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神色些許黯淡,好在并沒過多久逐恢複如初:“我先回去了諸位有空可以來我家客棧吃菜,不收銀子。”
“那就謝謝了,有空一定去。”金鳳兮得體的對小女孩說。
直到女孩走後,北冥羽臉上的表情才有些繃不住,金鳳兮瞥了一眼好奇道:“你又怎麽了?深閨怨婦估計都沒你這樣。”
“唉!師父,你說這些人怎麽都那麽慘呢?好端端的家庭說散就散了,而且你真的相信他夫人是得病去世?剛才這個小妹妹分明說,她母親好端端的說沒就沒了,怎麽聽都覺着有蹊跷。”
金鳳兮一邊低頭收拾自己手裏的藥,一邊回答道:“别人的事聽聽就好,不要多管閑事想那麽多,這些與咱無關有那個閑情逸緻不如先管好自己。”
她的态度很淡完全不在意的淡,對她來說對方隻是一個見過一面的女孩而已,别說隻是失了母親,就算她雙親全失孤身一人在大街上乞讨,隻要對自己沒有什麽幫助,她也最多上前丢一二塊碎銀子,至于管還是算了吧,她不認爲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撓撓頭他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似乎好事做太多人都變得敏感善良了呢。”
“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你不能做好事?得做些殺人越貨的勾當才能保持本心?”金鳳兮玩味的瞧着他說,惹來北冥羽的反駁:“怎麽可能,我這麽好一個王爺能做那種事情嗎?更何況像我這種身份,雖然想随心所欲不願被束縛,卻也無法做到徹底随心所欲,那種下等活我是不會幹的。”
“殺人放火偷雞摸狗的勾當對你來說下等,那麽堂堂一個王爺跑去做乞丐算什麽呢?”
“乞丐怎麽了?乞丐那也是用自己的辛苦吃飯,我體驗百姓疾苦查探民情不行嗎?”他說的一本正經臉不紅氣不喘,畢竟當初對他王兄也是這麽說的。
金鳳兮撇撇嘴,大有一種你繼續吹我不搭理的冷漠,讓原本還有些想爲自己辯解的他失了興趣,道一句沒勁兒便離開了醫館。
既然那人已經走了,而且他也發現那人确實不打算出手,既然沒事他待着也無聊,倒不如去保護沫兒。
目送北冥羽的背影走遠,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雙眉緊鎖,低垂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個男人的态度太過随意,那個老頭不應該不知道才對,所以他爲什麽找這樣一個人刺殺自己?
真的不知道,還是,還是他故意這麽做有什麽目地?讓她放松警惕,或者根本不想與她爲難?
搖搖頭将最後一個可能甩走,不可能那個老頭如此精明,絕對不會因爲誰斷送眼看到手的錢。
“還是因爲他認爲那個男人沒可能看順眼我?不應該啊,老頭怎麽會賭他可不是那種人。”
“你貌似陷入了難題?”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聲音,她蹭的一下警惕看向聲音處,雙眼明亮如狼。
“不用那麽警惕,你認爲我如果有惡意你還能站着?”
黑色衣服,普通黑色面具,墨發半束半垂那雙沒什麽表情的眼裏似乎有笑意,隻不過很快卻又消失不見。
子钰雙手背後站在門旁,他的站姿很端正筆直可見自小對自己的要求一直很嚴苛。
這個人的身上有一種冷冽氣場,還有一種被刻意壓制的強大氣場。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她此時好奇的是這人怎麽會大白天出現在醫館:“你怎麽會白天出現在這兒,不怕被人看見?”
“我什麽時候害怕過?”子钰似乎對她這話很不滿意,冷哼一聲反問。
被這麽一問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畢竟人家說的沒錯他又沒做什麽錯事爲什麽要在乎别人怎麽看?
“額我”
“怎麽無話可說了?”
“那個什麽,你要看病嗎?”金鳳兮被冷嘲的多少有點尴尬,偏開視線不敢看他。
然而子钰根本就不給她面子,繼續冷冷的問:“你認爲我很弱,需要治病?”
