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焰嚣張,盛氣淩人。南海劍派的長老魚帆,赫然把程立的國公府,看作了是他們南海劍派的大本營長鲸島。一副頤指氣使的姿态。
于是霎時之間,會客廳内,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蕭劍詩面泛怒意,小丁、小方、小雷、小馬等四小則又緊張,又忐忑。似乎很是害怕會爲了自己,給程立帶來麻煩。
至于七大劍派的人,則反應各異。華山、青城、長白等三大劍派,面上不動聲色,态度不置可否。昆侖、崆峒、峨嵋等三派,卻是連連苦笑,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程立環顧四周,把衆人的反應都收入眼底。屈曲手指,在茶幾上輕輕敲擊了兩下。随之淡淡道:“讨公道……那麽魚長老,你準備怎麽讨回這個公道呢?”
魚帆雙眸内寒光閃爍,不假思索便脫口道:“欠債還錢,殺人償……”突然之間,卻看見程立在眉宇之間,似乎泛起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怪異神情。
魚帆登時心下一凜,這才回想起來,對方可不是什麽無名之輩。就是不論對方在朝廷裏的地位,單憑他能夠一手挑了江南霹靂堂雷家,又和金龍幫幫主李焚舟結拜這兩件事,已經是海南派絕不能輕易得罪的存在了。
故此話到嘴邊,魚帆連忙來個懸崖勒馬,硬生生把那個“命”字吞了回去。改口道:“公道自在人心,魚某也不敢說梅遜師侄的死,究竟是不是公道。還是日後留待江湖中人評說好了。
不過,這位姓丁的小兄弟,居然能夠打敗梅遜師侄,想必劍法是極高明的。魚某見獵心喜,也想見識見識。還請程莊主成全。”
程立笑了笑,問道:“小丁,這位海南派的魚長老,想要見識你的劍法。怎麽樣,你敢不敢?”
“敢不敢”這三個字入耳,小丁登時活像被電了一下似的,渾身興奮得顫抖,同時頭皮發麻,渾身熱血則同時沸騰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籍此讓情緒稍微平複下來。大聲道:“禀莊主,屬下敢。”
程立笑笑,道:“很好。既然你們兩家都沒意見,那麽就比試比試吧。我這裏恰好有處練武場,倒是比試的好地方。各位,請。”
話聲才落,程立率先起身,向衆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随之悠然邁步,跨過門檻走出會客廳,往練武場而去。
蕭劍詩和四小連忙動身跟随。魚帆也率領自己的三名弟子,一起大步趕上。其餘七大劍派中人,也隻好魚貫而出。
程立帶着蕭劍詩和四小,當先而行。七大劍派的人在後跟随。雙方拉開了約莫十來步的距離。走了一段路,昆侖派方鐵鵬腳步加快,趕到魚帆身邊,低聲歎道:“老魚,你這又何必?就爲了一名棄徒,便得罪黑煞神君?這可不怎麽明智啊。”
魚帆低聲道:“梅遜雖然爲本派棄徒,但一入海南派,終生都是海南派。别人提起他,也隻會說他是海南派的梅遜,決不會把他當作江湖散人看待的。現在他被殺了,海南派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黑煞神君給個交代的。否則的話,這事傳到江湖之上,我們海南派豈不是顔面盡失?”
方鐵鵬連連搖頭:“老魚,别傻了。看看霹靂堂雷家的下場吧。當時雷家和黑煞神君發生沖突,何嘗不是像你一樣的想法?交代……呵呵,不錯,黑煞神君确實給了他們一個交代啊。那麽你覺得,現在雷家在江湖之上,是不是很有面子?”
魚帆嘿聲輕哼,道:“老方,你放心。我又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待會兒比試的時候,我會劍下留情,頂多隻挑斷那姓丁的小子手腳筋脈,絕不會要了他的命去。畢竟刀劍無眼的。既然人都沒死,黑煞神君還能有什麽話可說?”
