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鳳兮回到客棧的時候神色如常,那個将軍沒有跟着金鳳兮一起來并不是他沒打算送,而是金鳳兮自己不打算讓她送,她途中還有自己的事要去處理。
“師父,怎麽樣?”
他看的出來金鳳兮今天心情很好,那種從來沒有好過的心情。
金鳳兮一把拉住北冥羽拖入房間之中,卻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安靜待着直到夜間來臨,自窗口跳出帶着他去了一個無人之處。
北冥羽很納悶,撓撓頭看着一臉嚴肅的金鳳兮:“師父,你幹嘛啊,咱們趕忙跑出來,在客棧裏不好嗎溫溫暖暖的,我們何必要自己受罪呢。”
金鳳兮翻着白眼似乎根本沒有打算搭理他,直到走進一處荒蕪人煙之地方停下繼續前行的打算:“我的身份被識破了。”
她也不廢話開口便是正題,北冥羽聞言瞳孔驟縮,心驚膽寒的看着金鳳兮:“所以,我們要離開祁天國?什麽時候走我去找沫兒。”在他看來既然金鳳兮的身份被識破,必然沒有好結果,他們若不走怕要交代在這裏。
然而金鳳兮卻沒有動,心情似乎還挺好,見到這一幕他終于放下許多看向金鳳兮:“該不會你談妥了吧?那個祁天國皇帝答應跟你合作?師父,這位祁天國皇帝怎麽會發現?你裝的挺好按理說不應該被發現才對啊。”
對于這件事金鳳兮來的路上同樣在想,後來她得出唯一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我們的行蹤自踏進祁天國的那一刻就被着,後來的所作所爲自然都在他的控制範圍内,也就是說咱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祁天國皇帝掌握在手裏,咱們所謂的保密在祁天國皇帝眼裏根本什麽都算不上。”
北冥羽驚愕了,他忽然發現有點冷,這個祁天國皇帝不但懂得掙錢之道,同時也很謹慎,那種謹慎簡直強的讓人懼怕,如果他當真在祁天國做些什麽,估計當場就得死在這裏。
“那要怎麽辦?師父我們不會沒有辦法了吧?”
“你想要怎麽般?如今我已經算是跟祁天國皇帝達成共識,隻要我治好太後和太子妃的病就同意幫我,自然他還有一個要求,在此之前我必須幫助他兒子坐上皇位。”
聽金鳳兮這麽說他總算松了口氣,很快又好奇起來:“他兒子?他兒子那麽多不可能沒有告訴你是哪個兒子吧,我覺着祁子穎不太可能。”
“爲何?”
北冥羽一臉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耐着性子解釋:“你想啊,祁子穎已然坐上太子的寶座,若祁天國皇帝當真想讓你幫助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何況他手裏還有左将軍賢婿這個身份,若皇帝想偏他他還有什麽好叫人幫助的?”
“可以啊!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頭腦呢,既然如此不妨繼續說,看你能不能猜得出來。”
“師父,咱們不帶這樣的,您直說不行嗎爲何非得我自己猜,這樣有什麽意思呢!”他算是看出來了,金鳳兮就沒打算老老實實的同他講,這麽吊胃口真的!
好在金鳳兮聞言擺手,雖然一副鄙視他的模樣,好在倒也沒有繼續讓他猜:“祁子睿,祁天國皇帝讓我幫的人是祁子睿,他希望我可以助祁子睿一臂之力将他推上皇位。”
“祁子睿!!?這位皇帝沒毛病吧,他自己難道不清楚自己兒子什麽模樣?就祁子睿那身子骨怕還沒他活得長久,讓誰當皇帝我都不在震驚,但是讓祁子睿當皇帝就說不過去了。”
在他的心裏祁子睿很弱,那種随時都可能沒命的弱,這樣的人當真能夠管好偌大的祁天國嗎?怕是被氣一氣都得出事吧。
忽然他想到一個問題,不可置信的看向金鳳兮:“或許祁子睿根本就沒事,他隻是在裝而已。”
“裝北冥羽你有沒有見過那種讓人探查脈搏會發現中毒,實則并沒有中毒的藥?”
