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真的認爲他們會找你?”
郊外一處小茅草屋内,北冥羽嫌棄的随手拍打幾下旁邊闆凳上的塵土,很不情願的落座。
如今的金鳳兮簡直過着當初的生活,他最近幾年不在做乞丐還真有點無法适應這種生活。
可能人一擔過上好日子就變得嬌氣了,總之他坐在小闆凳上總覺着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而且還能聞到茅草的味道。
他一直都沒法搞懂她師父到底是什麽做的,貌似對金鳳兮而言什麽生活都無所謂,就算住墳頭估計都沒多大問題。
這點他是挺佩服他師父的,讓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過苦日子原本就難,結果她不但不絕對有什麽,還能住着立馬習慣。
其實他不知道,當一個人心裏被一種情緒左右的時候,她的心裏不會再有空閑去在意其他,一心想着的隻有那填滿心頭的事。
如今的金鳳兮便是如此,她的心裏被仇恨填滿,爲了自己的目的忍辱負重都做的出來
金鳳兮斜眼看了他一眼問道:“要不要喝水?”
不等北冥羽回答,她自己倒開口提醒:“如果你說想喝茶就不用說了,我這裏沒有茶。”
“啊?那白開水吧。”無奈,既然沒有茶,那就隻能随意點要一碗白開水喝了,誰讓他确實有點口渴呢。
也好在他這個人不挑,能吃的能喝的基本都行,然而金鳳兮接下來的話讓他沉默。
隻見金鳳兮非常友好的沖他輕笑,随後緩緩吐出幾個字:“不好意思我這裏隻有小溪水沒有白開水。”
“”他呆了,什麽叫沒有白開水隻有小溪水?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有誤,他指了指茅草屋外小心翼翼的問:“你說門外三十裏處那條小溪?”
他剛好從那裏過來,自然知道有一條小溪,可他卻沒想到金鳳兮喝那裏的水。
他心裏尚抱着一絲希望直到金鳳兮點頭那一刻。
“不會吧!!?師父你這兩天過得挺殘啊,要不還是回去吧。”他實在無法忍受金鳳兮在這受苦。
他也知道自己沒法說通金鳳兮,其實金鳳兮很倔強,有時候總一根筋往前沖,隻要她認定的事無論誰都不可能拉回來,就像現在。
金鳳兮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似乎對于自己慘不忍睹的生活毫不在意,聳聳肩調侃道:“你不覺得這裏很好嗎?原生茅草屋,吹着蕭瑟的冷風,耳畔有溪水吟唱的樂曲。世外桃源不都這樣。”
嘴角抽了又抽,他發現自己真的搞不懂自己師父的想法,不就屋子破的擋不住風,擋不住吵鬧聲嗎,至于說的那麽文雅?
吹掉頭頂掉到頭上的一根草,有氣無力的對金鳳兮說:“師父,咱能不能别亂講,如果世外桃源就這生活條件,我敢肯定沒幾個人願意來,他們又不傻犯得着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所謂世外桃源,人家那是有個自己的小屋子,想吃什麽吃什麽,四周山清水秀,而不是像你這樣要什麽什麽沒有。”
眨眨眼,環顧一圈四周,她既然對現在的生活還挺滿意!
“我覺得挺好啊,你說的山清水秀确實有,不信自己可以去外面瞧,一眼望去鮮花樹木玩不到頭,河邊小溪水清澈甘甜,吃的也很多,什麽野果子小動物等等跟你說的世外桃源沒區别。”
“師父你唉!算了說這些你也不明白,我隻想知道師父你怎麽想的?難道就住在這裏等着?”
他已經對這個問題提不起任何興趣了,隻好再次切入正題。
談起正事金鳳兮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雙目看向她眼神凝重:“暫時隻能如此,至于後面的事無需我操心。”
“他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師父你就沒覺着那個戴面具的,和軒轅策兩人很奇怪嗎?”
“且先不說那個不知去向的軒轅策,咱們就單單說這戴面具的,他的目的是什麽?爲何非得讓你去,他想要什麽?”
