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有人說從我們這裏抓的藥差點喝死人,現在外面都鬧開了!!百姓們都說咱們醫館不不責任,給的都是毒藥。”
金鳳兮原本在發呆,卻被這句話給打斷,不過她的面上到沒什麽多餘變化,還是那副淡漠的神情,語氣也懶洋洋的聽不出喜怒着急:“我們醫館爲誰開藥方出問題了?說來聽一下,免得記不起來。”
見她這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北冥羽倒也漸漸淡定了下來,不疾不徐和金鳳兮講述醫館外的情形:“說是姓李,城東賣豬肉的大漢,非得說他家媳婦昨天來我家買藥,結果回去喝了之後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這就完了?你說的差點死呢?”
金鳳兮仍然很淡定,好似這件事根本和她自己無關。
見此,北冥羽終于忍不住扶額,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金鳳兮想法,就比如現在。什麽叫就這樣完了?難道說差點死人還不算要緊事嗎?
雖然心裏是這樣想,他依然一字不落把外面的情況繼續說給金鳳兮:“哪兒啊,這不過剛開始。那人說他娘子沒過多久,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揪頭發滿地打滾,嘴裏不停的慘叫。”
“期初我自然不相信,但他帶着自己娘子來,那模樣确實神志不清,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人,甚至還想咬路邊的百姓。”
她終于有了除淡漠以外的其他情緒,隻不過并非着急而是玩味,竟還帶着些樂趣。
“師,師父你沒事吧?面對這樣的金鳳兮,他有點不确定到底在想什麽,都到這種時候了虧她笑的出。
金鳳兮隻是斜了他一眼,抻個懶腰:“昨天咱們醫館來了幾個病患?”
他這個問題問的古怪,北冥羽稍微一愣,苦笑道:“師父!您老人家是真的歲數大了,還是逗我玩兒呢?你分明知道白天我不在醫館,哪裏知道醫館情況。”
“那好吧我告訴你,昨天醫館來了三個人,而且我并沒有開藥方,至于那三個人,有兩個是乞丐,另外一個則是一名女子,年歲不大剛過及笄。你明白我所說的意思了吧?”
北冥羽神色一凜,冷笑漸漸浮現在臉上:“明白,我現在就派人去查,倒要搞清楚是誰這麽不長眼敢來招惹他爺爺我。”
“不用咱們親自查,你現在去茶樓找那幾個人,他們不是想打好關系?既然如此,總得拿出誠意才行,否則咱們如何信任?”
這番話讓他眼前一亮,右手握拳擊打在左手掌心處:“對啊!我怎麽吧這茬給忘了,他們幫忙查就算被發現,也無話可說,誰規定咱們醫館被人陷害,還不允許買通人手查找真相!”
金鳳兮的擔心隻有一個,自己出手過多萬一被發現不好說,但是借用花錢那便不同,就像北冥羽剛才說的,誰規定不可以花錢雇人?
北冥羽一言去茶樓找老頭,她則起身抻着懶腰打算出去看看情況。
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穩重,卻聽不見聲音,即使仔細側耳傾聽,也不一定聽得見。
當她到的時候,剛好那膘肥體壯皮膚黝黑的大漢沖上去,想打黃大夫。
這個舉動極壞了衆人,趕忙上前拉住他勸解。
金鳳兮沒有動,雙手環胸慵懶斜靠在抓藥的台子上邊,嘴角上翹眉目平和的看着那一幕。
沒人看見身後格格不入的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黃大夫和那位大漢身上,他們有的眼底帶着幸災樂禍,有些擔憂,有些憤怒。
而她看到更多的便是幸災樂禍,這些人永遠都這樣,看着别人出事,自己心底暗爽。
人皆相同,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同時也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差!同情心,嫉妒心同時存在缺一不可。
他們見到比自己慘太多的人,心底那可笑而脆弱的同情心會不覺間翻騰,讓他們可憐那個人。相反的,如果有人比自己好,他們也會心裏不平衡,想着憑什麽自己比他差?
人心複雜無人看透!金鳳兮自認爲她自己的心,自己尚且看不透,談何去看透别人的心?
