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師弋認真思考起,到底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如果是無主神器出世,那倒是能夠解釋爲什麽明明實力強大,卻弄出這種效率地下的汲魂之地了。
畢竟,再怎麽厲害的法器,沒有使用者操控,就無法發揮出原本威力,這樣看來倒也說得通。
可是,師弋回想起自從靠岸開始,無論是引誘活人登岸,還是利用熟人的原理殺害處在汲魂之地内的活人。
甚至是李道純所描述的月圓之時,鏡人所發生的種種變化。
這一切的一切,毫無疑問全部都指向了收割魂魄這一目标。
雖然其中确實有些死闆的地方,但是要說是那神器自己策劃了這樣的行動,師弋說什麽都是不信的。
神器再怎麽神,它也不過是修士打造出的一件工具罷了,目的無非是輔助修行或者對抗強敵,再不會有其他用意了。
如果說現在這汲魂之地内的一切,都是那神器自主選擇的結果,那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或者說那個打造這神器之人,是不是腦袋有毛病,造出一件可以自己思考的工具。
縱然是有器靈的存在,也不過是可以簡單重複主人的命令而已,類型就好像是師弋所制造的傀儡一般,縱有魂魄驅動也無法像人一樣思考。
如果師弋的傀儡能夠自己思考,不依靠師弋的命令自己行動,那不需要别人動手,師弋自己就先把它拆了。
既然作爲工具,那就要老老實實做好工具分内的事情,聽從使用者的命令即可。
完全沒必要也不需要讓工具擁有自我意識。
仔細想想,如果胎息境修士的本命法寶擁有自己的想法。
使用者命令它抵擋攻擊,這一下可能造成它自身的損傷甚至損毀,這個時候如果它猶豫了,那修士自身豈不是要在沒有防備之下,硬接對方一擊,甚至因此而喪命,那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這種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隻要能夠獨立思考,那就說明覺醒了自我,明白了自身的存在。
這種情況之下怎麽可能不會産生私心,趨利避害乃是所有以自我爲主的生命的天性。
不要說動物了,甚至連一株常年被隐蔽遮蓋的樹苗,都知道将枝葉朝着有陽光的地方生長,爲自身存活尋求養分。
既然如此如果工具覺醒了自我,焉能不替它自己考慮。
在危機之時爲了保全它自己,誰能保證它不會反噬其主呢。
所以,讓工具能夠思考,這在師弋看來是相當愚蠢的一件事,而且這在修真界乃是共識。
即便是劍修能夠達到的劍器通靈的地步,也不過和師弋傀儡的性質相仿,隻能服用使用者的命令,遠遠達不到獨立思考的地步。
話說回來既然師弋都可以想到,那麽這神器的主人,就不可能蠢到讓這神器擁有自我意識。
那麽,神器有靈之說就可以被否定了,排除了神器自己搗鬼的可能性,那麽可能性隻有一個。
那便是此時此地所營造出的這一切,都是是其主人所設計好的。
其本人就是想要達到,此時這種類似汲魂之地的效果。
所以,這件李道純口中的神器真的是無主之物麽,真的值得商榷。
能夠複制活人乃至修士,還包括相關法器、修爲,并将其威能全部發揮。
甚至還有颠倒這一處天地的能力,這如果真是一件神器可以做到的,那麽其主人該有什麽樣的修爲,實在難以想象。
不過,有沒有主人都不是師弋能該操心的,他也不會異想天開想着得到那種東西。
這種東西落到實力不相稱的人手中,可能不是福氣反倒會引來禍患。
師弋所關心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該怎麽做才能離開這裏。
原本師弋向李道純打聽這片汲魂之地成型的緣由,就是想要知道其背後之人的目的。
隻有洞悉了緣由才好把握其動向,也更容易找到破綻,這樣才有機會從這裏出去。
可是,雖然從李道純那裏得到了一個神器出世的模糊答案,但是順着這條思路往下想,師弋依舊不明白這背後之人的目的。
這唯一的一點線索,似乎到這裏一下子就斷開了。
“我那也隻是道聽途說而已,師弋你大可不必想的太深,我們現在連無雙城都沒看到呢,等到了地方再看看情況也不遲。
畢竟,陷在這裏的可不止我們這點人,無雙城作爲這片汲魂之地的源頭,也并非什麽秘聞。
那裏一定聚集了爲數不少想到逃離這裏的修士,一定會有其他線索的。”李道純看師弋愁眉不展似乎是鑽了牛角尖,于是出言開解道。
師弋聽到這話,心裏繃緊的那根弦不由松了松。
是啊,李道純當初能夠組成十五人的隊伍,那就說明在這汲魂之地内被困的修士,完全不在少數。
到時候到了無雙城,完全可以向其他人打聽一下消息。
而此時需要考慮的是,一行人該怎麽安全的到達無雙城。
就好像明天晚上的月圓之夜,如果那一關都闖出過去,即便明知無雙城存在逃出去的契機,也隻是一場空。
師弋放平了心态之後一行人繼續趕路,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臨近傍晚,三人刻意選了一處樹木叢生且高大的密林。
隻要依托這些深深紮根于地下的高大樹木,即便是天地來回翻轉三人也不至于被摔死。
這個方法還是比較靠譜的,至少李道純闖過了三次月圓之夜,都是這麽依附在樹木上度過的。
李道純既然沒有死,那就值得繼續将這個方法使用下去。
就這樣三人做好準備看着漸漸落山的太陽,等待着圓月升起的時刻。
就在這時,兩位不速之客卻忽然闖入了三人的視線。
師弋定睛一看來人,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原來這其中一人乃是丁豔雅。
她不是随着班俊臣先一步前往無雙城了麽,怎麽會現在轉回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