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如果爲此讓柳國輕而易舉拿下元晶礦脈,這個罪責誰也承擔不起。
于是雁國修士集團高層也就顧不得這麽多了,他們隻想着先解決糧草問題,把這個冬天撐過去再說。
況且事情如果進展的順利的話,牽連的也不過是少許商人而已,他們的些許微詞根本無法影響雁國修士在本國的聲望。
然而現在事情出現了纰漏,這些商人已經四散逃離,這時候如果在派人四處抓捕,事情的性質就顯然很不一樣了。
那金阙宮長老明白元崇海要讓金阙宮承擔損失的意思,無非就是讓金阙宮擔下這個冬季,丸山邊境所有伏氣期修士的日常開銷。
如今的局面無法用糧食填補,隻能以大量辟谷丹藥代替,以金阙宮雁國三大門派之一的身份,這些丹藥自然是拿的出來的。
隻是也要付出巨大代價,至少這次冬天門派之内的煉丹師,其他所有的丹藥煉制都可以停下了,全都加班加點煉制辟谷丹藥就好。
想到這裏,那金阙宮長老不由撮了撮牙花子,宗主知道此事之後,怕不是生吃了他的心都有。
就在金阙宮長老頭疼,回去該如何複命之時,元崇海又笑着開口說道:
“雖然後勤之事金阙宮已經承諾解決,不過做下此事的兇手,也不可輕易放過。
我雁國修士集團對外本爲一體,殺害金阙宮弟子自然可以視爲,挑釁雁國修士集團的行爲,我這集團尊座自然不會視而不見,這兇手交給我來處理,你隻管回宗門複命便好。”
那金阙宮長老聞言,嘴角不由扯了扯,他知道元崇海急于将後勤這包袱甩給金阙宮,半點耽擱的時間都不願意給他。
盡管心知肚明,那金阙宮長老還是開口問道:“那兇手已經沒了蹤影,元尊座又打算從何處尋找。”
“呵呵,敢在雁國境内撚我們虎須的修士可不多見,這人多半是跨境而來的外地人。
既然他會躲在商隊之中,肯定也是被開放邊境的傳言所引誘來的,如今目的沒有達成,他遠道而來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其人十有八九還在丸山附近,想要找機會越境離開。
如今丸山邊境禁止我等高階修士進入,我自然不好親自出手,不過,人選我已經有了,尚歌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元德宗分析完畢,又輕扣兩下桌面,不一會兒,侍立在外的一個身影穿帳而過,來到了元崇海的面前,元崇海看着眼前的青年笑着說道。
“弟子必不負所托,無論生死定将那兇手帶到師傅面前。”名爲尚歌的青年對元崇海施了一禮,随後開口說道。
那金阙宮長老見元崇海分析的入情入理,再加上他又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弟子尚歌,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
他随意虛執一禮轉身離開帳篷,準備回金阙宮複命去了。
…………
而此時師弋還不知道,雁國修士集團已經針對他做下布置,不過即便知道師弋也并不擔心。
如果是在兩國簽訂協議之前,他多少會擔心高階修士下場,如果碰到那種局面,他連掙紮的能力都沒有,隻能等死。
而現在因爲兩國有協議在先,胎光境之上的修士,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丸山邊境,師弋所面臨的敵人,最多也不過胎息境修士。
雖然胎息境修士師弋同樣不是對手,不過卻有了掙紮的資本,隻要不是同時面對兩個以上的胎息境修士,師弋還是有辦法從對方手上逃脫的。
而對方會派出多名胎息境高手,來抓捕他這個伏氣期修士麽,師弋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
況且即便雁國修士集團高層腦抽了,派出多名胎息境修士進行圍堵,師弋也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先前師弋殺掉的那三名修士,乃是把守丸山邊防的修士小隊,師弋将他們解決掉之後,已經成功繞過邊防進入了丸山腹地,這裏是柳國和慶國修士交戰的主戰場。
在這樣一個敏感的地點,如果有大量胎息境修士集結,估計師弋都不用逃跑,柳國一方就會針對性的派出己方胎息境,對雁國做出回應。
到時候師弋隻需要調轉槍口對準雁國,就能博取柳國修士的信任。
這樣連解釋身份的步驟都省去了,畢竟敵人的敵人即便不是朋友,那也是利害一緻之人,是可以争取的對象。
想到這裏師弋都不禁有些期待,雁國修士集團針對他的行動了,隻盼着陣容能豪華一點,這樣自己加入柳國一方說不定也能更順利一些。
師弋和崔縱潛伏在主戰場的外圍,這裏距離元晶礦脈的入口其實已經沒有多遠了。
師弋躲在茂密的灌木之後,看着前方八百步開外的地方,那裏有一處巨石堆砌的巨大要塞,據崔縱所說那裏就是元晶礦脈的礦井。
師弋看了看那座要塞外圍的高牆之上,各種凹坑破損遍布,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甚至在那要塞的南牆之上,還有一道自上而下的巨大劃痕。
據崔縱所說,這是當初還沒有訂下協議之時,柳國高階劍修所留下的痕迹。
師弋很難想象這是人爲劍氣斬擊所造成的,而且還是在這座要塞擁有法陣防護,抵消了大部分力道的情況下,如果沒有陣法加持,這一擊怕不是能把這座要塞斬成兩半。
而就是在柳國修士這種兇猛的攻勢之下,這座要塞多數時候還是被雁國所占據,現如今也不例外。
雖然這座要塞因爲地處雁國境内,讓其在争奪之中占據了一定的主動,但無可否認的是,柳國現如今确實是處于下風的狀态。
不過這些都和師弋無關,他現在隻需要靜靜地等待天亮,隻要天亮之後柳國必然會向這座要塞發起新一輪攻勢,到時就是師弋行動的絕好時機。
隻要能夠撐過明天的這場柳國和雁國的亂戰,師弋就有把握混入柳國一方。
就在師弋仔細勾畫着自己的行動之時,漆黑的天邊漸漸泛起了白光,太陽也緩緩浮上了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