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見此面色不由陰沉了下來,他們從擁擠的街道一路走來,尤其是進入這家酒樓之後,師弋越發感覺怪異。
之前在街道上,心細的師弋就發現慣于使用左手之人很多,當時師弋心中奇怪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左撇子也不是什麽罕見的行爲習慣,有些人慣于使用左手很正常。
可是,直到進入這家酒樓之後,師弋發現這裏的食客全部都用左手握筷子,就連傅瓊的父親也不例外的時候。
師弋這才覺得事情太過蹊跷,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用左手的吧。
所以,才有了師弋對張玉啓的那番問話。
得到否定答案之後,一股陰雲襲上了師弋的心頭。
自靠岸以來才國的這座邊境海港城市,給師弋帶來了太多的疑惑,師弋越想越覺得事情太過吊詭。
雖然心動符一直沒有反應,但師弋出于謹慎還是決定暫時退出這裏回到船上,等弄清楚這裏的怪異現象之後再回來也不遲。
想到這裏,師弋大步上前想要把傅瓊和那個疑似她父親的中年人拉開。
既然這中年人認不出眼前的傅瓊是他女兒,再說其他都隻是徒勞,還是先回到船上爲好。
天色漸晚,師弋可不想留在這麽一個處處充滿了古怪的地方過夜。
至于找人隻能以後再進行了,反正人都已經見到了,一時半會也跑不掉。
就在師弋距離傅瓊僅三步之時,那中年人突然毫無征兆的暴起,一口咬在了他懷中傅瓊的脖頸之上,師弋甚至可以聽到傅瓊喉管破碎的聲音。
師弋怎麽也沒有想到,這貌似傅瓊父親的中年人會突然毫無預兆的出手傷人,而且兩人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師弋根本來不及出手阻止。
看到傅瓊雙眼漸漸失去神采,軟倒在中年人的懷裏,師弋不由感到又驚又怒。
師弋與這個傅瓊雖然同乘一船長達一個半月之久,但兩人一路上卻沒有太多交集。
不過,一路走來師弋還是有些佩服這個女子的,能夠不遠萬裏漂洋過海隻爲尋找父親,這份執着讓師弋都有些動容。
師弋曾經在心底裏問過自己,如果自己與她一樣同樣是一介凡人,自己能放下安逸的生活,漂洋過海去往一片未知之地,僅爲完成心中的執念麽。
師弋也不知道自己在相同境遇之下,會做出何種選擇。
面對這樣一個負重前行之人,在不妨礙自身的情況下,師弋并不介意順手去幫她一把。
所以,當初師弋選擇留在船上,傅瓊也跟着留下時,師弋并沒有阻止對方。
可是,讓師弋沒想到的是她最終卻死在了這裏,而且還是被疑似她父親的人親手殺死,這不得不說實在是太過諷刺了。
師弋抿了抿嘴唇心中殺意萦繞,他三步并作兩步搶到了那中年人的身前,一把捏住了對方的頭顱,并指成拳對準他的太陽穴猛擊了下去,一拳兩拳直至把這中年人給打的七竅流血師弋這才停手。
師弋松開手冷漠的看着已經沒了氣息的中年人自行倒下。
然而,就在那中年人倒地的一瞬間,他的屍體如同脫色了一般顔色越變越淡,還不等跌落在地就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詭異的一幕讓師弋心中一淩,他擡起頭環顧四周,發現酒樓内周圍的食客和店家正直愣愣的看着他。
那中年人的死就好像是觸發了某種開關一般,那些食客不約而同的放下了左手的筷子,如同魔怔了一樣瘋狂的朝師弋撲了過來。
師弋見此心中不由一沉,果然他先前的警惕并非多餘,這處地方果然十分的詭異。
面對四面八方同時撲來的人影,師弋非常果斷的拿出了封水罩,快速在身體周圍升起水膜的同時,冰鏡訣所釋放的寒氣瞬間将水膜變成一層冰殼。
伴随着師弋的一聲暴喝冰殼應聲破碎,帶着大量寒氣和無數冰片,飛射向周圍撲向師弋的人群。
無數沖在最前面的人應聲倒地,後面的人也在洶湧的寒氣沖擊之下連連後退。
還不等師弋松口氣接連兩聲慘叫傳來,師弋回頭一看原來在師弋應對眼前敵人之時,樓下沖上來的瘋狂人群,已然将景勳健和張玉啓徹底淹沒。
師弋甚至看到其中一人,正抱着景勳健的一截斷肢,這種情況之下他們二人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就這片刻的功夫,原本師弋打倒的那些食客一個個居然又站了起來。
師弋明明看到有些人的心髒和頭顱之上還插着刺入的冰片,可他們就這樣若無其事的又站了起來。
師弋剛剛在殺死中年人之時,真切感覺到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而這裏的人也一般無二。
普通人怎麽可能在承受如此緻命傷害之後,還可以若無其事的活動。
很顯然自中年人死亡之後,這些普通人又發生了師弋所不了解的變化。
師弋一腳踹飛一個朝他撲過來的食客,同時快速用指甲劃開掌心,并對準朝他這裏撲來人數最多的方向。
轟的一聲儲水能力應聲發動,如同大炮一般将那個方向的十數人盡數打飛了出去,飛出去的人群就如同被抛上半空的破布偶一般,撞在酒樓磚石結構的牆壁上發出一陣陣悶響。
即便遭受了如此重擊,可他們依舊若無其事的重新站了起來,繼續朝着師弋這裏猛撲。
師弋甚至看到之前距離他最近的一人,在儲水能力的沖擊之下胸口已然被洞穿,卻依舊沒有死亡。
這些人雖然實力不強,但論難纏程度比起鬼物來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
至少師弋知道鬼物的命門就是神念絲帶,而對于眼前這些家夥的要害卻一無所知,總之讓師弋感覺十分的棘手。
即便師弋擅長持久戰,也不可能就這樣無休止的和他們耗下去。
想到這裏師弋一咬牙右腳猛得踩向腳下的地闆,之前師弋所釋放的寒氣早已侵蝕了他腳下的地闆。
随着師弋猛踏,二樓的地闆應聲碎裂,師弋如同一枚秤砣一般應聲落到了一樓。
落地的一瞬間師弋沒有絲毫停頓,隻見他雙腿彎曲似弓而後又猛得拉直,飛快得沖出了酒樓。
而就在師弋沖出酒樓的一瞬間,原本熱鬧非凡的街道如同被下了禁聲咒一般,突然沒有了一點聲響。
人滿爲患的街道所有人同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齊齊看向了師弋所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