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傭兵們順利逃脫,塞納不再施展定身魔法‘糾纏根須’,而是突然變招,使出一記攻擊魔法‘月火術’。但見天際俄而一暗,頃刻間日落月升,一道月火從天而降,擊中了坦彌堤斯。緊接着天色複明,太陽重挂天際,月亮了無蹤影,仿佛剛才晝夜交替,天降月火的景象,不過世間一場幻夢而已。
但是此刻那片籠罩坦彌堤斯全身,不斷灼燒着他的火焰,卻揭示着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火焰中的巨人仰天發出一聲怒吼,繼而身體發力一震,就震散了包裹着他的火焰。
坦彌堤斯在月火的灼燒下,身上皮膚紅得發亮,但也就僅此而已。他粗糙的皮膚堅硬得可比岩石,‘月火術’帶來的火焰傷害,根本沒有傷及他分毫。
‘月火術’沒能對坦彌堤斯造成傷害,塞納并不十分意外。畢竟兩人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裏,而且巨人一族的皮膚是出了名的堅硬厚實,并且還天生具有強大的魔抗能力。此外,坦彌堤斯身上還披着一件用霸王迅猛龍皮粗濫縫制的、遮住了他半個身子的皮衣。而霸王迅猛龍皮,也一向具有不錯的魔抗效果。
“我和這名巨人果然沒法一戰。九級巅峰的戰力相較以前我對陣的羅森明顯高了不止一籌。而且我現在也沒大量魔法卷軸可用,看來還是隻有逃了!”塞納嘗試着對坦彌堤斯進行了一次攻擊後,發現兩人實力過于懸殊,于是不再心存僥幸,打定主意逃走。
坦彌堤斯看破了塞納的意圖,獰笑道:“小不點,你想逃?實話告訴你,我眼中的目标隻有你,所以剛才你那些同伴才能這麽輕易地從我眼皮底下逃走!你被我盯上了,你以爲還能逃嗎?除非你長了翅膀,否則你休想逃掉!”
“我和我的同伴是一同闖入你領地的,爲什麽你單單會把目标對準我?”塞納聽坦彌堤斯這麽一說,忍不住好奇問道。
“小不點,你剛才膽敢妄議我坦彌堤斯高貴的泰坦血統,你這是罪該萬死!”巨人須發皆張,咆哮如雷道。
塞納眉頭一皺,完全沒料到眼前的巨人會因爲這事暴跳如雷。坦彌堤斯的泰坦血統并不純正,自己隻是點明了一個事實而已,卻引得他惱羞成怒,看來坦彌堤斯應該是一位身上有故事的人。
不過塞納對曾經發生在巨人身上的故事毫無興趣。隻見他微微一笑,挑釁地向巨人問道:“剛才你說我除非長了翅膀,才能從你手裏逃走麽?”
“嗯?”坦彌堤斯眼睛一凝,疑惑地俯視着身下的塞納,不知他想耍什麽花招。
“你看清了,我現在就長翅膀飛走了,再見啊!”塞納話聲一落,陡然間變化爲黑隼形态,展翅就飛。
“你是會變身術的德魯伊?該死,給我站住!”坦彌堤斯雙眼霍然圓睜,大踏步地奔向了沖天飛起的黑隼,掄起寬大的手掌就欲将黑隼一把抓住。
不過他終究是慢了一步,連黑隼的鳥毛都沒抓下一根。
坦彌堤斯空有強橫實力,卻因爲不會飛行,隻得眼睜睜望着黑隼越飛越高,從容逃離了山谷。他滿腔的怒火無從發洩,在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後,猛然一轉身,邁開大步走向了山谷外。
“那頭青銅龍已經死了,我現在就是這片大山裏的王!我的威嚴不容冒犯!黑精靈,我倒要看看你的同伴是否也會飛!我絕不會讓你的同伴走出這片大山!”
巨大的聲浪響徹了紅石山脈,就連追蹤傭兵而來,距離此地尚遠的幾支狼騎兵小隊都聽見了。
一處山頂之上,一隊狼騎兵騎在座狼背上,默然靜立,遙視遠方。利刃,多托以及馬修赫然在列。
當巨人的吼叫聲終于平息下來後,馬修皺眉道:“這吼聲中提到了黑精靈,莫非是那些傭兵招惹到了山裏什麽厲害的家夥嗎?”
“有意思,看來除了那個黑精靈外,我這大刀又要多一處用武之地了!”多托摩挲着手中斬馬*刀的刀脊,目露興奮地說道。
“大人,聽這話裏的意思,這個發怒的家夥似乎是此地僅次于天都峰下那頭被殺青銅龍的存在。當時爲了斬殺那頭青銅龍,我們騎兵團可是出動了幾千人!現在就我們這點人手,恐怕不宜節外生枝!” 利刃婉言提醒着多托,免得這位戰鬥狂人興緻一來,平白無故自找麻煩。
“呃~!”多托一愣,随即道:“我分得清輕重!不能招惹的家夥我是不會去招惹的!我們走!”
