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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風捉影”郭秋風,在四位捕頭當中年紀最輕。但輕功最高,被他盯上的罪犯,從來沒一個能夠逃脫追捕的。最擅長用一支三節棍。燕趙之地的綠林豪強,聽聞其“追魂三十六擊”之名,便要爲之膽喪。
“千裏神鷹”軒轅天,修煉“神鷹七奪訣”。由鷹爪功蛻變而來。貼身擒拿。分筋錯骨,最是淩厲兇悍。配合形如鷹爪的獨門兵器“神鷹奪”,更加如虎添翼。栽在他手裏的江洋大盜,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鐵錐”莊洞,是河北鐵佛寺弟子,屬于龍華寺的旁支。“韋陀杵”的修爲,已經有了八、九成火候。他把杵法化入鐵尺之中,威猛之餘,更增添了幾分靈巧。但凡在他面前膽敢拘捕的犯人,一定會被打得四肢骨裂。
“插翅難飛”彭太正,是道門蓬萊觀弟子。一手“蓬萊天刀”剛柔并重,使得堪稱出神入化。曾經與金龍幫八大天王之中的“刀王”論武較技。雖然最終仍落敗,但也隻是一招之差而已。單論武功,可說是四位捕頭當中最強的。
四位捕頭各自身懷絕技。縱然并非武林中人,但在江湖之上,仍具有赫赫威名。再加上跟着他們一起沖出去的那幾十名家丁,至少也都修煉出了真氣,不是隻懂得單純熬煉筋骨的普通壯丁,勉勉強強,也可以稱呼爲武者了。
雖然一旦動起手來,這些家丁們仍是一盤散沙的模樣,隻懂得亂糟糟一窩蜂沖上去。但他們的對手,也不是什麽精銳軍隊,不過是些土匪罷了。人數既不多,也不是什麽精銳。除去兇悍蠻狠之外,便再沒有其他什麽值得一提的地方了。這樣的對手,和那些家丁們正好是半斤八兩。
所以雙方甫接觸,便打得十分激烈。但衆家丁這邊有四位捕頭助陣。四位捕頭人人都能以一擋十,對付這些強盜,簡直好似虎入群羊。不過片刻工夫,數十名土匪已經被打殺了過半。
土匪打家劫舍,看似兇神惡煞。實質也隻是求财爲主,并不會動不動就去拼命。這夥強盜雖然格外兇悍,但人都死掉一半了,自然也再兇悍不起來。當下紛紛發一聲喊,轉身就逃。卻連之前劫掠來的财寶,也都丢下不顧了。
斬草需要除根。這個簡單道理,人人都明白的。如果是爲了緝兇破案,那麽四位捕頭還會留下幾個活口,以便逼問口供,追查線索。但現在隻是剿匪,自然也用不着留活口了。當下四位捕頭各自施展輕功沖出,刀棍并施,把那些逃跑的強盜一個個盡數打殺,半名活口不留。
前後不過兩盞茶左右的時候。所有強盜都被殺了個幹幹淨淨。雖然隻是些擺不上台面的強盜,并非右武衛叛軍。但也算是這支援軍成軍以來的第一場大戰,兼第一次大勝。
親身參與這一戰的那些家丁,固然一個個挺胸凸肚,意氣風發。遠處那些駐足不前的援軍大隊,也禁不住精神振奮,鬥志昂揚。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明顯上漲了一大截。
四位捕頭卻也知道,這些強盜裏并沒什麽厲害人物,全打殺了,也不算什麽本事。而且他們這回出手,并不是爲了殺人,是爲了救人的。所以當那些強盜全被收拾幹淨之後,四名捕頭第一時間,就去看望那些行商。
這些行商們有老有少,身上穿的衣服,也都頗爲華貴。一看就知道,必定屬于非常有油水的那種肥羊。也難怪會招來強盜打劫了。可惜經此一劫,整支商隊死了至少一半。剩下來那麽二十來人,倒有半數都身上帶傷。要麽斷了條大腿,要麽斷了條手臂,紛紛委頓在地,哀聲呻/吟不斷。
郭秋風收起自己的三節棍,率先過去察看傷者。其餘三名捕頭則巡視四方,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那些家丁們,平日裏經常跟着自家少爺,在市井裏橫行霸道。太過過分的事,雖然不大敢做。但欺負一下小商販,占占大姑娘小媳婦便宜之類的小事,卻也屬于家常便飯,名聲絕對算不上有多好的。
