并将手伸向了那塊九牧之金。
有寒天報身的極寒隔絕九牧之金上彙聚的能力,師弋的整個收取過程異常順利。
隻不過,在拿出這塊拳頭大小的九牧之金以後。
周圍墓葬之内的符紋,所散發的那種如同呼吸律動一般的藍光。
不止是暗淡的多,就連律動的間隔也長了不少。
這種變化是師弋在夢境之中,早就已經預見到的。
所以,師弋對此并沒有什麽在意。
看着手中的這塊九牧之金,師弋不由露出了笑容。
看着周圍這一切的變化,曹光不由心中一驚。
尤其是在看到師弋手上,那散發着淡金色光芒的金屬之後,曹光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
身爲壬道流派的好奇心,再一次驅使着他對師弋問道:
“道友手上的,難道是九牧之金的原生金屬麽。”
師弋聞言,不由看了曹光一眼。
壬道流派可以推衍萬物,這世間少有壬道修士不了解的東西。
以曹光的性格,估計剛看到這些巨大棺椁的時候,就已經動用壬道能力進行推衍了。
在知悉棺椁外層是九牧之金的情況下,其人能夠一眼認出師弋手上的原鐵,倒也并非什麽難事。
既然曹光已經看出來了,師弋也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不錯,我手上的正是九牧之金。”師弋對曹光點了點頭,非常痛快的承認道。
“沒想到啊,有生之年能夠親眼看到,九牧之金這樣的至寶。
道友真的是賺到了。”曹光聞言,一臉羨慕的對師弋說道。
曹光說完這句話之後,師弋微微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師弋反而是用眼睛,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名鳳诏宮女修。
看其人的樣子,似乎是仍在昏迷狀态。
可師弋卻知道,其人早就已經醒了過來,隻是一直在裝昏罷了。
師弋雖然一早就發現了,但是一路上卻也懶得點破此事。
隻要不添亂,想要裝暈師弋也由得她。
不過,師弋知道,在得知自己手上的,乃是九牧之金以後。
這鳳诏宮女修終究是,不會再繼續裝睡下去了。
果然,在曹光說罷之後。
那鳳诏宮女修直接睜開了眼睛,并從地面上撐起了身體。
看見同伴轉醒,曹光連忙走上前去,就是一番噓寒問暖。
這種情況師弋這個外人,一眼都能看出。
這曹光應該是,對這鳳诏宮女修有些意思。
不過,曹光的殷勤表現,很明顯沒用對時候。
這鳳诏宮女修的心思,根本就沒在他的身上。
鳳诏宮女修先是在師弋手上,掃了一眼那九牧之金。
接着,其人在曹光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然後開口說道:
“咳咳,在此先謝過道友的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道友出手相救,我和曹光可能都已經死在了,那些賊人的手上。”
師弋聞言,沒有做出什麽表情,以相當平淡的語氣回道:
“道謝就不必了,反正我也隻是順手爲之。
隻是希望不要被人恩将仇報,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師弋早就看破了這鳳诏宮女修的意圖,于是直接提前拿話語堵她。
那鳳诏宮女修一聽師弋這話,臉上不由泛起一絲強笑:
“道友說的是哪裏話,救命之恩大過天,我們又怎麽會有這種心思呢。
隻是出于好意,我還是想要提醒道友。
這九牧之金乃是一件至寶,絕不是一人可以看護的了的。
甚至一個不好,還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我這裏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道友何不将這九牧之金,交給我鳳诏宮保管呢。
我可以在此保證,隻要道友将這九牧之金交給我鳳诏宮。
我鳳诏宮絕對能夠拿出,與之等價的資源置換給道友。
甚至我們還能夠安排高階修士,對道友的修行進行指導。
用高階修士過來人的經驗,幫助道友突破高階層次。
相比于九牧之金這種費而不惠的東西,我們鳳诏宮可以給道友提供,更多現在就可以用的上的實惠。
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在那鳳诏宮女修看來,這種優厚的條件,應該足可以打動對方了。
就算不馬上答應下來,但是猶豫斟酌一番總是需要的吧。
然而在她把話說完之後,師弋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不必了,相比于其他東西,我還是更喜歡這九牧之金多一些。
至于是否會因此招來殺身之禍,我自有應對的辦法,就不勞貴派操心了。”
如果是其他胎光境修士,或許會對高階修士的指點很看重。
因爲自胎光境開始,每一次進階都需要有一個境界感悟的過程。
隻要不是奪舍重修之人,所有人都屬于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這需要修士自己摸着石頭過河,一點一點的探過去。
而如果能有一個先行之人,願意分享當初進階的相關感悟和經驗。
那無疑會使得,後來者的路好走不少。
這是任何一個有志于,提升修爲晉升高階的胎光境修士,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畢竟,高階修士數量稀少且身份不凡。
能夠得到高階修士的親自指點,那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不過,師弋對于這些并不在意。
這倒不是師弋自負,覺得自己比高階修士還強。
而是因爲師弋早就已經擁有了一名,更好更貼心的高階修士作爲傳授者了。
沒錯,師弋所說的正是黍珠當中的魏交虎了。
黍珠爲何稀少且珍貴,就是因爲黍珠乃是感悟境界的最佳對象了。
尤其是師弋的這枚黍珠,還是一名圓覺境修士死後所形成的。
其内存在着魏交虎,這名圓覺境修士的修煉真意,這使得師弋的這枚黍珠更顯珍貴。
面對一個不會私藏、不會厭倦,隻要一直戰鬥,就可以獲得相關感悟的傳授者。
這不比去請教高階修士,更加便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