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惡鬼,抑或是人類。在程立面前,并沒有任何區别。隻要是聽命于鬼庭狂十郎無慘這惡鬼之王的命令,入侵中原的倭寇,那麽程立對于他們,隻有一個态度:殺!
逢魔無二齋既不說話,程立自然也再無絲毫顧忌。電光之火之際,他心念微動。湖面之上,立刻傳出了“嗡~”的蜂鳴輕響。“先天破體無形刀氣”破空殺出,一刀斬下。
沖着程立與逢魔無二齋迅速逼近的那艘戰船,登時從中斷爲兩端。數十名士兵走避不及,也伴随戰船一起,被刀氣分屍!“嘩啦啦~”水聲響起,兩截廢船載着船上士兵的屍體迅速下沉。不過片刻工夫,早被冰冷湖水所吞噬,半點痕迹不留。
“先天破體無形刀氣”,乃是以暗物質凝聚成銳利刀鋒,可以從任何位置,。任何角度,任何距離上發刀斬擊。除非是武道中的絕頂高手,否則根本躲不過,閃不開,避不了,擋不住。簡直如同閻王索命的請柬一樣,誰也休想能夠逃得了。
尤其此刻正值深夜。黑漆漆的無形刀氣憑空斬擊,眼力稍差半分者,都休想能夠看得見絲毫蹤迹。所以在其他那些戰船之上的士兵,完全便不明所以。隻是看見同僚所乘坐的戰船莫名其妙地,就突然裂開,然後迅速沉沒。
驚叫聲,怒罵聲,威脅聲,詛咒聲,喊殺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同時湧現。把本來平靜的湖面轉變爲一大鍋沸騰熱湯。
緊接着,在湖面上遊弋的所有戰船,統統都調整了方向,沖着成立所乘坐的小船火速逼近。大量火把燃點起來,把船上照耀得恍若白晝。一隊隊扶桑士兵身穿盔甲,手執刀槍,頭戴面具。顯得兇神惡煞,殺氣沖天。這一刻,究竟是人是鬼,卻又那裏有什麽區别了?
片刻之間,雙方距離不斷拉近,已經進入弓箭可及的範圍。對面十多艘戰船上齊聲吆喝,随即數以百計的硬弓舉起來,紛紛瞄準了小船上的程立和逢魔無二齋,猛然放箭!
“咻咻咻咻咻~”
漫天箭雨,宛若飛蝗遮日,争先恐後地沖着這邊騰空飛撲。如此密集箭雨,又是置身于沒有多少回旋餘地的小船之上,除去出手抵擋之外,實在再無其他辦法應付了。
但百密終有一疏。不要說普通武林中人,即使是七大劍派掌門那種程度的高手,在這種密集箭雨打擊之下,總難免顧此失彼,最終也必然要中箭。頂多就是中箭多少,輕傷抑或重傷的區别而已。
但程立并非普通武林中人。七大劍派掌門人那種程度的高手,在黑煞神君面前,就如同蝼蟻般渺小。隻要程立願意,随時都可以把這種程度的所謂高手給輕易摁死。而且是來多少,死多少。
說時遲那時快,“嗡~”的蜂鳴劇震爆發,聲音比之前那一道刀氣,響亮了至少十倍。因爲這一次程立所召喚出來的,并不是一道刀氣,而是整整十道!
蜂鳴聲猶在耳,十道漆黑刀氣早已破空殺出。疾逾急電,迅若驚雷。這十道無形刀氣上下左右東南西北地交錯急旋,相互織成一張潑水不入的無形刀網。“嚓嚓嚓嚓嚓~~”連聲急響過處,那漫天箭雨早被絞得粉碎,紛紛揚揚落入湖水當中,連個大一點的水花都沒濺起。
截下箭雨,替程立消除了所有威脅的十道漆黑刀氣,驟然爲之一分,宛若奔雷掣電,徑直殺向那十幾艘戰船。
或許是截下箭雨之後,殺力已經有所消耗,以至于十道漆黑的破天無形刀氣,速度稍有下降。那邊戰船之上,明顯也不乏好手。盡管仍略顯勉強,但已經可以看得見破空襲殺的刀氣了。
頃刻間,驚慌呼叫聲接二連三,不斷響起,所有士兵也忙不疊地揮舞刀槍發射箭矢,企圖能夠擋下這十道可怕的索命刀氣。
隻可惜,他們的一切努力,到最後都被事實證明,全數徒勞。須臾之際,宛若地獄般的修羅殺場,悍然活現人間!
