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弋一直想要将耀金鈎修複,卻苦于沒有門路。
剛剛來的這一路上,洪陽玉都給師弋介紹過這位祝姓老者,其實他并非是刻意針對師弋,才鬧這麽一出的。
隻是這位祝老一生鑽研煉器一道,十分珍視法器,這秘庫之中的法器有一多半是祝老煉制的。
當時見到師弋如此敷衍,心中有氣所以才會出言不遜,本質上祝老是一位隻專注于煉器,不通人情世故的倔老頭。
如果是老于世故之人,誰管你拿了法器之後打算怎麽處理,就是扔了别人都不會過問。
通過洪陽玉都的一番介紹,師弋知道這位祝老本無惡意,隻是其人身爲一名煉器師,對于法器有着别樣的情感。
是師弋身爲法器的使用者,和對方身爲法器的制造者之間理念的不同所導緻,明白這一切之後師弋也不想再和對方計較了。
況且,難得碰上這種如此喜愛法器之人,又精通煉器之道,師弋起了修複耀金鈎的心思,于是這才将耀金鈎殘存的部件拿了出來,想要試探一下這位祝老的态度。
那祝老果然不虧是法器的狂熱愛好者,他見到耀金鈎的殘骸,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頓時,将先前與師弋之間發生的不愉快,全部抛諸到了腦後,詳細的問起了關于耀金鈎這件法器的種種。
師弋自然也是如實的将耀金鈎這件法器的方方面面,都告訴了祝老。
“這件耀金鈎應當是出自上古時期,精通煉道的大能之手,難得能夠流傳至今,沒想到卻毀在你的手裏,哎,真是暴殄天物啊。”祝老一邊心痛的看着耀金鈎的殘骸,一邊對着師弋吹胡子瞪眼。
“咳,我也是後悔不已,祝老不知這件法器還有修複的希望麽。”師弋幹咳了一聲,連忙接着問道。
“這位制作耀金鈎的上古先賢,在煉器一道之上強我千倍,我沒有把握将這件法器複原。”祝老聞言沉吟了片刻,如實的說道。
“難道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麽。”師弋一聽這話不由有些失望,難道這耀金鈎真就徹底毀了,師弋不死心的又對祝老問道。
“你如果執意要求的話,我可以嘗試對其修複一番,至于最後結果如何我就無法保證了。”祝老對師弋說道。
“如此小子就在這裏先謝過前輩了,前輩需要什麽修複材料,可以列份清單我會盡快籌措的。”師弋見祝老沒有把話說死,不由松了口氣,不管怎麽說至少還有修複的希望不是。
沒有其他辦法,師弋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眼前這人的身上了。
“你小子先别忙着謝我,我願意出手幫忙一則是不想這件法器就此蒙塵,二則也想要借修複這件法器的機會,窺探一下那位煉道大能的煉器手段,這算是我的私心,所以材料什麽的就不要提了。
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最後會是什麽結果,我不敢保證。”祝老接着開口說道。
這位祝老行事相當坦蕩,一開口直接就把修複材料給免了,師弋會心一笑,這倔老頭雖然脾氣臭了點,卻也有招人喜愛的地方。
兩人商量完畢之後,師弋才隐隐發現不妥,并非是修複耀金鈎這方面有什麽問題。
原來,師弋和祝老兩人聊得火熱,反倒把洪陽玉都這位大神晾了半天。
師弋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告罪,這洪陽玉都雖然身爲廣陵派掌門,又是圓覺境大修士,但是卻出奇的沒什麽架子。
他并沒有怪罪師弋,反而笑着交代師弋,明天一早來找他,他會主持儀式幫助師弋破解赤馬紅羊之劫。
交代完這番話之後,洪陽玉都就徑直離開了,而随後祝老帶着耀金鈎的殘骸也離開了,說是打算閉關悉心研究該怎麽着手修複。
見這兩人都走了,師弋也随即打算離開,不過走到半路師弋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像許諾獎勵給他的法器,還是沒有着落啊。
師弋搖頭苦笑,看來隻能等再見到祝老時再說了,反正自己也不缺法器使用,倒不急這一時。
…………
第二天,當師弋再次從廣陵派駐地出來的時候,隻覺得全身都十分輕松,有一種千斤重擔被卸下的感覺。
師弋撸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皮膚一片光潔,再也沒有紅色的羊馬圖案之時,師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來。
沒錯,赤馬紅羊之劫這個心腹大患,已經由廣陵派掌門洪陽玉都親自出手,徹底替師弋拔除了。
按洪陽玉都的話說,修習運道有好運那自然也有厄運,這赤馬紅羊之劫就是厄運的一種,也是比較強的一種。
畢竟是可以毀滅一國的厄運,加諸在一人身上其後果可想而知。
當這詛咒爆發之時,中了這詛咒之人将會成爲厄運之源,各種倒黴事情都會接連不斷地,發生在中咒之人身上,并且會輻射向周圍人群。
而且這個詛咒時效長達一年之久,并且随着時間的推移,詛咒效果也會越來越強,到最後不經意間的一間小事都有可能要了中咒之人的性命。
可能是一次修煉之中的走火入魔,可能是一次無意之中結怨而演變的仇殺,甚至是煉丹途中丹爐爆炸碎片直接擊中要害,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總之,這個赤馬紅羊之劫是一種相當惡毒的詛咒,師弋十分慶幸能夠在詛咒爆發之前将其解除。
同時也對當初将這詛咒,種在自己身上的方隐川痛恨不已。
雖然就目前來看,詛咒已經成功解除,并沒有對師弋造成什麽傷害,但是師弋卻已經爲此付出了許多。
不提師弋千辛萬苦從慶國一路而來的艱辛,還有差點被尚歌殺死在柳國邊境的難忘經曆。
單就說爲了破解詛咒所簽下的符契,師弋都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複自由之身。
而待在柳國的這段時間,還不知道要上戰場拼殺多少回,面臨多少次生死大劫。
這一切都是師弋爲了破解詛咒,所付出的代價,十分沉重的代價。
而遭受的這一切師弋都将銘記在心,遲早都要找方隐川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