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面前的刀她不在猶豫,内力在掌心凝聚打算打出去,結果還不等她動作旁邊飛來一枚石子打在刀刃上,那把泛着寒光的刀竟被石子給直接打斷了。
刀刃下落時剛剛好砍在那人的大腿根部,痛得他悶哼一聲抱着大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這一變故看的衆人驚慌失措,他們身手好可是沒有内力,更何況剛才的一幕他們并沒有看清楚,隻知道那把刀随着一聲脆響斷了。
變故發生的很快,讓他們無措向後退,圈子依然不散包圍這金鳳兮。
金鳳兮這個當事人很安靜,并未因爲剛才的變故開心,更沒有害怕,她隻是低着頭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出手的人是誰?’北冥羽絕對不會上來這麽做,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北冥羽。
既然不是北冥羽那還能有誰?難不成誰路見不平打算拔刀相助,救他這個瘦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這樣不應該啊,看抛出石子的力道對方應該内力很好。
整個羅城翻遍估計也找不到幾個這樣的高手,沒道理在林子裏随便被人追殺就能運氣好到遇見高手,難道是一直在暗處觀察的那個人?
想到這兒她也不在分析,直接搖頭否決此想法,那個人絕對是敵非友不親自出手已經很好了,怎麽可能出手幫她。
那就隻剩下軒轅策和黑衣人子钰兩個,會是已經不在羅城的軒轅策?就他那個性格應該搖着扇子笑眯眯的緩步走來,說一大堆才對,不可能動手如此幹淨利落。
何況那個家夥的武器是扇子,至于那把價值不菲的扇子裏到底暗藏着多少暗器根本無人可知,他手裏既然有暗器何必還要撿石子作爲武器?
除開軒轅策,唯一剩下的也就隻有那一個人了正想着從一棵不大的樹上跳下個人,腳步不疾不徐朝着這邊走來。
金鳳兮在看見那人的時候多少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無所謂的笑看着那人靠近。
他還是那副不變的裝扮,從頭到尾一身黑仿佛與此時的白晝無法融入,他邁着小碎步緩慢靠近這邊,那雙眼睛并沒有盯着這邊的人,而是盯着地面似乎在找什麽東西,找的很認真。
見此金鳳兮不解的問:“你在找什麽?”子钰終于肯擡頭看向這邊,雙眼對上金鳳兮時問道:“我的石子你可有看見我的石子?”
這下誰也不用費心想了!他親自告訴在場所有人剛才那枚石子就是他打的。
“看見了在我身邊,你要不要過來取走?”她雖然覺得無語,依然懶洋洋的靠着旁邊樹幹用揶揄的口氣問。
一旁繼續探頭自稱找石子的男人再次擡頭看向她,語氣平靜吐出兩個字:“好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除了金鳳兮以外,全都握緊手裏的刀戒備的看着那個不斷靠近的黑衣男人。
他們不清楚這人究竟什麽來曆,更不清楚對方到底要做什麽,對于子钰說的話自然沒有人傻到真的相信,誰能閑的沒事莫名其妙找石頭?這不是扯淡呢。
那大漢仍抱着腿不斷打滾,原本黑紅的皮膚泛起蒼白,血好似根本止不住也不知那把斷刀究竟砍在了哪兒,金鳳兮瞅了一眼估摸着應當砍斷了血管,不然哪可能止不住血呢。
大漢的動作越來越緩慢,顯然因爲失血過多導緻身體虛脫,就那個流血速度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得死在這兒。
她雖然看的清楚卻沒打算上前治病救人,雖然她承認自己會醫術然而她不承認自己是一名大夫。
嘴上說的那些不過形勢如此随便說說而已,她的心底自己并不是大夫,江天醫當初也說過她金鳳兮不适合做大夫,手頭會的醫術用來自保便可。
江天醫說她的心底确實不算壞,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行醫救人但大夫的那份醫者心腸。
醫者醫病患,隻要是個病患都會醫治哪怕對方與自己有仇也會在醫治好病之後在報仇,金鳳兮不同她不覺着仇人需要救治,既然遇見了還在那種時候,她自然很樂意上去補刀而非救命。
正因如此她才懷疑江天醫之所以不收自己爲徒,該不會跟這個有點關系吧?江天醫自己算不上什麽好人,他可能治病救人隻是規矩古怪,僅救自己比讨厭的人。
對于這件事她曾經好奇問過江天醫,到底什麽樣的人不讓他讨厭?當時江天醫的回答讓她好幾日情緒錯亂,他說‘暫時沒有’
也就是說他誰都讨厭,這世上根本找不出他不讨厭的人!她很好奇,過了幾日又去問,既然都讨厭爲什麽還救?
