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金鳳兮能有這樣一個師父北冥羽很開心,至少在某些時候金鳳兮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這個保障或許别人給不了但江天醫絕對可以,誰都不願意招惹一個對自己有用的人。
這個保障除了江天醫沒人給得起,即使聖君那種人也給不了,而江天醫不同,他這種在每個國家都有,讓人不得不小心三分的人,最能給人保障,金鳳兮成爲他的徒弟,别說每個國家的皇室對她敬重三分,就是那些普通百姓也得對她敬重幾分。
金鳳兮最大的好并不是認識聖君,而是認識江天醫。一個大夫的權利或許不大,但是他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卻很重要。
既然江天醫都在這兒了,他也沒多少用,雙手環胸看着那些人周旋。
而此時的金鳳兮本人,笑眯眯的站在門口聽着幾人的話,她是沒有想到江天醫會知道,更沒有想到江天醫會來。
她原本聽着北冥羽快要沒法子想要出去說兩句,結果手還沒碰到門栓就聽見江天醫的聲音,這倒是省了她自己不少事。
且先不說江天醫在這些人的眼中地位如何,至少在眼下這種節骨眼上他們還不敢跟江天醫對着幹,若敢對江天醫如何,他們就等着見自己的父皇吧,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北冥羽的想法與金鳳兮相同,所以此時的他完全抱着看好戲的心态待着,至于江天醫要如何做那就得看江天醫自己的了,反正他隻是一個看戲的人,多點時間少點時間都無所謂。
反正金鳳兮也不會出來,她此時在屋子裏還不知道多沉迷那些醫書呢,哪有時間這個時候出來。
隻要金鳳兮不出面這件事就好說,江天醫如今爲太後治病,祁子穎既然不想讓事情被祁天國皇帝知道就絕對不會跟江天醫提出要求,至于祁子穎爲何要讓祁子帟知道,他暫時不知道原因。
“太子殿下,五皇子,兩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若有事大可以與我何必非得找在下的徒弟呢,在下徒弟最近身體不适沒法四處跟你跑,還請見諒。”
江天醫的話已經說明所有,他們不能找金鳳兮,至于找他那跟直接被拒絕也沒有多少不同,即便他們找了江天醫也不會答應,找又有什麽用呢?
兩人面面相觑,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可奈何,他們都清楚打從江天醫出現的那一刻,今天他們來此地的目的注定泡湯,他們見不到金鳳兮。
既然都這麽說了,很明顯人家在趕他們走,他們要是在不識趣那就有問題了。
面對江天醫仙風道骨站在面前,他們或許沒有多有壓力,但是卻不能頂撞江天醫,無論他們身處什麽地位,這個人他們都得罪不起,萬一以後用到卻因爲得罪江天醫讓自己無治,那就太憋屈了。
無治隻能算他命不好,有治卻因爲自己的緣故無法救治,誰能甘心?所以對于江天醫這種人誰都得罪不起,隻要還是個普通人。
他們也明白,自己雖然嘴上說是真龍,事實上無非生活比較好罷了,他們同樣是一群在普通不過的凡人,有喜怒會生病受傷。
“我們隻是來看看席大夫身體如何,看完就走别無其它事,既然神醫都說不可打擾,那我們隻好先行告辭,還望二位幫本太子傳達一聲,就說本太子同二皇弟來探望席大夫,願席大夫早日康複。”
他們也不怕這個客棧的人告訴祁子穎什麽,說了他們也隻知道金鳳兮許久不出門,整日裏待在屋子裏面都見不到。
這樣的情況不是生病又能是什麽?至于金鳳兮跑這件事祁子穎完全不擔心,他在金鳳兮身邊派來監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麽可能沒人知道金鳳兮的行蹤。
江天醫盯着兩人瞧了片刻,輕點頭單手背後淡道“慢走,恕在下不能送兩位,還請摸怪。”
怪不怪的他都這樣說了他們還能怎麽辦?除了勿怪還能如何!