醫館裏面很冷清,醫館外邊則相反,熱鬧非常,分明隻有幾十步遠的距離,此時卻好似隔着兩個世界,此時這點發現誰又能在意呢?
金鳳兮動了動脖子,交疊在胸口的雙手調換位置,接着看門外這場鬧劇般的熱鬧。
真的很熱鬧,如果形容她肯定會說‘比唱戲都熱鬧’
“哈欠~好看雖好看,可惜!看多了終歸無趣!”她的聲音輕緩缥缈,平日或許會被第二個人聽到,隻可惜如今外邊過于吵鬧,完全覆蓋了她說話的聲音。
“黃大夫,我分明就是從你這兒買的藥,怎麽現在出事你們就拍拍屁股想不認賬?别以爲俺跟俺婆娘不識字就欺負俺們傻。”
“你你這人怎麽能誣陷我們!!”黃大夫确實被氣得不輕,想他雖然醫術一般,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治不好的病人從來不爲錢财收留。
可現在突然跑來個人說他們開的藥有問題,豈能讓他冷靜的了?
金鳳兮醫術他信任的過,根本不會出現開錯藥吃出毛病這種低級問題。
“怎麽,俺婆娘都成這副樣子了,你們不但不打算賠,反而想抵賴。哼!!真是好大的本事啊!你們醫館救了咱們羅城百姓,是大英雄豈能在我俺們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
他這話說的不可謂不狠,直接告訴在場的衆人,黃氏醫館,救治百姓有功勞,如今膨脹了不拿小老百姓但人看。
黃大夫被他這話氣得不輕,奈何又是個不怎麽會動口舌之人,除了在旁你你你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沫兒看不過去黑着臉擋在黃大夫面前,雙手叉着腰平時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你不要欺負人,什麽叫我家醫館看不起小老百姓?既然這位大哥口口聲聲說我家醫館開的藥讓你夫人變成如今模樣,那還請問大哥你昨日幾時來過我家醫館”
“俺”
“如何?大哥你是說不上來嗎?好吧,既然說不上幾時來過我們醫館抓藥,那不妨說一說你夫人幾時喝的藥?又是幾時發病。”
她的一連串問題并未難倒那人,隻見他冷冷一笑調谑般低頭盯着沫兒:“俺家婆娘喝你家藥是寅時,犯病自然在寅時三刻。”
“原來如此!?這位大哥你既然把自己夫人喝藥時間,和犯病時間記得如此清晰,怎麽偏偏就不記得什麽時候來過我們醫館買藥呢?”
“别說什麽得記着下一副藥的時間,這個暫且先不提,但你又如何肯定她發病時的具體時間?難道那段時間大哥你不應該很着急?何時竟想着記住這些?”
“其次,昨日寅時應當不算晚吧?你爲何不昨日送來,反倒今日一早才來找我們?難道說其實昨天你根本不在家?”
顯然這人一不傻,對着她突然吼道:“你個臭小子别想混亂對錯,俺昨日自然在家中,否則如何知曉時辰?”
“既然在家大哥爲何不送來馬上救治,反而要等病情嚴重時在來?”
那大漢顯然沒想到這個看似柔柔弱弱,在旁被吓得面色慘白的小子居然會突然跑出來,說一通。
他本身就是個賣肉爲生的大老粗,說話嘴笨腦子動的自然也沒有沫兒快,此時被一通問話,心底倒有些慌張,唯有沖着沫兒吼,作勢要打沫兒,好在被衆人攔住。
此時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許變化,他們自然也覺得沫兒說的話有理,何況其實他們有些人心底,還是願意相信黃氏醫館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大漢被拉開,倒也平靜不少,怒氣沖沖語氣不善咬牙道:“俺告訴你小子,不要以爲讀過幾天書就了不起,俺爲什麽不來你們這些有錢人不懂,自然會有人懂。”
“想俺們已賣豬肉爲生,日子過得本就拮據,對那些個小病下災的哪裏會往心上去?更何況俺如果再來看病,你能保證給俺免費?”