“我可不相信他們沒法子插入自己人,所以爲什麽還要讓你去冒險?他明明知道你跟那些人有仇,那些人恨不得你死才好,又怎麽會讓你加入。”
北冥羽越說越多,她也是爲金鳳兮擔心,這件事當初他就不贊同,若非金鳳兮不聽他的話,他怎麽會讓金鳳兮冒險?
這兩天他想了很多,也擔心了太久,雖然金鳳兮提前提醒過沒事别來找她,可是他還是放心不下最終選擇來看看。
金鳳兮說隻有這樣做才能盡快解決,對于這點他不反駁也沒什麽好反駁,事實便是如此。
有人在身後幫襯,雖然很冒險但值得一試,換做他也會選擇跟金鳳兮相同的答案。
可那僅限于自己,如果冒險的人換做金鳳兮或者沫兒其中一個,他作爲親人又如何能那般選擇?
對于他的擔心金鳳兮知道,卻不知該如何安慰,而且這件事得自己想通,若自己想不通别人說什麽都沒用。
金鳳兮看向北冥羽,眼神很認真語氣同樣認真:“我不知他插不插入進去人,我隻知道這件事對自己有利益價值,而且他也保證過我保護我不出事。”
“保證過?呵,師父我隻想問一句,他拿什麽做保證?一張嘴嗎?”
“北冥羽”
結果隻來得及喊出名字就被人打斷:“你既然都說了肯定插的進去我的人,那麽爲什麽不能保她周全。”
清冷無甚起伏的調子,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孤傲,話語聽不出喜怒,就連那雙眼睛亦是如此。
這個人的感情永遠那麽淡漠,仿佛不曾有過感情,若非有血有肉有溫度,就他這樣絕對沒有人認爲他是個人。
石頭尚且有溫度,而眼下這個人卻不然,他外面确實有溫度,内在卻冰冷刺骨。
金鳳兮對這個人看的透徹,同時也看不透徹,說透徹大概因爲兩人相似,說不透徹隻因對方的感情太淡。
有時候金鳳兮也會想,這樣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在乎的人呢?人通常都有在乎的人,而這個人實在不好說!
“你怎麽來了?”話雖問的是子钰,眼睛卻盯着金鳳兮。
金鳳兮雙手攤開聳聳肩,視線越過北冥羽看向他身後那人,問出同樣的問題:“對啊你怎麽來了?”
聞言子钰的視線看向金鳳兮,手裏拿着一塊令牌通體爲純黑色,上面有個鬼面獠牙怪。
“送東西。”
她也不客氣,走過去自然而然從對方手裏接過令牌,前後翻看手指細細摩擦。
“好東西啊!這玩意兒還挺沉,光滑圓融,一看就非凡品!”對于手中這塊透出絲絲冰涼手感上成的令牌,她隻能連聲誇贊。
這誇贊可是打心底裏升起的,絕無1半點摻雜。
“這個東西可以保你一命,到時候如果實在走投無路可以拿出來,無論是在這兒還是别處,隻要在我祁天國境内便有用。”
“保我一命,隻能用一次?”
“對,左深藍色那隻眼珠按下去,不出意外會有人幫你,你也可以直接拿出東東西無需按。”
“隻要在祁天國就行?”金鳳兮想了想,帶着不确定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話。
子钰也不嫌煩,微不可查的地點頭:“對,隻要在祁天國都行,皇宮也無例外。”
安靜,小小的茅草屋内此刻安靜的隻有屋頂的鳥兒叫聲。
金鳳兮怔住,心思百轉‘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知道了什麽?還是說僅僅巧合,随口一說而已?’
既然随口一說,那麽這個随口又因爲什麽?炫耀自己的勢力之強橫嗎?
不對,面前這個人可不是什麽喜歡炫耀的人,而且他也沒必要跟自己炫耀。那麽還能因爲什麽?
還有一點,他究竟是誰?并非所有人都能讓皇宮的人給面子,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根本不吧皇宮裏的人放在眼裏。
在說大話?可能性不是很大,這家夥雖然很毒舌,卻從來沒有說過大話,似乎每一句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因爲一句話被繞的糊塗,而此時北冥羽的想法跟金鳳兮差不多,或許更複雜。
北冥羽對子钰的敵意越來越強,冷哼一聲道:“既然你這麽厲害,爲什麽還要找我師父去,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可笑?”