方鐵鵬歎道:“還是不妥,還是不妥啊。其實老魚,你又何必非要強出頭,做這個惡人呢?看看老宋和蒼松道兄。他們門裏的‘松風劍’史定,還有‘飄雪劍’葛奇,也一樣死在那個小丁手裏。可老宋和蒼松道兄他們有說什麽嗎?老魚,難得糊塗啊。”
魚帆冷哼道:“不用多說了。哼,他們愛當縮頭烏龜,那就自己當去。反正老子絕對不當。”
方鐵鵬還想再勸,魚帆略帶了幾分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他的話,反過來道:“老方啊老方,不是我說你。其實咱們何必那麽害怕這個黑煞神君?
不錯,他是很厲害,官做得很大,人脈很廣很深。可咱們七大劍派,也不是吃素的。隻要七派聯手,就是朝廷也絕不敢輕易對咱們怎麽樣。犯得着爲了巴結這個白面皮的小子,就千裏迢迢地專門趕過來求他?哼,名震天下的七大劍派,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窩囊了?”
魚帆這番話,可謂說得慷慨激昂。但方鐵鵬卻絲毫未被其打動。反而暗地裏連連歎息。
七大劍派雖然齊名當世,号稱同氣連枝。但由于分處天南地北的關系,彼此間的作風也各有不同。
華山、崆峒、青城、峨嵋這四大劍派,因爲本山就位處于内陸,所以對于朝廷的态度,向來十分恭順。甚至崆峒和峨嵋這兩派,門下弟子都有從軍博取功名的傳統。
昆侖和長白,這兩派一者位于西北,一者位于東北,距離内陸比較遠。所以一直以來,他們對于中原的朝廷,都表現出幾分若即若離。而極大多數時候,朝廷也确實沒有太多力量,可以影響得到他們。
不過自從大魏立國之後,情況倒是有了改變。太祖皇帝立國之後,花二十多年時間,穩固住中原内陸。太宗皇帝百裏風雲,則在此基礎上,再花二十多年時間,把影響力向西南、東北、西北等三方向拓展。
在西南方,太宗皇帝實行改土歸流政策,把諸多世襲的土司用各種理由逐一廢拙,然後改以流官治理地方,把這些土司的領地真正化爲朝廷治下。
在東北方,太宗皇帝推行新法令,鼓勵關内人民移居遼東,大力進行墾殖。二十年來,本來地廣人稀的遼東,人口至少翻了兩倍。
在西北方,太宗皇帝重新建立西域都護府,對西域各國逐一進行拉攏,分化。花極大力氣去保護自古以來皆有的絲綢之路。西域各國紛紛上貢稱臣之餘,在西域的中原百姓人口,同樣也大幅上升。
也正因爲這種種政策,所以無論是長白派,還是昆侖派,近年來都深感朝廷的影響力與日俱增。所以他們對于朝廷的态度,也同樣一天比一天更加重視起來了。
可是朝廷的精力,畢竟也有其極限。同時兼顧東北、西南、西北三處,已經竭盡朝廷之所能。對于東南海面上的事情,便實在無力再進行幹涉了。
海南劍派恰好就是位于南海之上,占據了一處名爲“長鲸島”的島嶼。這島嶼距離陸地足有四、五十海裏,島上面積有方圓百裏,也有淡水等資源,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島外則有大量暗礁散布。假如不明水文情況的話,船隻貿然闖入,極容易觸礁沉沒。
此外,海南劍派也和南海海面之上的各支大小海盜團夥,存在着極密切的關系。有些是他們在背後支持,有些是他們參股,更有些直接就是海南派的弟子所建立。
