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聲抱歉,昨天孩子咳嗽,帶她去醫院看病了。醫院人比菜市場還多,一等就是大半天。回家之後精疲力盡,實在沒力氣更新了,特此緻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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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雖然時近黃昏,好歹夕陽還未完全沉落地下。走在戶外,也還用不着點火把燈籠照明。可是忽然之間,就是狂風暴雨,雷鳴電閃。一場突如其來的特大雷雨,讓整座永州城變得天昏地暗。徹底伸手不見五指。
這不是一場尋常的暴風雨。在風雨當中,似乎蘊藏有某種不同尋常的氣息。霎時間,全城裏裏外外,各處角落所飼養的牛羊犬馬等畜牲,同時發狂般仰天凄厲嘶吼,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赫然轉化作一股震耳欲聾的怪異巨響,甚至就連雷霆炸裂之聲,竟也不能壓抑。
異變重重,接踵而生。帳篷裏,宋詩容陡然尖聲驚叫着,一下子跳了起來。李焚舟本來和程立一起,正站在帳篷大門前觀看暴雨。叫聲炸起,李焚舟猛然一驚,立刻回頭。
宋詩容其實安然無恙,就站在桌子上。可是桌子之下,地氈和泥土之間,卻有一隻隻烏黑油亮的蟑螂不斷爬出來,成群結隊,拼命向帳篷之外爬去。
不僅僅是蟑螂。還有老鼠、蜈蚣、蛤蟆、蛇、以及諸如此類,各種各樣的其他小動物,全部也從藏身之地鑽出,然後集結成浩浩蕩蕩的大軍,急不及待地往城外的山林處奔逃而去。看它們那架勢,就仿佛有無可阻擋的浩劫,即将要降臨永州城。爲了逃避臨頭的大禍,這才拼死逃生的。
“喀嚓~喀嚓~喀嚓~轟隆隆隆~~~”
突然,接連三下閃電,把天地之間照耀得一片雪亮,而且光芒良久不熄。程立擡頭仰望夜空,陡然一驚,失聲叫道“啊!天空上的,那是……”
李焚舟急急趕過來,隻見烏雲之間,一條龐大而細長的身影,正上上下下地翻騰遊動,盡顯其威嚴與震撼之姿。那是……龍?!
“不是龍!是白娘子!是從雷峰塔下逃走的白娘子!哈哈,終于找到了!琉璃寶藏,果然就在永州!”
欣喜若狂的叫聲,來自李焚舟!他雙眼發亮,眉宇間全是一片狂熱。更不假思索,喝道“拿我的弓來!”
一聲令下,旁邊立刻有四名金龍幫幫衆,咬緊牙關,吃力地擡着一片門闆過來。門闆之上,俨然是一張鐵胎長弓。
這張鐵胎長弓,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特别定制的。弓本身的長度,至少有七尺多長。立在地上,足以媲美成年男子的身高。通體黑黝黝地,閃爍着金屬獨有的光澤。弓弦則通體透明,看來是類似蠶絲的東西,但粗度卻和船上所用的纜繩相當。再加上旁邊躺着,那三支同樣是特制的狼牙鐵箭,俨然透發出一種兇殘而恐怖的殺戮美感。
李焚舟喝道“海外玄鐵,西域奇金,再加上雪山鬼蠶絲,合力鑄成這張弓。我命名它爲‘敵萬夫’!什麽白娘子,别說妳隻是條蛇,哪怕是頭龍,本座也絕對能把妳射下來!”
聲猶未落,李焚舟急舒猿臂,一把提起這張鐵胎重弓。随即運轉真氣,彎弓搭箭,斜指天際。渾身上下穩如磐石,更無半絲顫動。一股看不見也摸不着,卻實實在在的淩厲殺氣,随即銳束集中,筆直指向烏雲當中那條翻飛狂舞的巨蟒。
縱然這一擊的矛頭,并非指向程立。但程立仍然下意識地,察覺到一絲顫栗。他不知道那所謂的海外玄鐵和西域奇金,究竟是什麽東西。更不清楚所謂的雪山鬼蠶,又是什麽神奇生物。程立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張弓、這支箭,再加上這個人,絕對屬于天下間最可怕的存在之一!即使裝備上暗黑戰體的自己,也決不願意正面面對這種攻擊。
那麽……白娘子呢?呼風喚雨,能操控雷電的白娘子,又是否可以承受得住這一擊了?
單憑空想,永遠不可能得到答案。現在,李焚舟就要以行動,來找出問題的答案。他目光炯炯,猶如兩道照探燈一樣,徑直射上天空,死死盯住了巨蟒,不斷調整着手中弓箭的角度。似要找出一個最佳機會,這才開弓放箭,務求一擊必中。
真要任由李焚舟出箭嗎?白娘子不但是小青的姐姐,而且,她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然而懷璧者又何嘗有罪?真正有罪者,難道不該是那些觊觎琉璃寶藏之人嗎?
一刹那,程立心情無比複雜。他固然也想打開洞天福地,揭開琉璃寶藏的真面目。然而,他卻并未想過要因此傷害白娘子。可是……
李焚舟和自己,雖說還稱不上真正的兄弟,但至少也是朋友。現在李焚舟近乎山窮水絕,就指望着琉璃寶藏來翻身。那麽作爲朋友,自己又如何能就此斷絕他的唯一希望?
