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門極道宗?”
聖門就是魔門。極道宗正是魔門十大支脈之一,實力頗強,曆代人才輩出。實力極強,可以在四宗六派裏排名前三。
根據之前和九幽神君交手的經驗來看,程立懷疑九幽神君就是極道宗的人。但九幽神君在極道宗之内究竟是個什麽地位,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這個什麽四大天魔,程立卻沒聽說過。畢竟,關于魔門的一切,程立幾乎都是從孤獨侯的記憶中所得知。而孤獨侯已經是五、六十年前的人了。當年和孤獨侯同一時代的人,即使還沒死絕,也早已歸隐,再也不問世事。對于這數十年間新崛起的魔門人物,孤獨侯不可能知道,那麽程立當然也不清楚。
水龍吟爲繡春樓四大檔頭之一,長年在江湖上偵查案件追緝犯人,對于江湖中的人物,幾乎可說是如數家珍。他皺了皺眉,道“天魔女?四大天魔不是魔姑、魔仙、魔神、魔頭麽?什麽時候出來一個天魔女了?”
東方紅衣巡使莊克,傲然道“魔姑已經不存在了。四大天魔,如今以我家主子天魔女爲首。主上魔功蓋世,天下無敵。如今正要一統聖門,奠定聖門千秋萬代的大業。你們膽敢與本門爲敵,正是自尋死路。”
頓了頓,莊克用力一揮手,喝道“殺!”
一聲斷喝,那數十名黑衣漢子立刻同時扣動扳機。這諸葛連弩上面裝有二十支弩矢,可以一次性全部發射出去。兼且威力極強,三十步範圍内,足以洞穿鐵甲。
這數十名黑衣漢子,那就是數十具連弩,加起來就是整整近千支弩箭。這房間裏能有多大地方?近千弩箭一次性發射出來,簡直讓人連躲都沒法躲。對于一般江湖人來說,這絕對便是個——死局!
可惜,眼下大廳之中,坐在這酒桌旁邊的人,就沒有一個是“一般”的。對于尋常江湖人而言是必死之局。但對于他們來說,卻大大的未必。
漫天箭雨之下,隻見程立忽然擡了擡手。緊接着,近千箭支猶如百川彙海,盡數聚集到他手裏,卻又瞬間化爲灰燼,飄飄揚揚,遍灑一地。乍看之下,宛若奇迹。
“天地陰陽交征大悲賦”——天絕地滅大紫陽手。
東方紅衣巡使莊克面色一變,喝道“有點本事。勾魂魔役,上!”
那五名身穿土黃色衣服的漢子驟然聽令,立刻毫不猶豫地沖上動手。魚鱗紫金刀對準了申虎禅斬去。蜈蚣鞭向溫柔柔砸下。龍頭棒的對象是水龍吟。判官筆和鐵尺卻不約而同,一起攻向程立。
這五人出手,都是又快又狠又穩又準。攻有七分,守留三分,随時可有六種變招,若不敵時,還可以前封而後退。單憑這出手一擊,便知這五名穿土黃色衣服的漢子确有真材實料,已經有足夠資格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割據一方稱雄。
方小侯爺冷笑道“各位不必動手。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都交給我來應付。”聲猶未落,他右手一揚。那根血紅長鞭陡然如靈蛇出洞,無聲無息地從袖底滑出。不偏不倚,恰好分别纏上五名黃衣漢子的脖子。
長鞭收緊,登時發出“喀~”一聲輕響,随即又松開。五人各自失聲慘呼,兵器脫手落地,随之仰天跌倒。舌頭吐出,雙眼翻白,再也不動。五人的五條脖子,竟已硬生生被長鞭給同時勒斷了。
與此同時,申虎禅也冷哼一聲,厲喝道“魔門奸惡,死不足惜。既已來了,那就都留下吧。”伸手在桌子上一拍。桌上的十根筷子同時受力躍起,被震成數十段隻有寸許長的斷木。就像一根根尖銳木釘。
申虎禅右手又是一揮,這些木釘立刻快如閃電破空飛出。那數十黑衣人或是咽喉,或是眼眶,或是眉心,登時紛紛被釘中。在慘呼聲中,各自頹然倒下,已然當場斃命。
東方紅衣巡使莊克雙眼瞳孔猛然收縮,眉宇間狂态盡去,隻剩餘一片駭然。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尋死路的人并非别個,根本就是自己。
水龍吟辦案子多了。察顔觀色之下,早知道莊克銳氣已挫,心中怯意大生。水大檔頭當即開口道“居然選擇在今天自投羅網,莊克你也算倒黴了。正所謂人有三衰六旺,既然已經倒黴,那就别再妄想反抗,乖乖的站定,把一切都從實招來吧。把事情說明白了,或許還能留得一條性命。”
莊克面色煞白,嘴唇顫抖着,正要開口。忽然從窗外傳來一聲尖銳哨響。莊克聽聞哨聲,面色劇變。當即霹靂大喝,雙手齊揚,打出兩枚飛椎。尖銳、急迅、勢不可當,正是莊克賴以成名的“幽魂索魄椎”!
可是這聲勢煊赫的兩枚飛錐,才剛剛飛出不足三尺,便已經後勁不繼,“啪哒~”雙雙落地。莊克則左右雙肩之上,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分别釘上了一枚烏黑的小飛刀。正是程立所發的探花飛刀。
莊克嘶聲痛叫,踉跄退後。在門檻上一絆,當場摔倒坐地。他面上充滿了不信與絕望。嘶聲叫道“怎麽可能?你、你們究竟都是什麽人?”
程立冷道“是你不該惹的人。現在,老實交代。天魔女爲什麽讓你來動手?極道宗在打什麽主意?”
莊克五官扭曲,獰笑道“老子什麽都不會說。哈哈~主上會爲我報仇的……”用力一咬牙,陡然面色發青,身體蜷曲如蝦子,倒地不斷抽搐。但隻在眨眼工夫之後,便再也不動了。
水龍吟走過去檢查一下。皺眉道“此人在嘴巴裏裝了隻假牙,内藏劇毒。一旦咬破假牙,毒藥入喉,便立刻暴斃。呵呵~好狠毒的手段,不愧是魔門。”
黃小石心急如焚,站起來道“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麽闖進來的。我出去看看再說。”
程立起身,沉聲道“我和你一起去。”當下和黃小石一起匆匆走出,在總堂四周繞了一圈。隻見總堂中定時進行巡邏的弟子,還有那些暗卡崗哨,已經在無聲無息之間被迷倒。
也幸虧莊克等魔門中人所使用的,隻是而不是毒藥,這些扁擔幫弟子縱然不醒人事,倒也性命無礙。隻要睡上一覺,等藥力過去,自然也就好了。
黃小石稍微放下心來。正要去找人過來幫忙,把這些昏迷的弟子都擡進屋裏好好安置。但驟然間,又是一陣馬蹄聲,在深夜的街道中急速響起。
蹄聲當中,一匹渾身鮮血淋漓的馬,馱着一個渾身鮮血淋漓的人。如旋風般沖進扁擔幫總堂大門。剛剛進門,那匹馬已經哀嘶一聲,頹然跪倒。馬上騎士則從馬背上被摔出,咕噜噜滾了十幾步,撞得頭破血流。但他卻仿佛完全不覺得痛,反而竭力擡起上半身,嘶聲叫道“叛軍圍攻,東堡有難!救、救人啊~”
哀号聲猶在耳,那騎士已因力竭而頹然伏地。呼吸心跳,就此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