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羽趕來的時候金鳳兮正在向林子外邊走,她走的很快,當初隻想着通知北冥羽反而沒想到還有衙門,這麽一鬧估計衙門的人也差不多快趕到了,她可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走到一半迎面撞上北冥羽焦急的往這邊趕,他見金鳳兮沒事趕忙上前詢問:“師父你沒事吧?到底怎麽回事,我聽說你被人追殺了。”
“現在沒事了,我還以爲你不會知道呢。”
“聽說你出事,我這不趕忙就趕過來了嗎,結果林子有點大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你在哪兒,這不剛想往林子最深處找找就遇見你了,到底怎麽回事爲何突然被人追殺?”
“路上在跟你說,這裏不安全。”
他也沒說什麽轉身向前走,結果剛走沒多遠就聽前面有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跳上一棵大樹躲藏身形。
“四處搜查隻要有可疑的人統統帶走。”
來人身着捕頭服,總共五個人爲首的正是那顧康,由于兩人站的太高,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不過想來應該又是那副嚴謹的表情。
“師父,這個家夥到底什麽來曆我看他身手不錯。”兩人靠在一起,北冥羽實在忍不住壓低聲問身邊的金鳳兮。
他對于這個捕頭其實從第一次見面就已經在觀察了,後來他又被這家夥抓走,更叫他對其不滿便派人去查其底細,卻被告知沒有底子。
這讓他很奇怪,原本以爲這個人應該是土生土長的羅城人,結果不但不是身世還跟他們一樣被掩蓋去。
既然查不到,他能想出來的可能自然就隻有一種,這人換名字故意不讓旁人知道。
雙眼觀察者下面的情況,沒好氣的回答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這個人我也不認識好嗎。”
“師父我覺得他不簡單,就那個身手絕非一般人能有,而且他似乎隐藏了自己真實姓名。”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無論他是誰隻要和咱們沒有關系就行。”
北冥羽糾結的蹙眉,說話聲更小的說:“他的身手有點與你教我的武功招式相似,師父你的武功又是誰教的?”
金鳳兮的脊背僵硬那麽一下,雙眼犀利的看向他:“跟我的招式相似?你可有看清楚?”
“上次他抓我的時候使過一招,雖然很短但不過我仍看得出很相似。”
陷入沉默,北冥羽的話她還是相信的,北冥羽這個臭小子除了皮一點到不會在這件事上騙她。
爲什麽很相似?難道這個人與自己皇兄認識?這不應該啊!皇兄曾經說過他師父隻收過他一個徒弟,他師父也說一生隻可收一位徒弟,并且必須得在四十歲之後才能收徒,而他師兄如今隻有三十五歲,怎麽可能收徒弟?
她的心思已經不在這兒,而此時下面的人早已走遠,北冥羽本想推她告訴她人走了,想想又收回手。
“你當真看見那人的武功套路和我所使很相似?”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畢竟沒有這麽巧合的事。
北冥羽本來隻是想從她這兒看能不能知道一些什麽,結果現在卻被她問的有點心虛,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也沒有看清大概看錯了吧,畢竟他隻用了一招。”
“北冥羽!!你到底有沒有準确點的答案?”
“沒有啊!師父我要有不就告訴你了嗎!”他有點後悔自己的沖動,很想抽自己兩巴掌,警告自己沒事别瞎說話。
她也明白問北冥羽根本問不出什麽,隻好收起接下來的話看向空無一人的地面心事重重。
“我要不要試一試?”
她的聲音很小若非北冥羽離的近還真聽不到,北冥羽的雙眼瞪大生怕她做什麽傻事,趕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師父!!你可不能亂來!即便你很想知道,咱們也得等時機不是?這樣沖下去會出事。”
萬一金鳳兮沖下去試探顧康,他們就真的不用好好過生活了估摸着得再一次進牢房吃牢飯。
“我知道師父你急切想知道他是否與你皇兄有關系,但你千萬不能因爲這個就害了自己,咱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萬一我看錯了呢?萬一隻有那一招很相似呢?你說對吧?”