十道漆黑的破體無形刀氣縱橫來去,所過之處,無論是刀槍,是盔甲,是人體,是船體,全都沒有分别,統統都變得活像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就被絞得稀爛,切成粉碎!
咒罵聲!痛哭聲!求饒聲!哀嚎聲!所有所有類似的聲音,全部混合在一起。觸目驚心的血花血雨,鋪天蓋地,無所不在。
如此恐怖而酷烈的情景,簡直把旁邊的逢魔無二齋看得目瞪口呆。任憑他如何絞盡腦汁,也隻能想出來四個字,勉強可以形容眼前血腥場面之萬一。那就是——天下有血!
在這片極目血紅之中,卻赫然還有極少數存在,能夠幸免于難。不,他們并沒能擋得住無形刀氣的斬殺。但身上的特殊體質,讓他們即使被斬得粉碎,也依然能夠存活。隻因爲他們不是人,而是鬼。
片刻之間,湖面上十多艘扶桑戰船,全被漆黑的破體無形刀氣斬劈鑽刺得活像十幾個馬蜂窩。船艙大量進水,冰冷湖面活像永不滿足的一張怪獸大嘴,把這些破爛戰船迅速吞下。已經完成任務的十道破體無形刀氣,也就此耗盡所有力量,悄然散逸。
但就在刀氣消散,戰船将沉未沉之際,卻又有八道身影,同時從破船之上騰空躍起。帶着滿腔怨憤惱恨,更帶着一身兇悍殺氣,發動了蓄勢已久的淩厲反撲!
月光之下,隻見這八道身影固然遍體浴血,但更惹人矚目的,卻在于他們的外貌體型——根本不像人,更不是人!
威猛如獅,悍霸如虎,矯健如豹,雄壯如熊,展翼似蝠,鈎尾似蠍,尖牙似鼠,體長似蛇。
八道半人半獸的身影,八頭嗜血兇殘的惡鬼,他們依仗自己的不死之身,非但在無形刀氣下逃生,更要反過來,把讓他們淪落至如此狼狽處境的敵人生吞活剝,獲取這等強者的血,來促成自身的進化。
“是惡鬼。而且不是普通惡鬼。是鬼庭家的‘八忘士’。所謂八忘,與忠、孝、仁、義、禮、智、信、孝、悌等八德相對應。因爲忘記了八德,故此稱爲八忘。”
逢魔無二齋沉聲說明了一句,身影一晃,早已站起來站到程立面前,沉聲道:“既是惡鬼,便交由我應付。”
更不等回答,逢魔無二齋一聲清嘯,踏空急躍而起。衣衫受夜風吹拂,獵獵翻飛,顯露出一口被他收藏于衣衫之下的——刀!
“嗆~”
刀出鞘,刀光閃,宛若長電裂空,一顯而沒。傾刻之間,湖面爲之一寂,仿佛天地也被這刀光奪去了魂魄。
人影起而複墜,逢魔無二齋重新回到小艇之上。緩緩收刀入鞘。半空之上,鬼庭家的八頭惡鬼“八忘士”,同時身首兩分,腦袋率先落水,身體也随之墜下。
可是這首級與身體,尚未真正入水,已經化爲灰燼,紛紛揚揚,随風逸去。
程立看得分明。那八頭惡鬼,絕非什麽無能之輩。單憑其速度和煞氣,便可以知道,他們的修爲若放在中原武林,足以媲美一流高手,與金龍幫的舊八大天王難分高下。更何況八頭惡鬼聯手齊上,殺力更足驚人。
但就是這樣足以媲美一流高手八頭惡鬼,竟被逢魔無二齋一刀斬下了八顆腦袋。扶桑四大巅峰高手之一的“北武魁”,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能夠一刀斬殺八頭惡鬼,固然是逢魔無二齋的修爲高深。但斬殺惡鬼之後,惡鬼在半空中就化爲灰燼消散,這便不單純了。程立眉頭略略扭緊,問道:“武魁,你的刀?”
