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看就那個地方。那個人跟我們有點相似，好像都是憑空出現一樣，沒人知道究竟來自哪兒。”
“你查過？”
“那當然，最近幾天我都在認真查，不過依然沒什麽線索查不到底細，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他們似乎是憑空冒出的一樣，無論我怎麽找依然沒有半分頭緒。”
“最近幾天？北冥羽你到底什麽時候知道的？又是從何時開始查起？”
北冥羽撓撓頭，笑的一臉乖巧：“嘿嘿！也沒有太久，大概在他們醫館開張前三四天左右吧。我總覺得有問題，于是派人去差查。雖然直到現在也毫無線索，但師父你也清楚沒有線索才最可疑。”
沒錯，她自然知道沒線索才可疑，先不說别人就他們自己來說，何嘗有線索？
兩個人隐蔽在人群中，由于旁邊過分吵鬧又可疑壓低聲音，倒也沒被發現異常。
今天早晨，北冥羽說帶她來看好戲，說不定還能讨到一瓶藥，于是她二話不說跟了來。其實沫兒也想跟着兩人，被二人十分默契的一句‘不行’給攔在醫館。
至今北冥羽還記得當時沫兒委屈的表情！
“師父，你說我們那樣做真的好嗎？爲什麽我覺得自己錯了呢？”
北冥羽的意思她明白，不僅歎道：“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絕對不允許沫兒出事，眼下這個範袁醫館給我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咱們得做事小心點爲好。”
“可你都沒看到沫兒可憐巴巴的眼神，隻一眼我真的！！”
他一邊說還一邊比比劃劃，臉上表情越來越擰巴，就跟受傷害的不是沫兒而是他，看的金鳳兮心底連翻白眼。
正在此時，範袁醫館的掌櫃看向這邊，頓時金鳳兮心底暗生警惕，背在身後的手不忘拉住北冥羽，生怕他一個沖動露出破綻。
剛才短暫對視金鳳兮可以确定，對方應該目的就爲了他們二人，隻因那個笑帶着太多東西。
兩人心底雖警惕臉上到随意，并微笑沖那人點頭。
眼看那個叫範袁的轉移視線繼續去忙，北冥羽這才靠近她聲音壓得更低：“師父，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不動聲色的将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靜聲的動作：“噓~有事回去再說，人多眼雜萬一被别人聽到可不是件好事。”
聞言北冥羽也不在做聲，兩人就那麽随着人群一同欣賞不遠處上演當場治愈的神奇藥水。
越往下看，藏在衣袖裏的手便越發握緊！
直到人群逐漸增多，她才不動聲色向身後偏頭示意離開。
半刻鍾之後，兩人狼狽擠出人群一路溜達往回走，卻不知自轉身那一刻便有雙眼睛目不轉睛緊的盯他們，直到兩人背影消失方才收回視線
走出一段距離，金鳳兮突然打了個寒戰，見此北冥羽無不擔憂道：“師父你沒事吧？”
“沒事，不過感覺在那個地方的時候身體涼飕飕的，現在已經好了不用擔心。”
聞言，北冥羽陷入沉默，直到金鳳兮不解的看過來才道：“原來不隻有我感受到了。”
“你也感受到了？”她的臉色瞬間大變，很快有恢複如常，像什麽事也沒有那般兩人有說有笑。
經過一家攤位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眼神古怪的看着北冥羽：“你難道不打算做點什麽？”
“啊，什麽意思？我要做什麽？”
話音剛落，他便被金鳳兮提起一腳揣在屁股上，幾個趔趄方才堪堪站穩。“哎哎要倒了！！師父你做什麽的動手？”
“看你太蠢想幫一把難道都走到這兒了，你還不明白自己該怎麽表現？”她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望着北冥羽，簡直對這個徒弟的腦子着急，都走到小女兒家的用品攤了，還能問做什麽！？
就他這樣，估計這輩子别想娶到沫兒。若非看在他是自己徒弟的份兒上，還真不願意管這貨。