“你這是做什麽?沒事抱住我胳膊還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真以爲我跟你一般傻,想到一出是一出不考慮後果?”
“”他有點傻眼,更有那麽點委屈,忍不住抱怨:“你過分了啊,徒弟我好心好意提醒你,結果到頭來師父你還嫌棄我!簡直不要太讓人傷心!”
“是嗎,不如跟我回去在傷心?”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熟悉又古闆的聲音,兩人緩緩地像木偶一般扭過頭看去,就見身後站着一個人那人面色冷峻,雙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們兩。
“我去!!你這家夥怎麽跟鬼似的?”
“跟我回衙門把事情交代清楚,那些人到底怎麽死的。”
他的雙眼緊盯着兩人,或者說是緊盯着金鳳兮語氣中含有警告。
同時金鳳兮也盯着他,臉上漸漸挂上招牌式微笑:“這裏似乎并不是回答問題的好地方,要不顧捕頭咱們下去說。”
“可以。”說罷他事先跳下樹,雙手背後站在樹底等着兩人下來。
瞅了瞅下面那人,在瞅瞅逃跑的路線側頭問:“師父我們真要下去?”
“當然得下去,如今咱們沒辦法離開,一擔離開那便是殺人逃跑,衙門那邊更不好交代。”
“也就說咱們必須得跟這家夥回衙門?”
她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不能,咱們必須得想方設法将這件事壓下去,千萬不能跟他去衙門。我聽說這個顧康爲人正直,咱們不如賭一把實話相告。”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她便不會繼續待在上邊拖延時間,靈巧的跟着跳下來,随即北冥羽也落了地。
三人對視顧康也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說吧究竟怎麽回事,前方那些人跟你們可有幹系?”
“有。不過隻跟我一人有關和我徒弟無關,他也剛來可以說與顧捕頭前後腳到。”
“這麽說來人是你殺的?”
金鳳兮依然在笑,笑着輕輕搖頭:“不是。”
“聽你的話,這裏隻有你一個人若不是你所爲,還能有誰?”
“顧捕頭,話可不能這樣說,什麽叫我在這兒就必須得是我做的?我不過一介小大夫哪裏有那等身手,估摸着如果隻有我在這兒,那麽此時此刻顧捕頭盤問的人可就不是我了,你覺着呢?”
她的尾音拉的很長,笑眯眯看着顧康等待他的回答。
顧康蹙眉卻也無可奈何,知得繼續追問:“既然不是你所爲,爲何你卻安好?”
“這些人無端打殺與我,在下也想過三兩下利落的出手幹掉他們,怎奈實在沒有那個好身手!當時那些人想要殺我,沒辦法我隻好趕忙逃跑,結果跑着跑着竟然來了這兒。”
“我笨以爲這次死定了,哪成想剛好一位俠客路過時救了我一命。”
“你的命很硬!”他緊盯着金鳳兮那雙帶笑的眼睛,不輕不重吐出幾個字。
“是啊!我自己也這麽覺得,能在那麽多刀子底下死裏逃生,确實命夠硬的,不知顧捕頭可打算帶我會衙門調查?”
“不必,我已搜查清楚哪裏确實有其他人待過的痕迹,不過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說到兩個的時候他的語氣加重,雙眼死死地鎖定在金鳳兮的臉上,似乎想從中看出破綻,可惜他終究失望了金鳳兮的臉上除了好奇隻剩下震驚。
“啊!!?明明出手的隻有一個人啊,哪裏有什麽兩個莫不是顧捕頭看錯了?”