沫兒不在言語,她會不會免費她不知道,剛才不過随和話說,可是如今問題這個問題,她隻能看向黃大夫。
豈料,正是因爲這點沉默,剛好讓那大漢抓住機會,冷冷的道:“哼,不可能免費吧?你們這醫館黑心,俺要是昨天在來,豈非還得無緣無故在花一大筆錢?本來那些賣藥的錢,就是省吃儉用從牙縫兒裏擠出來的,哪裏有多餘?!”
他說的可憐,瞬間讓那些百姓産生共鳴,有些竟然惡狠狠的盯着黃大夫沫兒黃夫人幾人。
這樣的場面黃大夫幾人還是第一次見,着實被吓得不輕,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突然有道悅耳且帶着鄙夷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那人分開人群邁着蓮花步走到近前,目光厭惡的打量那位大漢,清秀的眉頭蹙起。
“你誰啊?跑來這兒吵?”
大漢顯然認識這位闆着臉的人,立馬抱怨開:“秦小姐您可得讓秦大人爲俺做主,這家醫館開毒藥想害死俺婆娘不說,竟然還不認賬。”
秦紫汐見人靠近,鼻間聞到對方身上那股惡臭的味道,不由嫌棄後退:“噫~臭死了你不要靠近我,有什麽話站遠點說,本小姐又不是聽不見。”
她的一系列動作讓大漢愣住,眼底閃過狠厲很快又收回,低着頭後退。
“秦小姐您得爲俺做主,俺婆娘肚子裏可還有個小的,她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俺兒子可咋辦?”
“啧啧!原來你這麽鬧就單純隻是因爲你夫人肚子裏的兒子?”
“這”
“哼,本小姐還真是大開眼界,所以你兒子爲什麽沒有事呢?難道不應該你夫人喝了藥,第一個出事的該是你兒子?”
“秦小姐,你這話什麽意思?好啊!秦小姐和這家那個小白臉大夫關系好便可以不顧俺們的死活,是不是他們今天殺人了,秦小姐你也會保他們?”
突然被這人一通吼,讓秦紫汐這個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受過氣的嬌小姐怒氣蹭蹭往上漲,雙眼噴火如同兩道火焰定個在他身上。
“你敢沖我大吼大叫?大膽刁民誰給你的權利敢如此對本小姐說話?我怎麽做需要跟你說?本小姐還告訴你,就你如今對本小姐的這個态度便足夠坐牢。”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們沒人敢對秦紫汐怎麽樣,隻好站在一旁暗中看戲也不敢插嘴。
而此時醫館内,金鳳兮已經離開那個地方回到後院,身邊站着笑嘻嘻的北冥羽。
順手爲自己斟好一杯茶,輕抿一口看向北冥羽:“說吧。”
“額說什麽?”
“說你出去都做了些什麽,别想糊弄我。”
撓撓頭,雙腿叉開大大咧咧坐在騎在石凳上,一臉得意。
“嘿嘿!果然瞞不過師父你的慧眼,沒錯除了去茶樓,我還順便去了一趟府衙,找來那個女人。”
“師父,你還别說那個女人除了脾氣差點,人倒是挺仗義的!聽完我說的話,二話不說跑來幫忙。”
她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懶洋洋的喝着茶不時點頭,直到北冥羽說完,這才歎道:“唉!你何必去找她,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欠她人情。”
“哎呀!師父你想那麽多作甚,她本來就欠了我們一個大人情,現在不剛好還上?大不了咱們不跟她要錢便是。”
北冥羽滿不在意的話讓金鳳兮連翻白眼,氣到都懶得和他廢話,直接一巴掌拍死得。
随後就見他突然認真,臉上沒了那大大咧咧的神情,認真盯着金鳳兮,看的她起了一聲雞皮疙瘩,剛想問便聽他道:“師父,這件事非她莫屬,有些事早點解決比拖着好,或許你認爲沒什麽,可别人不那麽想。”
北冥羽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至少金鳳兮不明白其中意思。
然而但她想問清楚的時候,這家夥卻不在多言,打着哈哈說什麽自己出去看看,免得沫兒出事。
北冥羽離開後,她便獨自一人坐在原處思考剛才那話的意思,隻可惜好半天也沒想通究竟什麽意思!
好在她并非一個喜歡糾結的兩人,很快也就放一旁不在繼續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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