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大少愕然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着,向程立豎起了大拇指。
“哈哈~程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膽魄,好氣概!我服了你啦。不過程少……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嘛。我這裏有種秘傳大補丸,吃了之後保證你龍精虎猛,一夜十次也輕而易舉。而且保證不會傷身。來來,收下收下,有備無患啊。”
說話間,樂大少探手入懷,取出一個小瓷瓶。不由分說,就往程立手裏塞。
程立啼笑皆非,沒好氣地道“什麽大補丸?我需要吃藥嗎?趕緊收回去。大庭廣衆的,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
樂大少以爲程立隻是客氣,還要再塞。卻被堅決推了回來。這才把藥瓶收回,贊道“程少果然神勇。居然要不吃藥去對付嫣娘。這就好比武松上了景陽岡,赤手空拳面對那頭吊睛白額的大蟲一樣。我對你的欽敬,簡直好像滔滔江水……”
“打住!哪兒來這麽多廢話呢?”
程立不耐煩地一揮手“趕緊回去你自己的席位,摟你自己身邊的美女。别來這兒啰啰嗦嗦的。”
樂大少滿面堆笑“是是是。那麽我就祝程少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了。”又善頌善祝了好幾句,這才回去自己的席位上坐着。
說話之間,嫣娘卻又回轉了過來。身邊另外還帶着四位女孩子。
這四位女孩子,其中兩位身材高挑豐滿,一看就知道必是北地胭脂。另外兩位則嬌小玲珑,正是典型的南國佳麗。四姝皆不施脂粉,卻無減其清麗之色。行走間眉宇含羞,卻又自有一股異樣的撩人風情。
嫣娘帶着這四姝來到席前站定,向介紹道“知縣大人,秋大檔頭,程少。樂老闆。這四位就是剛才奴家所說,才送到花舫上不久的閨女兒了。這位叫玉濃,這位叫玉茹,這位是嬌娜,這位是卿卿。你們看可能入眼否?”
杭州知縣聽了,登時兩眼放光,在四姝身上巡視起來。其餘賓客雖然知道自己無份,但也乘機瞪大眼睛望去,飽餐秀色。
那玉濃和玉茹兩位乃是米脂姑娘,在江南比較少見,令人感覺十分新鮮。嬌娜和卿卿則屬揚州瘦馬出身,色藝雙絕。衆人看得啧啧稱贊之餘,不禁都對程立等四人的豔福大感羨慕。隻不過今天來這裏的客人當中,就以他們四人的身份地位最高。故此倒也 無人膽敢與之争風呷醋。
杭州知縣雖是心癢難忍。但也知道自己能有現在的風光,全靠了程立、、樂老闆三人支持。故此強忍沖動,含笑謙讓道“程少、秋大檔頭、樂老闆,你們先挑吧。”
程立淡淡道“有嫣娘陪我已經足夠,所以不挑了。讓給樂大少吧。”
玉濃和玉茹,嬌娜與卿卿等四姝,眉宇間同時顯露出不加掩飾的失望之色。她們雖然淪落風塵,但至今仍屬完璧之身。隻是既然上了萬花舫,早知道不免有此一日,這也無可奈何之事。唯盼破壁之人,能是一位合自己心意的郎君。日後回想起來,多少也能自我安慰一番。
在場衆多賓客,論相貌人才,當然數程立和最高。兩人都是年輕俊俏,風流倜傥,充滿男性氣概魅力。四位姐兒一見之下,已經芳心暗許。但程立又說不要,那麽便隻剩下秋夜雨可以選擇了。四位姐兒難免要大絕失望。不過旁邊嫣娘聽了,卻感覺神魂俱醉,也不知道有多麽歡喜。
見程立不要,杭州知縣大喜,他本身就是北方人,故此對北地胭脂興趣不大。既然來南方做官,當然要好好嘗嘗南國佳麗的滋味了。當下連忙挑了嬌娜今晚來陪自己。
秋夜雨逢場作興,也挑了一個玉濃。樂老闆和樂大少兩人卻誰也不選,隻推說有身邊的美女相陪已經足夠。讓嫣娘把另外兩姝帶回去。
玉濃玉茹兩位米脂姑娘,還有嬌娜與卿卿兩名揚州瘦馬,都是萬花舫花費大價錢買下來的。樂老闆兩父子既然不要,其餘賓客雖然也都是杭州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嫣娘也不會随便讓玉茹和卿卿去陪其他客人。
當下向嫣娘衆人告了聲罪,領着四姝退下。嬌娜和玉濃會好好梳妝打扮,然後送進喜房,恭候杭州知縣和秋大檔頭的梳弄。玉茹和卿卿則回去休息,等待下次機會。
看着眼前這一幕幕情景,程立不禁大有醉生夢死的感覺。直至現在,他才稍微有些理解。爲什麽世人大多都如此戀棧權位和榮華富貴?眼前所有切特權和享受,正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了。
是位假如不是杭州知縣和秋夜雨的權力地位,假如不是“富貴神仙”樂老闆的錢财,則試問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們,又怎會如此曲意逢承,甚至主動獻上女兒家最寶貴的完璧之身呢?