好在北冥羽也并非真的傻，向四周看了看終于恍然大悟，感激的看向金鳳兮：“師父，你對徒弟太好了！你的好徒弟無以爲報，放心吧，我定當早點迎娶沫兒過門讓師父美滋滋喝喜酒，幾天幾夜起不來。”
“”金鳳兮突然有點後悔不免在心底暗自問，到底爲什麽要多管閑事呢？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呵，爲師還真謝謝你，你這是打算讓我喝死好沒人随時随地帶走沫兒？”
聽她如此問，北冥羽頓時就急了趕忙擺手晃腦的解釋：“沒有，怎麽可能我隻不過，隻不過打個比方而已，想告訴師父徒弟不會辜負您一番苦心撮合，将來我定當全心全意對沫兒好，用我的所有愛她護她。”
說到這兒他突然就停了下來，低着頭小聲嘟囔語氣裏充斥着哀傷：“但我不确定沫兒她肯不肯嫁給我，你也知道她對我的态度，一向不冷不熱！”
北冥羽說的話她也沒什麽辦法，畢竟是兩人之間的問題，她做不了決定。
或許可以以自己公主的身份脅迫沫兒嫁給北冥羽，那終究不是沫兒自願爲之，她不是沫兒豈能替其做決定！
想着不由同情的拍幾下北冥羽肩膀，語重心長說：“加油！相信自己可以，即便不可以至少你也不會後悔。”
本是鼓勵的話，然而北冥羽聽了之後，連連苦笑有氣無力的問：“師父，你到底幹什麽的？安慰我還是想讓我早點死？”
“當然是安慰，難道你沒有聽出來嗎？”
“哼，哼哼！别說我還真聽不出來。不是我說，你安慰就安慰，做什麽說後邊那句話，喪氣不喪氣？”
金鳳兮天真的眨眨眼，然後然後一巴掌呼在後腦勺上，冷哼一聲自顧自走人，獨留下北冥羽站在原地揉腦袋。
她這一巴掌力道着實算不上小，至少北冥羽自己感覺整個腦袋既疼又嗡嗡亂響。
他沒有去追金鳳兮，走向攤位将一隻粉色蝴蝶的簪子給買了下來，順便買了些胭脂水粉揣在袖子裏，這才追金鳳兮而去。
至于那位攤位主人也挺樂呵，本來十幾兩銀子的東西，被直接甩出一錠銀子丢給他，怎麽能叫他不開心？那可是他小半月的收入。
北冥羽走的時候，擺攤大哥還不忘沖他揮手招呼，一句下次再來說的那叫一個百轉回腸婉轉動聽，搞得北冥羽埋頭撒腿就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
等他趕上金鳳兮的時候，人已經快走進醫館了，無奈他隻好暗自使輕功追。
金鳳兮雖沒用輕功，步子邁的也不是很大，但她走路的速度卻不減，好似不知疲憊。
輕功說不消耗内力沒可能，這也正是爲什麽他們平日不用的最大原因。
以輕功代勞唯一的好處便是速度快，金鳳兮這邊沒走出幾步，他就已經追了上來，笑眯眯在前面站定望着。
“師父，你走那麽快做什麽？差點跟不上你。”
金鳳兮仰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問道：“跟我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原本打算讓你幫忙挑選物什，要知道在這方面你可比我有眼光，所以我想讓你幫忙，結果轉眼功夫你不見人影了。”
“心意自然你準備，我幫你挑選還能叫心意？打個比方，倘若沫兒打算給你做衣服，可惜她不會做衣服于是找個人幫做，你認爲還有那種喜悅？”
“有倒是有，不過會減少許多。”
見他同意自己的看法，金鳳兮攤開雙手聳肩：“所以說，我若替你挑選沫兒會開心？”
本以爲他會接着按照自己想的說，哪成想他卻一本正經地道：“會！”
“”
“師父你無需用那種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我，她本來就會說不定讓她知道禮物是你送的，要比我送開心不知多少。”語氣裏面明顯的醋味讓金鳳兮想笑，又有點同情。
北冥羽說的也沒錯，無論從哪個方面看沫兒在意的唯有一個她，即使北冥羽知道原因也不可能無動于衷，任誰看着自己喜歡的人眼裏心裏裝的都是另一個人還能不在意？
若真能做到不在意，那便不是喜歡了。北冥羽喜歡沫兒，認定此生唯有一個她的在意，正因爲在意他才會在沫兒面前小心翼翼，也才會吃醋不滿。