随着多托一聲令下,狼騎兵們離開了山頂,繼續向着傭兵們追擊而去。
……
“我實在是跑不動了。銅須,你這一身行頭太沉了!”羅伊将肩上的矮人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道。
銅須雖然個子矮小,但卻生得結實強壯,所以體重也不算輕。再加上如今他全身上下裹在一層厚重的闆甲内,手中還拿着一柄超過百斤的大錘,羅伊扛着他一口氣跑出七八裏地後,已是累得虛脫。
“呸!小白臉,讓你扛着本大爺跑!累死活該!”矮人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顯然還對一行人逃出山谷,獨自留下塞納殿後一事耿耿于懷。
“行了,銅須,我知道你性格耿直,重情重義,但老大讓我們先逃,他來殿後,肯定有他的道理!老大畢竟是八級的德魯伊,一身技能不凡,就算不是那巨人的對手,但逃脫的機會還是比你我大得多。剛才那巨人的吼聲你也聽見了吧?老大應該是成功逃掉了,那巨人餘怒未消,看樣子是準備在這紅石山脈裏尋找我們來洩憤哩!”羅伊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後,對矮人分析道。
矮人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他也不是完全不講理的人,既然羅伊說得在理,尤其是塞納業已脫離了險境,他憋着的火氣也就消了大半。
“兩位隊長,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麽?”一名傭兵湊上前來請示道。
羅伊和銅須在逐日傭兵團中都是挂的大隊長職務,因此傭兵們對兩人都是以隊長相稱。
“倫多夫,我手下怎麽會有你這樣的蠢蛋,我們下一步當然是去尋找團長,這還有問嗎?難道你們還想甩掉團長獨自走出紅石山脈嗎?”矮人扯開嗓門吼叫道。
倫多夫滿心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請示爲什麽會讓銅須如此生氣。不過由于倫多夫本就隸屬于銅須統轄的大隊,隻得尴尬地任由銅須将他訓得狗血淋頭。
羅伊見狀輕輕搖了搖頭,他知道銅須是借着訓斥手下将心中剩餘的怒氣發洩出來。不過他倒是沒有上前再勸,畢竟全大陸的矮人幾乎都是這個德行,向來性烈如火,脾氣糟糕得簡直和巨人都有得一拼。隻不過矮人沒有巨人那樣天生的強橫實力,所以才不像巨人那般行事無忌,視人命如草芥,稍有不如意,就将對方打殺。
一通大吼大叫過後,銅須終于徹底消了氣。而倫多夫也長舒了一口氣,他讪笑着剛準備從矮人身邊離開時,身後一箭忽然如閃電般飛來,瞬間穿透了他的胸膛。
倫多夫一臉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向前一栽,頭部朝下的倒在了地上。
“倫多夫!”銅須一驚,縱身撲到倫多夫身邊,将他身體翻了過來。
隻見倫多夫依舊瞪大着雙眼,不過整個人卻已經沒了氣息。
看着死不瞑目的手下,銅須目眦盡裂。雖然上一刻他才斥罵了倫多夫,但那隻是性格使然,私底下他和倫多夫的關系還算不錯。否則這次跟随塞納前來巨石堡,他也不會将倫多夫帶上。
銅須發出一聲怒吼,頭一扭,望向了箭矢射來的方向。而他剛扭過頭,映入他眼中的,就是一波由十幾支利箭組成的箭雨。
銅須駭然失色,他立即撐起護體鬥氣,舉錘撥打箭矢。
這十幾支箭矢中隻有幾箭是以銅須爲目标,剩下的箭矢都射向了其他傭兵。
這突如其來的箭雨讓毫無防備的逐日傭兵們死傷慘重。逃入紅石山脈的逐日傭兵共有十五人,除開被巨人踩死的那兩名傭兵以及行蹤不明的塞納外,剩下的十二名傭兵都在此地。但是在這波箭雨之下,連同倫多夫在内,又有三名傭兵中箭身亡,而餘下的傭兵中除了羅伊憑着六級盜賊的敏捷身手成功避開了襲來的箭矢外,其他人都受了或輕或重的箭傷。
銅須連續撥飛了三箭,但卻沒能将最後射向他的一箭撥開。因爲這一箭上赫然附加了鬥氣,他揮出的重錘擊中箭杆時,受到箭上鬥氣反震,居然被彈開了。但是這一擊也不是全然無功,箭支原是射向銅須喉頭,經過重錘這麽一撞,箭支準頭向下一偏,最終射中了銅須的胸肋。不過好在銅須有鬥氣護體,再加上他穿着的闆甲足夠堅厚,這一箭倒是沒能破開他的胸甲,隻是将胸甲射得凹陷變形。在箭矢射中闆甲的巨大撞擊力下,銅須甚至整個人被帶得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