“沒有,我們寒北隻用身手取勝根本不需要那種東西,所以沒有醫師研究那種東西,師父難道您的意思是說祁子睿的體弱當真有問題?”
蹙眉,金鳳兮搖頭輕聲歎道:“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祁天國皇帝即便在愧疚,愛自己的兒子也絕對不會拿着整個祁天國的生死做賭注,他當初都可以選擇犧牲愛人保住百姓,如今又豈能做到拿整個國賭。”
祁天國皇帝确實做不到,金鳳兮想的也确實沒有錯,如今的祁天國皇帝面對跟随自己快一輩子的奴才,歎道:“子睿那孩子何時才肯露出自己的野心,唯有這樣朕才能繼續下一步動作,朕已經年歲大了這個皇位必須得在兩年内讓他接手。”
“陛下,您若将皇位給五皇子,那太子同二皇子那邊兒怕不好處理。”
“哼!不好處理也得處理,他們兩個在外面做的那些事當真以爲朕不知道?這樣的人豈能當好一國之君!!朕若當真叫他們等這**,怕是死了都沒法走的安生,叫朕有何臉面見九泉之下的祖宗!當初朕将太子之位設如虛幻,爲的便是怕出現此等事,如今他們做的所有事,哪一件是好事?”
“子睿那孩子表面看似冷漠實則手段強勢,心腸不錯,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所以這個皇帝首選他最合适。”
“陛下說的對,可五皇子的病”其實這才是他不看好祁子睿的原因,這個五皇子自當初差點死後身子骨便一直很差,如果讓五皇子做皇帝就怕沒坐幾天被氣出個好歹來。
他跟了皇帝一輩子,自然清楚皇帝有多不好當,芝麻大的小事都可能讓那些個大臣吵的不可開交,不僅如此陛下還得每天防着那些人造反。
當初陛下沒當皇帝時他便跟着陛下,當時還是皇子的陛下開朗愛笑,後來太上皇死後皇位落到陛下頭上,自那時起陛下的臉上他便在沒見到過真心實意的笑。
轉眼幾十年,這幾十年陛下過得什麽日子他看在眼裏,正因擔憂過多,煩惱過多,每夜還得各種熬夜批閱奏折才會讓陛下僅花甲之年便身子骨大不如前。
這樣的日子陛下尚且如此,就五皇子那個身子骨他當真擔心萬一出事!
然而既然這是陛下自己的決定他作爲奴才也不好說什麽,他相信陛下如此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可惜祁天國皇帝并沒有告訴他,他什麽都沒有說閉眼揮手疲乏道:“朕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
“你來多久了?”待人走後,他并沒有睡反而看向一處,臉上帶上些笑意。
那個笑意很真誠:“怎麽不打算下來聊聊嗎?”
“唉!你這孩子還是不肯原諒我,你想要什麽大可以跟我說,何必如此呢。”
那個地方不知有沒有人,知到最後那裏也沒有走出人來。
兩人回到客棧,結果在打開窗戶的一瞬間金鳳兮臉黑了,北冥羽的臉同樣不見得有多好看。
“我說你這個人大半夜跑來别人的房間做什麽?還黑燈瞎火的跑來。”
祁子睿挑挑眉笑的很開心,似乎根本不爲北冥羽的話生氣:“來找席大夫喝酒啊,你要不要一起來?”
“不用,我去睡覺。”大半夜喝酒他還沒有那麽彪悍,至于祁子睿會不會對金鳳兮如何這點他根本用不着擔心,金鳳兮的爲人他太清楚,怕是有稍微一點問題都會察覺,而且就身手而言至少在這種地方祁子睿不會出手,他還得繼續裝呢。
祁子睿走後金鳳兮落落大方坐在旁邊,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有事?”其實祁子睿今夜前來所爲何事他在清楚不過,她之所以問就是想看看對方夠不夠坦白,至于祁天國皇帝所說她并沒有打算隐瞞。
“是,我今日前來所謂便是如此,我想要知道父皇召見你所謂何事?”