“這口刀,名爲‘逆陽’。”
雖說在一般劍客刀客而言,都會對自己的武器極爲重視,輕易絕不肯給别人觀看。但逢魔無二齋修爲高深,早已到了“心中有刀,手中無刀,無刀勝有刀”的超然境界。故此縱然仍對自己武器珍視,卻絕不會再拘泥于區區形式。
隻見逢魔無二齋大大方方地從腰間解下佩刀,遞給程立觀看。道:“這是我們神遺之族世代相傳的寶物。不過近十多年來,除非是爲了對付惡鬼,否則的話,我已經沒再動用它了。”
程立接過長刀,緩緩拔刀出鞘。但見刀光如一泓秋水,潔淨如新,并無沾染半絲血污。但與此同時,這口刀的刀刃,竟然與一般的刀呈完全相反方向。也就是說,當有人執刀對敵的時候,刀刃并不是向着敵人,反而向着執刀者自己。乃是一口逆刃之刀。
逢魔無二齋解釋道:“刀刃向内,但依舊開鋒。表示可殺,但不可濫殺。但若遇上惡鬼,刀上所蘊藏的陽光力量,便可以在瞬間斬殺惡鬼。讓他們的不死之身徹底化作無用。故而,此刀名爲‘逆陽’。”
程立凝聲道:“陽光的力量?”随手揮舞,凝神感悟。果然十分清晰地感應到,在刀身之内,蘊藏着某種力量,其性質果然和陽光的性質十分接近。
逢魔無二齋颌首道:“你感覺到了。惡鬼雖然号稱不老不死之身,但實際上,他們依舊存在弱點,那就是陽光。所有惡鬼,不管多麽強大,都是永遠也不能見光的存在。一旦接觸到陽光,它們的身體便會立刻化爲灰燼,徹底被消滅。
此外,惡鬼的脖子,也是一個弱點。隻要利用蘊藏陽光力量的這口逆陽刀,把它們的脖子斬斷,便可以确實地消滅他們了。因爲這種程度的傷害對于惡鬼來說,和遭受陽光直接照曬,是完全一樣的。”
程立颌首道:“原來如此。不過,爲什麽這口逆陽刀,會蘊藏有陽光的力量?還有,日前被強行轉化爲惡鬼的雷柱立花雷狩,他手裏也有一口刀。我可以感覺到,那口刀似乎和逆陽,也有類似的性質。”
逢魔無二齋道:“打造逆陽的材料,是‘猩猩绯砂鐵’。這種特殊的鋼鐵,由‘猩猩绯礦石’裏面提煉出來。
至于這種礦石的出産地,也是我們神遺一族的秘密。隻能告訴你,它們出自最接近太陽的高山之巅,永無間斷地沐浴着陽光,在千萬年歲月裏,吸取了無盡的陽光。因此用它們打造的刀,才能蘊藏着陽光之力。”
程立颌首道:“那麽,這種刀應該不止一口?立花雷狩手裏那一口,也是用‘猩猩绯砂鐵’打造的?”
逢魔無二齋道:“惡鬼肆虐扶桑,時間長達千年。單憑我們神遺一族,實在難以顧及全扶桑各地。
所以我們曾經用‘猩猩绯砂鐵’打造了五把寶刀,把它們贈送給扶桑的五柱。并且把惡鬼的事告訴他們,讓他們萬一遇上惡鬼,也有能力與之對抗,并籍此守護百姓。
這五口刀,分别是水之河童毒,雷之千鳥,炎之不知火,岩之首斬罪殺,風之煙煙羅。都具有極強大的力量,能夠百分之一百地配合五大呼吸法,甚至把呼吸法的力量加以增幅。是對抗惡鬼的利器。隻可惜……”
頓了頓,逢魔無二齋歎道:“即使是五柱,也隻能對抗八門這種等級的惡鬼。鬼庭狂十郎無慘的力量,卻更淩駕于我們四大巅峰之上。所以雷柱立花雷狩,最後也成爲了惡鬼的一員。實在可歎。”
程立道:“立花雷狩既然已經遭遇了毒手,那麽其餘的四柱,說不定也難幸免。武魁,在安土城内,我們可能也會遇上其餘四柱。”
逢魔無二齋沉痛道:“不錯。這個機會很大。除去雷柱立花雷狩之外,水柱是神夢想一刀流的流主,橘三郎總司。炎柱是不知火家的家主,不知火陽炎。岩柱是甲賀谷忍者的當家,甲賀安嶼。風柱則是風魔一族的族長,風魔小太郎。他們都是不下于立花雷狩的劍豪。在化爲惡鬼之後,說不定已經提升至劍聖的水準了。一旦相遇,必然也是一場生死惡鬥啊。”
程立淡淡問道:“化身爲鬼之後,有沒有辦法重新恢複爲人?”