可是現在,這些家丁們出手殺了強盜,救了人。那些僥幸存活的行商們,隻要還能開口說話的,都紛紛開口千恩萬謝的,甚至還有人不管自己身上傷勢,跪下用力磕頭。一來二去,倒把這些家丁們哄得自我感覺萬分良好。簡直就當自己是什麽了不得的大聖人一樣了。當下也同樣不辭勞苦,紛紛過去幫忙包紮傷口什麽的。忙活了一大輪,這才完事。
這群行商當中有個老頭子,長得又幹又瘦,還留着幾縷山羊胡子,雖然一身衣服已經撕破了好幾處,但仍看得出來,都是上好的絲綢。看來是這夥行商的首領。
别看這老頭子老,可他剛才跑起來的時候,簡直比誰都快,所以身上一點傷也沒有。這時候便掙紮着爬起來,主動走過去向四位捕頭道謝。
莊洞對着自己人滿口刻薄。可對着這些普通人,倒客氣得很。擺手道:“我姓莊,是個捕頭。這幾位也都是我的同僚。老兄貴姓啊?來京畿做生意麽?怎麽這個年紀了,還出來跑商啊?”
那老頭子滿面堆笑,答道:“原來是莊捕頭。小老兒免貴,姓謝。确實是做生意的。唉~沒辦法,家裏沒人啊。爲了生計着想,哪怕再辛苦,也隻好繼續親自來跑了。”
郭秋風歎道:“謝老丈也是運氣不好。碰到這麽一夥強盜,恐怕這趟生意是要賠了。不過也沒關系,隻要人還活着,一切都好說。謝老丈,此地不宜久留,你們還是趕快收拾收拾,這就離開吧。”
謝老頭卻一面愕然的模樣,道:“走?不行不行。小老兒這趟買賣還沒開張呢。怎麽就能走了?”
軒轅天不禁有幾分好笑,道:“謝老丈,你們都這樣子了,還做什麽買……唉喲,怎麽忽然覺得好暈?”
一句話還未說完,軒轅天忽然便覺得陣陣頭暈眼花。身軀左搖右晃,幾乎要站不住。他用力搖搖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下,卻驚訝地發現,身邊的郭秋風、彭太正、莊洞等三名捕頭,情況也都和自己一模一樣。至于那些家丁,便更加糟糕。一個個已經直接倒了下去,活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一樣,連半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了。
四名捕頭都是湖,到了這步處境,那裏還不明白,自己是已經着了他人的道兒?雖說任憑他們想破腦袋,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中計的。但這些都不重要了。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設法翻盤。
怎麽翻盤?當然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了。誰是賊人裏的王?四名捕頭不由分說,立刻就把目光放在那謝老頭身上。四人紛紛咬緊牙關,縱身向謝老頭撲去,要把他拿下。
可沒想到不動還好,一旦動了,那種莫以名狀的虛弱感立刻湧上來,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隻聽得四下“啪哒~”聲接連響起,四名捕頭各自撲倒在地,任憑他們再怎麽掙紮,也都站不起來了。
謝老頭哈哈一笑,得意地道:“四位捕頭,小老兒奉勸你們一句,還是不用浪費力氣了。‘血沉香’雖然不是什麽緻命劇毒,可是不管任何人吸入它之後,十二個時辰内,隻會頭暈眼花,全身酥軟乏力。就有天大本事,也都施展不出來的。”
四名捕頭心中驚怒交集,下意識就想說話。可是毒力影響之下,連舌頭都僵住了,哪裏還能說得出什麽?
