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這兩人猛得吐出大口鮮血,瞬間包裹他們的水流,也被大量血水染成了紅色。
原來他們的胸口因爲巨大的水壓,在不停向内凹陷,他們不停掙紮的同時,臉上青筋畢露,整個臉已經成绛紫色。
這個過程十分迅速,很快兩人在水下就停止了掙紮,徹底沒了聲息。
說起來這還是師弋第一次,單獨使用水葬術殺死敵人,以前僅有的幾次使用經曆,大多都隻是輔助作用,因爲敵人還不等水葬術完全發動,就已經逃了出來。
所以,師弋也從來沒有親眼見識過,水葬術完全展開之後的威力,現在看來水葬術雖然有發動過慢的弊病,但是其威力還是不容小觑的。
處理完這一切,師弋慢慢走上前去,随着師弋越有越近,一股奇寒的氣息自師弋身上逸散。
原本還翻湧不停地水流,迅速被封凍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大冰坨。
師弋走上前去屈指在冰上一彈,巨大的冰塊以此爲中心,猛得碎裂開來,連同那兩具屍體,變成了無數細小的冰雪顆粒,并慢慢融化滲透入了泥土之下,不留半點痕迹。
師弋滿意的點了點頭,唯一遺憾的是十年征戰,現在這些修士都精明的很,不會帶貴重物品上戰場,不想死後便宜了敵國修士。
所以,一般沒什麽好東西,最有價值的也隻有随身攜帶用于對敵的法器了。
不過這幾個人都是窮鬼,沒一個擁有法器的,不過這才算是伏氣期修士的常态,不是所有人都像師弋一樣,在日常修煉之餘,還有多餘丹藥置辦這些。
好在即便沒有額外收獲,殺敵的功勳收入卻是實打實的,同時師弋摩挲了一下系在腰間的功勳玉佩,這正是開戰前所發下的。
不同于凡間大戰,可以用爵位、官職、俸祿來收買人心,修士根本不稀罕這些。
想要讓修士賣命,不拿出些真正讓修士感興趣的實利來,這種大戰根本組織不起來。
更何況還一打就是十多年,放在凡間怕是早就民怨沸騰,不知兵變多少回了。
兩國修士能堅持這麽久,正是因爲有功勳這一實利的刺激,殺敵就能拿到好處,丹藥、功法、法器等等不一而足,這正是兩國修士能在這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中,堅持這麽長時間的原因。
做完這一切,師弋擡頭看了看一臉震驚的黃漢初,随手遞過去一瓶止血藥膏,并開口說道:
“我看你傷勢挺重的,如果不能動的話,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我現在要去支援其他人。”
雖然師弋與這個小組的人,相處的并不融洽,但是這也隻是私下的矛盾罷了。
在戰場之上師弋卻不會爲了這些私怨,做出見死不救之類的事情。
這并非什麽覺悟、情操之内的虛名,隻是師弋明白一個很淺顯的道理,那就是他自己如今身在局中,處在兩國對壘的柳國一方。
想要盡快跳出這個漩渦,最快的方式就是赢得戰事的勝利。
雖然師弋隻是小人物,無法影響大局,但是卻可以先從局部開始。
殺死更多的雁國修士,幫助更多的柳國修士,勝利的天平多少都會向自己這裏傾斜一點的。
更何況有尚歌這個大敵在一旁窺伺,如果柳國一方戰事失利大敗潰逃,那尚歌的第一目标一定是自己,這種年輕自負的天才修士,必然視自己爲眼中釘肉中刺。
這一戰師弋不想輸也不能輸,因爲他輸不起。
所以師弋施以援手,本質上不是爲了幫誰,隻是想要讓局勢對自己更有利,對于大局而言,那些小小私怨根本不值一提。
黃漢初接過師弋遞來的藥膏,一時間有些默然,他沒想到最後救他性命的會是這個,一直讓他憤懑不已的師弋。
劫後餘生的黃漢初,一時間不禁有些羞愧,當他想向師弋表達謝意之時,師弋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
就這樣,師弋不停快速輾轉各處,以雷霆之勢滅殺那些雁國修士,幫助陷入危局之中的自己人。
其中有不少人對師弋心懷感激,當然也不乏有不知好歹,覺得師弋是在搶奪殺敵功勳。
不過,實力擺在那裏,倒沒有人在被救下之後,敢直接翻臉指責師弋的,多數也隻是背後說風涼話。
師弋自問動手幫忙的,都是那些明顯陷入劣勢難以爲繼的修士,這種指責明顯就是小人行徑。
不過,師弋這麽做原本也沒指望别人感激他。
無論感激也好指責也罷,以三号弩車爲中心的雙方局勢,在師弋的奮力施爲下,正在快速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雁國修士正在被柳國修士壓制,更多柳國修士騰出手來之後以多擊少,雁國修士的數量正在快速銳減。
師弋看了看周圍那些仍在陷入焦灼的戰圈,如今三号弩車這裏不僅勝勢已成,而且損失應該是最小的。
看到這裏,師弋不由有些安心了,至少一番忙活之後,還是卓有成效的。
局勢的穩定也進一步加速了,弩車的裝填速度,沒過多久随着弓弦傳來一陣爆鳴聲,三号弩車的第一支弩箭,随即被發射了出去。
純黑色的箭身其上閃耀着大量的銘文,帶着無匹的氣勢朝着雁國要塞飛了過去。
一如師弋在前面大戰時所見到那樣,這第一箭在接觸到要塞法陣之後四散炸開,徹底将要塞,僅剩不多的防護法陣徹底化爲擺設,爲接下來其他弩箭的長驅直入做好了準備。
這次雁國要塞那可以反彈攻擊的土黃色法陣,在上次要塞沉陷中受損,明顯還沒有修複。
接下來如果沒有其他東西,可以阻礙弩箭的進攻,即便十台弩車隻能保下自己身後這一台。
以這種最壞的情況預計,隻要戰事時間拖的夠長,保證這台三号弩車射出三輪弩箭,也有很大的機會,将眼前的這座雁國要塞徹底鏟平。
這樣一來,此戰就已經先赢了一半,況且這還隻是最壞的打算。
從場上局勢來看,十台弩車怎麽也不可能,除了自己這裏的,其他全都被摧毀吧。
師弋正想着,突然他的心跳驟然加速,那感覺就好像,心髒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