“”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強就不會生病?要不是看在這家夥對自己有恩的份上,她絕對一腳踢出醫館。
“你來有什麽事?不可能沒事跑來找我叙舊吧?我想您老人家一定沒那麽閑。”
誰知他用那雙看不清情緒波瀾的雙目注視着金鳳兮許久,最後緩慢又問道:“爲什麽不可以?我閑不閑你清楚?”
“!!!”她真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和這個人好好交流了,這典型的誠心跑來找茬吧,天還不能不能好好聊?
當然她自小到大的修養,讓她沒辦法黑臉爆粗口,臉上肌肉抽搐幾下,繼續耐着性子問:“所以你來和我叙舊?”
“咱們交情很深?”
這下金鳳兮再也忍不住了,眯眼咬牙切齒吐槽:“你不是話不多嗎?”她好奇啊,這人當初多冰冷,一句話不說除了冷還挺可怕,如今怎麽回事?難不成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若非知道沒人敢冒充這個人,她當真不會認爲剛認識的時候,和現在這個人是同一個,簡直差距有點過大。
随即她便得到對方嫌棄看白癡的眼神,氣得她一張臉通紅又不好辯解。
她發現隻要跟這個人相處的久一點就會發現,其實他本人跟冰冷的差距還是挺大的。
然而她卻不知,他隻有在自己還算看重的人面前才會這樣,至于軒轅策對軒轅策的态度,完全就是因爲他不想讓那家夥得了便宜往上爬。
那家夥太煩人,隻要給一點好臉色絕對往頭上爬,他還不想讓自己頭疼。
“最好小心點。”
剛剛還玩笑的人突然丢來這麽一句,讓她惱怒的神色轉爲冷笑,平靜的看向子钰:“你已經知道了什麽?”
“是。”
“難道那個男人騙我?”
此時的他已經離開門口,來到金鳳兮旁邊關門坐落,聞言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拿起旁邊藥方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這副藥方專克制他們身上的毒。”
“對。”
“你還是打算管。”
她的眼中寒光一閃即逝,表情到不變:“對。”
又是沉默,互相對視的沉默誰也沒打算做那第一個打破寂靜的人,手裏的藥方白紙黑字每個字都蒼勁有力,大氣如鳳舞。
“很危險。”
聞言她微垂眸輕笑着問:“你認爲我如今不危險?那些人一次又一次找我麻煩想要我的命,難道我不該爲自己鏟除威脅?”
“那些人對你的生命造成不了傷害,你無需冒險而且我說過,你鬥不過他們身後的人。”
“這是我自己的事無需你來管。”
空氣再一次陷入沉默,兩人就那麽坐着直到醫館的門被敲響。
金鳳兮眼神示意他是否要回避,在得到他坐着不動的漠然,方才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隻見一名不算強壯的男子,抱着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着急忙慌站在門外,金鳳兮打開門的時候男人正好要再次敲門,這一下差點敲在金鳳兮頭上。
男人個不算高,皮膚黝黑以來憨厚,頭發被破不帶綁與頭頂做丸子樣。
男人在看到金鳳兮的時候,趕忙收手面色有些尴尬轉而着急的對金鳳兮道:“席大夫您救救我家小寶吧,這孩子也不知怎麽回事這幾天神經有點不正常,嘴裏嚷嚷個不停說要吃什麽藥,那藥能亂吃嗎。我這也實在沒法子了,隻好來找您給看病。”
低頭看着男人雙手抱着的小男孩,她的雙目微蹙讓開路:“進來再說。”
“哎哎,多謝席大夫!多謝席大夫!”
金鳳兮擡手打斷他的謝謝,淡定自若的輕笑:“你不用謝我這都是應該做的,更何況我還沒看到底能不能治好另當一說。”
她沒把話說的太滿告訴對方自己絕對可以,讓他無需着急之類的話。
或許任何人都想讓旁人高看自己,也希望多掙錢但她不同,她不在意别人怎麽看更不會最後話說太大自己沒辦法看好時忽悠人。
在她這兒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在沒确定之前不會輕易說大話。
金鳳兮轉身的時候,子钰還在他似乎真沒打算走,但是她現在沒空閑和他說話,隻輕瞟了一眼便轉移視線看向男孩。
“就放在那兒把。”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椅子,示意讓男人抱着孩子放在椅子上。
自己則坐在旁邊,先觀察舌苔又觀察眼珠,最好搭上右手腕脈搏,探查的時間越久表情越凝重。
“席大夫,我兒子他很嚴重嗎?”