程立沉吟思索,一時之間不再說話。嫣娘則雙手連拍,招呼道“女兒們,都去準備啦。”
掌聲當中,那些陪坐的女孩兒們嬌聲嬉笑着,一個個紛紛起身,重新出廳而去。程立一怔,擡頭問道“咦,她們怎麽都出去了?”
嫣娘重新飄然落座,嬌軀緊挨着程立,自然而然地伸出玉手,輕輕撫摩着他的腰背,低聲笑道“是樂老闆吩咐,特别準備的節目,保準程少歡喜。”
過不多久,樂聲再度揚起。那三十六位美女,再由側門踏着舞步走了出來。花廳裏衆賓客乍見之下,禁不住齊聲嘩然,一個個登時眉飛色舞,神态極是興奮。
原來,這三十六位美女,俨然全披上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内裏則隻有抹胸和小胯,僅可遮掩身上三點重要部位。手裏則各拿了兩把輕羅小扇。随之纖腰微轉,放聲輕歌,整齊曼舞。眉梢眼角,俨然都充斥了春意。
和剛才演唱的西湖詩不同。此時此刻,花廳中竟沒有人能夠聽得出,她們所唱的究竟是什麽。又或者,那根本不是什麽歌,隻不過是聲聲短促的,斷續的罷了。但這,卻比世上所有的豔曲還要令人動心。
歌聲,舞姿更。粉臂,妙相紛呈。羽扇忽掩忽露間,香豔誘人至極點。隻要是男人,隻要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聽到這,瞧見這舞姿,若不動心,就必定是生理有了毛病。
花廳之中所有這些客人們,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安靜。一個個死死盯着眼前這場歌舞,甚至有人張大了嘴巴,垂涎欲滴。
歌聲越來越,舞姿也越來越急迫。這三十六位美人兒們,額上已泛出了汗珠,面上也紅得像火。這的汗珠,竟仿佛能挑逗起男人身體裏一種原始的本能,正可滿足男人本能上殘酷的虐待。
所有人都直着眼睛,已經看得癡了。
突然,這些美人兒們的嬌軀,竟起了陣陣痙攣。她們四肢扭曲着,顫抖着倒在地上,柔膩的肌膚,在光滑地闆上拼命的磨擦,掙紮,扭曲,顫抖……就好像好像一條條被人壓住的魚,要将自己身體撕裂。
最終,她們不再掙紮了。美人兒們伸展開四肢,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不住喘氣,仿佛連最後一分力氣也被壓榨出,已不能再動。
但她們依舊火燙的俏麗面龐上,卻都帶着種出奇的滿足。仿佛就算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刹那間被徹底毀滅,她們也完全不在乎了。天地之間,也隻剩下她們嬌喘的聲音。
良久良久,這些美人兒們才終于以手肘支起了身子,喘息着向衆賓客們行禮。霎時間,花廳之内掌聲雷動,喝彩不斷。人人都感覺方才這場表演,其香豔精彩之處,果然是生平所未見的。萬花舫不愧是杭州風月場中的魁首。
需知道在今日以前,杭州城中提及風月之地,必然把陸地上那些場子,和西湖上的花坊分開談論。萬花舫隻是西湖上花舫第一,陸地上卻以偎翠樓稱尊。可現在,至少在現場所有這些賓客心目中,偎翠樓已經被萬花舫所超越,而且是被抛出開好幾個身位那麽遠。
要知道,今天到場這些賓客,基本上已經囊括了杭州城九成左右的頭臉人物。他們認定了誰是第一,那麽即使沒有什麽公開認定,但實際上,誰也确實就是第一了。
看着四周賓客們的神情,嫣娘不禁大爲滿足。深覺自己辛辛苦苦去這幫女孩兒,現在終于開花結果,努力有了回報。
一想到這裏,嫣娘下意識間更加情動如火。她站起身來,向杭州知縣還有樂老闆等人告聲罪,引領着衆美人兒們又都退出去了。臨行之前,卻悄悄伸出玉指,在程立掌心處寫了幾個字。