兩人點頭,無論樂意不樂意都對面帶笑意,故作大度“無妨,神醫自是很忙,不用送。”
還能怎麽辦?他們隻能這麽說啊!對此自是心裏很不滿,面上也得裝作很友好。
待到幾人走後,北冥羽也趕忙低頭走到江天醫身旁恭敬道“神醫既然有事找師父,那我就先走了。”
然而江天醫卻笑看着他,并沒有開口讓他離開的意思。
“額,神醫可還有什麽要囑咐的嗎?若有還親直說。”此時的他心裏跟打雷是的,生怕自己有哪裏得罪這位江神醫。
所以說人不能做壞事,不然你會發現有許多可能得罪到别人的地方,但你想了那麽多卻偏偏找不到得罪面前人的那條!
此時的江天醫好似中了定身咒,單手背後另一隻手擱在腹部,面含笑意盯着他,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而北冥羽這個平日作天作地,誰都不怕的人此時卻隻覺緊張,而且不是一般的緊張是特别緊張。
他感覺在這樣下去自己非得被逼死不可,不行!!他得找個話題才行,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也不能任由事情繼續下去。
“額那個神醫,師父她在,您找她我可以幫您叫。”他說的小心翼翼,實際上心裏在瘋狂大叫,隻希望金鳳兮趕快出來解圍。
簡直太煎熬了,原以爲江天醫是那種谪仙般的存在,結果現在他覺得對方不但是個谪仙般的存在,而且還是個惡魔一般的存在,至少他此時被盯着時,隻感覺毛骨悚然,那種冷汗意自腳底闆一路向上,直到頭發絲兒都在冒冷汗!!
太可怕了,他都不知道金鳳兮到底是怎麽受得了江天醫這樣的人的,或者說事實上江天醫隻對他一個人這樣?
嗯,很有可能是這樣,畢竟金鳳兮可有說過江天醫此人很好,爲人和善,對她教的全心全意。
所以問題又饒了回來,江天醫爲什麽這樣看着他?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對江天醫做過什麽啊!他都搜過所有記憶了也沒找到有關江天醫的事,甚至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見過江天醫好嗎。
難道他什麽時候說江天醫壞話了?不可能啊,别說他很少提起有關江天醫的事,就算提起也絕對是好話,啥時候對江天醫有過不敬言論?
不然他師父對江天醫說過什麽?更不可能啊,金鳳兮雖然有的時候不怎麽靠譜,但是絕對不會亂講話才對,所以到底爲什麽?
正在他将自己這十幾年所有的記憶自腦海中過了差不多有一遍時,卻聽江天醫說道“聽說當初你很嚣張?”
“啊?”他是真懵了,什麽叫當初很嚣張?
北冥羽眨眨眼,反應了兩秒小心翼翼問道“我一直很嚣張,您說的當初是指哪一次?”
“”這下換江天醫懵了,他完全沒有想到他那個徒弟收的徒弟這麽奇葩,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回答,什麽叫一直很嚣張?
不但江天醫懵,金鳳兮也懵,她也沒想到北冥羽還有這一出,雖然北冥羽嚣張這點她承認,但你當着江天醫的面這樣說真的好嗎?她作爲徒弟都不敢跟江天醫這麽說話。
然而此時的北冥羽真的很想給自己一巴掌,他是想好好問對方到底什麽意思,結果好一緊張就說出這種嚣張到如同挑釁的話,這不是找死呢嗎!别說江天醫的身份如何,就他多少算自己師爺這點他作爲晚輩都不該說。
他現在真的很想打自己幾巴掌問一問到底怎麽想的,咋就什麽話都往外蹦呢,這不是自己找死呢嗎!!