“倒也不是,你們家是不是有那個醫館買的藥水?”
男人一愣,最後尴尬的點點頭:“昂!前幾日湊熱鬧買了一瓶,不知席大夫可有什麽不對?”
男人很擔心,生怕金鳳兮因爲自己沒有來她這兒買藥就不給孩子治病,可他又是個憨厚不會說謊的人,隻好磕磕巴巴忐忑不安的道出實情。
生怕金鳳兮不信,還伸出手指比了個一:“真的隻買了一瓶,我沒撒謊。”
豈料金鳳兮輕笑安慰他:“不用緊張我沒有别的意思,我隻是想問你把那藥可有給孩子服用?”
“沒有啊席大夫,我家那口子原本确實打算給孩子嘗一嘗,被我給阻止了。你說一個孩子好端端的喝什麽藥啊,那玩意又不是什麽好東西,萬一喝出毛病咋整。”
“嗯,你可否給我悄悄那個瓶子?”
金鳳兮問的坦然,讓人看不出她有打什麽主意,男人也單純連忙點頭說去取。
接着金鳳兮頭也不擡道:“抓藥三副藥。”接着她又說出一串藥名和藥量。
子钰也挺配合,白皙纖長的手拉開對應藥櫃,抓藥包藥。
“想不到還真像那麽回事!”
“我不是傻子。”他隻漫不經心說了這麽一句話,眼睛都沒有看向金鳳兮一下。
金鳳兮也沒在乎,低笑兩聲接着問:“哈哈,你認爲這個孩子喝了嗎?”
她問的直白,似乎根本不在意到底有沒有人會聽去,自然就算有人聽到估計也聽不懂她的意思。
他終于肯擡起眼看了臉色不對,嘴裏嘀嘀咕咕的孩子一眼也不答話,手裏的活不停。
“這個孩子喝了雖然不多,孩子本就身體敏感自然不如大人那般,所以才會這麽大反應。”
“你的藥隻能做到減緩,暫時壓制。”
“想不到你還懂醫術呢?”對此她還真有點刮目相看,然而對方下句回答,讓她徹底收起了那點刮目相看。
隻見他手底麻利的包好藥,拍拍手回答道:“猜的。”
“???你能不能稍微讓我對你另眼相看一會?上趕着毀壞别人心中的形象對你來說很好?”
“我不覺得有什麽。”
無趣的聳聳肩,手掌一翻多出一枚寒光凜凜的銀針抓起男孩的左手:“找個茶杯。”
話落眼前出現一個白瓷杯,她也不接吩咐道:“抓好就盛在手指下邊。”
子钰依言行事,還真有打雜的那麽回事。
就在銀針那尖銳的尖紮進男孩手指的時候,小男孩閉着眼低咛一聲卻沒有醒過來。
“你又想跟上次一樣。”
“對,隻有這樣才能找出解藥,不過太難了這次太難了!”
“自打認識你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你說太難,難不成比上次的疫病更不好解決?”
輕柔的放好男孩的手,幫他簡單上藥:“疫病看似兇猛實則有藥很容易解決,這次不同别說沒解藥即便有解藥,解起來也不會很快。”
“多久?”
她垂眸想一下,保守說道:“大概估摸着一年半載。”
“确實不容易!”
兩人正聊着,那男孩悠悠睜眼雙眼迷茫的看向旁邊兩人,:“你們是誰我爹娘呢?”
見男孩清醒她趕忙倒了一杯水遞給小孩,自認爲和善的笑着柔聲說:“馬上回來在等等,我是大夫。”
想不到男孩雙手放在大腿上,不大卻渾濁迷茫的眼睛盯着她手裏的杯子看了良久擡頭問了句:“有沒有藥水?我想喝藥水。”
“爲什麽你想喝藥?藥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孩更不能多喝。”
“可我就想喝藥,而且你不是大夫嗎肯定會有那種藥水。”男孩渴求的雙眼緊盯着她,竟讓她一時間沒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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