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爲自己剛才煽情的表演感到十分滿意的左相奧維多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右相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還怕了那群野獸不成?”奧維多譏諷道。
“左相大人,我不是怕了誰,我隻是爲天下黎民計。你要知道,戰事一起,受苦受難的始終是百姓! ”蘇斯比冷冷地回道。
“哼,這次可是那群野獸率先犯境,可不是我們主動挑起事端!”奧爲多咄咄逼人地道。
“這談不上誰對誰錯!比蒙帝國和我們拜占庭帝國的關系就在那裏明擺着,這種小規模的騷擾性進攻在我們兩國之是時有發生!我就知道去年西部邊境上我方有一支輕騎兵大隊曾進入獸人的境内騷擾搶掠,結果被人家打了回來,差點全軍覆沒。而這次獸人兩千多狼騎兵襲擊我們,卻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兩相比較之下,反差那麽強烈,我都不知道我們西部邊境上的三十萬駐軍是幹什麽吃的?”蘇斯比冷笑道。
“幹什麽吃的?右相大人,你的這種說法似乎有侮辱帝國軍人的嫌疑!”奧維多疾言厲色地咆哮道。
“哼,這次西部邊境駐軍的表現大家有目共睹。這些年來邊境軍備松弛,軍隊戰鬥力急劇減弱,如果我們隻知道一味袒護,不痛下決心整頓一番,到時候我們恐怕會吃到更大的苦頭!”蘇斯比臉色一沉,毫不相讓地說道。
“但是我們絕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那群獸人,我認爲西部駐軍應該立刻展開大規模報複行動,來洗刷他們的恥辱。”奧維多臉色越發難看了。雖然他剛才拿犧牲的軍人來煽情,不過說句心裏話,他也認爲這次西部邊境駐軍的表現實在是太糟糕了。
“左相大人,讓一支毫無戰鬥力的軍隊大舉進攻早有戒備的獸人,你認爲我們能有多大勝算?難道你想讓我們再丢一次更大的臉嗎?”蘇斯比語帶嘲諷地說道。
不等奧維多反駁,蘇斯比又朝大殿中的衆人高聲道:“聖天主在上,我們一定會讓那群野蠻的獸人受到最嚴厲的懲罰,但不是現在。我們通過這次邊境事件所獲知的深刻教訓,就是要重新整頓軍備,增強軍力,隐忍待機。一旦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會讓那些野獸們加倍償還今天所做的一切的。”
說着,蘇斯比緩緩環顧了全場一圈,用充滿鼓惑力的聲調一字一字說道:“我堅信,在聖天主的指引下,人類一定會戰勝野蠻的獸人,将聖天主的福音傳遍到諾森希德大陸的西邊。”
皇宮大殿内一陣寂靜。片刻之後,衆臣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右相大人說得很有道理啊!”
“是啊,還是右相大人高瞻遠矚。”
“右相大人的真知灼見真是我等所不能及!”
“小不忍,則亂大謀。”
……
皇宮大殿内的人聲又漸漸大了起來。
“恩,西部駐軍的表現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天哪,兩千五百名獸人就能在我們的西部邊境橫沖直撞,所向披靡,甚至還曾經一度攻陷了我們有重兵把守的赫芬頓行省首府奧托城!這簡直讓人無法置信!這是西部駐軍的奇恥大辱!”
“我們損失了兩萬人,聽說獸人才損失了六百人,這是什麽比例的戰損比?我們的軍隊是什麽戰鬥力?”
“應該把詹姆士撤職!”
群臣們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最終,毫無主見的年輕皇帝見支持右相大人的意見占了上風,最後下旨不對獸人采取大規模戰争行動,隻是命令西部邊境駐軍全體進入最高戒備狀态。
另外,西部邊境駐軍的最高司令官詹姆士大将被暫時停止了職務,從樞密院派出的調查組将即日啓程,前往西部邊境調查此次帝國軍隊慘敗的具體經過。
當皇帝陛下的旨意下達後,左相奧維多是鐵青着臉龐離開皇宮的,而皇帝的孿生弟弟尤利希斯親王,也是表情古怪的離開了皇宮。
雖然此時已是冬末春初,但是昨夜的加泰羅蘭城中,卻罕見地下了一場勢頭很大的春雪。今早大雪雖已停歇,可是街道卻已經被一層積雪所覆蓋。
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前後幾名騎士的護衛下,在雪地中緩緩行駛。尤利希斯親王坐在馬車裏,正在閉目沉思。
近百年來,拜占庭的國勢每況愈下,早已不複當年強盛。尤其是帝國中那幾個或大或小的公國,更是與塞拉西家族離心離德,常常違抗皇命,獨立之心已經昭然若揭。而當今帝國皇帝,自己的孿生哥哥卻又是一個性格懦弱之人,并且治國無方,一天到晚隻知道貪戀美色和沉醉于他所鍾愛的諸如繪畫,音樂之類的藝術生活,對國家面臨的各種危機根本莫不關心。皇帝的軟弱和不理政事不僅使得那些山高皇帝遠的公國大公們越發嚣張起來,就看看今天朝會上的那些朝廷大臣們吧,在皇帝眼前照樣也是大聲喧嘩吵鬧,完全沒有一絲對皇帝的敬畏害怕。皇權衰敗至斯,真是塞拉西家族的悲哀!
内憂未除,外患又起。
近些年來,西方的獸人們又是蠢蠢欲動,不斷騷擾帝國邊疆。或許,拜占庭是到了需要由一個新的強勢皇帝來領導,把國家重新團結在一起的時候了。當然,這個新的皇帝必須是出自塞拉西家族。
尤利西斯親王感到全身的熱血在上湧,他緊閉的雙眼霍然睜開。馬車車廂裏,用來取暖的炭爐中的爐火,似也燃燒得更加旺盛起來。
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