“難道沒有?明明可以找任何人去,卻偏偏找一個最沒有經驗的人,而且這個人還跟對方有仇。說吧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那雙眼睛如冰刀投向子钰,若換做别人估計早被吓的撒腿就跑了,然而北冥羽的狠厲眼神對上子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仍舊還是那副不變的平靜,語氣都沒有一點變化:“我說過她很合适,而且你師父答應的合作。”
“你!!”那話語中的意思北冥羽怎麽會聽不出來,無非是在告訴他,金鳳兮答應過所以你作爲晚輩有什麽資格跑來管這件事?
可是子钰說的話太平靜,話語裏邊又不夾雜一個字辱罵之意,即便知道那人的意思,也沒法發作怼回去。
至于金鳳兮本人還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隻想着屢清楚如今的問題,對于兩人的話充耳不聞,直到胳膊被人捅了一下。
随後耳邊傳來北冥羽略帶不滿的聲音:“師父别發呆了。”
“嗯?人呢?”待回過神來才發現,剛還站在面前的人不見了蹤影。
而北冥羽聞言不滿的哼哼唧唧兩聲,不情不願的回答:“哼早走了。”
無語向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又問道:“那他有沒有什麽話讓你帶給我?”
“有,她讓你盡管照着自己說的做,無需管其他,至于性命之憂他自然會安排妥當,至少你死不了。”
“師父,我搞不懂你爲什麽答應他?大不了咱們離開祁天國,反正這裏也并非咱們的地方,跟你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根本沒必要多管閑事。”
“你不懂,我還不能離開祁天國,至少在沒有進入皇宮見到祁天國皇帝之前絕對不能走,我想要做的事靠自己太難辦到,唯有找人。”
他看向金鳳兮,久久無言最終長歎一聲,道句‘何苦’便離開了此地。
北冥羽走後,金鳳兮繼續研究手那塊半個手掌大小的令牌,仔細感受居然有種隐約的溫度自内向外發出。
爲了證實自己的是否感受出錯,閉眼單手虛握住令牌,靜心感受。
結果還真有溫度自内向外散發而出,那種溫度雖很微妙她卻覺得很舒服。
在再睜開眼,眼底一片笑意,了然的看向那塊令牌喃喃自語:“當真沒看出來,你既然拿出這麽珍貴的東西!”
“火岩玄鐵,少見的鐵,随意摸上去除了比别的鐵細膩以外倒也沒什麽,而隻有仔細感受才會發現,它其中有淡到不易察覺的熱度,自内向外而出。”
“我現在有點好奇你究竟有多強!”
她在茅草屋内子自言自語,而此時被她念叨的人正向回走,步子邁的不大,雙手背在身後腰杆筆直,而他的身後跟着一個人,一個年紀大約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穿一襲鵝黃色水裙,紮着雙丸子頭,腳下邁着輕快的步伐緊跟前面的男人,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在眼眶裏打轉,似乎在算計些什麽。
“有話就說,你清楚自己算計不了我。”前面人冷不丁的出聲,似乎讓小姑娘很不滿意,撇撇嘴抱怨:“你真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呵。”
“喂喂!呵是什麽意思啊?難不成你認爲我說錯了?”
“沒事回去。”
“我不要,我有事你先停下來我在說。喂!!都讓你停下來了,快點啊。”眼見自己的話被無視,小姑娘氣得跺跺腳三兩步小跑追上他,雙臂展開攔住前路。
“說。”
簡短又輕的一個字,若非此地空寂估摸着也聽不到。
小女孩癟嘴很是不滿的仰頭盯着他許久,直到眼看對方打算越過她繼續趕路方才一把扯住衣角嚷嚷道:“混蛋!!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小女孩很可愛,尤其在撒嬌的時候更顯得異常可愛,這種時候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被萌的妥協,可惜子钰似乎不怎麽正常,隻淡淡的撇下兩個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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