“你可以走了,趁他們還沒結束調查之前。”顧康背過身去朝金鳳兮來時的路再次走去,獨留兩人站在原地。
“所以,沒事了!!?”北冥羽看的瞠目結舌,他本以爲得是一場惡戰,結果三言兩語就結束了!?當真怎麽看怎麽都很假。
若非他清楚金鳳兮跟那個人确實沒有關系,此刻都不一定想過幾百遍兩人的虐戀史了。
比起他金鳳兮本人倒很平靜,仿佛早就知道一般随意的聳聳肩,轉身就走,走的時候還忘說一句:“你如果很想吃牢飯,大可以回去找他,我相信他會很樂意。”接着不顧北冥羽的反駁,快步離開這裏。
既然顧康都說了他們可以走,那她自然有多快走多快頭都不回一下。
不過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小愧疚,再怎麽說子钰幫了她結果她還出賣人家,不愧疚才怪。
當然即便如此她也絕對不會因爲愧疚将此事隐瞞,她心裏想的是,那個家夥來無影去無蹤别說抓了,估計碰見都不容易,即使說出來也給他造成不了什麽危害,更何況他是因爲救人根本就沒錯。
兩人趕回醫館的時候,沫兒正急的站在門口團團轉,直到看見她才吸着鼻子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您終于回來了,可有發生什麽事?”
捏了一把小丫頭的鼻子,金鳳兮笑着安慰:“沒事發生,咱們回去房在說吧這裏不方便。”
“嗚~嗯嗯。”
“别哭了,我被追這件事你可有告訴黃大夫他們?”
沫兒聞言搖搖頭,又點點頭,在兩人不解的注視下垂首不好意思的回答:“我有說,可他們知道您出事并非我說的,而是他們在外邊時剛好聽見,便趕忙回來問我。”
“你怎麽告訴黃大夫他們的?”
“我說我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最後半句說的很小聲,金鳳兮又走的飛快并沒有聽見那充滿失落的後半句。
一直以來都是大家在保護她,而她這個口口聲聲大言不慚說要保護公主的人卻什麽忙都沒有幫上,自從逃出皇宮之後,她越來越覺着自己沒用,甚至還會拖後腿!
剛開始是,疫病那次亦是,牢房那次同樣沒幫上忙,唯有北冥羽一個人忙上忙下的張羅怎麽救出公主。
她到底在金鳳兮身邊有什麽用?除了拖後腿還能做什麽?
“别胡思亂想,師父她沒事。”一雙手搭在肩膀上傳來溫暖,略青色的聲音傳入耳中竟給她無限的安心。
她雙眼通紅轉身看向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北冥羽,這一刻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如同斷線般洶湧而出。
“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麽忙都幫不上還總拖你們的後腿,我簡直太沒有用了嗚嗚~”
“唉!”他歎息着将人環抱在懷中,下巴抵着柔順的黑發,語氣低沉且堅定:“瞎說什麽呢,你對我們很重要,不僅僅是對師父,還有黃大夫和小魚他們。”
“傻丫頭,你忘記了嗎?我曾經就告訴過你,不論何時何地你都無需做任何事,隻要有我在我便會保護你周全,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傷害你。”
“聽好了,這些話并不是什麽玩笑,也不是一時興起我北冥羽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不實天打五雷劈。”
沫兒急了眼淚都被吓了回去,慌張的一把捂住他的嘴,嬌聲責怪:“你再說什麽混賬話,以後都不許在說了聽見沒有?”
“嘿嘿,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再說那種話,所以你剛剛是在爲我擔心嗎?”他的臉湊近沫兒的鼻尖,笑的很欠揍。
沫兒紅着臉瞪了他一眼,卻沒有什麽威懾倒是讓身邊這個男人越來越肆無忌憚:“我果然猜的沒錯,要不趁沒人咱們來聊聊你有多在意我如何?”
“哎呀你,你别說了。”
“做什麽不說,這又沒什麽大不了而且你在意我多難的啊,我必須得問清楚,說說呗。”
“我不知道。”
見沫兒要躲他再次貼上去,裝作小魚的模樣道:“不,小莫哥哥一定知道,小莫哥哥告訴我吧。”
“你,你走開别貼着我,我要去教小魚識字不跟你說了。”她本就面皮薄,又被這一番調戲弄得臉紅不已,跺跺腳用力推開她低頭也不看腳下路,趕忙走遠甚至因爲走得太快差點沒撞上凳子。
沫兒走後,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眼裏隻有擔憂。剛剛的話雖然暫時讓她放下那些心事,但他知道那僅是暫時!
他師父說的沒錯,沫兒心思重有心事如果她自己想不通,根本就解決不了!
天才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