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人,來醫館做什麽?别叽叽歪歪,否則我可不客氣。當然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試試看。”
北冥羽像個殺神站在兩人面前,居高臨下俯視那兩人。
此時兩人面上的黑布已經不知道被北冥羽丢到了哪兒,兩人背靠背綁在一起,丢在黑暗小巷子裏。
他們看不清北冥羽面容,光聽聲音已經吓得不輕。
“我們不能說,這是規矩必須遵從,否則我們活不了。”
北冥羽冷笑“哼,不能說怕活不了?難道你認爲現在就活了?别怪我沒提醒,如果不說我會将你們大卸八塊,丢到林子裏喂野獸,最好想清楚是現在死,還是以後死。”
黑暗中,北冥羽的聲音冰冷透着殺意,讓人心态崩潰。
終于另一個忍受不了壓力,連忙大聲喊“我說,他不說我說!!大人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請手下留情放了我。”
“饒你一命可以最好别騙我,否則後果自負。”繞過那個嘴硬不肯說的男人,來到背後另一人面前,半蹲下身子靠近他,語氣不摻雜感情。
他的話就是想讓對方看清楚自己的處境,敢說謊試試看。
那男人明顯被吓得不輕,身體向後靠不顧背後綁着個人。
他隻想遠離眼前煞神,此時北冥羽那張本就白皙的臉,在月光的照映下,顯現出一種淩厲的冷整個人看上去比鬼還要駭人幾分。
對此金鳳兮卻裝作看不見,雙手環胸依靠旁邊牆壁,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或許什麽也沒有想,隻是不願看到他們。
那人倒也老實,哆哆嗦嗦說出實情。
原來他們是劉麻子花錢雇來的人,并非來害人而是來偷藥方。
聽到此處,北冥羽擡手打斷他的話“偷藥方?他一個賣藥的爲什麽要偷藥方?什麽藥方?”
見北冥羽又靠近,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接着講“就,就是前不久治好疫病的藥方。”
“治疫病的藥方,呵!劉麻子打的一手好主意,還真看不出來。”
冷冷的嘲笑一番,将視線對上那個人,接着問“他給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不顧生命危險來偷取藥方?”
那人聽北冥羽這麽問,整張臉又白了一個度,苦兮兮的回答“哎呦!我們也不知道醫館高手衆多啊!我們哥兒兩要真知道,怎麽可能跑來送死。”
他們也恨,爲什麽當初劉麻子沒說,難道他想讓他們兩人死在這兒?越想對劉麻子的恨意越重,簡直恨不得馬上去扒了他的皮。
天色黑暗,雖然看不清人臉,但北冥羽依舊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憤怒,嘴角牽扯起一抹算計的弧度,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漫不經心道。
“呵!劉麻子還真爲了錢什麽都做的出來,他打算花錢買幾波人來對付我們?”
“師父你說劉麻子這樣做,吃虧嗎?”
金鳳兮豈能不知他那點小心思,也不打算拆穿,随着北冥羽的話接下去“不會,我想劉麻子應當隻付了十分之一不到的定金,事成之後才會給錢。”
“師父,你的意思也就是說,到時候這些人死了,錢他自然掏不了多少出來。”
“沒錯,到時候那些人殺了我們,他将藥方賣掉所得錢财比這多,單就付出一點定金錢,和一兩個人的費用,對他來說不虧反而血賺。”
“啧!這劉麻子的算盤打得真好,當初我隻以爲他摳門,如今看來這個人不僅摳門,還很會算計。”
金鳳兮轉頭看向巷子外,慢悠悠的歎道“他是個生意人算計不算什麽,如果連這點算計都沒有才奇怪。”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說的好不歡喜,随着他們的話,被綁在地上的黑衣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并非真正的殺手,隻是一群貪圖錢财幹着任何事的人而已,如今聽兩人這樣說,自知被賣了臉色怎麽可能好看。
金鳳兮兩人還在說,似乎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不對勁。
“師父,劉麻子對我們有威脅嗎?”