逢魔無二齋歎道:“千年以來,神遺一族始終在努力尋找這種方法。可惜,至今爲止也沒有找到。”
程立道:“那麽,問題就很好解決了。既然已經不能恢複爲人,那麽即使繼續以惡鬼之身存在,也隻是造成更多罪孽纏身而已。送它們上路,其實正是對惡鬼最大的慈悲,武魁,你說呢?”
逢魔無二齋默然颌首。伸手取回自己的“逆陽”,把它挂在腰間。擡頭凝望,卻見在他們說話之間,那座巨無霸一樣的船城“安土”,已經近在眼前了。
高聳船身猶如一道牆壁,完全遮住了小船,把無盡黑暗投射在他們身上。冥冥之間,就讓逢魔無二齋這位北武魁,也不由得感覺到一絲的不祥。
忽然,長雲如陣,天風湍急,月沉西陲,東方未明;沉沉夜色如鉛似鐵,低壓城頭;天地間鑼鼓喧天,搖魂蕩魄。其中夾着一縷細細的海螺,嗚嗚咽咽,如泣如訴。
逢魔無二齋心下微凜,道:“這是鬼庭家特有的招魂号。隻有在發現我們神遺一族的時候,才會特意吹響。”
程立笑道:“咱們這樣大張旗鼓,不就是要以身作餌。好把那些惡鬼一網打盡嗎?如果它們居然還沒反應,那倒奇怪了。”
逢魔無二齋肅然道:“正是。現在如何?我們一起上去?”
程立搖頭道:“咱們兩個人,沒必要走同一條路。”
話聲才落,程立陡然心念再動,又召喚出一道黑漆漆的“先天破體無形刀氣”。刀氣橫空,如電急斬,正中安土城的船身。
船身雖然堅固,但也擋不住無形刀氣的鋒芒。一刀之下,立刻便被斬出一個巨大缺口。赫然形成了另一條道路。
程立回首問道:“武魁,你走上路,還是走下路?”
逢魔無二齋沉吟半晌,道:“我還是走甲闆的上路吧。”
程立颌首道:“好,那麽我走下路。咱們分頭行動吧。事成之後,回到湖面彙合。”
逢魔無二齋深深吐了口氣,用力道:“一言爲定。程先生,祝武運昌隆。”
程立道:“你也一樣,咱們各自保重。”雙手抱拳一拱,早已縱身躍出,向船城之上,被自己硬生生一刀開辟的出入口電射而去。身後處,逢魔無二齋也騰空高升,迅速攀往甲闆。
逢魔無二齋,乃是扶桑四大巅峰高手之中的北武魁。這安土城中,既然并沒有鬼庭狂十郎無慘的存在,甚至由其餘三位巅峰高手轉化的“三神器”也不在。那麽其餘高手,無論是鬼庭家的八門,還是五柱中的四柱,隻要不是群起圍攻,逢魔無二齋應該都夷然無懼的。
而且,既然逢魔無二齋是走甲闆的上路,則地勢空闊,即使打不過,也絕對可以走。進退皆能自如,便不需要程立替他擔心了。
程立心無挂礙,身如離弦之箭,頃刻通過缺口,沖入了船城之中。卻見這裏是一處空闊艙室,裏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草袋。
在扶桑,這種草袋稱呼爲“俵”,通常拿來裝米、或者裝各種幹貨海産品。看來,這裏該是安土城的糧倉了。
程立想那些草袋随意瞥了兩眼,也不在意,隻是再度召喚出兩道破體無形刀氣,縱橫交叉,向前一斬。
“轟隆~”巨響聲傳出,牆壁被一刀斬破,本來密封的糧倉,因此再現去路。無形刀氣則在斬破牆壁之後并不消散,反如脫缰野馬,向前無限延伸。沿途之上,不管究竟是人是物,一旦遇上這兩道刀氣,立刻就被一刀兩段,絕無例外。