關鍵時刻,隻要海南派振臂一呼,随時可以輕易聚集到數百隻戰船,近萬海盜。如此雄厚的本錢,大魏朝廷那隻有可憐巴巴幾十條戰船的南海水師,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正因爲海南派實力強橫,有恃無恐。所以魚帆才會和七大派裏的其他人不同,并不怎麽賣程立的賬。即使當真得罪了程立也罷,魚帆也有自信,程立根本奈何不了海南派,同樣奈何不了自己。
海南派的劍法,向來以奇險迅疾,劍走偏鋒而著稱。這樣的劍路,很容易會影響修煉者的性格。故此海南派弟子的性格古怪,既心胸狹窄又護短,也是在江湖上極出名的。
魚帆既然身爲海南派長老,當然也不會例外。他既然已經認定了要給小丁點苦頭吃,那麽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方鐵鵬雖然和他交情不錯,但既然已經勸過了,卻勸不動,也隻得罷了。
當下方鐵鵬刻意放緩腳步,和魚帆等海南派衆人拉開了距離。心底則開始盤算,待會兒究竟要不要出手,從魚帆夫人劍底,救下那個叫小丁的年輕人,也算是賣個好給黑煞神君。
這次七大劍派派來的七位主事之人,也可算是一流高手。但也不過就是相當于金龍幫“十九人魔”的水準罷了。距離“八大天王”的水準都尚差了一籌。若是對上當年的滄海月明樓樓主朱有淚,又或者八鬥堂堂主雷無咎,保證他們連三招都走不過。
朱有淚、雷無咎這種一流巅峰的高手之上,就是諸葛太傅和原無限這種絕頂高手。再向上,則是李焚舟、絕滅王、申虎禅這些極元高手。而程立作爲第四度覺醒的劫者,真正的實力更勝極元。
固然,此刻程立并沒有穿備暗黑戰體,更沒有加上伏羲神甲,組成龍狼神戰體。但即使憑着最單純的肉身力量,則隻要他刻意去看去聽,則方圓十裏之内,沒有任何動靜和聲音,能夠逃脫他的耳目。
故此從理論上來說,方鐵鵬和魚帆的對話,哪怕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也沒可能瞞得過程立的。
偏偏程立就像完全聽不到他們說話一樣,隻是背負雙手,自顧自地悠閑邁步,走進練武場中。
程立舒舒服服,往場地邊緣處安放的紫檀木座椅裏一坐,淡淡道:“諸位請坐。咱們就一起來看看,魚長老怎麽大展神威,來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六大派衆人齊齊打個哈哈,既不贊成,也不反對,堅持雙方都不讨好,雙方也不得罪的中立立場。随之各自就座。
魚帆總覺得,程立那句話似乎别有他意。但又沒法子肯定。他嘿聲冷哼,決定既然琢磨不明白,幹脆便不琢磨了。他揮手讓幾名弟子暫且站開到一邊去,手按劍柄走進場地正中央,喝道:“姓丁的小子,過來,讓本長老好好教教你,究竟什麽才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小丁用力握了握拳頭,回頭向程立望過去,卻發現程立向他點了點頭。于是小丁本來忐忑不安的心情,馬上徹底消失。取而代之者,就是前所未有一股昂揚鬥志。
抖擻精神的小丁,同樣手按劍柄走進場中,在魚帆面前站好。率先拔劍,回劍橫胸,凝聲道:“請魚長老指教。”
魚帆冷哼一聲,喝道:“小心了!”反手“锵~”拔劍出鞘,竟率先搶攻,向小丁刺去。
小丁向後退了半步,揮劍擋格。他家傳的“四門劍法”,雖然是江湖上流傳很廣的平凡劍法,但一樣東西能夠流傳很廣,這件事的本身,便已經證明它确有某種不凡之處了。
“四門劍法”也是如此。誠然,它的招式并沒什麽出奇之處,但好處是破綻也極少。再加上小丁從小便開始刻苦練劍,根基紮得極穩實。所以縱然後發,但仍然來得及擋住魚帆這一劍。