“威脅倒不至于,就是有點麻煩而已,實在不行動手除了未嘗不可。”
“嗯,好主意。我已經好久沒有動手了,也确實該活動活動筋骨免得不進反退。”掰着手指說着話,忽然又想起地上兩人,手指二人問道“這兩個該怎麽處理?”
兩人聽他提起自己,頓時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對喪命于此。
金鳳兮直起身走上前與他并肩,漫不經心吐出三個字“殺了吧。”
她說的很随意,卻讓那兩人感到絕望,還想說什麽,隻覺喉嚨一陣涼意襲來,有什麽濕乎乎的東西順着衣服劃過身體。
瞪圓了眼睛盯着兩人,有點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難道不是放他們走嗎?爲什麽要殺他們?”
這兩人不明白,北冥羽同樣有點不明白,可完全不妨礙他動手。
既然金鳳兮都說了,肯定有原因,他照做就行何必多問,腳下兩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對于殺了他們北冥羽完全不覺得有什麽,甚至覺得本該如此。
要說北冥羽的劍好呢,血珠劃過劍身滴落在地,劍上竟一絲一毫的血迹不見。
“可以啊,你小子軟劍用的越發熟練,不錯!”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徒弟誰,我可是天賦異禀的奇才。哎哎,師父你能不能聽完在走?師父你等等啊,走那麽快做什麽。”
“我沒你那麽閑,還得回去看黃大夫傷勢如何呢。”
兩人前後腳回到醫館,桌子上的飯菜一口沒有動過,所有人圍在黃大夫身旁,臉色都不怎麽好。
走進黃大夫房間的時候,人已經因爲長時間精神緊繃,疲憊疼痛外加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了,金鳳兮也不婆媽,上前請開幾人,去掉血布開始處理傷口。
她的神情緊繃,雙目直盯傷口,手裏動作快速穩重。
衆人站在身後大氣不敢出,生怕出聲打擾到金鳳兮。
“燒水。”
“我這就去。”她頭也不回幹淨利落吐出兩個字,沫兒反應迅速應聲而去。
“刀子,找酒泡一泡放火烤。”
“沒問題。”
她一連吩咐好幾件事,總算讓那些人在忙碌下放輕松不少。
等幫着黃大夫處理好傷口,已經是後半夜,在确定已經沒事之後,她這才讓其他人去休息,自己則坐在旁邊看護。
其實她也很累,可秦大夫還沒有醒過來,她不敢确定半夜會不會發熱,爲了及時抓藥隻能留下來照看。
“小席,來吃點東西吧,你看今天忙活一整天,連口水也沒喝,這怎麽行呢。”
黃夫人端着小菜,和一碗湯一碗米飯走進房間放在桌子上,柔聲對金鳳兮說。
聞言,揉着太陽穴的手停住,睜眼對黃夫人輕笑“黃嫂你怎麽還沒有休息?我不是讓大家去休息了嗎。”
黃夫人擔憂的看向床榻,語氣顫抖“他躺在這兒,我怎麽可能睡得着!就讓我和你一起照看他吧。”
“可以。黃嫂你要熬不住就回去,千萬别逞強,黃大夫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請你放心。”
金鳳兮的話很管用,倒也讓她放心不少,醫術方面來講她信得過這個青年人。
眼前年輕的大夫,醫術方面怕她父親在世也不是對手。
自從金鳳兮來之後,教會黃大夫不少東西,如今的黃大夫已經不在是當初那個二流算不上的大夫,他的醫術大有成就,就算沒有金鳳兮在,僅憑自己一人也足可以撐起醫館。
對此黃夫人很感激,她知道若非眼前這位年輕人的突然出現,自己和老頭兩人的生活,雖然能過的下去一定很艱辛!祖宗傳下來的醫館,怕也得改名換姓成爲他人的東西。
金鳳兮的出現救的不隻有醫館,最重要是他們的祖宗基業。
對于眼前這位年輕人,她打從心底裏尊敬,如果不是沒子嗣,她可能會把女兒許配給眼前人。
在她看來,對方雖然年紀不大,爲人處事卻頗爲老練,對待他人溫和謙遜,多才多藝不說,長相還百裏挑一,除了有些許像個姑娘,可說完美無挑。
而且她以過來人的眼光,看得出這個年輕人絕對不可能平凡,說不定正正好是人中龍鳳,終有一日褪去稚嫩飛上青天。
誰家姑娘若能跟了,那得修了多大福!想來她家卻也沒有那個福!