相比之下,李焚舟内心之中,可沒這麽多左右爲難之處。此時此刻,他全心全意,隻爲了要捕抓到最佳機會,出手一擊必殺。
然而,李焚舟并沒能夠等到這個機會。或者說,更有人比他搶先一步了。說時遲那時快,擂鼓聲震天動地,同樣震撼八方。緊接着,一座座高聳的攻城雲梯憑空架起,雲梯頂端,赫然全是一架架的大型床弩。
李焚舟眼眸收縮,脫口叫道“不好,是排教的人!”
“咚~嗬嗬~”
一下整齊鼓聲,一下滿蘊殺意的吆喝,至少三十多部大型床弩,同時朝天發射。尖銳破風之聲震耳欲聾,推送着整整三十多道烏光,直上雲霄!
雷鳴電閃,天地皆白。這一刻無比短暫,仿佛眨眼即過。這一刻無比漫長,似乎要延續百年。緊接着,一聲無比怪異的,活像從九天之外,又好似從九地之下所發出的叫聲,傳遍了方圓百裏。
狂風呼嘯,狠狠撕裂了雷雨雲。最後一道雷電無力地閃了閃,終于消失。借助那最後的一抹電光,程立和李焚舟都清清楚楚看見了。那條在雲中飛翔翻滾,似龍而非龍的蛟蟒,赫然頹然從半空墜落。卻并未落入永州城内,而是落向了城外西方。
良久良久,遠處陡然傳來“咚~”一聲激烈巨響。整座永州城也随之顫抖不已。大批房屋的門窗以及屋頂瓦片,叮叮當當地響個沒完沒了。
但對此相對的,卻是之前城中活像發瘋了一樣狂叫的牛羊犬馬等牲畜,全都跪倒在地,低聲哀哀嗚咽。就仿佛已經徹底絕望,隻是被動地等待着末日的降臨一般。
“得手了!得手了!”
排山倒海似的歡呼聲,猛然爆發出來。緊接着,隆隆震動傳來,大批排教子弟列隊結陣,向西邊城門處趕去。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李焚舟放下“敵萬夫”,懊惱地重重一跺腳,咬牙切齒道“可惡。竟讓排教的人搶先出手了。”
程立則如釋重負,輕輕吐了口氣。道“永州是排教的地盤,他們也明顯早有準備。能夠搶得一步先手,倒也不奇怪。不過能搶到先手,并不就等于一定能笑到最後。”
李焚舟精神大振,笑道“說得不錯。兄弟,咱們立刻趕上去。哼,我李焚舟看上的東西,居然也有人敢來搶?本座就要看看,那個排教教主,究竟有什麽了不起的天大本領。”
頓了頓,李焚舟回轉身去,向四周的金龍幫衆弟子大喝道“所有人跟我來。金龍幫生死存亡,就看今晚。”
衆弟子皆熱血沸騰,齊聲凜然應命。當下以李焚舟和宋詩容,還有程立等三人爲首,金龍幫大隊人馬立刻起行,也向城外趕去。
半晌之後,大隊人馬已經沖出永州城的西城城門。卻見這邊城門之外不遠處,就是一座山嶺。那山嶺并不算太高。舉目眺望,隐隐約約,隻見一團巨大的黑影籠罩了山頂,似乎存在着某樣體型極龐大的生靈。大群鳥兒則聚集成烏雲,在山頂之外驚惶失措地亂飛亂叫,看來,是被某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所驚到了。
再看山腳之下,隻見大堆排教人馬,裏三層外三層地把山嶺團團包圍。另外又有一隊排教子弟,正高舉火把,蜿蜒上山。黑夜之中看起來,就像一條火龍似的。
李焚舟精神大振,喝道“目标就在山頂。我們上山!”大手一揮,當先沖出。程立和宋詩容,還有衆金龍幫子弟,也紛紛跟上。
片刻之間,金龍幫衆人已經沖到山腳之下。山下衆排教弟子,遠遠地便看見他們了。故此一個個也早有準備。隻聽得有人高聲叫道“此地爲排教禁地,任何人不得擅闖。立刻停下,否則可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李焚舟冷笑一聲,喝道“不客氣?好!我李焚舟正想看看,區區一個排教,究竟能夠怎麽個不客氣法。”頓了頓,大手向後一揮,喝道“程兄弟,詩容,咱們一起上。”
“氣吞天下李焚舟?來得正好。我們兄弟正要領教領教。所謂的天下第一拳,究竟是實至名歸,還是不過浪得虛名!”
“黑魔手唐怒,白魔手唐笑,唐門黑白雙手,向李幫主請教!”
喝聲才落,排教人叢之中,陡然躍出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兩人皆五官猙獰,獠牙倒生,俨然三分不象人,七分倒似鬼。卻是分别戴了個青銅鬼面具。火把光芒照耀之下,隻見這兩人的手上,各自穿着一隻金屬手套。人還未到,兩人陡然憑空虛按,手套裏随即猛地噴出大片黑白煙霧,向着李焚舟當頭急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