江天醫的回答很理所當然,他笑着道‘我并未出手’此話一出在想想他平日的做派,還真沒見過他出手救誰頂多出聲說一副藥方。
她也曾經好奇過,既然江天醫沒有不讨厭的人那麽她呢?後來想想終究選擇不問,她怕自己受到打擊太大從此無法面對江天醫這半個師父!
眼睜睜看着地上人緩緩流失掉生命,她的眼裏沒有難過那雙黑眸平靜的不起漣漪像極了親眼看着一隻螞蟻掙紮死去。
子钰那邊已經開始動手,她隻看了幾眼便将目光對上遠處那顆大樹,哪裏的人已經不知去向估計是怕被發現給自己惹來麻煩趁早走了。
有人見她愣神打算先殺了她,然而刀卻在離金鳳兮頭十厘米的地方再也落不下,他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盯着那個輕松抓住自己手臂的人。
“想偷襲?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偷襲也得有技巧嗎?像你這樣正面偷襲可沒辦法成功。”金鳳兮笑了笑悠閑的緩慢對他說話,同時手底動作不停,另一隻手掐住大漢粗糙的脖子,用那雙看似秀氣無害的手生生将他的脖骨捏碎。
大漢直到死也不明白,爲何先前還一副人畜無害柔弱的男子突然變成這樣,就好像轉變了一個人,不在害怕他們而是像個劊子手一般輕松屠殺他們。
甩垃圾是的甩掉手裏那具尚有溫度的屍體,邁着步子靠近其餘幾個打算對付她的人。
“已經耗時太久了,來吧速戰速決也好給彼此留點時間幹别的事情。”她還在笑,那種溫暖如清晨暖陽的笑意,和煦恬靜溫柔然而如今這個人給人帶來的并非那些而是恐懼。
看着這個笑他們的頭皮發麻,心涼透了一半!原來剛開始的弱根本不是真的。
“你~你既然有自保的能力爲什麽當初不用?”
“因爲我不想讓看客看了去,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上?”她走路的速度不快,一步一步到很穩每走一步都像催人入地獄的預示。
幾人眼看無路可躲避,咬咬牙便迎了上去打算殺出路。
金鳳兮從地上撿起那大漢的刀,笑眯眯的也快速迎了上去劈手便是一刀砍出,她手裏沒武器也很少用武器,對于刀劍究竟該如何使用完全不熟練隻得憑着見過的方式砍。
她的身行輕巧靈活,那些人好幾次眼看快要傷到她,都被安然無恙的巧妙躲開,兩隻握兩把大刀殺的那叫一個彪悍,全然不顧及自己其實是個女人。
至于子钰那邊,他武功本來就好收拾十幾個人不成問題,此時早已停手腳下堆着屍體倚靠在樹幹上欣賞這邊金鳳兮的表演。
“你倒真夠好意思有空歇息,也不幫到底盡快收拾掉這幾個人。”
“用不着。”
“呵呵!你是覺得用不着你出手,還是覺得用不着幫我?”
“有什麽不同?”
抽空想了想這個問題,斬釘截鐵的說:“當然不同,用不着出手表明你信任我可以自己解決。覺得用不着幫我,則說明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你認爲可有不同?”
“你倒分的清楚,後邊。”
聞聲踢開身邊這個轉身一刀利落砍出,側身躲過另一個在側回身又是一刀,動作輕巧連貫竟看不出雜亂。
“身手不錯看來我不該來。”欣賞了一會金鳳兮那彪悍且輕如燕的身手,他給出這樣的答案。
而金鳳兮本人卻被他這話說的一個停頓,差點沒被砍到胳膊,好在她動作快稍顯慌亂的躲開,有驚無險隻有衣服被劃開并未受傷。“你特地來幫我?”