金鳳兮自然不知道黃夫人在想什麽,隻覺又累又餓,也不推辭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黃嫂一起吃吧,你也一整天沒吃了,如此下去身體受不了,黃大夫受傷,你可不能再被累垮了。”
“沒事我不餓你們吃吧,我去看看老黃。”
“他們在吃飯??”
“是啊,原本他們打算去睡覺,可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們挨餓,便将今晚的飯菜熱來,讓他們吃完再去歇。”
金鳳兮不在說話,低頭扒拉晚膳。
黃大夫醒的時候天色大亮,房間裏沒有人。
剛想着自己下床倒口水喝,黃夫人便推門而入,憔悴的面色在見到丈夫醒時,終于迎上喜色,眼眶裏的淚水在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砸入木盆裏的清水中。
見黃夫人哭,黃大夫着急忙慌便要起身去安撫,好在黃夫人眼疾手快,一邊哭着一邊上前攔住他的動作。
“老黃你好好歇着别動,想要什麽和我說,千萬别在吓我了!”說話間眼淚再次決堤,肩膀顫抖聲音哽咽,看的黃大夫于心不忍。連道自己沒用,以後再也不會讓夫人擔心
好不容易安撫好,他又問道“對了,席大夫和冥羽怎麽樣?”
“你先擔心自己吧,小席一大早被秦家那個小姐叫走了,不知去哪兒,冥羽天蒙蒙亮便離開醫館說有事晚些回。”
“唉!這次多虧他們兩,否則我怕回不來喽!”
“說的沒錯,若非他兩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你說說你,年紀一大把非得跑去那種地上采什麽藥,嫌命長了不是。”
“我這不想給家裏少點開消,對了你覺不覺得席大夫幾人不同尋常?”
聊起金鳳兮幾人,黃夫人止住哭聲面上帶着笑意“自然看的出,他們跟咱們不一樣,雖然身上穿的普通,但那氣質掩蓋不了。”
“是啊!氣質掩蓋不了,尤其是席大夫和冥羽兩人,絕對不簡單,但他們肯來咱們家,而且還對咱們那麽好,咱們也得對人家好。”
黃大夫緊握住黃夫人的手,語氣堅定道“放心吧夫人,無論将來席大夫出任何事,我黃一天絕對幫到底。”
黃夫人眼底盡顯愛意與自豪,語氣溫柔道“老黃,我當初嫁給你爲的便是品性,果然我沒有看錯人!你說那個秦小姐,該不會和席大夫好上了吧?”
黃夫人的問題讓他陷入沉思,私心其實他不想讓兩人在一起,并非因爲别的隻因他認爲秦紫汐配不上那個青年。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青年身邊應該有一個怎樣了不起的另一半,但至少秦紫汐不夠資格。
兩個人聊着金鳳兮的事,那邊秦紫汐帶着金鳳兮來到茶樓雅間各坐一頭,誰也不說話。
“你今天氣色不好,該不會出事了吧?”
雖然面前這人不變的溫柔,她卻從那雙眼裏看出若隐若現的疲憊。
不知爲何心底竟有些于心不忍,竟脫口而出“要不今天就算了,你回醫館休息,明天我在去找你。”
話落她又有點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又不好意思收回,隻得心底暗罵自己白癡,何必多嘴說!?她怎麽樣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好在那人并沒有因爲她的話離開,依然笑的溫和輕搖頭“我沒事,既然已經答應秦小姐,那便快些解決的好。”
不知怎麽回事,聽到她如此說,心裏居然沒有多少開心,反而很失落,緊握拳咬唇低聲問“你就那麽想甩掉我?”
“什麽?”金鳳兮沒聽清她說了什麽,然而秦紫汐似乎很生氣,瞪着眼冷哼一聲甩門而去,看的她不明所以。
。