然而這些小情緒比起沫兒又一文不值，隻要沫兒喜歡即便他自己心底難受，也會無條件支持。
“師父，我真的跟她無緣嗎？爲什麽我覺着她可以對任何人好，唯獨不對我好！”
“别想太多，沫兒那丫頭肯定在意你這點無有疑他。你也知道她本就自卑，總認爲自己就是個丫鬟，根本沒資格配不上你。”
她的話并沒有讓北冥羽開心，反而苦笑道：“以前我也認爲是那樣。現在我卻開始迷茫，搞不清究竟是對還是錯！難道師父你就沒看出來？其實她的眼底沒有我的影子！小時候娘親告訴過我，隻有面對不在乎的人時眼底才不會倒映出那人的影子。”
許多事他都明白，甚至比任何人都明白，隻是他不願多想，唯有這樣才能保持心态不變。
可惜許多事并非自己不願就行！“她的眼底沒有我，有時候看見她我便不由自主想起當初娘親對父王的眼神。”
金鳳兮沒有接話，就那麽站在原地認真聽着他講，直到停止。
“我說過别想那麽多，大不了回去之後幫你問一問，看看沫兒到底對你有沒有感情，如果沒有”
說到這兒嚴肅的看向北冥羽道：“如果沒有，我希望你放下沫兒重新開始，或拿出自己所有本事對她好，直到她心裏有你爲止。”
“師父！你太天真了！既然沒有任憑我如何努力又有何用？！”
對于北冥羽此時的頹敗，金鳳兮很不喜歡不由冷聲呵斥：“給我打起精神來，看你現在的像什麽樣子？還是當初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一心向前信心滿滿認爲自己可以的北冥羽嗎？當初那股豪情在胸的勁兒去哪了？”
聞言北冥羽歎道：“人都會變，我也是人自然也會變。什麽豪情，說白了無非不要臉罷！一個人即使在怎麽不要臉，總得有被磨薄的一天。我也想繼續那樣，可師父你也看到了她的态度，如此真能讓我信心滿滿認爲自己可以？”
金鳳兮愣在原地許久不語，竟然連北冥羽走了都沒發現。
她一直以爲北冥羽不會在意，他從來沒有表現出半分在臉上，以至于讓所有人都忽略了這個人也需要回應，他也隻是普通人，會累會難過會懷疑！
“到底還是忽略了！”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不僅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作爲師父竟然一直都沒發現！
金鳳兮回到醫館的時北冥羽正在幫黃大夫切草藥，時而和蹲在旁邊的小魚有說有笑聊兩句，仿佛先前那個被莫大悲傷，嘲諷和無可奈何包裹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金鳳兮想說些什麽，幾次努力卻半個字吐不出，反倒北冥羽笑嘻嘻沖她打招呼：“師父你也太慢了，徒弟我都切這麽多藥草了才回來。我還以爲你半路被劫匪打劫，剛想讓小魚去救。對吧小魚。”
小魚見自己被點名懵懵的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很不解的看着他又看看金鳳兮脆生生的說：“沒有啊，冥羽哥哥怎麽可以說謊，你根本就沒有讓我去找席大夫。”
“”此言一出，兩人都無語了，北冥羽是尴尬而金鳳兮則是嘲笑。
“啧！真看不出原來小魚的冥羽哥哥也學會撒謊了呢，看來孩子長大總避免不了這一關。”
這話有兩重意思，北冥羽知道金鳳兮也知道。
她沒在多說，調侃幾句便去忙活自己的事了，既然北冥羽不想讓人知道，她又何必多言？
隻不過今天的交談，也讓她看清有些事不管不行！
沫兒對北冥羽有情誼這點她可以肯定，或許當事人看不清，旁人卻明明白白。至于沫兒那邊到底怎麽想的，其實她也不明白。
那個丫頭太過單純，金鳳兮覺得十有八九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唉！”想着不禁深深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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