海南派以劍法的奇險迅疾著稱,但說到内功,則并無特别出色之處。當然,魚帆數十年的修爲,内功肯定要比小丁深厚得多。但僅僅三招兩式之間,這份優勢卻也并不明顯。
“飛魚劍”梅遜在海南派之内,也算是頗爲出色的弟子。當初魚帆這師叔和他比試,也非得花上五十多招,才能把梅遜擊敗。既然小丁能殺梅遜,那麽魚帆亦沒指望能夠一照面就把小丁擊倒。
眼看自己劍招被擋住,魚帆嘿聲冷哼,也不以爲然,隻是迅速飄身退後,然後又迅疾無論地揉身殺上,圍着小丁身體左一繞,右一轉,身法滑溜似水中遊魚,神出鬼沒。劍上奇招連環不斷,卻決無任何一劍是正面硬砍硬劈的,全是從旁門搶攻,顯得刁鑽之極。
魚帆所施展的,正是海南派最著名的劍法“飛魚一百零八刺”。這劍法一旦全力施展,便一劍比一劍更快,一劍比一劍更險。就似有大群海中飛魚,沖着一個目标群起圍攻。非把敵人渾身刺個千瘡百孔,否則絕不肯罷休。單以劍法而論,确實是難得一見的高明劍法。
小丁勉強擋了幾劍,已經覺得眼花缭亂。同時,對方劍上勁力也随着劍速的提升而不斷增加,小丁的手臂也感到越來越酸麻,快要支撐不住了。
小丁知道,自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不過,他也沒必要再繼續撐下去。因爲剛才這才交手幾招,他至少已看出了魚帆劍法中的三處破綻。隻要小丁使出自己那一招“天外流星”,要破魚帆的“飛魚一百零八刺”,絕對易如反掌。
所以小丁也不再等了。他陡然長嘯一聲,施展出自己的“天外流星”。
霎時間,輝煌燦爛的流星再現。不可捉摸,更不可抵禦。縱然魚帆再多練十年劍,他也照樣擋不住。
隻聽得“當~”一聲金鐵震響過處,魚帆掌中長劍脫手,旋轉着斜斜飛出,然後頹然落地。魚帆自己則嘶聲痛哼,捧着右手踉跄後退,連退九步之後,終于站立不穩,以至于頹然坐倒。整着右手鮮血淋漓,虎口已被完全震裂。
震驚、憤怒、不甘、羞恥……一刹那,各種各樣諸如此類的負面情緒,同時湧現心頭。魚帆那張老臉漲得通紅,更不假思索,馬上下意識地脫口叫罵起來。
“怎可能?怎可能?你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可以擊落我的劍?不,老子不信!一定有什麽地方搞錯了!臭小子,來啊,咱們再戰啊!老子不把你刺出七八十個血窟窿,老子跟你姓!”
氣急敗壞的叫喊咒罵之間,魚帆拼命掙紮着站起來,要去撿回自己的劍,要和小丁再打過。可是他才走得幾步,突然就似乎是因爲氣急攻心,一口氣喘不上來,竟雙眼翻白,就此暈了過去。
魚帆實在暈得很湊巧。也實在不得不暈。因爲他雖然脾氣很大,卻并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的人。所以魚帆完全明白,程立絕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殺死他府上的人,卻無動于衷的。
更何況,魚帆更清楚即使自己能殺死小丁,也沒有用了。自己的劍被小丁擊落這件事,在衆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是說,自己敗給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已經成爲不可改變的事實。一世英名付諸東流,哪裏還能挽救得回來?
