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師弋和其他試練者的情況不太一樣,師弋其實早在衆人介紹之時就有發現,在場的這些人中,好幾個都有門派,例如袁岡、韓宗羽。
剩下的一些即便沒有師門,那也是擁有完整傳承的,比如端十娘、天膳老人。這些人來參加此次傳承試練,其實就是來碰運氣的,即便失敗了對他們的修行,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可是,師弋卻和他們不同,雖然對于“紫光上玄真解”沒有什麽奢望,但是對于存神期功法,師弋卻是志在必得,不然沒有存神期功法,他的修行就可能受阻。
所以即便明知道方隐川在用運道幫他女兒作弊,師弋也隻能硬着頭皮迎上去,因爲他輸不起。
值得安慰的一點就是,師弋的目标和對方并不沖突。
随着師弋将三塊傳承試練令牌放定,其餘人也都将各自的令牌放好了,随着令牌被放入石碑之中,整個石碑就開始如同呼吸一般,散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而這些被放置其上的令牌,也如同星星一般被一顆顆點亮,并伴随着石碑的光芒,一同律動起來。
當最後一枚令牌閃亮起來,石碑突然快速旋轉,并在石碑尖頂形成了一團黑光,随着石碑旋轉速度越來越快,那團黑光變得越來越大,當它籠罩住參與試練的那八人之後,黑光驟然縮小,帶着試練參與者一同消失在了原地,随後石碑恢複原狀,就好像從未發生過變化一樣,靜靜地矗立在那裏,隻留下空蕩的庭院,還有看着遠方出神的方隐川。
…………
“哈哈,我當爹了!”剛剛二十歲初爲人父的方隐川,看着眼前正在自己懷中的小生命,不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高興之餘,方隐川發現躺在床上的妻子,似乎有些愁眉不展,聰明如他馬上就想到了緣由,于是連忙笑着開解道:
“你放心吧,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我都是發自内心的高興。我也知道母親那裏給了你許多壓力,你不必擔心萬事有我在,你隻管安心養好身體,餘事勿需想太多。”
方隐川知道他們這一脈人丁不旺,一直是他父母心中的痛點,這一次寄希望于方隐川的這第一胎能爲方家開枝散葉,卻不想是個女孩,可想而知父母親知道之後會有多麽的失望,也難怪妻子會一臉愁容。
不過,其餘人且不去管他,方隐川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哪怕是女孩也無所謂,這可能便是血濃于水的緣故吧,也許是由男人到父親這一職業的轉變,讓他心中多出了責任這一重擔。
總之,方隐川此時最大的心願,就是能一直陪在女兒身邊,看着她慢慢成長。
就在方隐川沉浸在初爲人父的幸福之中時,一個噩耗卻突然傳來,打碎了他美好的夢境。
方隐川的父親在一次外出途中,被敵對的家族埋伏身受重傷,最終不治身亡了,這對于方隐川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
尤其是最後父親在彌留之際,将方家家主之位傳給了方隐川,突然接過如此重擔,方隐川隻覺得心頭好像壓住了一塊巨石一般,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自己能不能承擔方家家主這個重任,會不會因爲自己的某個錯誤的決定,最終令整個家族陷入萬劫不複,如果這樣他該怎麽面對死去的父親。
方隐川沒有人可以傾訴,這如山一般的重擔,經常将他從睡夢中驚醒,這壓力令他恐懼,卻也成爲了推着他不斷前進的動力。
方隐川如履薄冰一般,小心的經營着整個家族,同時他自己也奮發圖志,不斷地提升着自身的修爲。
而後在短短十五年的時間裏,方家在他的帶領下,不斷吞并小型家族勢力,同時利用功法優勢,依靠攪亂氣運不斷限制其他家族發展,最終方家終于站在了,巧國修真界的最高峰,和方家同等規模的家族,也不過隻剩兩家而已。
家族發展的同時,方隐川的修爲也一路高歌猛進,最終達到胎神境。
雖然對比圓覺境這種頂尖戰力,胎神境還是要差上一籌,但是因爲方隐川修行的乃是運道,依靠其傳承的詭秘能力,一般人即便對上圓覺境高手,也不太願意招惹運道能力高深莫測的方隐川。
當方家發展到這一步的時候,已經不再能夠單靠武力壓服對手了,位居巧國頂尖的三大家族,如果哪一家有妄圖吞并其中一家的打算,一定會遭到其他兩家的聯合攻忤。
如果面對同等規模兩個家族的共同打擊,那方家就不是損失慘重那麽簡單了,甚至有着覆滅的危險。
到了這個地步,家族内部的聲音也多是,拉近三家關系的主張爲多數,那麽怎麽才能加深彼此的聯系呢,最爲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聯姻,而恰巧方隐川的大女兒剛剛及笄。
而在這時方隐川才猛然發現,原來他的女兒已經這麽大了,大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
在這十五年中,方隐川的妻子又先後爲他生下了兩個女兒,在二女兒出生之時,方隐川心中一度非常失望,一如他父親當年聽到他的第一個孩子,是女孩時流露出的表情,他們簡直一模一樣。
然而老天眷顧,最終方隐川的二女兒被檢查出,乃是最适合修行運道的己土之體,他這才放下心中的怨念,全力栽培這個孩子。
而曾經他許願想要陪伴其成長的大女兒,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長大成人了,不提常伴左右父女之間幾乎連話都很少說,想到這裏方隐川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愧疚。
不過,那也隻有一瞬間而已,今時今日他不再單純的隻有父親這一個身份,他還是方家家主,既然身爲家主之女,那就應該有爲了家族犧牲的覺悟……
方隐川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直到在女兒出嫁的前一天,他在女兒的閨房之内,發現了她早已沒有了氣息的軀體。
這一刻猶如晴天霹靂,他有些顫抖的握住女兒早已冰涼的手,回憶起懷抱女兒,初爲人父時的喜悅,不禁輕聲喃喃道:“我錯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