那邊的大部隊,距離這邊出來救人的小隊,相隔不過數百步左右的距離。大路平坦無遮無擋,這邊發生了些什麽事,那邊立刻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開始時,援兵大隊眼睜睜看着四大捕頭和其他家丁倒下,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緊接着,就見那些本來“身受重傷,隻能癱坐呻/吟”的行商,一個個紛紛站起,然後手提利刀,一刀就砍死了一名家丁。
援軍大隊齊聲大嘩。到了這時候,哪怕是瞎子,也都看得出這根本就是個天大的陷阱了。這群烏合之衆,心中哪裏有什麽聽命令等指揮的概念?盡管程立和方展眉兩人都在身邊,卻竟無人想得起要向他們請求指示。當下便又有數十人一窩蜂地沖了出去,要救援中計受陷的同伴。
當然,這數十人隻是第一波而已。上千人的大部隊,拍成一長列走在大路上。從隊伍最後處走到最前端,少說也得走上大半柱香的時間才走得完。所以縱然還有其他人,也想出去救人,總也要分個前後的。
那數十名“行商”卻根本對這些來救人的視若無睹,一個個自顧自拿刀子砍人。一刀一個,幹淨利落之極。不過眨眼工夫,就把那些中毒暈倒的家丁砍死了至少二三十個。
但這個時候,第一波跑來救援的人,距離這些行商也隻剩下約莫十丈左右了。眼看着再過片刻,就能趕到近前救人。
可萬萬沒想到。這些來救援的人,忽然間自己也感覺腦子裏一陣暈眩,随即就是天旋地轉渾身無力,紛紛“啪哒~”就地摔倒。就仿佛空氣中立了堵看不見的牆,這些人一頭撞上牆壁,把自己給撞暈了一樣。
第一撥人如此。第二撥人仍然如此。第三撥……
沒有第三撥了。太過詭異離奇的情景,讓人如堕夢魇,渾身發寒。幾乎所有人都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正因爲不明白,所以便不自禁地胡思亂想,想着想着,很自然就想到冥冥之中,誰也沒見過,卻又誰都覺得害怕的鬼神方面去了。
于是乎,衆人一個個都滿腔恐懼,雙腿打戰。要不是此刻依舊在光天化日之下,兼且又人多勢衆,則說不準這支由家丁組成的援軍,早已經轉身逃跑,一哄而散了。
烏合之衆和軍隊的區别,就在這裏。軍隊有紀律約束。無論如何都不至于因爲這麽一點小事,就導緻士氣崩潰。而且正經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軍隊,都有一股煞氣。
人數越多,煞氣越重。什麽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在這種煞氣面前,一概無所遁形,什麽鬼花樣都玩不出來。隻能憑真本事硬拼硬。
可是除非修煉到像雪煙霞或小青那種水準,否則天下間有什麽妖魔鬼怪,能夠擋得住成百上千的大軍?
雪煙霞就是白娘子,傳說中的千年蛇妖,琉璃一族正宗純血後裔。以人類武者修爲境界衡量,已經到達“極元”水準。在她面前,軍隊人數再多,也毫無意義。哪怕有千軍萬馬,她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完全任意縱橫。
但程立的真正能耐,卻更在極元之上。所以那謝老頭鬧出來的陣仗縱然詭異,卻也絲毫唬不到他。眼看着郭秋風、莊洞等四位捕頭紛紛倒下,前往救援的家丁也一撥接一撥地離奇倒下,程立卻依舊沉穩如山。他隻是回過頭來,向策馬馳近身邊的方小侯爺問道:“方兄,你怎麽看?”