程立愕然一怔,随即會意過來。等嫣娘和其他美人兒都出去之後,再飲了幾杯酒。便也長身站起,向秋夜雨和樂大少打個招呼,說自己要去小解。然後獨自走出花廳。
花廳之外,是一條長長的回廊。回廊之外,就是無遮無掩的西湖。此刻的回廊上,卻并沒有其他人迹。
程立沿着回廊邁步而行,片刻之間,已經走到了船樓的另外一側。擡頭觀望,隻見這邊合共有十幾道門戶。其中一道門戶之上,挂着個翠綠色的燈籠。程立完全不假思索,伸手把門推開,閃身進入其中。
門内一片黑沉沉的。可是程立剛剛踏過門檻,立刻便有一陣香風撲面而來,随即便是軟玉溫香,抱了滿懷。
雖然沒有燃點燈燭,也沒有打開窗戶。但也并非絕對黑暗,隻不過以普通人的雙眼,無法在這黑暗中看得清楚而已。但如果是秋夜雨和水龍吟,還有霹靂堂左右護法長老雷騰雷铮這些内功深湛的高手,則完全可以虛室生白,在黑暗中視物而無礙。
程立沒有修煉内功。但他卻是一位劫者。劫者吸納宇宙中無處不在的“劫力”,以強化自身。而所謂的劫力,歸根究底,也是一種能量。和内功真氣相同。隻不過在質量之上,兩者高下有别而已。
所以利用劫力強化之後的眼睛,即使在這黑暗當中,也同樣能夠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此刻程立便知道,撲進自己懷裏的人,正是嫣娘。
事實上,連嫣娘自己也不明白,多年來早已安靜的芳心,爲何在這美男子面前,竟顯得完全不堪一擊。以至于心中春情狂湧,到了完全無法控制的地步。
但事實上,現在也并不是去考慮“爲什麽”的時候。強烈欲念已經充斥至嬌軀的每一寸。她死死摟緊程立,眼眸半閉,獻上了香吻。
程立深深吸一口氣,反手摟住了嫣娘。倒提右腿,輕輕一勾。房間門扉立刻“呯~”地關上,把一切都掩蓋于黑暗之中。
撞擊聲,喘息聲,木闆搖動的嘎吱聲……各種各樣的聲音,隐隐約約地先後傳出。整整過了大半炷香的時間,房間内才重新安靜下來。又過去片刻,房門打開,程立邁步走出,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連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他整理一下衣服,沿着走廊重新回到花廳裏坐下。廳中衆賓客都正各自高談闊論,倒也沒人注意到他。隻有秋夜雨淡笑着擡起頭來,若有意,若無意地看了他一眼。
程立剛剛重新就座,花廳側門再開。那三十六位美人兒,已經換過另一身衣物,列隊盈盈走出來。顯而易見,她們是剛剛沐浴完畢,薄施脂粉,一身香氣。而且任誰都看得出,此刻在她們的薄紗衣裳裏面,是什麽東西都沒有穿的。半遮半露,欲拒還迎。比最初時的盛裝打扮,更要誘人百倍。
這一衆美人兒,紛紛歸回到衆賓客身邊入座。親手給身邊陪坐的達官貴人敬酒。一杯酒尚未飲完,同樣重新打扮過了的嫣娘,也婀娜而至。在她眉宇眼梢間,俨然充盈着一種慵懶的動人風情。隻要是真正有經驗者,便能夠看得出來。這樣一種風情,唯有在過後,得到極度滿足的女子身上,才能顯現。
要說能有這種眼光者,在場這些賓客當中,其實還真不少。樂老闆和樂大少等都在其中。兩父子呆了一呆,随即都似笑非笑,向程立眨了眨眼。
其實程立也不覺得這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當下也笑了笑,向樂老闆兩父子舉起酒杯。嫣娘則俏臉一紅,咬着下唇,恨恨地橫了程立一眼。那種輕嗔薄怒的風情,更讓人整顆心都酥酥軟軟的。其程立,因爲剛才在小黑屋裏發生的事,赫然感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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