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甚至覺得,張端寬對于這種狀況有些樂見其成。
作爲弟子蕭千山不敢多問,隻能默默地站在張端寬的身側,陪着二人在此等候。
此時,雷澤如同雕塑一樣站在大廳之外,默默地計算着時間,當他看到太陽升至三杆之上,不由歎了口氣,對着張端寬說道:“日正十分,約定時間已過,北海釣叟卻還未出現,看來真如蕭千山所言,其人怕是已經遭遇不測。”
“啧啧,真是難以相信,憑借詭秘莫測的遁術,聞名慶國修真界的北海釣叟,居然會就這樣死去。千山,那師弋真的隻有煉精期修爲麽?”張端寬略帶驚奇的說道。
“當初在蕭家我們初見之時,他表現出來的,确實隻有煉精期的修爲,不過弟子也不敢斷言他到底有沒有隐藏修爲。”聽到師傅問話,蕭千山連忙答道。
“嗯,相必那師弋是隐藏了自身修爲,上次見面之時,我隻以爲他是一介凡人,沒想到他不僅是修士,還是一名高手,倒是我有些看走眼了。”張端寬聞言,不由有些感慨。
張端寬自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師弋其人會不會真的隻是一名煉精期修士。隻是以一介煉精期修爲,跨過一個境界斬殺伏氣期修士,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所以他自動将這個答案忽略了。
“怎麽,你們已經見過那個師弋了麽?”雷澤聽着他們師徒間的對話,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道。
“哈哈,見過。說起來和師兄你,還多少有些關系呢。”張端寬聞言,不由大笑起來。
…………
師弋靜靜的盤膝坐在一個隐蔽的山洞之内,緊閉的雙目看似平常,可是此時卻是他進階伏氣期的關鍵時刻。
經過與北海釣叟這伏氣期修士一戰,師弋觀想的進度一日千裏,随着其後這些天的不斷打磨。
師弋終于在今天,徹底完成了白虎觀想圖的描摹,如今他在心中所觀想出的的形象,已經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白虎無疑了。
這是由無至有的改變,此時師弋終于可以開始嘗試,将引入腎髒,完成引入五髒的第一步,隻要完成這一步,就代表着師弋徹底邁入伏氣階段。
玄谷華體灌沉珍,溉長清真入天門。
這句口訣便是煉精期的修行總綱,講求的是保精留命。
煉精期功法需要榨取精血形成,往往是最爲傷害身體根本的。壓榨到何種程度停手,保留多少精血不會傷及自身,這都需要自己把握這個度,所以這個階段保存精血留住性命,才是第一要務。
金室宛轉在中關,青白分明适泥丸。
這句口訣則對應着伏氣階段,宗旨乃是呼吸太和。
到了伏氣期,修士将會全面接觸到天地元氣,天地元氣浩瀚又缥缈,它無處不在存于世間的各個角落,又無形無質不讓人看到它的真面目。
而修士想要天地元氣爲自己所用,就要利用身體裏的作爲媒介,而引動體内的入五髒,就成了伏氣期修行貫穿始終的重要步驟。
這個過程并非一蹴而成的,需要配合獨特的呼吸之法作爲牽引。
這也是師弋現在正在做的,配合着冰鏡訣的呼吸方法,師弋将體内桀骜的白虎慢慢馴服,而後将其一點點引入腎髒。
當所形成的白虎,剛一接觸到腎髒之時,師弋隻覺得體内轟隆一聲巨響,突然體外無數光點,随着呼吸蜂蛹着朝腎髒的位置彙集。
師弋睜開雙眼,從入定之中醒了過來。他隻覺得天地爲之一清,臉上不由泛起了笑容,終于他成功邁入了伏氣階段了。
師弋心中一動,儲水能力發動,大量的水流湧出,卻沒有四散流失,而是環繞在師弋的周身。
如今踏入伏氣期之後,師弋對于水的操控能力已經更上一層樓,這種控制水流凝聚周身的手段,在之前師弋是完全做不到的。
就在這時,師弋手中一捏法訣,之前從北海釣叟那裏得到的水葬術,被師弋用了出來,不過聲勢相較于之前,北海釣叟所釋放出來的要差上不少。
不過師弋能夠理解,畢竟他隻是剛剛進階伏氣階段,引入腎髒的也隻有很少的一部分,往後随着修煉的逐步加深,被引入腎髒的越來越多,自己所釋放出的術法威力,還會有長足的進步。
隻見師弋周身水流不停翻湧,山洞之内的石壁,在水流的不停旋轉碰撞之下,硬生生被刮下了一層石皮,一下子讓這洞穴寬闊了不少。
水葬術這個法術的威力,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卻也有啓動時間較慢的硬傷。
對于這一點,師弋倒不十分在意,因爲沒有師傅引路的關系,師弋的修行主旨全部都來自于冰鏡訣,而冰鏡訣作爲一部上古功法,重修行而輕争鬥。
古人根據一訣、二罡、三符、四咒來排序,法訣爲修行之根本,所以位列第一,而咒法這種隻能用于争鬥,卻對修爲毫無提升的手段,隻能是墊底的存在。
繼承了這種思想的師弋,對于這類咒法也多是抱了,聊勝于無的态度。
也正因爲此,師弋才會如此羨慕五雷宗所擁有的五雷玉書。
内煉成胎,外用成法,這種修煉與咒法相結合的法門,才是真正的頂尖修行功法。
不過,羨慕歸羨慕,師弋倒沒有轉投五雷宗的打算,如今已經身爲伏氣期修士的他,就算是想要入門,對方多半也不會要。更何況辛辛苦苦進階至伏氣期,他也沒有重新修煉的打算。
師弋手上法訣一松,維持在周身的水流轟然散去,水流在山洞之内激蕩,順着洞穴湧出了地表,師弋踩在水浪之上,如同踏浪一般,順着水流滑出了山洞。
出來之後,師弋擡頭看了看時間,就準備返回居住的客棧。
師弋沒有想到當他行至住處後,會迎來兩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