一個她怎麽也想不到的答案,這個家夥到處晃蕩會在林子裏碰見她也不覺着奇怪,很自然的認爲他剛好路過看在認識一場的份上幫自一把,沒想到他居然是特意來救自己的!!豈能讓她不震驚。
他終于再次動了隻不過這次并沒有走上前,而是随手撿起幾塊石子以内力彈出恰好洞穿那幾個已經沒什麽力氣的大漢額頭,輕輕松松解決所有人:“否則?你真以爲我很閑沒事來這兒看風景?”
“”金鳳兮沒說話,她還能說什麽?難不成坦白告訴他,自己就是那樣想的沒錯,你真聰明?如此白癡的話她可張不開口說。
“多謝子钰兄相幫。我很好奇你又是從何處得知我在這兒有危險的?”
“你不是特地留有線索給人找。”
金鳳兮再次無言以對,她隻不過想找個話題轉移而已,用不用這麽尴尬?稍微留點面子可好?
對上那家夥看白癡的眼神,她真是半點都不願承認救自己的是這個家夥!話不多就不要說話,做什麽每次開口非得讓無辜的人受傷害?
此刻的場面十分尴尬,隻不過尴尬的隻有她一個,對面那家夥根本就在看好戲怎麽可能尴尬?
她輕咳一聲,本想握拳放在唇邊掩飾,手擡到一半才發現自己還提着兩把大刀都給對方說的忘記丢了!
好在她反應快,故作無所謂的将兩把刀插在泥土裏,蹲下身子撤掉其中一個大漢身上還算幹淨的衣服一塊擦擦手,起身對他道:“走吧,我請客算作今日救命的報答。”
怎料他擺手阻止:“報答不必,你隻需日後答應我一個條件作爲報答就行。”
“你倒絲毫不讓自己吃虧!”緊盯着那雙眼睛,她心裏很糾結不清楚自己要不要答應這個要求,按照常理她應當答應,怎麽說對方也救過自己,隻不過區區一個條件而已根本沒什麽。
然而她不同,這個人究竟什麽來曆尚且不知,他的條件又會是什麽?若今日發生的事剛好是他一手策劃自導自演,隻爲這一刻呢?
許多事不由她往深處想,實在是如今的她很敏感也很危險,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滿盤皆輸。
似乎是看出了金鳳兮的那點想法,他又淡淡的加了句:“放心不會讓你爲難,到時候如果你沒辦法做到,大可以換一種方式報答。這次和上次共救你兩回,隻要你個微不足道的條件應當不算難事?”
他也不說那些虛的張口就算賬,哪有旁人那種救人之後揮一揮衣袖灑脫撂下一句‘小事一樁何須在意’便轉身走人的大氣。
金鳳兮對這人是徹底無語了!他總那麽特别!話少,嘴毒一樣一落,看似冷酷無情張口讓人氣得牙根癢癢。這些也就罷,你說他身爲大老爺們算計的那個清楚當真一星半點不讓自己吃虧,救了你你就必須報答,不報答他自己提出條件讓你報答
心裏雖無語,想想其實這樣也挺好不用彼此不用虧欠互相什麽:“好我答應,說吧什麽條件?”
“暫時沒想好,等我想好在告訴你吧,我說過日後。”
他也不多留該談的既已談妥,足尖輕點跳上身邊一棵大樹很快便沒了蹤影。
“呼~來的快走的也快。”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間,嘀咕一句搖頭輕笑着也離開這裏。
“看完好戲就想走。”林子另一處,紅衣女子的身影快速閃過,不多時又退了回來,而她的不遠處站了個黑衣人,雙手背在身手筆直站立在哪兒,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起伏。
紅衣女子警惕的連連向後退,手中血紅似血管編織的長鞭牢牢緊握:“你到底是誰爲何多管閑事?”
“我沒興趣殺你。”
紅衣女子一愣,她沒想到這個男人追上來居然不是因爲殺自己滅口?那他還追來做什麽?
然後她就見那個男人,緩緩地繼續向前走直到身形消失在這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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