适才湖面之上的血腥修羅殺場,在安土城内再現。這一刀過去,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倭寇和惡鬼粉身碎骨。直過去好半晌,無形刀氣方才消散。程立再度擡頭觀望,展現在自己眼前的,再不是複雜如迷宮般的船艙,而是一條通衢大道。
程立背負雙手,悠然踏上這條通衢大道,徑自往前走去。才走了不足百步,忽然一聲呐喊響起。緊接着,就是鋪天蓋地的密集箭雨蜂擁激射。顯而易見,安土城内的倭寇,已經從突然襲擊中回過神來,并且展開反擊了。
反應不可謂不快,勇氣也令人誇獎。可惜,在程立面前,這一切全屬徒勞。對付這些連三流高手都不算的敵人,程立可不會浪費時間和他們纏鬥。
心念一動,程立立刻再度召喚出無形刀氣,四面八方擊斬絞殺。僅僅彈指片刻,船艙内鮮血彙流成河,四下肆意流淌。無數殘碎屍骸亂七八糟散落八方,把“不自量力,自尋死路”這八個字,演繹得淋漓盡緻。
“水之呼吸貳型——橫水車!”
“火之呼吸伍型——炎虎!”
無形刀氣剛剛耗盡力量消散,正值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突然間,空闊船艙之内,回蕩起兩聲沉悶咆哮。聲猶在耳,兩道身影同時從左右沖出,一水一火,分别沖着程立揮刀怒斬!
“當~”
電光一霎,九曜寶刀出鞘。刀光急閃,與水輪火虎悍然烈拼。金鐵交鳴,火花飛濺。巨大的力量同時往八方擴散沖擊,赫然讓整座巨無霸一樣的船城“安土”,也爲之顫了幾顫。
以力鬥力,力強者勝,絕無僥幸。水火兩人力量不如程立,火拼之下,立刻被反震抛出。人在半空,早已渾身上下都同時傳出陣陣爆裂之聲。竟是遍體骨骼都被反噬的巨力給震個粉碎。
常人若受此重傷,可謂已經必死無疑。但水火二人明顯已經成爲了惡鬼,具有不死之軀。這種程度的傷勢,還要不了他們的命。所以程立一刀斬出之後,也并無放松,依舊維持着戒備。
白駒過隙,詭變橫生!程立腳下所踏着的地闆,突然破碎,就像怪獸張開嘴巴,把他一口吞下。不由自主往下墜落的程立,依舊置身半空,突然“嗆啷啷~”急聲響過,一條鐵鏈如怪蟒靈蛇橫空飛射,不偏不倚,把程立纏了個結結實實。
“岩之呼吸壹型——蛇紋雙極,殺!”
鐵鏈纏身,力量之大,竟讓程立也一時掙脫不開。長滿銳利倒鈎的流星錘,連同寒光閃爍的大斧,兩樣武器更同時交叉而來。大斧砍向雙足,流星錘擊向天靈,上下夾擊,當真似一條大蛇,要把程立狠狠絞殺。
意外,本就是随時随地,在任何人身上都會發生的。地闆破碎,程立下墜,這是一個意外。但以鐵鏈相連的大斧與流星錘,看似氣勢洶洶,居然才剛剛來到程立身前三尺處。便像失了魂般頹然落地,這又是一個意外。
程立所遭遇的意外,隻因爲藏身于下層船艙處,那名身材魁梧的巨漢。而那名以鐵鏈爲武器的巨漢,之所以遭遇意外,完全是因爲……
深深陷入了他腦門之中的半截烏黑小刀。
是小刀,也是飛刀。出手一擊,例不虛發的——探花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