方展眉凝聲道:“這光天化日的,當然絕不會是什麽神神怪怪東西在作祟。依我看,多半是毒。”
程立颌首道:“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可是這裏地勢空曠,無遮無掩,大風一吹,尋常毒物早被吹散了。偏偏這老頭子的毒不但能毒倒莊洞和郭秋風他們,甚至連過去救人的援兵,也都一起中毒。這樣厲害的毒,我簡直連聽都沒聽說過。”
方展眉道:“或許,隻有昔年金龍幫八大天王之中的‘毒王’。又或者川中唐門門主,以及‘老字号’溫家家主,才能有這麽厲害的手段吧。不過毒王已死。這老頭子也橫看豎看,怎麽看都不像唐門門主或溫家家主啊。”
程立沉聲道:“竟敢當面鬧這麽一出,那人是給我們來個下馬威呢。要是不能把這老家夥的氣焰打下去,咱們這支隊伍,就算是廢了。即使勉強開過去西鎮,也隻是給人家送菜而已。”
方展眉雙眼之内異光閃爍,道:“話是這樣說,可我對于毒術這門學問,真是一竅不通。即使我出去,也收拾不下這個老頭子啊。”
程立向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道:“既然方兄不懂毒術,那就由我過去吧。至于穩定軍心的事,就交給方兄了。”
方展眉連忙點頭道:“好,盡管交給我。”更不說第二句話,回身便大聲吆喝起來。
須知道這一千援軍之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快活侯侯府的家丁,屬于方展眉的私人力量。再加上快活侯是皇後嫡親的弟弟,身份尊貴,和白玉京裏幾乎所有勳貴之家都相熟。這些家丁不管出身自哪一家勳貴,都同樣服他。由他出面來安撫衆人,實在再合适不過了。
向方展眉甩下一句吩咐,程立便翻身下馬,邁步向那夥行商,向那個姓謝的老頭子,向莊洞等四名捕頭邁步走去。才到距離對方十丈之外,那堵無形之牆跟前,程立便收住了腳步。向那個謝老頭問道:“你是‘魔頭’,還是多爾甲?”
謝老頭本來滿面似笑非笑,又似不屑,又似嘲諷,心裏全是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就沒把程立放在眼裏。可是被程立這麽當面一喝,謝老頭登時怔了怔,心中随即爲之凜然。那股子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也随之收斂了起來。森然道:“老夫爲什麽不能是班察巴那?”
程立淡淡道:“因爲我知道當年的五花箭神班察巴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即使現在這個班察巴那,不是當年的班察巴那。但班察巴那之所以是班察巴那,總有些東西會是相通的。所以,你還不配。”
謝老頭點點頭,道:“有道理。龍城侯是明白人,那麽咱們就不說暗話了。老夫薛補牢,亡羊補牢的補牢。承蒙江湖同道厚愛,送了個‘魔頭’的外号給老夫。呵呵,老夫倒是挺喜歡的。”
程立微微颌首:“你就是四大天魔當中的魔頭。那麽……”随意向薛補牢身邊瞥了幾眼,發現那些“行商”當中,有四人雙眼精光閃爍,呼吸悠長細密,俨然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手。
程立點點頭,道:“這幾個,就是你手下的修羅四妖了?”
薛補牢道:“不錯。他們是老夫身邊最得信的心腹。龍城伯竟然也知道他們的賤名,實在是他們的榮幸了。”
程立嘿聲輕哼。道:“江湖上都說,魔頭薛補牢神力無窮,以一手‘驚天動地瘋魔拐杖’名震天下。沒想到,原來也精通毒術。莊洞,郭秋風,軒轅天,彭太正他們,也算是湖了。沒想到居然還是中了你的毒。”
薛補牢略覺得意,道:“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才是行走江湖的真理。這幾個捕頭,還有這些蠢貨。居然學人家打抱不平。嘿嘿,他們又怎會知道,那些強盜事先早已被老夫下了‘血沉香’的奇毒?”
程立凝聲道:“血沉香?這是什麽?”
薛補牢悠然道:“這是西南苗疆特有的一種奇花異卉。本身沒有毒,但隻要有人吃了血沉香的果子,體内血液就會産生變化,一旦這些血液暴露在空氣裏,立刻就會釋放出無色無味的猛烈毒力。除非能夠找到‘千魂靈龍’,并且從它身上擠出毒液服用。否則的話,嘿嘿,就是絕頂高手吸入這毒氣,照樣要有十二個時辰動彈不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槍爆頭》,“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