事情既不可挽救,也不能殺人洩憤。魚帆這時候若是不暈,他哪裏還有臉面見人了?所以真的沒辦法,他隻好暈倒。
魚帆這麽一暈,他幾名弟子登時尖聲大叫,然後手忙腳亂地撲過來,把他擡下去施救。其餘六大派的人,卻誰也沒再向魚帆多看半眼。六大派衆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死死盯着小丁。瞧他們那模樣,簡直活像看見了什麽怪物似的。
程立則微微一笑,鼓掌道:“小丁,幹得不錯。這一戰,你赢了。”
小丁這才回過神來,雙眼滿是興奮的激動。他轉身過來,沖着程立深深一鞠躬,誠摯地道:“多謝莊主。”
小丁雖然是初出道的年輕人,但同樣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假如這裏不是程立的國公府,那麽自己縱然能擊敗魚帆,也沒有用。其餘六大派的人一擁而上,瞬間就能夠把自己亂劍斬爲肉泥。所以這句道謝,當真說得無比感動。
程立不在意地一揮手,道:“也沒什麽。既然已經和魚長老筆試過了,那麽便回來吧。”
小丁答應一聲,正要退下。但突然間,長白劍派的蒼松道人卻舉起手,大聲叫道:“慢着。程莊主,貧道有句話,想向這位丁小兄弟問一問的。不知道是否可以?”
程立颌首道:“可以。請便。”
蒼松道人站起來,神情極嚴厲地向小丁問道:“年輕人,剛才你使出的那一劍,就是之前擊殺‘飛魚劍’梅遜時候所用的劍法?”
小丁也不知道他這樣問是什麽意思,隻好點頭道:“是。”
蒼松道人又問:“那麽你擊殺‘松風劍’史定,還有‘飄雪劍’葛奇”,用的也是這一劍?”
小丁越來越覺得莫名,但仍老實答道:“是。”
蒼松道人沉聲質問道:“這一招劍法,你究竟從哪裏學回來的?”
這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小丁坦坦蕩蕩道:“當年家父在無意之間,得到一頁殘缺的劍譜,上面就記載着這一招‘天外流星’。”
蒼松道人追問道:“那是誰的劍譜?”
小丁真的不知道。因爲劍譜中并沒有記下姓名。所以他也隻能搖搖頭,道:“不知道。”
蒼松道人卻冷哼一聲,喝道:“想不到一名年輕輕的少年人,居然就已學會了說謊。簡直世風日下,道德淪亡。”
小丁一怔,連忙分辨道:“我沒有說謊。”
蒼松道人冷笑道:“沒有說謊?哼,世上那裏有這麽多殘缺的劍譜?又哪會有這麽湊巧,恰好就讓你父親得到了這殘缺劍譜上的精華?你以爲這是說書人講的傳奇故事嗎?簡直荒謬!”
小丁低下頭,默不吭聲。雖然他有心繼續辯解,可是忽然之間,卻又發現自己确實無話可說。因爲事情的确就是這麽湊巧,就是這麽傳奇。哪怕再不合理,但它就是發生了,又有什麽辦法?
但别人不相信,卻也理所當然吧?将心比心,設身處地想想的話,小丁發現假如有人對自己說,他有了這麽一種奇遇。那麽小丁自己也是不肯相信的。除非,小丁願意把那頁殘缺的劍譜拿出來,給在場衆人觀看。
但這也不可能。因爲七大劍派都是小丁預定了将要挑戰的對象。假如把劍譜給他們看了,那麽“天外流星”這一招的秘密,便會被他們完全洞悉。以後也不會再起作用了。所以試問,小丁又怎可能拿出劍譜呢?
看見小丁不說話,蒼松道人更感覺自己找到了真相。他嘿聲輕哼,續道:“剛才那一招淩厲奇詭,是極高明,極深奧的劍法。隻是功力還稍嫌不足而已。
這種劍法在我們七大劍派之中,已經可以算是鎮山絕招之一,怎麽可能随便流落江湖?一個普通年輕人,沒有師長指點,又怎麽可能單憑自己,就學到其中的精髓?
所以,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根本沒有什麽殘缺劍譜。是某位高手特地創出這一招,然後再傳授給這年輕人的。而這位高手……”
頓了頓,蒼松道人雙眼目光淩厲如劍,緊緊盯住了程立。一字一字地緩緩道:“顯而易見,這位高手隻可能是你,程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