“父皇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想你也應該早就清楚吧。”
“什麽?”
金鳳兮死死地盯着他面無表情,如今她就是想要知道自己所想是否屬實。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祁子睿,目光冰冷毫無感情:“我該叫你什麽呢?祁天國五皇子,還是聖君大人子钰?祁子睿,你似乎過于擅長掩飾自己。”
祁子睿挑眉看向金鳳兮,眼中笑意不減似乎毫無慌亂:“子钰?那是誰?聖君又是何人?”
“聖君是何人五皇子殿下不是比我更清楚嗎,咱們既然已經算作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難道不應該互相坦誠一些嗎?”
祁子睿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反駁也不在反駁挑挑眉輕松道:“好吧,既然席大夫說坦誠,那咱們就坦誠一些。我确實是祁子睿,也的确是子钰,但我想席大夫應當想說的并非這些吧。”
“當然,我如今更好奇席大夫你是怎麽知道?父皇告訴你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卻并沒有吃驚,反倒有種其實早該如此的平靜感,她輕笑着問道:“比起誰告訴我的,我倒很想知道五皇子這麽裝所謂何?”
“沒有什麽爲何,我隻是不想過多見到他罷了,除此之外不願意讓那些人把我當做最大對手,我要的是他們可以互相牽制對方。”
金鳳兮想想也對,隻是有一點她還是有點搞不明白,就是祁子睿到底怎麽中毒的:“你是如何中毒的?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
“自然清楚,我的毒可是我那好太子兄長的母後一手造成的,若非當初有幸遇見江天醫,估計我如今早就命喪黃泉去見母妃了。”
“既然如此你爲何不讓江天醫去救治太後的病,師父比我要強許多。”
他看着她,眼底沒了平日的笑意,仿佛一瞬間變回那個曾經熟悉的黑面具男子:“因爲還不到時候,所以我不能那麽做,而你正好便是祖母的最後希望,若沒有你的出現我自然會冒險讓江天醫出手。”
“你與皇太後的關系很好?”
“嗯,我是皇祖母親手帶大的,所以她便是我的一切,母妃沒了我隻有皇祖母這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必須得讓她好好活着。”
金鳳兮看向他,欲言又止好幾次都沒有說出一句話,直到祁子睿開口:“有話想跟我說?”
“嗯,其實你父皇挺好的,你爲何不肯給他解釋的機會呢?若給他機會我想他會告訴你真相。”
“夠了别說了!!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你早些歇息。”
他沒有在給金鳳兮說話的機會,黑衣閃動間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而他方才冰冷的眼神是金鳳兮從未見過的。
“唉!沒想到這個家夥對他父皇的仇怨這麽深,就這樣我要怎麽才能化解?不對啊,我爲何管這麽多,我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足以。”
至于金鳳兮爲何會猜測他便是祁子睿這件事還得從走回來的路上說起。
兩人一路商量來,當北冥羽無意間提起誰對太後最心時,金鳳兮忽然想到今日祁天國皇帝同她說的話。
祁子睿當初是太後所救,而子钰之所以找她的原因何嘗不是如此。
還有那些她覺着在兩人身上熟悉的感覺,雖然兩人性格截然不同但做事風格卻有相似之處,除此之外爲何這麽巧,軒轅策剛剛好是兩人的摯友?
自然,那時她也僅僅隻處于猜測,直到在自己房間遇見祁子睿的時候她已有十分之八确信對方就是子钰。
祁子睿說自己病秧子無法習武,那他是怎麽進來的?大半夜走門自然不可能,唯有從窗戶,或者屋頂而入。能從這兩個地方進入,他豈能沒有身手。
“實在沒想到,祁子睿既然有這麽大的本事,看來祁天國皇帝怕早就知道此事。呵呵,兩父子的恩怨,我還真想瞧瞧會走到哪一步。”
若非她金鳳兮需要祁天國的勢力,她還當真想看着這兩父子之間的恩怨能進展到哪一步,說不定會很精彩。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這兩人目前的關系她要怎麽處理?“唉!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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