小心翼翼的看向江天醫,結果發現他依然在笑,而且那個笑意似乎比方才真實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事實上江天醫根本就沒有生氣,他甚至有點對自己徒弟收的這個小孩很感興趣,低低的笑“平常嚣張不嚣張我不在意,也沒有興趣知道。我隻想知道你當初面對黃家那個小子的時候,很嚣張。”
神同步,同一時間北冥羽跟金鳳兮兩人的眼角嘴角同時抽搐,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江天醫說半點居然就是在說這件事,當初隻因爲好用所以他們用了江天醫的名号,結果居然就被發現了!!
那麽問題來了,江天醫到底怎麽發現的?北冥羽不知道江天醫跟祁子睿有關系,但金鳳兮知道,她很快便聯想到是軒轅策說的。
祁子睿那種性格對不重要的事情根本不管,所以他自然不會無聊說這些,軒轅策卻不同,那個家夥唯恐天下不亂,既然子钰認識江天醫沒道理他不認識。
北冥羽糾結的看向江天醫,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心底一聲聲的歎氣就沒有停過。
他開始有點後悔當初自己沒事爲何自己跑前面去呢,要是他當初花點錢随便找個人去,現在估計也沒有這麽多的事!
所以說,無論怎麽做如何小心,該出事的時候還得出事,而到了出事時又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爲何沒有這麽做,沒有那麽做!
人生啊太難了,他都懷疑金鳳兮當初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天醫會知道,所以才派他這個冤大頭去。
完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都不知道江天醫到底說這些話是幾個意思,該不會要找麻煩吧?
别啊,這個人他招惹不起,萬一江天醫真找麻煩他就當真完了!
正在他過了好幾個自己如何完的畫面時,卻聽江天醫說道“其實我當初的本命不叫江天醫。”
“???”所以到底幾個意思,您老人家突然說這種話到底想說什麽。
北冥羽不懂金鳳兮卻明白,若非江天醫當初說的那些過往其實她也不懂江天醫此時的話是所爲何意,他怕是又想起了自己師父。
“但我不記得自己原本的名字叫什麽了,年歲過長的事早就忘的一幹二淨,唯一記着的不過一個自己姓江罷,父母是誰,家住何處一概不知。”
“”北冥羽安靜聽着江天醫所說的話,他雖然還是不太能聽懂對方的意思,但好歹知道了一點,江天醫确實年齡要比想象中大很多,能說出兩時間過長不記得這種話的人能有多年輕?
至少他見過五六十歲,七八十歲的人都不曾說過江天醫方才所說的那番話。
忍不住這張破嘴,他突然腦抽問道“額所以您究竟多大?”
這話出口,他又想抽自己的嘴,沒事幹啥亂講話!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好在江天醫似乎很大度,很看着确實夠大度,他還是在笑甚至連眼睛裏的情緒都沒有變過,好像對于這個問題他根本就不在意。
“很大,大概有兩百多歲了吧,怎麽你想跟我活得一樣久?”
“不想,除非身邊在意的人都跟我一樣長壽,否則我自己長壽那不是沒事虐待自己,生活本就夠苦在看着在意的那些人離自己而去,我還不如先他們去死。”
江天醫眯眼,微挑眉饒有興趣的道“哦?長壽可以得到許多好東西,難道你不想嗎?”
“您這話說的我就不贊同了,那麽您認爲我該有什麽好東西想得到?”
“比如,這個國家”
未等江天醫說完話,卻被北冥羽擡手打斷“别,對于國家我沒有興趣,我這個人懶散慣了對于這個國家想都沒有想過,也根本不想要。或許确實有許多人想當所謂的君主,但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該如此,我沒有那個理想抱負,也沒有那個本事。”
沒有本事嗎?事實上他若當真願意當所謂萬人之上的君王,就沒有赫連曉什麽事了,憑借他的頭腦想坐上月氏的王簡直易如反掌。
或許小的時候确實爲了保護自己改換姓名甘願淪爲王爺一輩子,可是這不代表他沒有本事奪得王位,隻要王位攥在手中誰敢在姓上說三道四?隻要他有本事,能讓月氏越來越好,得到的隻會是許許多多的贊美愛戴。
說白了一句話,他根本就不想坐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