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同伴聞言連忙朝身後看了看,卻什麽都沒有發現,接着開口說道:
“有麽?我卻是沒怎麽注意,況且這後面也沒有什麽人啊。
這須臾山内各種稀奇古怪的後獸時常出沒,該不會是後獸的叫聲讓你誤以爲是人聲了吧。”
“嗯,或許是吧。”經同伴這麽一說,那人也變的不确定起來。
這件事對于他們而言不過是個插曲而已,随後兩人繼續前行,在前方山峰處一轉便消失在了這片峰回之地。
…………
而在一處背角位置,師弋手上提着朱況的屍體,緩緩地降落在了地面之上。
此次行動雖然有些波折,但是誅殺牛遠和朱況的目的卻是達到了。
師弋之所以要除掉這二人,除了防止這二人在動手殺死皇帝私生子時被他們牽連之外,師弋還打算利用他們二人的身份借殼脫身。
原本師弋是打算在這須臾山内,随便選一個修士來達到目的的。
不過當看到這二人意外進入須臾山之後,師弋臨時改變了主意,打算直接利用這二人的身份。
想要在這須臾山之内假借他人身份可不容易,絕不是簡簡單單改變容貌就可以做到的。
之前提到過,在這須臾山之内奏國爲了防止修士們私藏戰利品,随身的令牌會實時記錄修士的收獲。
這種一對一的身份信息,直接匹配修士的魂魄,其他人即便拿了也用不了。
哪怕僞裝的再怎麽像,隻要出了須臾山核對身份之時必然是會露餡的。
所以,想要假借身份必須先搞定對方的随身令牌。
這一下子就将作假的門檻提高了許多,可能隻有精通魂道的高階修士能夠做到這一點。
對于其他人而言魂魄不存于現世,不要說利用他人魂魄了,可能絕大多數修士都沒有親眼見過魂魄的樣子。
然而這個大多數人卻并不包括師弋,用肉眼看到魂體,不過是當初爲了得到心眼神通,吸收魂力所獲得的副産品罷了。
趁着朱況新死,師弋連忙用目光緊緊的盯着朱況的屍身。
不多時一團白光從朱況的身體之内飄了出來。
師弋見此,連忙拿出了一個玻璃球一樣的事物靠了過去。
當玻璃球靠近之時,那團白光嗖的一下便被球體吸了進去。
那團白光無疑便是朱況的神魂了,至于師弋手中的玻璃球乃是實體魂魄的軀殼。
實體魂魄的軀殼碎片,遠不止鏡面碎裂這種單一的攻擊用途。
既然其可以代替肉身承載魂魄,那麽将其當做拘束魂魄的手段也并非不可能。
師弋研究了許久,原本是打算用以代替狂獸傀儡的核心的。
畢竟,養魂木的樹脂太過難尋了,這使得師弋即便掌握了狂獸傀儡的制作方法,卻一直無法突破數量的限制。
而師弋的手中有着大量的實體軀殼,如果能夠用這種材料代替養魂木樹脂,作爲狂獸傀儡核心的代替品。
那麽,師弋就可以讓他手中的狂獸傀儡形成規模,這在某些情況下将會是一張絕佳的底牌。
狂獸傀儡核心的制作還沒有頭緒,反倒是這次須臾山之行先派上了用場。
拘束住朱況的神魂之後,師弋屈指射出一根細長的冰針,直接将其刺入了朱況的屍體,而師弋所刺的位置正是其心髒。
這一下當然不是爲了鞭屍,師弋此舉乃是爲了逼出朱況的精魄。
神魂和精魄就是通常意義上所說的魂魄,其中神魂居于眉心處,而精魄則位于人的心髒之中,這兩者加在一起才組成了人的魂魄。
通常在人死之後,神魂會附着在神念絲帶之上脫離肉身,大部分會随時間消散而後進入輪回。
其中一些執念比較強的,就會強行滞留下來,通過吞噬其他魂體等手段達到凝體的目的,久而久之就會化成鬼物。
所以,鬼物隻是由神魂所形成的,而非通常意義上的魂魄。
精魄與神魂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人死之後精魄并不會像神魂那樣進入輪回之列。
精魄會一直留在肉身之内,直至肉身徹底腐朽。
有不少修士猜測在精魄擺脫肉身束縛之後,會轉而依附于花草、樹木、山石等死物之上,這是精怪形成的一大主要原因。
對于這種說辭師弋持懷疑态度,畢竟精怪稀少且形成時間漫長,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謎。
不過,修道之人通常都喜愛神魂而厭惡精魄。
說起來便是因爲魂好生,而魄望死的緣故。
精魄一直以來都是魂力的主要消耗者,某種意義可以說是緻人死亡的罪魁禍首。
雖然魂魄本爲一體,但是這樣自己迫害自己就實在太狗了一些,也難怪追尋長生的修士不待見精魄。
破壞心髒是将精魄逼出肉身的唯一辦法,看到一團黑霧從朱況的身體裏飛出,師弋如法炮制将這精魄一并收了起來。
随後,師弋一口将那裝有朱況魂魄的圓珠吞入了腹中。
接着師弋一口氣息吐出,伴随着一股陰冷的氣息,一隻與朱況面貌相同的伥鬼慢慢凝聚出了形體。
在師弋的命令之下,那伥鬼鑽入了朱況的肉身之内。
不多時,那朱況早已死去的肉身居然在伥鬼的控制之下,重新活動了起來。
能夠如此順利的附身,主要還是因爲這伥鬼原本就是朱況的魂魄所化,而這肉身也是他自己的。
看了看眼前朱況毫無起伏的胸口,師弋心知朱況肉身已死,哪怕把魂魄重新塞回去也活不過來,眼前也不過是一具能動的屍體罷了。
不過,師弋的本意就不是爲了複活朱況,有了這具臨時複活的屍體,師弋可以命令伥鬼繼續保持行動。
伥鬼的魂魄原本就是朱況本人,隻要可以保持行動,那一面記錄令牌便不會停止工作。
師弋可以一直這樣拖到須臾山臨近結束之時,再将伥鬼和朱況的令牌一并收回。
到時隻需要稍微易容一下,就能達到李代桃僵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